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沉,北風呼嘯。
明明是大冷的冬天,林家門前卻熱鬧得像開了春一樣,來了一拔又一拔的人馬,將個大宅院的門前堵得像個鬧市般車水馬龍,人頭涌涌。
第一拔人馬是曲連丹小姐和兩個叔伯輩的人帶著一家子的曲家老老來接曲大爺回家。第二拔人馬是林千纖和福嫂帶著李榮和張貴壽再次臨林家。第三拔人馬則是陸家二房和三房的,也就是陸樹生的二弟和三弟那兩家子人,以張蘭英和李翠花為首,像趕集似的,都來趁熱鬧,要來串門子。
林家大宅門還沒打開,三拔人馬都在外面等門時,李翠花和張蘭芳馬上積極地了解況。
曲家人面帶悲戚,不願意搭理李翠花和張蘭芳。但是,林千纖卻好聲好氣地和李翠花聊上了天。
李翠花拉著張蘭英走到林千纖的面前,滿臉堆笑,諂地說道:「哎喲,這位小姐,你真是我們家雪兒的親妹妹嗎?小姐可比我家雪兒水靈多了。這上京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樣啊,走一步路都是大家千金的派頭。哪像我們家雪兒,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住久了,都變鄉下土丫頭了呢。」
林千纖鄙夷地瞧了倆個村婦一眼,俏臉扯了扯,扯出一個假假的笑容:「倆們是……」
李翠花見這位小姐願意搭理們,馬上又說道:「我是雪兒的三嬸,是雪兒的二嬸啊。雪兒在這裡,可是多得我們照顧呢。小姐要不是及時趕來,我們家雪兒可就要在這裡招郎室了。真是想不到,林月那賤人會是個拐走人家千金小姐的騙子。將你姐姐拐騙到這裡來,真是該死!」
李翠花親眼見林千纖和福嫂都不給林月面子,連這個福嫂的下人都敢抬手就扇了林月一掌,自然也就不必抬舉林月了。但是,和雪兒還是要攀親帶故的。這上京來的千金一富貴,倘若能結上,說不定能有什麼財路呢。
林千纖原本一點也不想理會這兩個俗不可耐的村婦,但聽語氣上不怕得罪林月,明顯踩高拜低,一副想結的樣子,便想著自己的任務還沒完,這倆個愚蠢的村婦可能會有些利用價值,遂堆起一個假笑,語氣溫婉地跟們搭理起來:「是雪兒姐姐的娘。不知我姐姐在你們這裡可有罪?這四年過得好嗎?我們一家可擔心死了啊。」
李翠花笑瞇瞇地,大獻殷勤,搶著說道:「雪兒被林月帶到這裡來時,瘋瘋傻傻的,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兒呢。林小姐要是早十天八天過來,雪兒可還是個傻大姐的樣子。也不知咋的,就在幾天前,雪兒突然就不瘋不傻了,還招了一個如意的上門夫婿。」
林千纖正想了解一下林千雪招了一個怎樣的上門夫婿:「那上門夫婿是怎麼招上門來的?」
張蘭英在旁邊了一句:「聽說是雪兒撿回來的。」
林千纖聽了,拿手帕捂著,差點就笑出聲來。夫婿也有撿回來的?這是街邊的乞丐,還是沒手沒腳的廢人啊?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的笑容問道:「夫婿也能撿嗎?」
李翠花不想被張蘭英搶了說話的風頭,馬上鄙夷地,憑著自己的想像和猜想添油加醋,作故事般想當然道:「一個長相還不錯的男人呢。可惜,就是個繡花的枕頭。男人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一看就知是個好吃懶做,不事生產,做慣了贅婿的男人。和先頭的夫人生了個孩子,也不知犯了什麼錯,被人打得半殘疾,連走路都有些艱難,連同孩子一起被先前的夫人掃地出門,這才被雪兒給撿回來了唄。」
李翠花覺得自己的這一番猜測合合理,便說得有聲有。說完,又有些諂地八卦道:「不知我們家雪兒在上京和誰有了婚約?那男人配得上我們家雪兒嗎?我們雪兒現在病好了,相貌也恢復了,可是一個真正的大人兒呢。」
林千纖笑靨如花,笑意卻不達眼底:「在上京的夫婿啊,那可是個權貴人家。我不是說了嗎?是薜家的世子爺,還是位從四品的將軍呢。我們林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婿還能是普通人家嗎?」
李翠花馬上說道:「是是是,這當然不能是普通人家了。這麼說,我們雪兒日後回到上京,那可就是個妥妥的將軍夫人了?不知我們日後能不能上京去探雪兒?」
林千纖心想,這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村婦,也想上京去攀附他們林家?簡直就是作夢。不過,現在不知如何才能將林千雪騙回上京,也許能利用一下這兩個村婦也未可知。
這麼一想,林千纖隨口應答道:「既是親戚,互相來往那是自然。所以,你們就勸勸,快點隨我們回京吧。不然,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能過得上什麼好日子?」
林千纖說完,拿了一串銅錢出來,高高在上地,施捨乞丐般丟給了李翠花,又說道:「謝謝你照顧我姐姐啊。你要是能勸說快些跟我回京,那就更好了。我看在這裡這窮酸罪,心裡真是難極了。」
林千纖一邊拿著一方手帕捂著小,一邊假惺惺地,作出一個十分難的樣子。事實上,昨天還沒弄清楚林千雪究竟住的什麼破地方。今天再來,問了路后,見到眼前的一座大宅院時,卻眼睛都有些突了。
來時收到的消息是,林千雪不但日子過得豬狗不如,還又瘋又傻。原本,現在的大夫人陳霜蓮早就知道林千雪被林月帶到了這個陸家村。之所以讓活到現在,正是因為林千雪又瘋又傻,還過著豬狗不如的窮日子。
夫人為何突然派來將林千雪帶回上京?林千雪是不是真的有一門這樣的親事?這親事倒是真的。但這門親事早在四年前就被男方給退了。原因就是的這張臉讓家裡的那位從小妒嫉得發狂,以至於非要毀了,容不下,甚至趕盡殺絕。
四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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