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啟程
又過了稍許,寶燕來了溫印跟前,“夫人,水被好了,按照鐘大夫要的水溫備下的,可以讓殿下沐浴了。”
溫印溫聲應好。
“那,夫人,奴婢們扶殿下去,夫人先歇著,這兩日夫人都方才合了一會兒眼。”寶燕擔心。
溫印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我來就好,明日要啟程去定州,你們先去收拾,別弄太晚了。”
寶燕笑道,“黎媽已經知會過奴婢們了,清維姐姐在帶大家收拾了。”
“好。”溫印點頭。
寶燕這才福了福,往閣樓下去。
溫印轉眸看向一側的安潤,“安潤,來幫忙。”
安潤連忙上前,“來了來了~”
李裕還躺在床榻上未醒,溫印還是聲朝他道,“李裕,我們要先去沐浴,你燒得太厲害了,大夫讓沐浴降溫,不然燒退不下去,稍后讓安潤扶你起來。”
不管李裕能不能聽到,還是知會他一聲。
等溫印朝安潤點頭,安潤手扶起李裕。安潤是男子,力氣大些,有安潤架著李裕,溫印只用在一側稍微扶著,照看著就好。
安潤不由皺了皺眉頭,收起一慣的嬉笑,“夫人,殿下上好燙啊!”
就連安潤心中也不免擔心起來。
溫印沉聲,“是啊,不然鐘大夫也不會讓沐浴降溫,先去耳房再說。”
安潤應好。
熱水是新置的,整個人耳房中水汽裊裊,這樣也不會冷。
行至浴桶前,溫印吩咐道,“先把人放進去,裳先不用了,進去再說。”
“好。”安潤照做。
幸好有安潤在,李裕雖然年紀不大,終究是個十六七歲的年,寶燕幾個未必這麼容易扶得住他,安潤都有些吃力。
水的時候,李裕口中不由一聲。
聽不出是難還是舒服。
溫印輕聲,“李裕。”
李裕渾渾噩噩中,除了聲,什麼聲音都沒有,也意識不清楚,聽不到溫印說話。
“夫人,鐘大夫走前留下的草藥包好像落案幾那了,我去取了來。”安潤才想起落了東西。
溫印點頭。
安潤的腳步聲蹬蹬蹬在屏風后響起,溫印轉眸看向李裕。
李裕口中的聲斷斷續續,溫印先用巾給他了臉,隔著巾都能到額頭的滾燙,溫□□中的擔心一點點加重。
安潤不在,溫印手替李裕慢慢解開服,但從領開始,比額頭上還要再燙些。
溫印指尖微微滯了滯,“李裕。”
溫印忽然明白他口中的聲,應當是子極度不舒服。
脖頸,膛,手臂……
沒有一不是滾燙的,整個人都似煎熬一般,溫印忍著心中的難,將他的裳都松完。
溫印想起上次見他沒穿裳的模樣,還是在侯府的時候,那時候的李裕還好好的,喝多了,有些暈暈乎乎的,告訴他水用過了,他拾起服圍在腰間,有些害,還問要不要一起洗。
不過才兩三日,就是眼下這幅模樣。
溫印又用手中的巾給他一點點臉和額頭,讓他盡量舒服些。
李裕沒有意識的轉頭,因為太燙,整個人都似往一蜷去。
的手在這,他靠近,然后枕著不放。
溫□□底再次如同針扎一般,想起早前他迷迷糊糊喚得阿茵兩個字。
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有第一次,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二次會是什麼時候,第二次會不會更讓人難,更不知道什麼才能真正的否極泰來,但心中卻又清楚,不會那麼早,李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樣的苦頭,他不會吃,他自己甚至都很清楚。
溫□□中輕嘆。
他枕在手中的手,手了他發間。
安潤折了回來,往浴桶中添了藥。
“夫人,我守著殿下,夫人去歇著,明日還要出發呢?”安潤見眼中都是疲憊之。
溫印輕聲道,“不用了,我睡到黃昏呢,鐘大夫早前說就泡一刻,等不了多久。”
他眼下這麼枕著的手應當舒服,不像剛才那樣難出聲,溫印想讓他盡量多舒服些。
安潤知曉是夫人不放心,安潤也沒再提此事。
一刻鐘很快就會過,夫人若是回屋中,也不安心。
“夫人。”安潤又開口。
“怎麼了?”溫印看他。
安潤支吾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就是方才還是第一次見扇人耳……”
溫印看他:“……”
是厭惡茂竹。
早前親當日,茂竹在侯府迎親,那時侯府還在辦哥哥的喪失,他一口一個晦氣,讓喜樂吹奏大聲些;后來又來過離院一次,讓軍按著李裕,他夾了地上的魚要往李裕最里塞;這次更是……
茂竹是李坦的人,很清楚這一耳要承擔的后果,但也清楚,就是打了茂竹也不會有什麼,因為如果以婁長空的名義將鐵礦給李坦,一個鐵礦,一個茂竹,李坦肯定要的是鐵礦。
這是李裕告訴的。
所以心中有底氣,就是鐵礦不要了,也不想在今日聽茂竹說這些晦氣話。
茂竹遲早會收拾。
是貴平替省了座鐵礦……
溫印思緒間,安潤湊近,輕聲道,“夫人,那一耳扇得真過癮,我聽著都覺得過癮!”
溫印看他:“……”
安潤輕咳兩聲,當即會意不說話了。
“安潤。”溫印喚了他一聲。
“夫人。”安潤重新抬頭。
溫印卻不是同他說茂竹之事,“這一路去定州我是希能平風浪靜,但也許不會。李裕還病著,就算能慢慢康復,這一路上也都不安穩。雖然有軍在,但我還是想你跟著李裕,由你照看他的安全,我才放心……”
安潤眸間微訝。
他很清楚,如果路上真的遇到不安穩的時候,他只有余量能護著夫人安全,夫人是讓他照看殿下的意思。
安潤遲疑,“夫人,老夫人是讓我照顧夫人安穩的……”
溫印看他,安潤奈何,“知道了。”
溫印沒說話了。
又隔了些許時候,安潤看了看一側沙,“夫人,差不多了。”
沙完是一刻鐘,眼下差不多見底了。
“好。”溫印搭手幫忙將李裕從浴桶中扶起來,裳是溫印早前替他掉的,安潤看了看溫印,眼中微妙閃過些東西,但沒說旁的。
溫印給他裹了浴巾,又披了一層厚厚的大氅。
等回到床榻上。
安潤將碳暖都置了過來,溫印替李裕換裳,這樣不會著涼。
等溫印替他將裳都穿好,又手了他額頭,額頭的溫度是降下來了,上別的溫度也降下來了,上沒早前那麼燙得怕人,許是方才泡了藥的緣故,也許是早前喝的那些藥,藥效開始起作用的緣故。
總歸,眼下李裕應當舒服了,安靜得睡了過去,耳邊除了呼吸聲,沒有早前的聲在了。
溫印坐在床沿邊看他,想起鐘大夫早前待過,應當半夜還會再燒起來,到時也別慌張,是正常的,能喂水便喂水,如果燒得比剛才更厲害,就再下水沐浴,等天亮后再服藥。
那眼下應當是李裕最舒服的時候,溫印在他邊安靜坐著,沒出聲擾他。
溫印也一宿沒睡,下午趴得那一小段補回來的神,也似是在方才的張和擔心中慢慢用盡,溫印趴在床沿邊睡著。
等清維來的時候,見跪坐在床下,雙手趴在床沿邊守著李裕,人睡著了。
清維醒,“夫人,地上太涼了。”
溫印睡迷糊了,看向清維的時候還睡眼惺忪。
清維扶起,“殿下這里奴婢照看著就好,夫人您先去小榻那里休息,殿下還病著,夫人再著涼怎麼辦?”
溫印問道,“東西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奴婢先空了出來,寶燕和魚躍,塘間們三人在收尾了。”清維應聲。
“好。”溫印是真困了。
上了小榻上側睡著,正好能正對李裕的方向,只是中間隔了一道披風看不見,但約能看到清維的影守在床榻一側。
清維細致耐,有清維在,差不多放心。
溫印闔眸。
是真疲倦了,原本以為下午做了許久的噩夢,今晚應當一宿無夢,但還是做了稀奇古怪的夢。
夢里小狗長高了,還不止長高了一頭,能高出一個半頭,要看他,都要仰頭看他。
他手抱起起到腰間,瓣勾起,“這樣看得見?”
溫印:“……”
小狗不僅長高了,連聲音都變了,低沉渾厚里帶著溫和不說,語調也變了。
他俯喚阿茵,瓣上瓣……
忽然從睡夢中醒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溫印才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放在眉間遮擋,賞梅苑中也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夫人,您醒了?”寶燕上前。
“嗯。”溫印是醒了,放下手臂,撐手起,睡眸看向屏風后,低聲問道,“李裕呢?”
寶燕不想擔心,但還需如實,“夫人,殿下昨夜又燒起來了,但沒像早前燒得那麼厲害。清維姐姐喂了水給殿下,殿下喝了。晨間的時候鐘大夫已經來看過了,眼下在苑中煎藥,稍后就可以給殿下服藥了。”
溫印手輕輕了眉心,早前熬了一個晝夜,沒那麼快恢復過來,眼下雖然醒了,還有些頭暈腦脹,溫印簡單披了裳去床榻前看了看李裕。
溫印微怔。
許是莫名夢到的李裕已經長大的模樣,眼下看到病榻上的李裕還是如小狗一般病著,溫□□中不由唏噓。
果真是做夢。
夢里的李裕極迫,而且穩重,又有旁的說不出的引人注目……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的,大抵是心里想的李裕長大后的模樣。
不長那麼快也好。
那麼快,就有些不一樣了。
只希他早些好……
再晚些時候,屋中都收拾得差不多,準備離開離院了。
溫印尋了元寶和銅錢來,“我待的事都記得嗎?”
元寶和銅錢都連連點頭,“記得!”
道中還有另一個口,不出意外應當是在離院中旁的地方,這很重要。這趟和李裕要離開離院三兩個月,元寶和銅錢正好可以探一探別。
元寶和銅錢這待完,魚躍抱了下下上前,“夫人,臘初留下,下下也留下嗎?”
溫印看了看下下,又手了下下頭的,溫聲道,“帶上,路上有個伴。”
從京中去定州要差不多一月路程,李裕又還病著,還能同下下一道玩,打發路上的時間。
魚躍應好,那下下的東西也要帶著。
最后是黎媽和余媽這。
“離院中的事就勞煩黎媽和余媽了。”溫印特意帶了聲余媽,黎媽會意,“夫人放心,主苑重建之事,老奴會多同余媽和盧管事商議。”
余媽聽完也道,“夫人放心,老奴有事會同黎媽商議著做。”
溫印點頭,目又看了看黎媽。
黎媽知曉是叮囑道之事,黎媽頷首,示意清楚了。
等到這都待的差不多了,黎媽再上前,“夫人,老夫人和侯爺怕路上需要搭手幫忙的人,特意從侯府安排了幾個跑的小廝來夫人跟前使著,正好這一趟去定州,夫人邊也好有人使喚。”
溫印認得出這幾日都是侯府的侍衛,祖母和爹是怕邊除了軍便無旁人,制。
早前還吩咐安潤照看李裕安危,眼下看祖母和爹都周全了,比邊沒人好多了。
“好,就讓他們一道跟著去定州。”溫印似是并沒有多在意。
安潤已經將李裕安置在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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