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布票
歡睡醒的時候看到紅燭還燃著。
邊沒有人,窗簾拉著,并不知道外面的天是黑還是亮。
想起來,最開始紅燭是沒點的,后來他停歇了,去點了,又開始了下一。
皺了皺眉,撐著坐起了,上很,有些酸疼,但卻也沒有太不適的覺,低頭,就看到鎖骨下的花瓣,鮮艷滴,像是在的上綻放了開來。
手了,門那邊傳來被推開的聲音。
抬頭,手卻還按在那花瓣上。
他手上端了杯東西,走到床邊坐下遞給了,低頭看了看,才知道原來是杯豆漿,捧著嘗了嘗,喝了幾口,立刻就覺神好了很多。
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跟他道:“想喝點水。”
說完才發現自己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不免又想起昨晚自己的聲音,臉騰一下就熱起來,轉頭,就看到床頭柜上原來有一杯清水,手端起來喝了一口,卻不妨鎖骨下一熱,低頭,就看到他的手按在那花瓣上。
歡抬眼看他,就看到他的眸已然又有些變了。
嗔一聲,推開他的手,拿了被子遮住自己,問他:“什麼時候了?”
他也沒有糾纏,只是掖了掖了的被子,道:“八點多,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八點多......
歡呆了呆,平日里七點多就醒了的,真是一晌貪歡......
“起來吧,”
道,“今天不是要去我大姨和姨父家嗎?早點過去吧,免得讓人特特等著。”
他隔著被子握住了的手,道:“要不然我去公司打電話給你姨父,就說今天不過去了。”
歡從被子里出手來打了打他,卻不妨手腕一下子被抓住......
歡了沒出來,嗔了一聲,道:“你就不能拿一點之前的自制力出來?”
他笑了出來,道:“已經很自制了。”
歡:......
*****
兩人折騰了一番,上午十點多快十一點才到的家。
一個年輕的男人開的門,跟衛安有點像,但又年輕了幾分,歡一眼就認出來這應該就是自己二表哥紅安。
紅安打開門就呆了呆,道:“歡,歡歡?”
歡笑出來,道:“是啊,怎麼十幾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個呆樣。”
自從記憶復蘇,腦子里可太多這傻子的記憶了。
上樹掏鳥胳膊上被蟲刮得腫起了一大片,嚇得沈歡“哇哇”大哭,喜歡耍酷擺造型把自己摔了個狗吃屎,吃烤紅薯吃得一臉黑......
紅安:“......你,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其他不記得了,但你干的事太讓人記憶深刻。”
歡笑道。
紅安抓了抓腦袋,竟然高興起來,道:“那我還厲害的。”
眾人:......
這天是周六,上午東河和衛安都還在上班。
聽到外面的靜,在廚房忙碌的趙蘭珍出腦袋來,了一聲“歡歡”,就出了來,沖著紅安道:“你堵著門口干什麼?還不快讓歡歡他們進來。”
說著就了歡和趙錫進門坐。
歡放下了東西就要去廚房幫忙,趙蘭珍把推回了客廳,道:“都快做完了,去坐著就行,讓紅安陪你說說話,這小子聽說你要今天過來,興了好些天。”
家的廚房不大,一個人在里面還,兩個人就有點轉不過了,歡就沒再堅持,回了客廳。
紅安跟趙錫沒什麼話說,但很快就跟歡了。
東河趙蘭珍格都比較沉穩,但他們兩兒子衛安紅安可能是從小在農場野慣了,格就都有些不一樣。
兩人也都是半年前跟著東河和趙蘭珍從農場到西州城的。
西州農大給東河特殊照顧,安排衛安進了學校生活部上班,但只能安排一個位置,衛安這半年就沒什麼工作。
還是最近紅安自己認識了一個朋友,幫忙去了西州織布廠做了一個雜工。
紅安跟歡說話,說了幾句就跟歡說了一件跟相關,可能比較關心的事。
他道:“我大哥跟著去了農場的第二天,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天晚上,我一回家,就看到門口坐了兩個人......兩個人,好家伙,嚇了我一跳,我也沒看清,第一反應就是我哥是不是在哪里惹了什麼桃花找上了門來,我哥最近好不容易談了對象,我可不敢帶們進門,我想了想,就出去找了一個長得有點惡的朋友過來,拿著子兇神惡煞的堵到了門口,問們,是不是這家的人。”
“們驚嚇抬頭,我才看清年紀大的那個好像是我小姑。”
這麼些年因為歡漸漸長大,相貌跟趙蘭珍不說特別像,但乍一看有些相似之是避也避不了的。
所以桂枝并沒有帶沈月和歡再來過農場。
也因此紅安不認識沈沒月,不過對他姑還是有點印象的。
“不過之前我哥臨走之前不才跟我說了們對你干的好事嗎?我可心想,我可太有點急智了,不然到時候讓們進門我不樂意,不讓們進門們哭哭啼啼吵吵嚷嚷起來也是麻煩,這下好了,我朋友他們說我們家欠了他們一大筆錢,問們是不是這家人,是的話就跟他們走,讓他們幫著還債,那兩人抱著他們的包裹就嚇得直搖頭,一個勁的否認,說就是累了,路過這里坐下休息的,然后就跟有鬼趕似的跑了......”
歡&趙錫:......
歡“哈哈”笑了出來。
這會兒趙蘭珍端了菜出來,正好聽到了紅安那話的后半截,搖了搖頭,但卻是含著笑的。
歡問:“那后來呢?們就再沒找上門了?”
這事在農場那邊的后續是知道一些的。
就聽別人跟說桂芬母第二天就住不下去走了,但沈家父子是沒走的。
郭大為那天被趙錫打了一拳,臉腫得跟豬頭一樣,撞碎了桌子撞到了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碎了哪里的骨頭,躺在了醫務室好些天都不能......估計他也沒臉走。
就整天黑著臉在醫務室哼哼,沈家父子就鞍前馬后的伺候他。
農場赤腳醫生都看著他們礙眼,等他們走的時候狠狠要了郭大為一筆醫療費。
饒是郭大為一向出手大方,也被宰得齜牙咧。
他這一趟大西北之行,可真是又又破財。
就這麼著,郭大為和沈家父子在農場足足住了十天才走的。
桂芬母卻是不知所蹤。
原來是來西州城找家了。
“有,”
這回是趙蘭珍答的。
冷笑,“們做出了這樣的事,還真是有臉上門,還打著讓你姨父給們吃給們住,給們安排工作推薦上大學呢!真是見過沒臉的,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
“那天他們就去了他們二舅家,不過那邊能有什麼好日子給們過?一家十幾個人在幾間房里,飯菜一端上桌自己家孩子都能打一團的,們過去,沒們一層皮就不錯了,還能住好吃好?”
東河二弟東亭是個面廠工人。
本來面廠福利也還好,但奈何他們夫妻孩子多,大兒子二兒子又相繼結了婚又有了孩子,人多就不夠吃了。
東亭夫妻在東河趙蘭珍被劃了分,下放到農場的時候就跟他們斷絕了關系,前些年,他家兒子更是帶頭帶人□□了趙蘭珍娘家弟弟,得趙蘭珍娘家弟弟慘死,所以趙蘭珍對他們恨之骨。
可笑的是,他們回西州城的時候他們一家還跑來跟他們續親,東亭更是讓他那兩個兒子跪在地上給趙蘭珍請罪,痛哭流涕地說當年他們就是年紀小,不懂事,請大哥大嫂原諒,被趙蘭珍拿著掃帚趕了出去。
“們過了兩天又來了,我把這些年我們從農場寄給們的東西列出了個單子,扔到了們臉上,告訴們,爸媽早幾十年前就死了,不用們來嚎喪,要打滾撒潑,說我這個嫂子待們,就讓們還了單子上的東西再來打滾撒潑,要是再不走,我就報警,報們這些年的詐騙罪!”
因為從農場往青州城寄東西,都要在郵局填單子,所以不管是寄錢還是寄東西,都是有記錄在的。
“們當然還不肯走,在我們這邊鬧不過,就跑去你姨父他們單位跟們的好大哥好舅舅哭,說們的苦們的難,現在已經無路可去,們的好大哥好大舅不能不管們,不能娶了媳婦就不管自家嫡親的妹子和嫡親的外甥,說當年媽臨死前抓著大哥的手要大哥一定要照看他們這些弟妹,攛掇著想讓們好大哥好大舅跟我離婚,好帶著們過呢......哦,對了,東亭那一家子攛掇著們,說我們家這房子是他們好大哥單位分的,只要他們大哥跟我離了婚,把我們掃地出門,他們就能住進來,一起過好日子呢。”
“我直接報了公安,把們拉去了派出所關了一天,才肯灰溜溜的走了。”
歡:......
“那姨父呢?”
歡想了想記憶中的這位姨父,沉穩寬厚,責任強,對自己的弟妹十分照顧。
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桂芬哭著求一求,他權衡了一番之后就應了。
這大概也是深刻了解自己這位大哥格的桂芬的底氣和依仗。
發生這麼多事,可以想見對他的打擊。
趙蘭珍冷哼一聲。
不過這回不等趙蘭珍出聲,一直在旁邊估計已經憋了好久的紅安就“哈”得一聲笑了出來,一點不給他爸留臉面的道:“我爸,我爸還能怎麼著?他自己干的破事,這些天愧得連臉都抬不起來了。我媽說了,他再敢接濟他那妹妹外甥妹妹一分錢,就立馬離婚,就讓他跟著他好妹子好外甥去過。我媽發了威,他哪里還敢出半句聲?”
“連帶著我們都過上了好日子,以前我爸總端著架子訓我們,嫌我們整天不干好事,在外面打架惹事生非讓人找上門,讓他沒臉......這回我們一句就把他給堵了,我們再惹事,別人找上門,也都是賠個禮道個歉就了了,他這倒是好,直接慣出了一堆什麼人,整天攛掇著上門讓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呢。”
歡:......
趙蘭珍再“呵”了一聲,轉又去了廚房。
說完了這事紅安就跟歡說西州城的趣事,哪里有什麼玩的有什麼賣的。
說的信息比離開西州城大半年的趙錫新近多了。
歡要去百貨商店買布料,對哪個商場貨比較齊全價格比較便宜比較關心。
不過想到紅安現在在織布廠上班,就隨口問了他幾句織布廠的事。
紅安聽問這個就想到了什麼,從他房間里拿了一沓布票給歡。
歡:???
紅安道:“我們廠別的沒有,就是布和布票多,別人過年發發面發水果做年貨,我們廠別的沒有,就發了一堆有瑕疵的布和布票。不過我才過去幾個月,倒是沒發多,但大家手里不是攥了一堆票嗎?都琢磨著跟別人換東西換票,我想著農場別的不多,就糧票和糧食多,上次就讓我哥弄了一些面和糧票過來,跟人換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