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像中的背景音還在繼續,說工作人員接到了這通求助電話后,覺得拜士谷所描述的信息詳細而又詭異,并不像那種為給節目組故意搗、而投遞的杜撰故事。
他們十分重視這個案件,當即就答應了拜士谷、要來了他家中長輩的電話,說先和他父母聯系一下、了解況。
誰想打了第一通電話后,剛剛講明來意,那頭拜士谷的母親以為節目組是騙子,就把電話給掛了。
后面工作人員又和他媽媽聯系了好幾次,幾番解釋之后,中年人才將信將疑、同意了幫他們聯系村子里的老族長和管事的幾個干部。
好不容易和村子里管事的人聯系上了,結果對方卻直言:
""這是我們村子的私事,用不著外人來心。’
為此事折騰了兩三天、結果一個好臉也沒得到的節目組心中也頗為不滿。
見瓦拓村的族長態度如此強,也就不再糾纏強求了。
他們給打來求助電話的拜士谷回了通消息,讓他的班主任轉告他節目組并沒有征得他們村人的同意,所以也就無法前往村中解決拍攝錄制。
就在節目組的選題工作人員已經在看新的求助信件,都敲定了新事件,一天之后他們又接到了來自瓦拓村管事的電話。
這一次對方語氣客氣了許多,在電話里請求節目組幫忙,去往他們村子幫忙解決詭事。
看樣子是在這短短一天的時間,村里又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語氣和看法。
一開始的時候節目組是想要拒絕的,因為他們已經找好了新的案件,都和人家聯系了。
兩個地方相隔甚遠,折騰起來很麻煩,費時費力。
但當他們聽管事之人說了瓦拓村中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的細節,又忍不住被勾起了興趣,最終同意了前往拍攝。
先導片結束之后,直播間的鏡頭重新切到了大劉手中略顯搖晃的拍攝鏡頭。
大劉:“據村民和求助人說,村子里的詭異事件不僅僅是村中有,在連接著村子和村外的那條荒無人煙的路也有,求助人故事中的‘狀子哥’就是死在了那條路上。”
“為了探尋這條路是否存在奇怪之,節目組商議之后決定,從進村的路上開始拍攝。”
在大劉的鏡頭中,窗外的景格外優。
遠的一邊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麒麟山,另一邊是平原。
車子行駛在二者接的路上,遠遠去能看到數十公里外分布在高低丘陵和平原上的大小村頭,以及悠閑吃草的牛羊。
當拍攝的節目組車隊進了一條往麒麟山腳下行駛的道,道路便陡然變窄,也開始沒有那麼平整。
兩邊都是數米高的常青樹,約約能看到林蔭之后的間隙。
車隊的中前方坐著的都是選手,顧之桑坐在第三輛車的后座,前面是開車的工作人員以及的跟拍攝影師,正有一
搭沒一搭的聊天,氣氛平靜如常。
就在這時,靠坐在后方車座的顧之桑忽然睜開了眼眸,瞳孔黝黑。
似有所,打開了車窗。
外頭微涼的風吹進了車里,揚起了鬢角的烏發,稍稍探出頭去往前方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和前面第二輛車之間的距離適中。
但最前方提前看好地圖、負責領路的工作人員所開的車,在正常人眼可見的范圍只剩下了很小的一點。
嗅著空氣中異樣的氣息,神有些凝重。
因為在開了靈覺的眼中,前方的山頭之下蒸騰著一灰黑氣!
收回視線,出聲問道:“最前面的車是誰在開?”
聊天中的攝像小哥和司機愣了一下,攝像小哥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工作群,“我問問。”
他一打開群聊,發現里面已經有幾個同事聊起來了。
坐在前頭第二輛車的副駕駛位的同事十分鐘前就在吐槽,說前面領路的家伙怎麼把車開得這麼快?
他們在后面加了兩次油門提速,前頭那車始終‘嗚嗚’地悶頭開;
他們放棄提速吧,前頭的車似乎也慢了下來,始終和他們之間保持一個較遠、卻能看到車屁的距離。
所以二車里的同事都猜前面領路的家伙是故意的,正在群里討伐對方。
攝像小哥看到這些消息卻愣了一下。
因為他們隨其后、就是第三輛車。
如果前面的二車不停變速,那后面的他們肯定也就能得到,從而改變速度。
但他沒記錯的話,從始至終他都在和開車的伙伴說話,車速非常平穩、很有晃人的時候。
這個時候攝像小哥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他剛想和后頭的顧之桑反應自己的發現,就聽后傳來一道清冽嚴肅的聲音。
顧之桑:“讓前面的人立刻停下來!”
——
車隊最前
一輛車轎車向前行駛著,車一共坐了三個人,都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后座還放了兩臺設備。
“后面的人都干啥呢,開得這麼慢?”
“誰知道,要不給他們打個電話?這還有段路要走,再磨蹭下去別不是要晃到大下午才能到地方……哎!小心前面!!”
副駕駛的工作人員說著話,眼角的余忽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從道路旁的林子里慢慢挪出來,就站在樹的影下、擋到了車子前面招手。
再晚一會兒發現,說不定就要撞上去出大事了!
副駕駛位的人聲音陡然驚呼。
聽到他的提醒,旁邊的司機忙猛踩剎車。
車子急停靠。胎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連帶著車里的人都因慣向前仰倒。
好不容易停下車后,車里的人抱怨道:
“我靠為什麼路邊鉆出來個人啊?不要命了?!設備差點都摔了!”
“我下去看看!”
副駕駛和后座的青年打開車門下車,朝著樹蔭下的人影走了過去。
“大姐?你在路邊攔車很危險的……哎呦你咋了?!”
工作人員被嚇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只見那婦人穿著長袖長、上捂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個紅頭巾。
趴在地上捂著肚子,只出一點蒼白的下尖,包著頭巾的臉似乎被漉漉的頭發擋了大半兒,本看不清五。
工作人員聽到用細細的痛聲不停泣,“救……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在蒼白消瘦的手指之下,是高高隆起的腹部。
這是個孕婦。
“媽呀大姐你肚子那麼大,不會是懷孕要生了吧?!”
工作人員見狀也慌了,哪里想到能在荒郊野嶺的路邊到個即將臨盆的婦人。
他們潛意識里也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這地方怎麼憑空出現個孕婦?
似是察覺到他們的疑竇,孕婦用細細的聲音哭道:“我和我男人吵架了,他生氣就、把我丟在路邊了,我的肚子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幾個工作人員被尖銳的聲嚇得渾一哆嗦,可是因著救人心切,也沒多想。
“他滴什麼人啊,自己老婆都要生了,還能干出把老婆孩子丟在路邊這種狠事兒,忒不是個東西了!”
“這男人簡直是個牲口,姐你別害怕啊,我們后頭還有同事,現在就送你去找個醫院!老吳,把車子開過來點!”
兩個青年上前,手忙腳地攙扶趴在地上的孕婦。而司機也把車子開到了樹蔭之下,下車配合著打開車門:
“扶著到后面坐,別著的肚子!”
三個男
人湊近了才發現,這個孕婦的肚子是真的大,大得驚人,讓人不敢。
就像是一顆巨大凸起,突兀地吸附在人削瘦地像個麻桿一樣的板上。
他們到人的手臂時,只覺得對方的手又冷又僵。
一子難聞的、說不上來是什麼的氣味直沖幾人天靈蓋。
又酸又臭,還著顧濃重氣。
不過一想到孕婦在路邊就要生了,大出味道沖鼻一些,似乎也能理解。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向后扭頭,想說要不要等等后頭的同伴們都過來,他攙扶的孕婦便陡然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之大痛到他表扭曲。
“好疼啊!我的肚子!!”
前頭的司機更慌了,“快、快上來,然后趕和導演打電話,問問這可咋整啊?!老張你快點拿手機查查最近的醫院怎麼走,先把人送過去吧!”
副駕駛的青年慌點著頭,剛掏出手機,屏幕上便亮了起來,是后頭同事打來的電話。
他接聽之后剛想說一下自己這邊的況,那頭的攝像小哥便語氣張、慌忙說道:
“張哥停車!顧姐讓你們快停車!”
張姓青年愣住了,“不是我們這邊有急事,你剛剛
沒看到嗎?我們停車接了個人上車,是個懷孕要生了的姐姐……”
攝像小哥要崩潰了:“哪來的人?我就看到你們忽然剎車,下車在路邊繞了一圈,然后就重新上了車,把油門不要命似得踩!”
“哥你用腳趾頭想想,顧姐讓你們快停車還能有什麼原因?!”
攝像小哥近乎低吼的聲音,頓時讓張姓青年和車里的另外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大腦嗡的一聲,陡然意識到了什麼。
在沉默的幾秒鐘,車廂里除了引擎聲,就只能聽到后座的‘孕婦’細細的聲音:“好人啊……遇到好人了……”
“肚子、真的……好疼啊嗚嗚,疼死了。”
坐在后座的另一個青年僵直。
不是錯覺。
他旁邊的腥味兒和某種極其惡心的類腐爛的味道越來越濃郁,那細細的聲音也愈發尖銳、癲狂,讓他渾汗聳立、過電似得直沖頭頂!
“砰!砰!”
一聲聲悶響在他邊伴隨著尖銳哭聲響起,就像是一張皮鼓被狠狠錘擊,發出沉悶響聲。
“出來……滾出、出來!好疼啊!”
青年都快哭出來了,抖得本控制不住,因為他已經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了。
邊臭氣熏天的‘孕婦’,正在狠狠地錘砸自己的孕肚!!
手機的聽筒還在發出聲音:“喂?張哥你們在聽嗎?特麼誰開的車啊你們,瘋了嗎開那麼快?看路!看路!!”
就在這時,一道被掩蓋在攝像小哥的吼聲之下的念咒聲穿了聽筒,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是顧之桑在念驅邪咒語!
的聲音落三個工作人員的耳中,就像是陣陣鐘鳴聲,神圣而威嚴。
他們在咒語聲中猛然回過神來。
恢復清明終于看清了現實世界后,三個人魂兒差點嚇飛了。
因為司機老吳的腳,把油門踩到了底,車子正在這條路上飛速狂奔!
兩邊的景在飛速后撤,足以看出車速有多快。
除此之外,整個車廂中腐臭幾乎翻了數倍,讓三個胃里一陣搐。
這麼大的靜,這麼快的速度,這麼難聞的氣味兒!
可剛剛三個人愣是像被豬油蒙了心,一丁點異樣都沒有察覺!
老吳連忙踩下剎車,試圖讓狂奔的車子停住。
就在這時還是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旁的后座青年,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瞳孔因為極度驚恐和震驚不停收,半秒鐘后發出一聲破了嗓子的慘嘶吼,把前面兩人也是嚇得一哆嗦。
副駕駛的小張也沒有控制住下意識的反應,扭頭看了一眼。
只此一眼,就了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噩夢。
后座原本被他們攙扶上車的孕婦,此時用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彎曲著細細的肢,嘖嘖有聲:
“嘻嘻……終于滾、出、來了!”
它原本鼓鼓囊囊像個瘤的肚子,此時徹底干癟;
從裂口出了一些惡臭撲鼻的紅白之,最為詭異的,一只小小的青黑手掌從中鉆了出來,發出微弱嬰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