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早先系統告訴過沈翠,縣試會掉梅若初20點幸運值，府試掉30點，后頭以此類推,也就是院試掉40點，鄉試掉50點。

　但沒想到一個拿鄉試資格的預考而已，竟也能讓他掉這麼多。

　沈翠心里一面埋怨該死的法則，一面在幕上接著注意向。

　搜這一環節依舊是不方便直接看梅若初的q版小人，所以只關注他的其他數值。

　好在這科試的規格跟前頭的歲試是一樣的，秀才們并不需要的一不掛，只需要除鞋,再解開領袖口襟等地方讓軍士搜即可。

　所以在梅若初的幸運值跌到45后沒多會兒,他上多穿戴的系統發揮了作用，讓他的幸運值開始回升。

　除了搜環節比別人花費的時間稍微長點之外，梅若初并沒有發生別的意外。

　等沈翠估著時間差不多了，打開了畫面，看到他安穩坐到了考位上，心頭也總算松了口氣。

　一場科試總算有驚無險的考完。

　幾天后發了榜,翠微的眾人都很順利地拿到了鄉試的資格。

　此時距離鄉試也不過三個月了,沈翠和勞不語商量了一番,決定立刻就前往臨南府。

　一來是提前過去找地方住，讓年們早些適應臨南府那邊的環境。

　來是因為臨南府那邊是省會，消息比青州府這邊靈通很多,早些過去,也好早些知道本屆鄉試主考的相關信息。

　而既然沈翠也去陪考，勞不語就也跟著一道去，他到底是考過進士的人，很多時候嗅覺比一般人敏銳,回頭打聽到了消息，也能讓他幫著眾人一道分析分析。

　兩人商量好之后，沈翠就去和年們宣布了這個消息，讓他們各自收拾行囊。

　臨行之前，梅若初來找沈翠深聊了一次。

　多年相下來，梅若初對沈翠越發親近，便不兜圈子道：“這個問題問出來，山長可能會不高興。但您覺得我該考麼？”

　沈翠正在收拾行禮，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同樣不兜圈子，直接停手問他說：“你覺到了？”

　梅若初點點頭，“當時在科試的時候，我突然覺上有些發寒。那種覺……我不大說的上來，總之不太陌生。是在來翠微之前，上常有的覺。最早參加縣試，我就是這樣覺得上冷，然后突然發起高熱來了，咬牙堅持才考完一整場。當時我心想這次多半也是那樣，但等穿戴整齊之后，上的寒意慢慢褪去。山長跟我老實說，我后頭鄉試，是不是很難？”

　沈翠點頭，“后頭的境況應該跟現在也差不多，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咱們一道努努力，試著把這難關給渡過。”

　梅若初自然是相信的本事的，但此時他卻是沉不語，沈翠試探著問道：“可是擔心名次？”

　畢竟自打他到了翠微之后，府試院試都是頭名，這幾年來更永遠是府學里的第一。若是鄉試名次太差，心里肯定有落差。

　梅若初立刻搖頭，“我的想法沒變，能順利場考、完考試，便已經心滿意足。這次也是一樣，能考上就行。”

　不等沈翠接著發問，梅若初道：“若渡不過，便也罷了，我再等三年就是。若渡過了，寒山豈不是又要屈居第？這樣對他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前頭學了三年，進步神速，中了‘小三元’。即便是當初的我，初學三年的時候也不敢保證能考出如此績。自那會兒眼下又過了快年，若沒有我這阻礙，想來也很有可能和他兄長一般，連中六元，名垂青史。”

　沈翠立刻搖頭。

　其實梅若初的話聽著是沒錯，但也有誤區在里頭。

　首先當初穆胖不是學了三年，而是在時間增益的加持下，學了旁人五六年的時間。

　他進步是快，但那也是起點低，到了現在，他的整資質已經上升到了頂峰，也可以說是瓶頸，并沒有那麼大的進步空間了。

　到數值上，就是他努力了這年，整資質上升了2點，到了92。

　屬跟穆云川那樣各項屬都接近100的真六邊形戰士，還差著一截兒呢。

　再者，位面法則給親兒子安排了這樣連中六元、一鳴驚人的青云路，能眼看著別人復制一遍？

　更別說穆胖十歲才開蒙，下場也比穆云川早，讓他連中六元，履歷比穆云川還鮮傳奇，豈不是直接把穆云川的風頭蓋過去了？

　穆胖是服用過洗髓丹，不法則控制了。往后任務通關，沈翠也會給書院里每個人都購置洗髓丹。

　但法則影響的是這一整個世界，一整個世界的人，沈翠后頭總不可能把洗髓丹分配到人手一顆。

　而且拋開這些不談，在原書里，穆云川連中六元后，榮耀加的同時，是不人的非議、嫉妒和排。

　所謂‘高不勝寒’，說的就是那種境遇了。

　甚至書中到了他中年之時，還有文費盡心思地構陷于他。

　經過審問才得知，原那文早年也是才名在外，就是場場都被穆云川著，郁郁在心多年，又正好遇上了機會，于是順水推舟，落井下石。

　穆云川如有神助，凡事兒都能化險為夷，且也心腸夠冷，不在乎旁人的目。

　穆胖心思純善，讓他去承擔那些，他得住嗎？

　沈翠不可能在這個世界陪他一輩子，不想把他安置在那種境地之下。

　甚至如果不是梅若初前頭無緣縣試案首，不可能再為第個‘六元’，沈翠此時可能要連他一并擔心。

　當然如果穆胖真能憑本事考中六元，這當娘的也替他高興，會想辦法幫他渡過難關。

　但也不會在有這麼多顧慮的況下，為了個六元的虛名，強行安排什麼。

　最后則是，穆胖肯定是越早考完越好，因為他是1號培養對象，他考完才視為通關，能開放洗髓丹的購買資格。

　但系統既然提過‘資格’，也就不是說白給，還是得花費購點。

　所以其他人也是越早考完越好，他們考出績同樣給購點獎勵。

　這樣沈翠才能有那個資本給他們一人買一顆，等于是變相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所以沈翠搖頭之后說：“你安心備考，咱們盡全力，平常心。其余那些你不用想。”

　梅若初輕嘆一聲，想著自己可能是多慮了，便也沒再多言。

　梅若初走后沒多久，穆胖后腳也過來了。

　母子倆就更沒必要兜圈子了，于是他開口問：“梅大哥不想考鄉試了？因為我？”

　跟他說話，沈翠就沒必要特地停下手里的活計了，于是一邊收拾包袱一邊說：“他擔心自己的氣運。”

　穆胖快十五了，臉上的稚氣又消下去幾分，但神態和作跟小時候又無甚差別。

　他單手托著下說：“肯定也有因為我的分在吧？梅大哥怕搶了我的風頭。唉，他是真想多了，我哪兒想什麼幾元？”

　沈翠笑著看他一眼，他便接著道：“娘不知道，連中小三元后，在府學里力可大了。總覺旁人對我的期待很大，雖然也是力，有時候卻也怪累的。”

　一邊說他一邊老神在在地捶了捶自己的肩膀，“還好府學里有梅大哥在，替我分擔了不。”

　他這般作態依舊像是小孩模仿大人的舉，沈翠看著抿笑道：“我想著你就不是重虛名的，說不得還會把這個視為負擔，便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咱們就憑真才實學去考，早一年考上，咱們也早一年解。”

　沈翠一語雙關，‘解’不只是說年們不必整日只與書本為伴，能有自己的生活了。

　也說沈翠到時候可以為書院其他人購置洗髓丹，擺桎梏。

　更也是說也可以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兒——像售賣話本這次，雖然崔五娘辦事兒很讓人省心，但沈翠第一次不在系統的參與下做功一件事，其實也想參與其中的。但到底系統任務才是正事兒，也分不出太多心神。

　穆胖雖沒懂話里的深意，但回答的話卻是無比合沈翠的心意，“等都考完了，我也不用整日都只看書了，起碼能分出一些自由時間，到時候再把姥姥、姥爺都接到邊，你們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們。”

　…………

　翠微眾人這天，崔五娘和孫若薇親自來送了。

　沈翠對此并不意外，倒是沈傲霜那邊，自打他書院以來，也過了小年了，除了一個小廝來幫著送過和銀錢外，并不見任何家人。

　這次去臨南府去考鄉試，這樣大的事兒，他們家依舊一個人都沒派過來。

　不過到底是人家的家事，沈翠也只腹誹了幾句他家人對他太不上心，也沒多說什麼。

　一行人分坐兩輛馬車，輾轉奔波了快一旬，總算是到了臨南府。

　前幾年沈翠剛到青州府的時候，只覺得青州府哪兒哪兒都氣派，算是開了眼界。

　這次到了臨南府，才知道天外有天——同樣是府城，臨南府的城門比青州府的大了數倍。

　城更是高樓林立，整齊如一，道路越發開闊，人群熙攘，車水馬龍，喧鬧聲不絕于耳。

　而且青州府那邊，路上是見不到太多子的，就算出門，基本上除了底層勞人民，富家小姐和太太們出門都是馬車或者轎攆代步。

　這里則不然，一路走來，不打扮十分得的子都一邊說笑，一邊結伴走在路上。

　可見這里的民風比青州府開放不。

　“府城和府城之間的差距這麼大嗎？”穆胖著車簾，驚訝地咋舌道。

　崔斐點頭道：“上次我初來，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番，前頭已經覺得青州府很好，出來才知道為何人家臨南府是省會。”

　兩人說著話又轉頭看向衛恕和衛奚。

　兄弟倆立刻會意，衛恕道：“京城比這還熱鬧繁華一些，建筑也更氣派。”

　衛奚道：“《眼兒》中寫‘瓊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大概便是那樣的盛況了。”

　今年若是考過鄉試，明年一行人就要去京城了，所以衛恕和衛奚干脆提前介紹了一番京城的盛況。

　穆胖越發咋舌道：“難怪人人都想著奔京城去，這聽著也太好了。”

　說了會子話，車夫按著崔斐的指引，將車趕到了他三年前租住過的巷子里。

　說是巷子，不過這地方的宅子都是獨門獨院，且院門與院門之間，還隔著并行兩輛馬車的距離，十分的清幽雅致。

　崔家已經提前使人來租好了地方，也派了人歸置打掃過，崔斐帶著眾人進去，介紹道：“這里喚作書生巷，距離貢院也就一刻鐘的教程，所以住著的都是讀書人。巷口那個三層的茶樓也很有名，每到鄉試時，里頭全是各府來的秀才，到時候咱們不論是打聽消息，亦或是和同屆考生流切磋，都十分方便……這次咱們人多，姐姐和我本都想租個寬敞的宅子的，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那些進、三進的提前一年就訂出去了，所以跟我前頭一樣，還是只租到了一進的宅子。委屈你們了。”

　沈翠忙道不會，“屋子夠住就好，這環境已經非常好了。”

　穆胖說可不是？

　“別人來異鄉赴考，都是住人多口雜的客棧。能得這樣的環境備考，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一進的宅子，說著話崔斐便領著大家都前后看過。

　眾人分好屋子安置行禮，而后年們又把桌子都搬到堂屋，當做課室。

　到底奔波了許多天，后頭眾人各自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