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錫也顧不上那抱著后出生的孩子護士一臉驚喜地抱過來跟他們說：“哎呀，這孩子可真好看，哎喲，眼睛睜開了，眼睛睜開了，這大大的眼睛，天，可真稀奇，的手，天，還手舞足蹈的！哎喲，就沒見過這麼標致的姑娘！”

　可是趙錫本顧不得說些什麼，也顧不得抱過來的孩子。

　他看到歡暈了過去，就大急，手就先探了探的鼻息，心這才定了些下來，但還是立即轉頭問醫生，道：“醫生，我人暈過去了，現在怎麼樣？”

　醫生也累得滿頭大汗。

　上前看了看歡，沖趙錫擺了擺手，道：“沒事，就是累著了，你看面紅潤，好著呢，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趙錫這才放下心來。

　但還是道：“中飯晚飯都沒怎麼吃，這樣能行嗎？”

　“了，”

　醫生覺得趙錫有點神經過度，但難得在產房看見個大男人眼里心里只有老婆連一對雙胞胎都視而不見的，醫生態度又好了些，笑道，“沒事，這生孩子都這樣的，明天早上給吃點清淡的，這前幾天，吃點清淡的東西，也別補得太狠了，后面再好好補補，底子不錯，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的。”

　已經半夜三點多，說著話，護士們已經抱著孩子們去了育嬰室。

　醫生則是被趙錫扣著問了好些問題才離開。

　醫生離開時瞅了趙錫一眼，道：“趙同志，明天起來還要照顧產婦，你晚上也休息一會兒吧。”

　趙錫點頭，謝過了醫生。

　第二天早上歡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窗簾雖然是拉著的，還是過隙灑在了對面白的墻上。

　神恢復得很好。

　一醒過來只覺得和。

　就要坐起來，察覺到靜趙錫就一下子按住，道：“醒了？覺怎麼樣？”

　歡瞅了一眼趙錫，手了他的臉，道：“怎麼這麼糟糟的？像是幾個晚上都沒睡一樣。”

　說完嗅了嗅鼻子，道，“好，我想喝點水。”

　被嫌棄了的趙錫：……

　這會兒就在一旁的梅姨已經倒了一杯茶水過來端給歡，笑道：“快喝幾口潤潤嗓子和。”

　等歡瞅了一眼那茶端過去，梅姨就笑著絮絮叨叨道，“趙隊長可不是一晚上都沒睡，從昨天送你到醫院，他就沒吃過一點東西沒闔過眼，一直都守著你，你呀……”

　也就是仗著人家疼你。

　可這話不好說，就改了，“可不能沒良心。”

　歡喝了幾口那茶，只覺得嚨到胃都是熨帖的舒服，輕輕咂了兩下口里的余香，笑道：“我哪敢沒良心，孩子是我跟他兩個人，我苦，他守著我不是理所應當的。”

　說著抬眼瞅了趙錫一眼。

　趙錫一直都沒出聲，可被這一眼一看，竟是心神一，抿了抿薄，更不出聲了。

　歡看到他的樣子，手就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還握著杯子，問梅姨，道：“梅姨，這是什麼茶呀，很香。”

　梅姨就笑道：“這是廣東那邊產婦喝的炒米茶，上次你大嫂寄過來的，隔幾天就變一下的方子都寫了，讓我一定要注意，說是產婦不能喝白開水，喝這個補中益氣，暖胃驅寒，還能補，不過你現在剛生產完，只用了炒米和陳皮煮，等過上幾天就可以加紅豆黑豆南棗了……放心，這個我還特地又找老中醫問過，很好的。”

　歡笑著點了點頭，道：“還好喝的。”

　喝完茶，又吃了梅姨端過來的稀飯熱菜，吃飽喝足了才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了看，道，“孩子呢？不在這里？”

　可是要了老命生下了那兩個小東西，聽說現在醫院里經常有換孩子孩子的事發生呢……

　梅姨：……

　歡這邊問著，那邊就聽到了門響，兩個護士已經推著兩個小框框床進來，看到歡已經醒了過來就笑道：“醒了就好了，這兩孩子都到點喝了呢，帶過來看看媽媽有沒有水喂，沒有的話我們就要先喂他們了。”

　說著一人一個抱了孩子上前來。

　歡好奇地了腦袋去看。

　昨天就聽到護士說“這孩子真好看”，但著實沒看出哪里特別好看來，可當然是可的，但說眉眼像跟趙錫，那真是不太看得出來……

　不過這會兒了腦袋去看，竟驚奇地發現孩子好像比昨天看到的時候舒展正常了許多，雖然小臉還是紅紅的，前半個腦袋都禿禿的沒什麼頭發，但眉眼竟然也能看出點樣子來……依稀之間，是真的看出，一個像趙錫多些，一個真的有點像，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忍不住出手指去了那有些像自己的，不妨刷一下睜開眼睛來……呀，這眼睛還真大。

　歡簡直嚇了一大跳。

　護士笑了出來，道：“這是妹妹，同志，妹妹長得可真漂亮，我在醫院接生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孩子，這眼睛就跟大葡萄似的，哎喲，可真惹人稀罕。”

　當然，媽媽長這樣，兒長得漂亮也是正常的。

　哎喲，要是比媽媽還漂亮，將來還不知道會啥樣。

　歡聽說“妹妹”倒是立即稀奇地又了的小臉，道：“這是妹妹？是龍胎嗎？”

　昨晚暈過去之前可只來得及聽說老大是男孩。

　護士：……

　敢你連自己生得是男娃娃都還不知道呢。

　笑道：“嗯，是啊，一對龍胎，恭喜同志和趙同志了。”

　歡手想要抱，卻著實有一點無下手的覺……孩子太小了，實在有點擔心。

　護士就手把手的教，又讓梅姨拉了隔簾，讓趙錫出去，再教歡怎麼喂。

　歡先喂的妹妹，妹妹吸啜得很用力，不過歡只覺脹脹的，到底有沒有吸到，也不清楚，就看到妹妹吸得滿臉通紅，小手拍打著，頗有些不滿的架勢。

　歡再抬頭去看抱在梅姨手里的哥哥，這孩子倒是安靜，睜大了眼睛就虎著臉看著……或許是因為睜大了眼睛的緣故，歡再看哥哥，竟然從他的小臉上越發看出趙錫的影子來……哎喲，小嬰兒板著跟趙錫五影子的小臉，這樣子，還真令人稀罕。

　歡拍了拍妹妹，道：“我再喂喂哥哥。”

　說著把從懷里拉出來，妹妹顯然還沒吃夠，張牙舞爪的生氣著，歡笑得不行，把教給護士，道，“肯定吃的不夠，再喂點吧。”

　說著抱了哥哥過來，讓他吸另一邊的。

　這樣折騰了半天，孩子倒是沒哭，但到底吃上多歡心里是一點數都沒有。

　護士笑道：“這是第一天，后面肯定會越來越多的，讓他們多吸吸就好了。”

　拉了簾子把孩子放回小框框床，趙錫瞅了幾眼，就在大家的目中推著出去了。

　歡拉著趙錫，這會兒也顧不上理他胡子拉碴糟糟的了，道：“趙大哥，我們還沒給他們定好名字呢，你想好了沒。”

　其實名字這事兩個人之前想了很多，但想來想去這個也好那個也不錯。

　歡就是那種，“趙大哥，你來取吧，我覺得都行”。

　等趙錫提了組合一，卻是搖了搖頭，“不好聽”。

　組合二，沉了一下，再搖頭，“怪怪的”。

　組合三，嘆了口氣，“還不錯，可是覺得還能有更好的”。

　趙錫：……你自己來！

　這會兒歡又問這事，趙錫就道：“先取個小名吧，你著什麼順口就什麼。”

　正在收拾碗筷的梅姨就笑瞇瞇道：“哥哥和妹妹都是一出生就在好人家，我們老家的話，娶個賤名好養活，長得狀實，要我看，就壯壯啊墩子什麼的就好。”

　歡：？？？！！！

　一把抓住趙錫，道：“今年夏天大旱，收一直不好，霖以救旱，哥哥就趙之霖，琪花瑤草，有霖瑤草才得以健壯生長，他們是雙生，妹妹就趙之瑤吧，小名也不用特別取了，哥哥就霖霖，妹妹就瑤瑤好了。”

　這名字其實是之前趙錫給的某個組合，當時歡也不是特別滿意，這會兒梅姨一說什麼壯壯墩子，竟然就自己給圓了回來直接定了這名字。

　趙錫當然沒有意見。

　于是兩孩子的大名和小名就都這麼定下來了。

　梅姨聽不太明白，不過聽歡說的頭頭是道，也就點了點頭，心道，那就私下聲壯壯墩子吧！

　梅姨收拾了碗筷準備回家。

　歡覺著自己在醫院里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喂喂兩孩子，就讓趙錫送梅姨回去，趙錫還在猶豫，歡就又了他的臉，道：“回去刮刮胡子洗洗臉，不然簡直沒辦法下。”

　梅姨：……

　哎喲，這小兩口可真是。

　趙錫聽了歡這話總算是肯走了。

　而且這會兒歡已經生了，怎麼也要通知通知人，尤其是京市爺爺和喬軍長那里，昨天急著送歡院，然后一直陪著到今天早上，本沒顧得上通知任何人。

　不過趙錫開車帶著梅姨剛回到家，就看到了客廳坐著了好幾個人。

　一個是紅安。

　一個是他之前安排了跟東亭打得火熱的貴叔。

　還有一個是趙錫的老人，就他們這區的派出所刑警隊的大隊長馬隊長。

　趙錫皺了皺眉。

　昨天晚上只顧得上歡生孩子的事，沒理會趙蘭珍的事，沒想到這會兒都尋上門來了。

　三個人面都有些凝重，但這會兒趙錫回來，還是上前先恭喜了他。

　趙錫卻懶得跟他們寒暄，直接帶他們去了書房。

　坐下后他看了形容頹喪的紅安一眼，就先問馬大隊長，道：“現在是什麼況？”

　馬大隊長道：“東亭桂芬合謀，用一百塊錢買通了一個貨車司機，讓他制造一個車禍，想要殺死或者致殘趙蘭珍，他們昨天被帶到警局，審訊了一晚上，已經承認犯罪……他們說沒有想殺死趙蘭珍，因為是在小貨車里，最多是一下傷，他們想著只要了傷，就比較容易控制，到時候讓桂芬照顧，這樣他們就能得到些好。”

　紅安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不過沒人理他。

　馬大隊長接著又道，“不過，我們在出事的小貨車上還發現這個。”

　他攤開手，手上出現了一張黑白照片。

　拍的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東亭醞釀車禍，上大街等候東河期間，下車”。

　“因為梅姨昨天打過電話給我，我想著這事你可能清楚，就過來問問你。”

　他道。

　趙錫點頭，就看向了貴叔。

　“那紙條是我給趙蘭珍的，”

　他道，“東亭和桂芬合謀的事我在前一天跟東亭喝酒時，東亭就無意中跟我過了，所以那天我特地趕去了那邊，在趙蘭珍在百貨商店里時把紙條遞給了。事發生的時候我也一直在附近，但我沒想到得了消息，上了小貨車之后卻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下來，這中間從上車到出車禍，足有十分鐘。”

　這事他也很愧疚。

　他得了趙錫的囑托，跟東亭甚至桂芬周旋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防備最后這個車禍的發生。

　但到最后，卻都沒能阻止。

　“不關你的事。”

　趙錫道。

　事做到位了就了，但事的結果誰也不能百分百的控制。

　也別說他冷酷，他做這些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送東亭桂芬進監牢而已。

　事說完了他才看向紅安。

　紅安紅著眼睛，好一會兒他才問道：“表妹怎麼樣，還好嗎？還有孩子，是男孩還是孩。”

　事已經發生了，就算他痛苦萬分，可是他也并沒有遷怒歡和趙錫。

　事實上，他有什麼資格遷怒他們？

　……他們甚至沒有義務去幫他們接近監視東亭桂芬。

　而且因為那個夢，他更有一種痛苦的宿命，他覺著，是不是這事本來一開始就注定了，所以他媽明明拿到了那張紙條還是沒能避免這個車禍……或者從來就沒有信過自己這個兒子，太信他爸了，在賭？

　這是他完全沒有辦法理解的。

　所以就算他有憤怒，這份憤怒沖的也是家人，甚至包括他爸。

　因為就算沒有當初歡的那番話，他覺得，他媽早晚也還是會選擇跟他爸復合的。

　事還是會走到這一天。

　這讓他痛苦，無力又憤怒。

　“一個男孩，一個孩，”

　趙錫看了紅安一陣，才道，“你媽的事暫時還不知道，回頭你要是去看和孩子，這幾天暫時還是不要說了，等過幾天恢復了些再說。”

　他倒不是覺得歡會有多在意趙蘭珍的生死，只是這時候，當然是越煩擾的事越好。

　紅安點頭，低聲道：“好。”

　紅安回了醫院。

　東河就上前來問他，焦急道：“紅安，你去了趙隊長那里，跟他提過讓他打電話找趙老將軍或者喬軍長請腦科醫生過來給你媽媽做手的事嗎？還有，手費的事，咱們就算是湊，一時也湊不出那麼多錢來，能不能請他們幫忙先墊一下，回頭我們再籌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