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了秋, 西南的初秋比別的地方舒服許多,其他地方還有秋老虎,白天夜里都熱,西南這邊也就白天還微微有點熱, 晚上睡覺都得蓋上薄毯。
最近許沁玉在忙著做柿餅。
陶齊他們在山里頭摘了不野柿子, 這些野柿子個頭不大, 的時候很甜,去掉后,稍微撕開一點, 一吸溜,里面的果就全吸進里, 果細膩,水甜膩,就是野生的柿子比較小,一口一個。
而柿子沒的時候比較口。
山上的野果子多, 附近的小孩們經常跑去山里摘野果子吃, 這些野生柿子生長在山腹的位置,有點深,一般小孩們去不了那麼深的山腹。
已經夏末,山上的野生葡萄沒多, 陶齊他們就沒跟著酒坊那邊繼續采,去山里頭打獵, 野柿子也是打獵時候遇見的,那一片長了不野生柿子樹, 就一顆柿子樹上的柿子已經, 另外幾顆都還沒, 特意送過來給許沁玉嘗嘗, 許沁玉嘗過之后有點想念甜甜糯糯嘰嘰的柿餅,就讓陶齊他們去摘些沒的柿子回來。
柿餅也是干果餞的一種,但這里好像還沒有柿餅。
這里的干果餞大部分都是加蜂和糖浸漬而,柿餅的做法不太一樣,是風干而。
做法其實也簡單,但大部分都做不好,因為即便是風干而,也需很多注意的地方。
做柿餅要選用已經紅了但果還是著的柿子,削去果皮后不能去,鋪在畚箕里放在太下面暴曬,晚上跟天時就要收回放在通風的位置,因為柿餅風干時候是一點水都不能見著水都不行,晾曬期間還得注意著時候去下柿餅,可以更好的曬型,也能讓里頭的果更流心柿餅。
等到把果曬到微微發白,柿餅就差不多了。
但還得最后一步,放罐里封起來等待上霜,這樣封后的柿餅在經過一段時間表面會凝結出厚厚一層白霜,沁出糖霜的柿餅,吃起來會更加香甜和糯。
這樣做出來的柿餅一點都不口,因為是果本沁出來的糖霜,吃起來不會覺得膩。
許沁玉做柿餅也沒怎麼麻煩,果皮有人幫著削,晾曬按也有人幫著。
聞到甜味差不多時,就知道已經晾曬好,再囑咐著把柿餅放在罐里封起來,柿餅才會真正的上霜。
許沁玉教徒弟時,也告訴他們,嗅覺在廚藝當中也是很重要的。
就比如晾曬這個柿餅,糖度到什麼程度會散發出什麼樣的甜味,都有教給他們。
平日做菜也是這般。
許沁玉做了不柿餅,陶齊說是那片地方的柿子樹雖然才幾顆,但因為沒什麼人摘果子,每棵樹上都結滿果子,一顆起碼幾百個果子,還沒的柿子都被他們摘回來,所以許沁玉做了至幾千個柿餅。
柿餅也不需要本,不需要糖浸著,陶齊他們摘回來,就按照兩斤一文錢的價格收的,很是便宜。
這些柿餅,許沁玉曬好裝罐后,給了陶齊他們三人一人一罐子,三人連連道謝,抱著罐子回去了。
許沁玉還告訴他們,“現在罐子里的柿餅雖然也能吃,不過最好再等上半個月,柿餅會結上一層糖霜,到時候吃起來表皮是香糯的,里頭則是如同一樣的流心,所以最好再等上半個月。”
曬得柿餅可跟后世普通的柿餅不同,做柿餅還得看時間,霜降前后是最好的,這樣柿餅的糖霜才會上的更好,味道也更好,才能糯的流心柿餅。
陶齊三人聽了許沁玉的話,點點頭,“東家放心,我們肯定會放半個月再吃。”
許沁玉見他們如此鄭重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剩余的柿餅還有幾千個,家里人也吃不完。
因為接下來的日子會越來越冷,所以這些柿餅保存到明年春天時候是沒有問題。
但是幾千個,能放到明年春天,自家人吃完幾千個柿餅也得吃傷。
東西再好吃,天天吃會吃傷的,以后都不怎麼愿意這樣東西。
所以許沁玉留了三四百個柿餅,剩余的除了給縣令家,徐孔目家,還有夏家跟裴家三房和祝老太太那邊各自送了幾壇子,其余還剩三千多個柿餅,打算等柿餅上了霜就放在許記門口當小零食賣著,一個柿餅賣個五文錢。
其實五文錢說便宜也不算便宜,說貴也是一點都不貴。
屬于就算是窮苦點的人家,也能咬咬牙,拿個五文錢十文錢出來買上一兩個給家里的孩子們甜甜。
做的這柿餅,不說多的,幾十文錢一個還是賣得出去,但就是幾十文錢賣,也就多賺個一百二兩銀子,所以不如便宜些,給源寶鎮的孩子們嘗嘗,甜甜。
這里窮苦人家的孩子苦得很,比在福利院的時候都苦。
五文錢買上一小塊飴糖都沒這柿餅大,而且這柿餅的味道可比飴糖好上太多了。
等到柿餅上了霜,可以吃的時候,已經是霜降后,四哥出去也三個多月了。
許沁玉晚上回去還跟家里人叨叨,“四哥說這趟出去三個多月,現在也差不多快四個月,四哥是不是快回了?”
聞氏心里頭也有點擔心,兒子第一次出去跑商去了一年多,還去了海外,不得不擔心。
沒曾想,半夜三更時,裴危玄就回了,琉璃賣出去后,他沒回島,直接回了源寶鎮。
他回來時候已經是丑時,宅門關著,他也不想敲門吵醒家里人,直接跳了墻頭。
進去后就看白玉盤著蛇,豎著蛇頭蹲在院墻下著它。
跳下墻頭,裴危玄了白玉。
白玉的大腦袋也蹭了蹭裴危玄,發出輕輕的嘶聲,這是吐蛇信的聲音。
白玉長得很快,比年初嚇到陶齊三人那會兒又長了一截子,蛇也壯了些。
它這型出去都能給人嚇壞。
上次陶齊他們被白玉給嚇住,但回去后也沒說,那幾個瞧見白玉的衙役也被楊縣令下令不要對外說,免得引起百姓們的恐慌。
其實大盛朝的百姓對白的很恭敬,覺得它們是山中的守護神,看見白的蟒蛇也會比較敬畏,不會想著報抓住把蟒蛇給打死。
但楊縣令擔心給許沁玉帶來麻煩,就讓幾個衙役不要對外說白玉的事兒。
不然知道許記東家還養了條很有靈的大白蛇,總有好奇之人會跑去許小娘子家里看熱鬧,會給許小娘子帶來諸多不便。
了白玉,裴危玄回房,回房時他看了眼玉娘的房間。
家里因為有白玉跟墨玉,玉娘夜里睡覺時門都是虛掩的,可以任由它們進出,倒是也不怕有賊,因為白玉跟墨玉,總有一個守在家里,外面只要稍微有點靜,它們就會出來。
看了眼玉娘的房間,裴危玄回屋拿了換洗,又出來水井邊提了一桶水,就著秋天的涼意沖洗了個澡,換上裳回了房歇下。
……
許沁玉次日起來,穿好裳,又坐在銅鏡前挽好發髻,上四哥送的那銀簪子,這簪子好看又日常,最近都是帶著這簪子。
明明廚藝不錯,也算心靈手巧,就是這個挽發怎麼都挽不好,也就索不管,只要發髻不散落就行。
挽好發髻,許沁玉過去廚房準備燒水洗漱。
了秋,早起比較涼,得點熱水用溫水來洗漱,還沒未走進廚房,就見廚房里有著油燈的亮,還以為是聞氏先起來在廚房燒水。
平日都是跟聞氏最先起,有時候聞氏比起得早就先來廚房燒水。
許沁玉笑瞇瞇的進廚房,正想開口說聲,‘娘,你起得真早’,剛張了口,瞧見灶臺邊坐著的高大男子,就愣住了。
愣了片刻許沁玉才驚喜道:“四哥,你回來啦。”
裴危玄點點頭,“昨夜三更回的,怕吵醒你們,就翻了墻頭。”
見玉娘雙眸還是水潤澄澈又滿臉笑意的著他,裴危玄頭發,啞聲說,“熱水燒好了,玉娘先洗漱。”
“好。”看見四哥回,許沁玉不知為何,心很是愉悅,端著銅盆過來舀了熱水又去水缸添了半盆冷水才端回房間洗漱,干臉龐后,涂抹上霜膏。
這些膏霜還是四哥給家里人做的,特別好用,許沁玉覺得比后世那些上萬一套的護品還好使,能夠養,平日就算在廚房忙碌,經常接油煙,但的臉蛋也還是白,跟剝了殼的蛋似的。
不止臉蛋用,這些膏霜還會用來涂抹頸子跟上的。
四哥自己做的霜膏,里面有藥材,養,也不貴,還做了幾個大罐子,足夠一家人用,才拿來涂抹上的。
也是姑娘家,姑娘家,希白白。
許沁玉涂抹好霜膏,著臉蛋的,才又過去廚房,見四哥把灶臺里面的火都撤掉,只留著鍋里的熱水,一會兒夠家里人用。
家里早上不開火,吃朝食都是過去食肆那邊吃。
許沁玉著自己溜溜的臉蛋進了廚房,“四哥,一會兒過去食肆那邊吃朝食。”
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念叨,“四哥,你弄的這個膏霜真好用。”
裴危玄見臉上瑩潤如玉,面頰上帶著方才出來的自然紅暈,說道:“好用的話,明日我在多做些出來。”
平日也不用胭脂水,就是涂抹點霜膏。
許沁玉笑瞇瞇的,“多謝四哥,一會兒給四哥好吃的。”
做的柿餅,第一批已經上好霜能吃了。
做好的柿餅,一半放在宅子這邊,還有一半在食肆后院放著。
許沁玉過去后罩房的雜間,開了一罐子柿餅,香濃的甜膩味道立刻溢了出來。
撿了一碟子柿餅過去廚房,遞給裴危玄,“四哥嘗嘗看,這是用山上的野柿子做的柿餅,這兩日剛上霜,能吃了。”
眼前的柿餅金黃亮,都能夠瞧見里頭甜的果。
裴危玄拿起個柿餅,還沒吃都能聞見香甜的氣息,著糯糯,口后,表皮也很糯,卻還帶著一的脆,咬開口,里頭的果仿佛是流口中,果就是糯和甜,齒留香。
裴危玄眉峰微,贊道:“甜糯,甜而不膩,很好吃。”
他以前以為自己不喜歡吃甜食,但自從吃了玉娘做的甜食,他才知曉不是自己不喜歡吃甜食,而是其他人做的甜食不太行。
玉娘做的甜食,味道剛好,甜而不膩,哪怕是這種已經有些甜的柿餅,吃起來也不會膩口,只會齒留香,口中全是甜甜的味道。
裴危玄一口氣吃了五個,許沁玉沒讓他多吃,柿餅吃過還是容易積食的。
許沁玉自己也嘗了個,甜糯糯的食吃起來心都能變好。
聞氏也起了,來到廚房見到裴危玄,也驚喜道:“玄哥兒回來了。”
裴危玄喊了聲娘,許沁玉也撿起個柿餅遞給聞氏,“娘,柿餅好了,娘快嘗嘗,好甜好糯。”
聞氏一嘗,果然是好吃,玉娘做的東西就沒不好吃的。
吃過柿餅,聞氏想到德昌侯府三房給玄哥兒的信,就把這事兒跟玄哥兒說了說,“已經快兩個月,信我還放在箱籠里,我去拿過去,玄哥兒你自己瞧瞧。”
聞氏回房取了那封書信過來廚房遞給裴危玄。
裴危玄接過書信,信封上連署名都沒有。
裴危玄甚至沒有拆開看,直接丟在灶臺里,剩余的炭火卷起書信邊角,火焰漸漸吞噬掉信封和里頭的信箋。
聞氏忍不住問,“玄哥兒不怕里面是什麼重要的容嗎?”
也是因為這個,才把信一直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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