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

　雖然青竹書院準備的飯食還好的,比沈翠在家時用的還盛。

　也正是因為這份盛，沈翠用張生的份比平時還多吃了半個饅頭。

　以至于雖然過了一個多時辰，眼下還飽的不行。

　但是穆二胖的眼睛看著,里頭滿滿都是關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道“我我剛不是肚子不舒服嗎，眼下吃了怕是一會兒還要麻煩。”

　“我知道,所以我把重油的葷菜都拿出去了。”

　穆二胖沒再勸，只是臉上神分明在說“你看吧,我就知道你還沒好”。

　似乎下一瞬,他又要著沈翠去看大夫了。

　前頭自家這胖兒子懵懵懂懂的,跟白紙似的，沈翠生怕教不好他。

　如今長進了,倒是了小管家公,沈翠連忙投降道“吃,我吃還不嗎”

　在穆二胖不錯眼的注視下，沈翠強行吃了一個饅頭。

　天氣還熱，人奔波在外頭，胃口小些也是正常，穆二胖沒再多說什麼。

　一行人在天黑之前回了水云村。

　這次初試,沈翠本來也邀請周氏一道去的。

　雖然周氏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這樣三年一次的文人盛會,錯過實在太可惜了。

　周氏說手頭的活計不好放,就沒跟著去，但其實孺慕文風的，對這樣大的盛會也是滿懷好奇和期待的。

　眾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把晚飯準備差不多了，先小心翼翼地查看了眾人的神，見到大伙兒臉上都掛著笑，才打聽起況來。

　穆二胖一五一十給說了，當然他只把自己贏的那場歸于運氣好，而衛奚和張生贏下的兩場，那是真不吝惜夸獎。

　“那個小哥哥可了不得，說是只有十四歲，好些個題，他眼睛一閉，一睜，刷刷刷一口氣寫完，不僅是最快的，還全都答對了”

　在穆二胖眼中，或者是在除了沈翠以外的所有人眼中，能在一刻鐘、不用稿紙、心算完九道題的張生，儼然就是個數學天才。

　周氏一直把穆云川當最聰明的存在，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奇才，憾道“可惜沒見過這位張小公子。不過你們怎麼沒把他請到家里來吃晚飯他人生地不的在此，也不知道此時用飯沒有。”

　勞不語看了一眼外頭還亮著的天，猶豫道“不然我現在去接他”

　沈翠趕他們打住，雖然第一顆易容丹的時間還剩很多，但是真的吃不下兩頓了，在家里來回變也實在不方便。

　“張生寄住在遠房親戚家，打擾他們多有不便。下回，下回有機會再把他請來。”

　于是眾人也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各自落座吃晚飯。

　沈翠現在覺中午和下午的飯食都頂到嚨口了，就只隨便用了一些。

　等到晚飯結束，勞不語開始和眾人說明天復試的重點了。

　復試比的雖還是那幾樣，但每家書院一場小比就只能派出一人，不能再利用人多的優勢，拉高平均分了。

　而且難度會大大提高，比如以投壺為代表，今天初試，人和壺的距離是十幾二十步，那麼復試的時候，相距的距離就會更遠。

　而且到了復試，評判的權利會變得更大，他們有資格欽點一個非自己書院的、表現極好的學子，讓這學子的書院直接進下一。

　“當然了，這種權利”勞不語說著也有些赧然，“聽說先前有一次書院大比，幾個評判勾結在一，用這個權利，保著對方書院晉級后頭讓人揭發了，不止其書院被終剔除在這樣的比賽外，更是淪為笑柄。所以如今一般沒什麼評判會做這種事，總是容易惹人詬病，懷疑他們包藏私心的。咱們還是腳踏實地，比自己的。”

　這對翠微書院這種沒背景的小書院，其實也是一個好消息。

　穆二胖接著去練投壺，雖然天暗了，但堂屋里把他和衛奚的兩蠟燭點上，也只是比白日里視線稍微差一些。

　衛奚自然是練琴。

　沈翠在書院找了個角落窩著，再把那些算學書上的那些例題從頭到尾過了一遍。

　眾人勤勤懇懇練習，很快一晚上就過去了。

　第二天早起，沈翠實在是吃不下早飯昨兒個實在吃太多了，頂的燒心了一晚上。

　穆二胖知道是不想看大夫、吃湯藥的，就試探著問“那娘今天在家歇歇”

　這倒是正好，省得今天變裝還得兩頭跑了，回頭跟在他們后，可以用張生的份在考場里待上一整日。

　爽快地答應下來，“，左右我去了也不能改變績，你們就放寬心，自由發揮。”

　代完，沈翠又看向周氏，前一天錯過了初試，正覺得憾的，今天本想跟著去看復試，但聽到沈翠要留在家養，把到的話咽了回去。

　“你也去，都去，我在家好好安靜睡一覺，等你們回來我就好了。”

　現在越發有一家之主的威嚴了，一通安排，沒人會違逆的意思。

　把他們趕出家門，沈翠把大門從里頭一拴，再回屋去把臥房一樣反鎖，然后等了大概兩刻鐘，先爬窗，再翻土墻，也跟著進城。

　找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換好裝，沈翠又在系統里確認了一番變的所剩時間還剩下兩三個時辰。

　今日也不知道復試的小比順序，萬一數學放在后頭的場次里考，那麼這點時間肯定不夠的。

　猶豫了半晌，系統都被無語到了，出聲說宿主把易容丹放進購車，等到變時間不足兩刻鐘的時候，我會出聲提醒。宿主直接在腦子里使用，延長變時間。

　有了他這麼一幫忙，沈翠也就不再糾結，也不計較他前頭給自己挖坑了，一邊和他隨便聊了幾句，一邊往書院趕。

　前一日的初試，大概刷走了一小半的書院，但還有二三十間書院進了復試。

　所需場地依舊不小，所以復試還是在前一天的位置。

　看臺那些也沒拆，就算是初試被刷下去的書院，依舊能帶領自家的學生在看臺上觀看復試。

　沈翠比勞不語他們晚到了一會兒，再見到他，大老遠的勞不語就招手示意了。

　沈翠過去后，因他口不能言，勞不語倒是沒拋出問題攀談，也省得沈翠還得臨場再胡謅。

　天大亮的時候，第一場比試開始了。

　和昨天的順序顛倒，上來第一場就是比禮。

　書院眾人昨天才看過初試小比，那場小比里頭的人作之優規范，不苦練幾年本不可能，沈翠正要報棄權，張才發現自己現在沒有舌頭。

　山長不在，勞不語自然就是第一話事人，由他去報棄權，平白挨了凌青明好幾個眼刀子。

　開比之后，沈翠單手托腮靜靜看著學子下場，冷不丁的他覺到穆二胖了他。

　轉眼瞧，只見穆二胖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之后，里頭赫然是一個大饅頭。

　不用說，這是特地給他帶的。

　沈翠現在看到吃的都有點反胃，強忍住不適，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明自己吃過了來的，又對穆二胖拱了拱手道謝。

　他們幾人都不是通禮學的人，因此倒也沒看出來這復試的難度加在了哪里。

　很快到了第二場，比樂。

　如前一天沈翠所料，初試比的是樂舞，這一場比的就是樂了。

　衛奚捧著自己的古琴下了場，其他書院的學子有人拿笛子，有的拿簫，當然最多的還是和他一樣的琴。

　有了自家人下場，沈翠他們自然越發注意場向，也終于見識到了何為難度提升

　不同于前一天出題之后，大家一起表演。

　復試是評判隨機指定一首樂曲，然后分別站到某幾個學生面前，這幾人就要開始彈奏。

　等到評判離開，站到其他人面前，那麼前頭的學子可以停手，后頭的學子則要立刻接下去。

　等到一曲奏罷，換一個評判另外出題，再就是接著新一的接鼓傳花式演奏。

　這不只是考驗技藝了，也是考驗學子們的反應能力，和對各種曲譜的悉程度。

　因為琴的最多，評判一開始出的題都是春白雪高山流水這樣廣為流傳的琴曲，但考慮到有幾人用的笛子、簫之類的，評判們后頭還出了一首笛曲鷓鴣飛，最后更是出了一首琴簫合奏曲梅花落，考驗這些素昧平生的學子們能不能配合起來。

　難度可窺一斑

　不負眾的是，衛奚自小練琴，也就前頭來縣城的那幾個月的時間里沒怎麼，基本功十分扎實，各種曲譜他自小涉獵，出的笛曲他也會。

　而且昨日比書法的時候，他還會有些小小的張，今日只沉浸在琴曲的音樂聲中，反而讓他放松下來，發揮的比平時還好上幾分

　一整場小比，他一次失誤都沒犯

　還沒等宣布結果，已經有其他書院的人注意到他了。

　“此子昨天才在書法小比中展頭角，沒想到于樂上，也頗有造詣。”

　“他看著有些面，好像哪里見過似的我想起來了，好像是上屆代表青竹書院贏下過箭比賽的。”

　“不對，你說的那個是衛恕，人在青竹書院那邊站著呢。”

　“那這是誰衛恕的兄弟那也不對啊，他兄長在青竹書院，他怎麼是代表旁的書院來參賽的”

　在大家的注視和議論聲中，衛奚微微昂起膛，出翠微書院的徽記，不徐不疾地抱著自己的琴下了場。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排隊做核酸去啦，本章是存稿箱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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