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桑到劇組的時候,于秋正在和飾演《浮海傳》男主的影帝楊琦拍對手戲,導演柳謹正在監工。
看到來了,柳謹起走了過來,“顧大師來了。”
顧之桑:……
“柳導還是我名字吧。”
柳謹也覺得在劇組大師怪怪的,于是道:“我比你大多,就和秋一樣你桑桑吧,備妝的化妝師已經在后臺等著了,你看過劇本了吧?”
“看過了。”
顧之桑還沒說話,肩頭著的一張黃符紙人忽然了一下,朝柳謹揮揮手;
那句聲音細細的回復竟是從它的紙人里傳出的!
若是有其他人注意到這一幕,必然會覺得有些驚悚。
因為柳謹竟然對著一個紙人了聲‘媽’!
紙人中的董英說道:“桑桑這些天特別勤,每天都揣劇本,而且悟好的一點就通,哪有網上說的那麼夸張。”
聞言柳謹有些驚訝。
他對拍戲和演員演技極致的態度,其實就是繼承了母親董英。
正是清楚母親的格,聽到夸獎顧之桑,柳謹不免生出幾分好奇。
柳謹對顧之桑道:“那你先去試妝,要是第一次出妝覺得不行再改。”
顧之桑點點頭,去往了后臺。
戲場上,于秋和楊琦正在演對手戲。
這場戲是男主初次因為立場問題發生沖突,緒變化要細膩飽滿,饒是兩人都是演技湛的影后影帝,但在柳導的吹求疵下仍然拍了好幾次才過。
“卡!過了。”
好不容易等到導演滿意,楊琦卸下威的吊索,接過助理遞來的巾了汗,“剛剛看下面哄哄的,誰來了?”
助理道:“聽說是顧之桑回來了,的定妝照不是一直拖著沒拍,都離組一個多月了確實也不能拖了。”
“我原本還以為這一傷,四號的角肯定黃了,沒想到不僅靠著新人設翻了,還把錢證給斗敗了!圈里的人啊都看走眼了,這是個狠角。”
錢證的下場圈里眾人都有所耳聞。
被手底下的藝人實名舉報后,他不僅名聲臭了,經紀公司也直接開了他。
本就了喪家之犬,誰想還被警方給逮捕了,被帶走當天的視頻被鄰居拍了下來,發到了網上。
視頻里錢證臉如枯樹皮,頭發都掉了,一邊掙扎著一邊罵罵咧咧;
據說他不僅被查出強制拉皮條,還涉嫌謀害他人命。
一時間全網唾棄,圈其他私下養了小鬼的人看他被反噬得不人不鬼的樣子,也都心有余悸。
助理低了聲音,對楊琦說:“你也看到那些視頻了吧,真是邪了門了,你說那個顧之桑真的懂玄學嗎?”
“我怎麼知道。”楊琦有些無奈道:“我只知道一回來,劇組的安生日子要到頭了。”
一旁路過的于秋正好聽到了這句話,不贊同道:
“琦哥,你和桑桑多相一段時間就知道了,人其實特別好。”
楊琦有些意外,“你和關系真的不錯啊?我還以為是你們公司弄的營銷。”
這下他還真有些好奇,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顧之桑是怎麼在網上風評扭轉,又俘獲了于影后的心的。
他聳了下肩,往休息區去了,“希如此吧。”
一小時后,就在柳謹覺得該畫好妝了時,后臺的方向傳出陣陣。
他一回頭目頓住。
視線中一個段纖長的人著紅、疊披著白羽,眉間一點紅痕奪目得刺眼,讓人一時語塞。
人款款走近時,柳謹只覺得書中的虞菁仿佛活了過來,所有書中形容的虞菁容姝麗的文字,這一刻在顧之桑的上現得淋漓盡致。
的瑞眼被描得更長,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讓人信服這是《浮海傳》中十三洲大陸的第一人。
劇組其他工作人員也都看直了眼。
說實話他們一直知道顧之桑是漂亮的,但或許是以前的眼中了些什麼東西,總缺一種讓人為之驚艷的覺。
到四周的目,顧之桑微微蹙眉看了看上,“很奇怪?”
說實話這是第一次穿得如此花哨、帶那麼多珠釵,頭上的假發還有點脖子。
后的化妝師興地兩眼放,“哪里奇怪?你這個妝造簡直是我最職業生涯最完的‘作品’!當然了,還是桑姐底子太好了。”
“怎麼樣導演,是虞菁嗎?”
饒是對細節追求到極致的柳謹,也點頭道:“畫得很不錯,細節上補一下就可以直接拍定妝照了。”
四虞菁的戲份不算太多,但貫穿始終。
作為一洲之主強大冷靜,容姝麗,在被心之人欺騙后并沒有腦,而是直接反殺了背叛自己的人,并且不斷推進吞噬鄰國、擴充國土。
從主角團的立場來看,是挑起戰火的反派角,前期多次差點團滅主角團。
但因殺伐果斷又極手腕,一直是書中很有人氣的角。
《浮海傳》確定劇改時,大量書的十分抵。
他們認為沒有人能演出虞菁的氣場,也沒有哪個藝人能像書里那樣姝無雙,在選角出來后,的反對的聲音更是鋪天蓋地。
因為他們認為顧之桑除了一張臉,演不出虞菁的一分氣質。
但此時站在攝像后的柳謹看著前方王座上的人,陷沉思。
一個人真的能在短時間判若兩人嗎?
這部劇的布景致到書中十三個洲的取景、風格都截然不同,柳謹甚至專門讓人按照書里的描述,打造出了十三座風格迥異的鐵王座。
此時顧之桑靠坐于王座之上,配合著打師和攝影師垂眸、抬眼,一舉一間竟給人一種睥睨的即視。
攝影師興地不斷按著快門:“臉稍微側一點,可以拿著劍擺個姿勢……”
話音未落,顧之桑看了看腳邊放著的劇用鐵劍,腳尖勾住劍往上一提,穩穩將劍柄接在掌中。
反手挽了個劍花,“這樣?”
攝像師:!!!
“對對對,絕了啊柳導,小顧這去參加一個月的玄學節目,連帶著手都變厲害了!看來是您給請了武指吧?”
原本預計的拍攝時間是一下午,但一個多小時后柳謹便拿到了攝像那邊傳來的片。
用攝像的話來說,顧之桑的臉本來就沒什麼好修的。
之前面對鏡頭肢太死板僵,才導致怎麼看都奇怪,如今‘放開了’靈氣出來了,張張都能當宣的定妝照。
看看時間,柳謹忽然道:“現在時間還早,正好劇本里原定的第一場的戲就是這個妝造,不如趁現在拍一下試試看、找找覺?”
顧之桑沒有異議,于是柳謹便立刻安排工作人員布景、準備拍攝事項。
他來一個場務道:“你去通知一下楊影帝和于影后,正好大家都在,可能今天要加拍一場戲,就拍第三十七場。”
接到通知后的楊琦一臉懵,他看著手里的劇本有些遲疑:
“這一場戲份這麼重要,之前也沒對過戲,柳導今天就要拍是不是太兒戲了,不會弄到晚上九、十點鐘去吧?”
助理好奇問道:“哪一場啊?”
“初見虞菁那場。”
在《浮海傳》原著小說中,主角團們第一次到傳召、洲府見到當時已經手段鐵的洲主虞菁時,他們本想著來游說、阻止派兵攻打周圍的國家;
但當尚且青、初出茅廬的他們看到王座之上的人時,都被虞菁的氣場震住了。
他們本是游說者,最終卻被虞菁說得啞口無言。
之所以說這一場戲重要,是因為初見虞菁失利,是主角團心理路程上第一次到打擊,也是他們長的契機。
書中描寫的那種迫人的氣勢,遠非繃著臉瞪瞪眼就能演出來的。
若是‘虞菁’的氣場不夠,那所謂的鎮住主角團也就了笑話。
顧之桑’的演技臺詞楊琦不是沒見識過,幾句話都要柳導反復地教,作還要一點點扣,他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段對演技要求極高的片段,顧之桑怎麼連貫地演出來。
助理也有些驚訝,說道:“我估著柳導也就是想提前練練手,你不用太認真,給對個戲就行了。”
楊琦也是這麼想的。
因前期主角團們還是草出、略顯落魄,妝發稍微修改一下即可,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他和于秋、以及其他配角對了一遍詞,柳謹說開始的時候,幾人便往‘洲府’中走去。
周圍是跟拍的攝像,楊琦一邊演戲說著臺詞,心中一邊想到:
竟然是一鏡到底,柳導果然就是找找覺的嗎?’
當主角團走進大殿,往正中的王座走去時,楊琦的視線遠遠看到了王座之上的一抹紅。
人著濃烈的紅,肩上披著鏤空的白羽,柳謹特意營造出的影對比,讓澤的對沖極強,假寐中的洲主‘虞菁’的臉幾乎于影中,看不真切。
楊琦心中嘀咕,難怪柳導是譽國際的名導演,猛地一看這幅畫面氛圍還真是強。
此時他仍抱著三分不以為然的態度,朝著上方的‘虞菁’拱手念出臺詞:
“見過洲主,我乃東大陸……”
正說著,王座之上的人聽到了聲音緩緩睜開雙眸。
了肩頸,臉側著的流蘇輕輕搖晃,在抬首的時候一雙泠冽的瑞眼掃向下方的男。
這一刻周圍的氣場似乎也開始流,或許是那雙眼瞳太過深邃黝黑,楊琦甚至有種被野盯上的實質,一種難以言喻的覺從骨子里直沖頭皮。
楊琦一時神失控,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的曾經也給他的出演的角剪輯過很多視頻,說他演技太好了,好得就像是從書中走出來的一樣。
此時他本人就有這種覺。
書中攪十三洲的容姝麗的上位者虞菁,就像是一頭蘇醒的獅子,冷靜而懶散地看向了他們這群頭小子,聽著他們可笑蒼白的勸阻。
而這份如有實質的迫,竟然是從他瞧不起的顧之桑上傳來的!
一旁的場務和導演狂打手勢,猛然回過神的楊琦低下頭,拱手繼續說著臺詞。
雖然湛的演技和良好的反應力讓他語速如常,但只有楊琦本人明白,自己剛剛被了。
無論是什麼理由,他一個拿過三金的影帝在和新人演員對戲的過程中差點破功,這是說出去都丟人的事!
拍攝還在繼續,但楊琦卻有些心不在焉。
柳謹看出了他的問題抬手喊停,把他喊了過來。
楊琦過去的時候,看到副導和其他人正在播放剛剛拍攝的鏡頭影帶,屏幕上放映的是用另一個直對著顧之桑的機位拍攝下來的近景。
從聽到聲音漫不經心抬頭,到同主角團說話的整個過程,的‘演技’都極其自然。
鏡頭里顧之桑的五放大,卻并沒有拉低一點,反而沖擊力更強了。
的眉眼冷著時格外有迫,一些微小的表和反應和說話的語氣更是渾然天,仿佛天生就是統領著一洲土地的上位者,就該是那麼尊貴驕傲。
越看楊琦越是心驚。
就在這時柳謹說話了:“楊琦你剛剛怎麼回事,后面的對話戲份演那樣。”
楊琦有些難以啟齒,但柳謹卻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他也大為震驚。
顧之桑這樣隔著屏幕看一眼,都覺得貴氣人、位高權重的演技,到底是誰說沒有演技的?之前的導演都不知道請人教一教嗎?
柳謹說道:“楊琦啊你都是老戲骨了,怎麼越演思想越回去了,重拍不是很正常的事麼,新人在進步,咱們也不能落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