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這次他們再場之前,沈翠給梅若初準備了一個新的面巾。
這面巾在系統商城里的售價,比前頭那個普通的貴了10點,防味的效果更好些。
但與之相對的,就是佩戴之后憋悶會更嚴重。
人在用腦的時候,其實是需要更多氧氣的。此時若是呼吸不暢,很有可能造大腦缺氧。
就是因為這個‘副作用’,沈翠之前為他們置辦行囊的時候,才選擇了前頭那種。
雖然說為了防止作弊,他們第二場的考位跟前頭是有變化的,但沈翠覺著法則既然這種下三濫的昏招都使出來了,很有可能后頭還會接著那般。
索就都讓梅若初戴著,讓他到時候自己選擇戴哪個。
這次他們還是不讓沈翠送,沈翠堅持送了——他們雖然年輕力壯,但前頭在考場里待了那麼久,只睡一覺,除了穆二胖和衛恕算是緩過來了,其他人都顯得十分疲憊。
后頭沈翠把他們送到了考場外頭,才發現鄉試中的考生起碼一多半已經年紀不輕,蓄起了胡須,甚至白發蒼蒼的也不在數。
兩廂一比,反而是年輕的才是不多。
自家學生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尚且如此疲憊,這些人就更是神萎靡,腳步虛浮,不人都是家人或者下人攙扶扶著過來的。
沈翠嘆了口氣,目送年們分批場后,沒在考場外頭多留,回了書生巷。
回去之后,沈翠便立刻打開了系統查看梅若初的屬。
雖然是二次進場,就跟前頭院試正場和復試一樣,到底是同一場考試,所以梅若初的幸運值只象征地掉了5點。
等到了搜的環節,他頂著35點幸運值,又經歷了一嚴苛到足以破壞常人心態的搜。
折騰了快一個時辰,軍士才讓他把服穿上了。
不過梅若初這次是真的沒有任何不快,因為比起去臭號那樣的地方待著,在外頭搜簡直可以算是了。
果然之后他場,考位相較前頭被調整了一番,但也不過是從茅廁的一側換到了另一側,氣味比之前還濃烈了幾分。
沈翠在幕上看到他剛落座就把升級版面巾戴上了,便也知道況跟設想的差不多。
沈翠這真的是莫能助,畢竟他們回來睡覺的那晚上,已經在系統里頭找過,商城里并不售賣可以阻斷人嗅覺的東西——這種效用委實不算什麼增益效果,所以系統沒有準備。
后頭穆二胖他們也都依次座,幾人的畫面又被連貫一整幅畫卷。
因為前頭太過折騰,到現在大家都沒怎麼緩過來,所以他們的作都很整齊劃一,都是簡單收拾了號房之后,趕把木板拼到一,趕睡下養神。
曲著、抱著胳膊睡了一整夜之后,第二日鄉試正場開考,考卷下發。
這一場,考雜文和策論。
雜文題三道,策論題目兩道,攏共只五道題。
算起來比前頭第一場題量了很多,而且這兩種型,對自家幾個年來說都不是短板,沈翠看著就放心不。
但不知道的時候,題量減的同時,難度也大大提高了,像那策論第一題,上來就是問賦稅的,而且問的還是舉人免賦稅這個制度。
在本朝,考上舉人之后,就可以免除二百畝田賦。
舉人家若是富裕,靠著這個制度,多購置一些田地,家財自然積攢得更快。
若是家境本不好的,便可以收取旁人的費用,讓他人把田地掛靠在自己名下。
所以老話常說‘窮秀才,富舉人’,靠這一項制度,舉人想不發財都難!
這制度是前面幾朝就延續到現在的,存了數百年都未變過,自然有其道理存在。
首先是鞭策了讀書人上進,雖然舉人已經可以當候選員了,但若只是家境普通的,無人際關系又無錢財疏通的,不知道哪年可以候補上去。
而這個免除田賦的制度就直接多了,足以讓一個家境貧寒的學子立刻搖一變為田家富翁。
且他們都是奔著當舉人去的,若是直接駁斥這個制度不好,則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步。
甚至考們也都是這個制度的利者,在他們面前把這制度貶的一文不值,能落著好?
但鄉試拿這個題目來問他們這些考舉人的秀才,自然也有其深遠用意在。
一味只夸好,則顯得沒有主見,眼中只有即將到手的利益。
所以得把話分兩頭,先肯定開國皇帝延續這一項法規的功績,造福了許多寒門出的學子。
再分析其中不好的、適當需要改革的地方。
這可難怪穆二胖了,他畢竟是幾人之中,年紀最輕、閱歷最淺的。這種需要聯系實際民生況來寫的題,對他難度真的不小。
想了許久,穆二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還是早二他回鄉考縣試的時候,他大哥已經是連中四元、聲名赫赫的解元了。
那時候姥跟娘提了一樁事,恰好他聽了一耳朵。
那會子鄭氏說的也不是別的,而是問沈翠說:“我聽人說舉人可以免好多田稅,那穆云川都沒回這鄉里,直接去的京城,京城那地方寸土寸金,他名下應該還沒置辦田產吧?”
沈翠無奈道:“確實是有這個制度,但穆云川自己沒置辦,想來就是不想靠這個發財。您好端端的怎麼提這個?”
鄭氏道:“我自己肯定是想不著的,這不是有人告訴我嗎?你大嫂娘家那老婆子,想把他們陳家的田掛靠在他名下,還答應給三賦稅的好。我一想三賦稅,若是咱們自己弄,掙得肯定不止這個數兒!咱家現下湊湊,怎麼也能置個十來畝良田,先掛到他名下去。就算往后他要自己置辦田地了,把咱家的挪出去,那也是白掙好幾年的稅呢,期間把田地租給別人種著,后頭再轉手賣給旁人,怎麼也不掙!”
沈翠記得原書劇里,鄭氏和原就是這麼做的,也確實惹了穆云川不悅,后頭沒過幾年,鄭氏的就不大好了。
雖書中沒明確表示兩件事有明確關系,但沈翠堅持道:“他不想憑這個發財,咱非和他擰著干,這不是擺明了和他作對?”
鄭氏張剛要說現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管那麼多作甚,穆云川不高興就不高興唄,難道還敢對他們當長輩的發火?
不等張口,穆二胖笑著接口道:“姥聽我說句話唄?按著您剛說的,若是把田地掛靠到大哥名下,若是他往后自己置辦田地,您還要費些好些手腳,又是更名又是賣田,那得多辛苦啊?”
這話要是沈翠說,鄭氏肯定直接頂回去了,說老娘這些年為你們勞的還了?
但從穆二胖里說出來,鄭氏就聽得眉開眼笑,只覺得他小小年紀就已經十分的孝順。
最后穆二胖又道:“所以嘛,姥沒得心這些。等我努努力,往后也考到舉人的功名,到時候您想要田,我的份額全讓您用。”
那會子他縣試還沒過呢,那話若是讓旁人聽了,肯定覺得他異想天開,考舉人啊,多地方幾十年才能出那麼一二個,到他里說的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似的。
鄭氏當然不會那樣想,他覺得穆云川能考舉人,自家大外孫肯定行,就笑道:“那敢好,那姥可就等著咱家二胖孝敬了!”
想到了這遭,穆二胖就有了思緒。
他在文章中寫開國皇帝沿襲這一制度,必然是出自對讀書人的護之心。
但這項制度,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則也可能生出禍端。
這里的有心人嘛,他肯定不是寫鄭氏,而是陳家那種跟他大哥八竿子打不著的姻親,居然也想通過這種制度來牟利。
見他思路暢通,筆下不停,沈翠也就安心下來。
這第二場考試,梅若初、沈傲霜、穆二胖、衛奚三人的進度差不多,都是最后一天上午就完了卷子,開始最后的檢查。
梅若初依然是第一個卷出場的,穆二胖他們三個則還是耐著子,等到了下午時分,那會子衛恕和崔斐也都完了所有步驟。
這次沈翠就沒讓他們自己回家了,一大早先在家里準備好熱水和吃食,讓勞不語負責看著灶膛的火,而后就出了門來,把馬車停到了貢院門口。
梅若初出來后,他先讓車夫把人送回去后再過來,自己接著在貢院門口等著。
也得虧做了這番準備,因為今遭再出考場,大家都顯得比之前更加疲乏。
就像衛恕前頭還有力氣能背衛奚,這會子他別說背人了,自己走路都不再風風火火,比平時慢了不。
洗漱休息暫且不提,鄉試只剩下最后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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