這大概是,他們在一起兩個月來,陸西驍第一次對說喜歡。
周挽一怔,在那點甜的喜悅抵達心臟之前,忽然清醒過來,想起他們現在還在車站。
人來人往的深夜車站。
忽然掙扎起來,推開陸西驍。
陸西驍垂眼看著。
小姑娘臉頰通紅,被親得眼眶都了,津津、紅艷艷的,都無聲地控訴著他剛才的罪行。
大概也察覺到上的潤,下意識地出舌尖,了下。
陸西驍眼底幽暗,再次攬住周挽低下頸。
周挽手忙腳地一邊推他,一邊低著頭想把臉藏起來,囁喏道:“不、不要,陸西驍,好多人。”
陸西驍笑起來,親了下額頭:“臉皮這麼薄。”
牽住陸西驍的手:“我們先出去好不好。”
坐著扶梯走出車站,周挽終于切實地一腳踩在綿的雪地中。
蹲下,撿起一抔雪放在掌心玩。
玩了會兒,手上便又因為凍浮起細小的紅點,陸西驍看見,便不讓玩了,扔掉手里的雪,拍了拍掌心撣干凈。
“明天買個手套再玩。”陸西驍說,“先找賓館睡覺。”
周挽一愣。
賓館,睡覺。
現在是凌晨,的確應該先睡覺。
但一開始沒想到這點,頓時無措起來。
陸西驍看著表,笑了:“怎麼,剛才還親我呢,現在就不想負責了?”
“什麼?”周挽臉頰紅撲撲的,“……什麼跟什麼。”
陸西驍心好極,打開手機搜這附近的賓館。
新年街上沒什麼出租車,最近的賓館離車站不遠,走路不過十分鐘。
一路上陸西驍時不時就扯著周挽親,是將十分鐘的路程走了二十來分鐘。
周挽還是頭一回見他這麼粘人,明明印象中的陸西驍總是在中游刃有余、來去自如的那一個,一邊覺得害恥,一邊又忍不住開心。
沒拒絕他的吻,盡管陸西驍能清晰地覺到對這樣的親舉渾僵,很不適應,但依舊仰著下任由他親。
不知道怎麼在親吻中回應對方,但每一寸抖的呼吸都恰到好。
陸西驍摟著在結了冰的江邊親吻,指尖刮了刮的臉:“怎麼突然這麼乖。”
周挽紅著臉低下頭,小聲說:“快進去吧,有點冷。”
后就是賓館。
陸西驍笑:“這麼急做什麼。”
他語氣狎昵又輕佻,說得意味不明。
周挽愈發無措。
走進賓館,大堂只有一個正打瞌睡的人,好不容易撐起神,說:“大床房三百六一晚。”
周挽腳步一頓。
陸西驍垂眼看,發出一聲笑,從口袋出兩人的份證——剛才買車票時周挽的份證就放他那兒了。
周挽扯了扯他袖子,想開口拒絕。
便聽陸西驍說:“兩間房有麼。”
人一頓,再次打量兩人,看著的確很年輕,是學生樣子,尤其那孩子,臉頰都撲撲的,但常見這附近的大學生過來,下意識地覺得他們也是。
“單人房200一晚。”
陸西驍“嗯”了聲:“就這個,兩間。”
人一邊將兩人的份信息錄進去,一邊嘀咕道:“我還以為你倆是一對呢,都長這麼好看,是兄妹?”
周挽拇指指甲用力掐在食指上,渾一僵。
“不是。”陸西驍點了支煙,難得閑逸致地跟人瞎聊,“我朋友。”
“那還分開住啊?”
陸西驍攬著肩膀:“誰讓朋友年紀小。”
人也笑起來:“看不出來,你這年紀輕輕地倒還很會為朋友考慮,是個好男人啊。”
“沒辦法,困得不行了,這要還一間今晚別想睡了。”陸西驍漫不經心地科打諢道,里氣的。
人了然地笑,將兩張房卡遞過去:“三樓,給你們安排了隔間,電梯上去右轉。”
“行,謝謝。”
這家賓館裝潢得并不高檔致,電梯里滿了各式各樣的海報與廣告,面前一面鏡子。
電梯門剛關上,陸西驍便又摟著周挽親過去。
“唔——”周挽錘他,“陸西驍!”
他不釋手地著瓣。
覺到的乖順,陸西驍又去吻周挽耳朵,舌尖掃過耳廓的青脈,周挽輕了下,這作被他做得極為旖旎,染上。
不了這個,劇烈掙扎起來。
可卻哪里敵得過陸西驍的力氣。
周挽急之下,張一口咬在陸西驍的鎖骨上。
他鎖骨立馬一圈淡紅的印,要是再用力些估計就能見。
痛意讓陸西驍終于恢復些理智,他挑開領,低眸掃了眼:“你還咬狠。”
周挽靠在一邊墻上,盡量遠離他,氣惱道:“誰讓你這樣!”
小姑娘眼睛都紅了,看著真是惱了。
陸西驍壞勁起了,本還想再逗會兒,卻想起那次把人欺負哭的樣子,抿了抿,是將到邊調侃的話咽回去。
“我錯了。”他輕周挽耳邊,看著那耳尖在自己掌心越來越紅,笑著說,“原諒我,好不好?”
周挽覺得他這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電梯門一開立馬跑出去。
離他三米遠后,周挽才冷著臉一本正經地說:“我要睡覺了。”
陸西驍被表逗笑,揚了揚指尖:“房卡在我這你怎麼睡覺。”
“……”
“過來。”陸西驍好整以暇,“我不親你。”
“……”
周挽慢吞吞地挪到他邊。
陸西驍牽上的手,走到門前,對了下門牌號,刷卡。
而隨著周挽進屋,他側過也走進來,周挽一怔,立馬拉住他手臂:“你做什麼?”
陸西驍沒答,徑直走進去,打開手機手電筒往房間各個角落照:“這賓館估計沒什麼人檢查,我看看有沒有藏攝像頭。”
周挽一頓。
他檢查完衛生間出來,關了攝像頭,屈指在額頭彈了下,聲音戲謔:“小姑娘滿腦子想什麼呢。”
“……”
“自己思想骯臟。”陸西驍慢條斯理道,“還好意思賊喊抓賊。”
“……”
周挽拽著他手臂往外推,推出門外,關門,剛要關上時忽然作一頓,過門的窄看向他,輕聲:“晚安。”
“嗯。”他笑了笑,“晚安。”
屋只剩下周挽一人。
這賓館的隔音不是很好,能聽到隔壁陸西驍趿著拖鞋在地板上走的聲音,以及他房間衛生間響起的水聲。
剛才在火車上睡了會兒,又換了新環境,周挽一時睡不著。
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雪景。
車站靠近城市郊區,設施并不完善,也不繁華,但并不影響雪景的麗,世界安靜,銀裝素裹。
周挽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點開朋友圈,很多朋友都發了新年照片,或是食,或是煙花,或是自拍。
周挽點開剛才那張雪景照想發個朋友圈,但又想到同學一定會問哪里下了這麼大的雪,跟誰一起去的。
頓了頓,將那條朋友圈設置僅自己可見,打字:
[我真的好喜歡你。
陸西驍,新年快樂。]
發送。
這一場雪是和陸西驍兩人的。
而這一條朋友圈,是一個人的。
*
北方的城市到了早上七點多天都是暗沉沉的。
氣溫很低,呼進去的空氣也是冷的。
周挽醒過來,先給打了個電話。
怕擔心,周挽沒告訴自己現在在K市,只說自己有點事出去了一趟。
向來聽話,也沒有多問,只囑咐了別著涼。
掛了電話,周挽一個人靠在床頭。
隔壁房間沒有聲響,陸西驍大概是還沒醒。
大概到了早上十點,隔壁傳來聲響。
周挽便也跟著起床,刷牙洗漱,穿好服,很快,門鈴按響。
周挽從貓眼中看到陸西驍,打開門,笑著說:“早上好。”
“起了一會兒了?”陸西驍挑眉,眼皮還耷拉著,“心這麼好。”
周挽看著他眼下的青:“你沒睡好嗎?”
“離車站太近,被那兒的聲音吵得沒怎麼睡著。”
“那你要不要再去睡會兒?”
“算了。”陸西驍了把的頭發,“不是答應你去玩雪的麼。”
*
這附近有個山地雪場。
陸西驍辦了退房,帶周挽一塊兒去雪場,在那兒租了兩套雪服、雪鏡和雪板。
新年第一天,雪場上很多人,有年輕人結伴來的,也有父母帶著孩子來玩的。
“你會雪嗎?”周挽問。
“會一點。”
小時候沈嵐帶他去北方過雪,后來見他喜歡每次過年便常會帶他來。
而在沈嵐去世后,陸西驍就再沒來過。
不過陸西驍向來對運項目有天賦,上手沒一會兒也就悉了。
倒是周挽,一到雪場就倒了好幾回。
好在有厚厚的雪服包裹著,也不會摔疼,陸西驍便在一旁看著笑,扶起,再看摔倒。
再看旁邊其他,男生都生怕朋友摔倒,牽著手。
哪有像他這樣的。
到后來,周挽氣急,坐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就朝他丟過去。
松散的雪落在陸西驍發頂和肩膀上,他一點不惱,甚至還笑得更開心,幸災樂禍的樣子,要多壞有多壞。
“想讓我教你啊?”他語調輕慢,“你親我下,我就教你雪。”
周挽移開眼,輕聲嘟囔:“才不要。”
掙扎著自己爬起來,沒出幾米又摔倒。
而陸西驍則利落地倒旁,剎車,他穿雪服戴雪鏡的模樣很好看,白茫茫的雪地反,將他皮映得更白。
他蹲下,靠近周挽:“不疼?”
“不疼。”
他挑眉,見地服:“行了,別摔了,讓我親一下就教你。”
他給周挽降低難度,從主到被。
陸西驍傾靠近,周挽手臂撐在后往后仰,拉遠距離,他也隨之一,摔倒在雪地上。
周挽于是彎著眼笑起來。
“你這人。”陸西驍用力掐了把臉頰,“膽子越來越大。”
他也不急著站起來,攬著周挽的腰扯近了,低頭咬了口瓣。
有些用力,周挽吃痛,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他輕笑:“怎麼還家暴。”
“你先咬我的。”
“咬疼了?”陸西驍下,“我看看。”
說著又要去親,周挽用力推開他,周圍人太多了,可沒陸西驍那麼厚的臉皮,好對別人的目視若無睹。
“你說了就一下的。”周挽小聲控訴。
陸西驍從來不是什麼會在這樣的事上腦熱上頭的人,也從沒熱衷過,不知怎麼到周挽上就忍不住。
但小姑娘臉皮薄,惹急了又要惱,陸西驍沒再繼續,將人扶起,好好教怎麼雪。
周挽雖然沒什麼運神經,但勝在學習能力強,沒一會兒就照貓畫虎也勉勉強強能夠一段路。
風吹過耳畔的覺很好。
眼前是一片干凈的白。
沒有傷痛的過往,也沒有那些暗的算計。
周挽任由自己往坡下去,速度越來越快,風越來越大。
沒看見雪下那一塊凸起的石頭,忽然,雪板角度一偏,沒能控制住方向和速度,直直地朝一旁的灌木叢扎去。
“周挽!”
陸西驍快速朝去,眼見就要摔進灌木叢中,陸西驍猛地一撲,抱住兩人齊齊栽倒在雪地中。
他一手護住周挽的頭,后背重重砸在一塊石頭上,悶哼了聲。
周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立馬問:“你沒事吧?”
“沒事。”
周挽去他后背:“是不是撞到骨頭了,我剛才聽到聲音了。”
陸西驍也不起來,任由周挽從正面手繞過去去他后背,倒像是投懷送抱,他輕笑,并不在乎那點痛,好整以暇道:“就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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