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年飯, 許沁玉跟聞氏也回到來溪巷。
寧姐兒的玲瓏閣前幾日已經歇了業,所以這幾日都沒跟們一起回。
剛到來溪巷,許沁玉上前敲了敲門,里面被人打開, 還以為會見到寧姐兒或者外祖母, 沒曾想是四哥。
他應該也是剛回, 風塵仆仆的模樣。
許沁玉心中一喜,歡喜道:“四哥,你回來啦?”
實在有些想念四哥, 自打上次四哥帶回五千兩銀子后,沒兩天就有離開源寶鎮出門去, 直到現在才回。
兩人的關系雖然打算順其自然,但經歷之前饒州城一起睡一張床榻,兩人也算是談,只不過四哥忙, 也忙, 平日都沒怎麼單獨相過,似乎也就直接略過談,有點家長里短的過日子了。
不過跟四哥的事暫時還沒告訴家里人。
裴危玄從霍葉那里拿回五千兩銀子,后續就是趁著過年前幫著跑了趟鏢, 又賣掉一批琉璃,這才趕在臘月二十九回到源寶鎮。
聞氏笑瞇瞇著兒子和兒媳, 哪里會看不出,玉娘看兒子的神都不同了。
“走吧, 都先進去。”
許沁玉跟著四哥進門, 下意識的挽住他的手臂, “四哥, 你吃過沒?”
裴危玄道:“跟外祖母們吃過,廚房正在燒熱水,一會兒玉娘……”
不等他說完,許沁玉趕忙說,“四哥先洗。”
知道四哥剩余半句話肯定是讓先洗。
廚房就一個灶臺,平日燒水也都是一鍋鍋來燒,現在天冷,洗漱都得不熱水。
見四哥的模樣,肯定是護完鏢立刻就回來了源寶鎮,路上都沒停歇過,舟車勞頓,自然四哥先洗漱比較好。
裴危玄倒沒在推辭,先提熱水回房洗漱。
廚房也已經燒好水,才是許沁玉和聞氏。
寧姐兒們都已經洗漱過。
今年西南也下了點小雪,這幾日雪停了,但是稍微有些冷,許沁玉洗漱好就沒出去天井那的木亭里吹頭發,這樣著頭發在冰天雪地里,容易凍的頭疼。
剛洗漱完沒多久,聽見敲門聲,知曉是四哥,過去開了門。
裴危玄道:“過來幫玉娘頭發。”
不然頭發厚,總是不干,半著頭發睡,第二天又該頭疼。
許沁玉也習以為常,側開子讓四哥進來。
裴危玄進屋后取了條厚實的絨巾,幫著漉漉的頭發,許沁玉也沒閑著,一直問四哥這趟出門如何,有沒有遇上危險,擔心他遇上什麼危險。
其實這趟出門還是遇到一波山匪。
哪怕是盛世間,山匪跟水匪都不了,現在世道還稍微有些,山匪跟水匪就更多了。
琉璃這東西價格昂貴,有不人開始打聽它,想知道是誰家弄出來,想要截貨。
這次遇到的是波山匪,都是不要命只要財的,但每次運送琉璃的都是黑甲侍衛里武藝最高強的。
黑甲侍衛本都是武藝極高強的人,又是選里頭武藝最高強的人,自然不怕這些山匪,除了幾名黑甲侍衛了輕傷,其他都沒事兒。
怕玉娘擔憂,裴危玄頓了頓,慢慢道:“這趟倒是沒遇上什麼。”
許沁玉回頭看了四哥一眼,他面容平靜,半垂著眸正在給頭發。
四哥平日不管說話做事兒,都是這幅模樣,也不知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許沁玉自然是忍不住嘮叨了他幾句,讓他有什麼事兒莫要瞞著自己和家人,大家都會擔心他的。
裴危玄也只是輕輕恩了聲。
等到好頭發已經半個多時辰后。
裴危玄也打算回自己房間,讓玉娘早些歇息。
許沁玉正想跟四哥說聲早點歇息,看著穿著一綢的四哥,眉目俊朗,肩寬長,心跳有點快,忍不住說,“四哥你過來下。”
裴危玄看了玉娘一眼,見眼神閃躲,以為想說些什麼,湊了過去,“玉娘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許沁玉見他俊的臉龐湊過去,惦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角上啄了下。
等啄完四哥角,心跳加速,臉頰也有點發燙。
裴危玄愣了下,眸便暗了下去,他本就忍許久,前些日子跟玉娘相,也看出玉娘愿意接納自己,但以為玉娘會過上兩年才會與他挑明關系,與他拜堂親,從未想過玉娘會親吻自己。
此刻他的自制力也瞬間潰散。
他握著玉娘的手腕,低頭親了下去。
許沁玉還未回神,一個有些冰涼的落在的瓣上,隨之而來就是四哥熾熱的親吻。
然后就有點不上氣。
不知何時,兩人分開,許沁玉有點暈,聽見四哥啞著聲音說,“玉娘早點歇息。”
許沁玉暈著腦袋恩了聲,就見四哥大步離開,腳步有點凌,還有點怪異。
許沁玉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衫,急忙攏了攏,紅了臉跑到拔步床的床鋪里,蓋上被子,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連腦袋都給蒙住,躺在那里一不了。
……
次日一早,許沁玉醒了。
昨天夜里竟然做夢,夢見自己跟四哥拜堂親,之后的夢境就有些模糊。
這會兒醒過來,總是想到自己一紅嫁嫁給四哥的畫面。
昨天晚上是想著也滿了十八,談別的做不,親親總吧,這才鬼使神差的親了上去。
但沒想到四哥也有點控制不住。
自然不會后悔。
只是覺得談的覺還不錯。
發了會兒呆,就穿戴好起床了。
今天年三十,過年了。
許沁玉打算今天做烤豬吃。
之前在饒州城的朱家飯莊給那貪做烤豬時,就有點饞,想吃烤豬,回來后也一直忙著,哪有時間做,現在過年,正好清閑幾天,可以烤來給家里人都嘗嘗看。
剛起床過去廚房,大家都已經在廚房里頭忙碌起來,朝食肯定是隨便煮點什麼吃的,晚上的年飯才是重頭戲。
平日過年吃年飯要麼晌午,要麼是下午吃暮時的時候,今年的年飯就是暮食。
過去廚房,見到四哥,許沁玉還是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沒敢看四哥。
裴危玄耳朵也有點紅。
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也讓聞氏有所察覺。
但沒說什麼,兒子跟玉娘的事兒,從不手。
朝食隨便吃了點,聞氏跟祝氏煮了些面食。
歇息了兩個時辰,一家人就開始忙活著晚上的年飯。
食材前兩日都已經買好,就連烤豬的磚爐也弄好了。
許沁玉主要是做烤豬,其他人幫著洗菜切菜,準備食材跟燒火。
四哥也已經把炭火都給燃好,而許沁玉則把豬腌制好,開始刷脆皮糖漿,刷好脆皮糖漿后,等表皮干,就端過去開始烤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后,香味已經越來越濃。
周圍的街坊鄰居們已經習以為常,知道肯定是許小娘子家里做年飯,去年時候許小娘子做的年飯香味他們都沒忘記,本來以為去年的香味已經是極限,結果今年的味道完全不輸去年。
去年的香味是鮮,那一個鮮,今年那就是濃郁奇異的香,全都一個特點,饞的他們口水不停分泌。
“折壽哦,每年都要聞許小娘子做的年夜飯,這樣的香味,自家每年的年夜飯都吃得沒滋沒味。”
這可不是一家人如此想,幾乎住在來溪巷的人家都這麼想。
就是許記平日不過年夜飯,不然他們肯定都不樂意自己做年飯,去許記預定了。
但就算再饞,他們也只能忍著。
等烤豬徹底的時候,香味已經香到不行。
去年時候,祝老太夫人快要不行,就做了佛跳墻,今年則是烤豬。
過年是跟家人團聚的日子,也比較重視,想要每年的過年都跟家人好好吃上一頓。
等烤豬做好,其他食材也都準備好。
其他都是幾樣家常菜,開胃解膩的比較多。
等到申時,大家聚在一起開始吃年夜飯,重頭戲自然是烤豬。
幫著給家里人每人都分了快烤豬,許沁玉才自己夾了塊,口就滿足的瞇上了眼睛,口脆,咔嚓作響,不脆還很香,味道比許沁玉后世做的烤豬還要味。
這次的烤豬味道,比上次在饒州城給貪烤的那次,香味還要濃郁,味道還要更好,因為其中好幾味調料都是許沁玉自己做的,像是需要腌制豬的腐跟黃豆醬。而且這里的豬喂食的都是山上的野菜或者糟糠,不像后世,豬都是飼料喂養出來的,豬出欄特別快。而這里的豬,長的雖然慢,但是香,吃起來味道也是天壤之別。
“四嫂,這個好好吃。”寧姐兒吃的雙眸發亮。
真真是太香了,豬皮下面的都被烤化了不,不止是豬皮脆,就連脆皮下面那層也烤的有點焦的口,但烤到這種程度,表皮就應該烤的比較過頭,可四嫂烤的豬并沒有,表皮焦脆,里頭也有點焦的口,雖然還有點冒油,但不會膩,再往后一層就是瘦,一點也不柴,也是得很,又又香,一口下去,脆皮連著一點焦脆的,再加上香的瘦,好吃到讓寧姐兒都想一輩子跟四嫂住一起,往后不嫁人了,賺的銀錢都給四嫂。
的確很好吃,許沁玉也很滿意。
飯莊跟許記這邊以后肯定要加上這道烤豬跟佛跳墻。
佛跳墻至需要提前好幾天預定,這個烤豬倒不用,提前一天預定就行。
一只差不多二十斤的烤豬,一家人分吃得干干凈凈,其他菜也都吃得差不多。
許沁玉吃完后,也沒打算去夜市上逛逛。
一年忙到頭,只想多歇會兒。
一家人就在堂屋里烤著炭火,說著閑話,守著年,溫馨又幸福。
……
年后初四,許記開門營業,剛開業,就覺大家伙干勁知足,上下團結齊心,平日偶爾還有點小,年后基本沒有了。
跟東來居合并也有三四個月,東來居原本的幾個大廚跟幫廚也跟著學的差不多,許沁玉也能放手讓他們自己掌勺。
四哥等到正月十五后才離開,所以跟著一起過去饒州城看了看。
兩人這次都沒進城,直接過去了工地上。
蓋飯莊的地方挨著一個著屏興村的大村子。
除了原本有不是魯夫人幫著找的匠人,大部分小工都是源寶鎮的人,還有就是饒州城跟屏興村的人。
原本屏興村知道附近要蓋個飯莊,本也有點不樂意,還是排外的心思。
但人家有饒州城戶房的正規契書,村民們也不好鬧事兒,等到知道這蓋的宅子還有閣樓要找匠人跟小工,就連小工每天都有三十文錢,心里頭那點不滿立刻就散了,都急匆匆跑來應招。
只要是人勤快的,功哥兒跟陶齊他們都要。
也都事先說好,要是發現懶不好好干活的,一文錢工錢都不給,會直接把人攆走。
功哥兒他們肯定也不清楚這些人的品行如何,等開始干活,還真有幾個聚團懶的,功哥兒跟陶齊他們立刻就把人給趕走,當天一文錢的工錢都沒給。
這些人自然也要鬧,他們覺得自己的地頭蛇,強龍不過地頭蛇,就開始耍賴。
功哥兒跟陶齊更厲害,直接連鬧事人的同村都不要。
這下關系到自己利益,每天三十文錢的工錢。
人家管事兒的還說,只要是干滿一個月中間沒請假,月底會給一兩銀子。
一個月一兩銀子,這麼高的工錢,大家伙哪里舍得,不用功哥兒他們出面,這些人自己就把同村幾個干活耍的給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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