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地府的差是如何知曉自己名字的,遲疑片刻,顧之桑還是沖馬面拱了下手,“是我。”
頓時四周濃霧中打量的小鬼們更加興了,嘰嘰咕咕不知在激什麼。
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馬面深吸兩口氣,淺棕的馬臉出紅,它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扭扭道:“我、我會一直支持……”
話還沒說完,一臉茫然的顧之桑神一凜,打斷了馬面的支吾:“抱歉,這個魂靈二十多年被人害死,魂魄一直滯留在人間。”
“因為有玄門中人以陣法遮掩,它的死期可能和地府生死簿上的對不上,也無法被引地府回,所以我才過了關做它的引路人。”指了指后的高林,語速很快:“勞煩使者費心,向上頭說明一番況。”
馬面點著頭:“這些俺都清楚,你且放心……”
“那就多謝使者了,我間有些急事,先走一步。”
說著,顧之桑的魂便從黃泉路口消失了,只留下一個還不能適應間環境的高林。
他頭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地府和鬼差,又見馬面直站在那里沉默許久,還以為它因顧之桑不夠尊敬的態度生氣了,心中正忐忑著,忽聽一道低沉聲音道:
“高林對吧。”
高林一哆嗦:“……是的大人。”
“你況特殊,跟俺去閻羅殿報道吧。”差神語氣都沉沉的,一雙渾圓馬眼顯得更加駭人。
實際上馬面心中很憂傷:
連句話沒都沒說上,它果然是被偶像討厭了吧qaq
——
魂魄歸位時,盤坐在沙發上的顧之桑睜開雙眼,只覺得額中一片火辣辣,一枚淺淺的金符紋在那的皮若若現;
而放在桌面上的燭火正無風搖晃,隨時都有熄滅意向。
高峙正焦躁不安地用雙手護著火苗,看到顧之桑醒了,狠狠松了口氣,“顧大師,這火剛剛忽然小了許多!是不是我爸他有什麼不好?”
“你父親已經到了曹地府,燭火異常和它無關,是我這邊的問題。”顧之桑了額中,站起道:“走已經完,你父親應該還要在地府排上些年頭,才能到它轉世投生。期間你可以在節假日給它燒些紙錢,讓它在地底的日子好過些。”
要知道地府亡魂上百億,間每天能出生的嬰兒卻是有限的,算上牲畜道也遠遠不夠,大部分生前無功無德的鬼魂,都要排上數十年才能進回。
人有社會,鬼中自然也有攀比;
像那些間帶有念力的紙錢元寶、紙扎用品,在地府都是能在天地銀行流通、購買食的。
后代祭祀時燒得越多,它們在地底下過得越滋潤。
但大多數的鬼一年到頭也拿不到幾張紙錢,日子過得凄凄慘慘比生前還不如。
顧之桑道:“高林沒有尸骨和墳墓,燒東西時喊它的名字是沒用的,最好在上面寫上它生前的八字。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見起要走,高峙忙道:“大師下山要租住旅館嗎?不如我讓人送您去下一期節目的拍攝地?”
顧之桑搖搖頭道:“我要趕回容城,欠了點債到了該還的時候了。”
魂還在地府時,忽然到了一蝕之力沖靈臺,魂魄和都有一定程度的刺痛,顯然是有邪。
本以為是那港都的風水師算法妙,算出了現在魂魄離、趁機來報復;
魂匆匆回歸后才發現,這些的邪氣其實并不是沖來的。
半個多前,顧之桑曾在醫院中和一個鬼做了易。
那個老太太用功德之力,換取了的一個承諾——幫助孫于秋化解上的災難。
當時顧之桑和它結了契,契約功后在印堂留下了一個‘契印’。
此印將和契主于秋的命理短暫鏈接了起來,在契約達之前,和于秋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共的。
一旦于秋到了嚴重威脅,在契約的建立下,一部分傷害會由顧之桑來均攤,同時也會有屬于顧之桑的靈氣通過‘契印’傳輸過去,保護的生命安危。
在地府知到的邪,就是從于秋那里傳來的。
雖然一顧之桑的連反抗的余力都沒有,就直接被震碎,但這力量對普通人來說還是很危險的;
且這還只是一半的威力!
看來于秋現在很不安全。
——
清晨,楓林小區大門外站著一個異常貌的,往小區大門里面走時,被保安攔住了。
因為此是高端小區,房價不菲,里面居住了不明星政客,安保設施非常嚴格,非小區住戶想要進要走許多流程。
被攔住的人,便是連夜坐車回容城的顧之桑。
在車上時憑借著契約之間的應,準定位到了于秋現在所在之地,就在這個楓林小區里面。
思索片刻,扭頭離開了。
走到拐角的死角,雙手結印,指尖相扣兩手拇指頂起:“蓮花生大士六道金剛咒。”
此乃‘九字真言’中的‘陣’字訣,是一種縛印,結印者可以。
咒言出口,顧之桑周白一現,而后再次往小區大門的方向走去,跟著進出的住戶閑庭信步進了小區大門。
這次幾個手拿警、剛攔住的保安們,對的大搖大擺視若無睹。
據指引,顧之桑一路來到了某棟樓的頂層。
兩個電梯同時到達,走出電梯門時迎面和一名西裝套裝、腳踩高跟鞋的中年撞上。
人面一厲,揚聲道:“你是誰?怎麼找到這里的?!”
看清來人的面孔后,愣住了,有些遲疑道:“顧……顧之桑小姐嗎?”
顧之桑沖頷首道:“邢姐好。”
面前的中年人姓邢,是于秋的經紀人,在整個圈子里都是有名有姓的大經紀人,手底下帶出過不一二線明星。
開機的時候跟著于秋去過劇組,所以顧之桑從記憶里挖出了的份。
基于顧之桑在網上的黑紅熱度,邢姐也是知道的,此時笑容有些僵:“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有什麼事嗎?”
此是于秋的私人住宅,蔽很好,狗仔和圈里的人都不知道,這個顧之桑是怎麼找來的?
“秋姐出事了,我過來看看。”
邢姐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于秋昨晚確實出了點小意外,在劇組拍攝一場馬戲時,因真上鏡不慎從馬上摔了下來,好在去醫院看后只是閃了腰,休息幾天就能好。
最近《浮海傳》劇組不太平,外面都在傳劇組風水有問題,若墜馬之事傳出去,肯定又會引起風波;
們和劇組兩邊商量后決定不泄消息,網上和圈里現在都風平浪靜。
又知道秋墜馬,又能找到私宅,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兩人在劇組好友了?
邢姐心有疑,見顧之桑神淡定自若,這般猜測到。
取出鑰匙開門,“我也是來看看秋,順便給帶些早餐,你先進來吧。”
眼角的余瞥到邊孩兒的側,邢姐在心中暗暗驚嘆,顧之桑竟然這麼好看、這麼有氣質的嗎?之前怎麼從來沒發現過!
想到去參加那個玄學綜藝翻紅,口碑已經有了轉變,如果人真的不錯,讓秋多和接也沒壞。
這個小區的公寓很大,一層只有一戶。
一踏進玄關,顧之桑便四周打量著屋,在的眼里,這個公寓里的氣濃到已經結了層淡淡的霜。
走到客廳的邢姐放下早餐:“秋你還沒起來嗎?”
喊了兩聲也沒人答應,便走向于秋的主臥,卻發現臥室的門虛掩著沒關,虛弱驚懼的低從里面傳出。
邢姐面一變推門而,看到床上的于秋后大驚失,“秋你在干什麼?!”
只見于秋雙眼閉著似乎在睡覺,可卻滿臉痛苦面蒼白,一雙手卡在自己的脖頸上用力抓撓,脖子皮都刮出了道道痕,簡直就像要掐死自己!
撲過去想用力掰開于秋的手,自己手背上反而被劃了兩道傷口。
“秋你醒醒,你到底怎麼了?!”邢姐急得兩眼發紅。
就在這時,臥室門從外被推開,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一陣的清風,“讓開。”
邢姐只覺得自己被拽了把領子,輕輕松松被提到了一邊,視線那個容出眾的小明星目凌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糙的細長木劍。
劍花一翻,木劍從后被提至顧之桑前,朝著于秋的頭頂就是一劈:
“還不退散?!”
邢姐眼睜睜看著那木劍穩穩停在距離于秋鼻尖兩指高,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擋住,接著屋卷過陣陣冷風息,吹起了床頭的書籍紙張,可窗戶明明是封死的。
“這……??”
已經完全失去語言能力,覺手上的蠻力松懈了,趕拍拍于秋慘白的臉蛋。
可于秋卻氣息微弱,怎麼都沒有反應!
這時顧之桑將木劍挽至后,走上前來,出手在于秋頭頂的幾個位按了按,接著就像一口氣續了命似得大氣,猛地睜開眼睛。
一睜眼,便向自己的脖頸,另一只手死死抓著邢姐劇烈咳嗽起來。
邢姐給順著氣,“你真要嚇死我!你這是中邪了嗎?!”
半晌,于秋才緩過神來,后知后覺看向顧之桑的方向,虛弱問道:“……你怎麼來了?邢姐你、你帶來的?”
邢姐也一臉詫異:“不是你的朋友嗎?”
顧之桑一直沒說話,從看到于秋的那一刻,就在打量此人的面相,在心中推演。
對比初次見到時,此時的于秋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不僅氣神全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最奇怪的是原本和的面部線條,竟在半月變得鋒利陡峭,除非這期間干了什麼大兇大惡之事,被反噬了。
不對,很不對,細細看去此面相之下還有一條很怪異的命理線,突兀而邪。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是確定的。
看著于秋幾乎被灰氣覆蓋的臉孔,顧之桑眉頭微蹙:“你快死了。”
準確的說,如果不是因為契約一直在傳輸自己的靈氣保護、吊著的命不被氣吞噬——
那現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