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氣還大，就是不喜歡讀書。”

　說到這兒，顧昭總算明白某些家長的心了。

　剛子哥這麼年輕，他覺得可以多學點東西，去學校上學吸收知識對未來的發展更有幫助，他試著給剛子哥補課，但這事經歷了一次，他不想再干了。

　他自認為脾氣很不錯，可在給剛子哥補課時，他忍不住吼了出來，他一吼完，愧疚得不行，因為剛子哥對他這麼好，他怎麼能這麼沒耐心呢？

　誰知剛子哥竟然反過來安他。

　“每一個給我講過題目的人都會這樣，沒關系，我都習慣了，是我太難教。我真的沒辦法，一看到文字和數字就頭暈。”

　剛子哥可憐的眼神至今還留在他的腦海里，顧昭扶額，“媽，你能不能給剛子哥講講課？”

　他媽這麼厲害，說不定……能行呢？

　顧細也知道這事，“我都聽你丫丫姐說了，你以為就你給剛子補課了嗎？你丫丫姐和剛子相這麼多年，肯定也和你一樣著急。”

　顧昭：“丫丫姐的心……”

　“比你的心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昭默了幾秒，道：“丫丫姐辛苦了。”

　“閱讀障礙？”顧昭第一次接這個詞。

　“有些人天生這樣，你可以當一種比較罕見的病癥，”顧細攬住顧昭的胳膊往回走，“我還是不勉強了吧。”

　顧昭無奈點頭。

　“不過，我看他記喜歡做菜，以后跟著我學做菜，應該也不愁生計。”顧細心里有了盤算。

　“至于我為什麼愿意幫他，”顧細也說了原因，“你媽媽我這個人，比較隨，最討厭別人我做事，如果讓我煩了，我一個鋼镚半個眼神都不會給，但是，如果讓我憐惜了，我在過好自己生活的同時，會盡我所能手扶一把。”

　“大伯母和你剛子哥都很好，這是最重要的。那麼多努力生活的人，我先幫一把親戚，邊的人好了，我們也能更好。”

　顧昭還是覺得顧細很像俠，有一個俠義之心，嫉惡如仇，又心懷善意。

　而且，對孩子特別好。

　“媽媽，你很喜歡丫丫姐吧？”

　“你看出來了？”顧細笑道。

　顧昭點頭，他不好意思說他還有點吃醋，因為媽媽對丫丫姐真的太好了。

　“丫丫不容易啊，而且還是生，我也是生，懂得生有多不容易。就像到現在，還有不人說到高三績會下，就是因為是生。”顧細說到這兒就來氣。

　顧昭不明白，問：“為什麼呢？”

　“呵，”顧細冷笑，“因為那些無知的人總是說男生發力晚，等高三了，懂事了就會追上來，超過你丫丫姐！我就不明白了，前十幾年都沒超過，就因為是男生，就可以在高三一下子超過努力了十幾年的生？這麼

天賦異稟，他們怎麼不去造火箭上天呢？”

　聽著顧細義憤填膺的話，顧昭突然十分理解丫丫姐的難，跟著氣憤起來，“他們怎麼能這樣？”說那樣的話，完全沒道理！沒有努力，哪有收獲？

　他這些天看著丫丫姐，最清楚不過，丫丫姐就算放假也不忘每天按照學校的生鐘起來念書背書，那些人三言兩語就否定丫丫姐的努力，怪不得媽媽會這麼生氣！他也越想越氣！

　“是啊，”顧細忿忿，轉而認真對顧昭道，“小昭，我很認真地和你說，以后你可不能這樣。你和生一樣，大家都是人，憑實力說話，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一定不能拿別說事，不然，我家法伺候！”

　顧昭立即點頭，“我知道的，媽媽。”他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

　“可是，”他好奇，“家法是什麼？”

　顧細想了想，不在意地擺擺手，“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說吧。”

　顧昭：……好吧。

　他低頭想了想，有些不解：“媽，丫丫姐和姑姑姑父真的好辛苦啊。丫丫姐，我覺得承了好大的力，有時候，姑姑是不是沒必要把丫丫姐得那麼呢？我看著都累。”

　“可是，你丫丫姐喊累了嗎？”顧細輕輕問。

　顧昭抿，搖頭。

　“就像你說的，丫丫那麼懂事一孩子，你覺得看不到父母的付出嗎？”

　顧昭恍然，“丫丫姐，一定知道姑姑和姑父有多辛苦。”

　“是啊，知道，可能做的，最能讓父母開心的，是繼續努力學習，不顧一切更加努力學習。咬著牙往上爬，這樣才不會辜負父母的期盼，才能以后有能力回頭拉父母一把，讓父母過上更好的生活。”

　顧細一番話，讓顧昭的心酸無比。

　丫丫姐比他大兩歲，卻很早就背著沉重的生活在學習，剛子只比他大幾歲，就要出來社會打工，對比之下，他愧無比。

　記

　“所以，我也愿意幫丫丫姐，因為你丫丫姐值得。”顧細也很慨。

　察覺出孩子緒的變化，揚起音調，努力活躍氣氛：“丫丫的未來，會越來越好的，生活不會辜負努力的人，我們要相信，相信的堅韌，相信的堅定，相信可以沖出去！”

　顧昭重重點頭：“丫丫姐一定可以的！我回去就給丫丫姐買詞典，說好羨慕同學有一本英漢大詞典。”

　“好，回去我們一起去給買。”

　顧細和顧昭都沒有資格和丫丫說“歇一歇”這句話，因為他們承擔不起這個后果，丫丫在提著一口氣努力朝前奔跑，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支持，讓可以輕松一點，更有效率一點。

　母子倆談完心，顧細朝后喊話：“還要跟著我們？”

　沈青松走過來，無比坦，“你們倆剛才聽我說話，我就不能聽聽你們說話？”

　顧昭：……原來爸爸也知道

他在聽。

　他眼神一飄，盡量減存在。

　“拿去玩吧。”沈青松往母子倆手里一人塞了一個小東西。

　顧昭拿起一看，是用院子里的草編的小菠蘿，小小的一個，放在掌心，可趣致。

　該不會剛才他和媽媽聊天的時候，他爸爸就揪著院子里的草，一邊走一邊編吧？

　想想這畫面，月下，一個高大的男人，悄咪咪跟在妻子兒子后面，雙手翻飛編個小番茄大小的東西，他竟然覺得有點……可？

　顧昭角忍不住漾起兩個小括弧。

　他看了看媽媽手里的小菠蘿，也很好看。

　“都是一樣的，”沈青松彈彈兒子的額頭，“下不為例。”

　顧昭一秒懂得沈青松說的是什麼，他毫不猶豫點頭：“我知道。”他再也不聽了。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逃過良心的譴責，決定坦白，“爸，媽，我以前不小心聽過你們的談話，在此，我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他真誠道歉。

　顧細驚訝：“什麼時候？”

　顧昭誠實道：“就在我曾經被白老太冤枉的那一晚，我還聽到……”他看了眼父母，有點吞吞吐吐。

　顧細回憶了一下，那豈不是他們剛穿過來的那一天，和沈青松說話都很小心，應該不會什麼信息吧？

　為了保險起見，試著詢問：“那你都聽到了什麼？”

　顧昭支支吾吾，最后，一口氣道：“我聽到你們為了我不生二寶！”

　顧細：？

　沈青松：？？

　正好帶著孫子兒媳過來就聽到這樣大消息的白老太、鄧紅、剛子：？？？

　顧昭下定決心：“爸，媽，你們要是想要二寶，就生吧！”一開始他回家沒有安全，不過現在他知道，就算父母再生孩子，也一定會很他，他們永遠都是他的父母。

　顧細：“……”

　不，不是，孩子，你誤會了！

　牛翠華眼睛都亮了，顧不得大孫子，立馬扔下大孫子的手，急急跑過來：“是啊，小昭都說了，你們要是想生，也不晚啊！”論這個年紀的老人對什麼最興趣，那一定是催生。

　平時牛翠華不催，是顧忌顧昭，以及顧及顧細這個兒媳婦記，但是現在孫子說不介意，那是不是可以努力一下，讓兒子兒媳婦再生一個？

　不過，本不用顧細開口，沈青松親口打破了老太太的夢：“媽，小昭誤會了，我們說的二寶是養只貓。”

　這回到顧昭滿臉問號。

　是……是這樣的嗎？

　顧細無奈看向滿臉茫然而且好心辦錯事的兒子，點頭：“真的，我們只是想養只貓。”

　顧昭頓時紅了臉，“我……我回房睡覺了！”啊，也太難為了！

　始作俑者跑了，留下幾個大人面面相覷。

剛子也是大人了，他都十八了，嘿嘿撓頭，打破面前的尷尬局面：“叔，嬸，聽說我可以來你們這兒面試？”

　終于可以跳過剛才的話題了，顧細連連點頭：“對對對！面試！”

　幾人到客廳坐下，剛子磕磕絆絆地說了自己會做的事：“叔，嬸，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我讓我去，我怕給你們添麻煩，一開始不同意，但說，我也一樣需要面試，所以我就來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你們不用因為我們的關系而優待我。”

　牛翠華瞪了孫子一眼，說話說得這麼明白就是一種錯，你讓你叔你嬸是偏袒你還是不偏袒你呢？

　哎喲，真是愁人啊！

　鄧紅更難為極了，簡直難以啟齒：“小顧，青松，我……我也是和剛子同樣的想法，要是不合適，就算了。”

　牛翠華直接捂住心臟。

　哎呀，這對母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說的都是什麼話，青松既然說讓剛子面試，那肯定是和小顧商量好，只要剛子過來，基本不會有問題。現在母子倆這麼說……真的要愁死了！

　顧細倒是不在意，看中的就是這份實誠，說話可以慢慢教。

　朝沈青松點點頭，沈青松開口：“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做好心理準備，好好干。”

　這就了，剛子激握拳：“我知道了，小叔小嬸！”

　鄧紅也很激，甚至紅了眼眶，母子倆開心地出去，牛翠華也很高興，不過也沒忘記剛才的事，一步三回頭，出門前還是忍不住道：“要不，你們再考慮一下生個……”

　“媽，”沈青松扶額，“我們都多歲了？高齡產婦很危險的。”

　“啊，是，小顧，是我考慮不周，那，那你們聊啊。”牛翠華憾離開。

　顧細憋笑，看著牛翠華滿臉可惜出去，才放聲笑出來。

　沈青松的臉：“你還笑？”

　“幸好小昭只聽到了這個，沒聽到其他。”一邊好笑一邊慶幸。

　“是這個就夠嗆了。”沈青松太，好氣又好笑。

　回到房間，孩子閉著眼睛，一副看上去已經睡著的模樣，試圖躲避大人的反應。

　沈青松躺上去，道：“你不怕有個弟弟妹妹，我們會疏忽你？”

　顧昭睜開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依舊閉著，悄悄觀察了一下沈青松，見對方表平靜，這才小聲道：“你們不會的。”

　沈青松呵呵笑了兩聲，“回去就領養小貓。”

　顧昭輕咳了聲，被子下的手著沈青松編的小菠蘿，“小貓就二寶嗎？”

　“對，你就是它哥哥，你還得負責照顧它。”沈青松不容置疑道。

　顧昭吐吐記舌頭，“好吧，我愿意。”就當是他為弄出的這個大烏龍賠罪。

　真是，尷尬的哈。

　翌日，面對顧細的似笑非笑，顧昭殷勤端茶遞水，并做了

深刻檢討：“爸說了，我負責照顧二寶。”

　“二寶說得還順溜啊，”顧細吹了吹茶水，“二寶哥哥。”

　顧昭鼻子，認下這個稱呼，“我一定好好照顧二寶。”

　“小顧，你來看看，這些菜干你要哪一包？”牛翠華在門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