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是一群紙片人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為姜婉節省了很多麻煩。

　但是不是也有可能……

　姜婉轉頭看向自己放在背包旁邊的大號水壺：“……”我剛剛砸得那麼狠嗎。

　……

　午餐時間，被曬了一上午的高一學生仍然神充沛，在各班教和班主任的帶領下前往食堂。

　六班一旁就是五班，姜婉右手邊就是五班的一桌男生，其中一個正好還認識，是籃球社的副社長呂一鳴，格尤為外向，在這個幾乎全是社牛癥的學校里也仍然是社翹楚。

　看見姜婉，呂一鳴笑嘻嘻和揮揮手，出潔白整齊的兩排牙齒。

　姜婉落座他旁邊，視線掃過四份餐盤，問道：“你們飯菜怎麼一樣？”

　呂一鳴揚眉，示意往另一邊看。

　姜婉一回頭，六班的生活委員已經推著推車走近，餐車上是幾十份一模一樣的午飯配置。

　——不得挑食，統一用餐。

　姜婉盯著面前的餐盤，陷沉默：“……”

　平時姜婉看起來是個完全不挑食的好孩子，飯菜也基本沒有剩余，但那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菜都是自己挑的。

　有點“爸爸媽媽從來不挑食因為買菜的人是爸爸媽媽”的意思。

　可眼下這葷素搭配的組合午餐，完全不在姜婉平時的食清單里。

　教們為了監督學生好好吃飯，板著臉他在桌邊來回巡邏。

　見姜婉遲遲不筷子，呂一鳴偏頭低聲問：“你不喜歡吃？”

　姜婉看他一眼，慢慢點頭：“胡蘿卜，青椒，紫甘藍，都不吃。”

　呂一鳴咋舌：“你這麼挑食啊？不吃的給我吧。”

　有人解憂，姜婉毫不猶豫，借著教掉頭的機會，把整碗什錦蔬菜都放到他面前：“謝謝。”

　呂一鳴一邊忍笑一邊把自己的空碗推向姜婉那邊，幫忙作弊：“你是小孩子啊，不吃青椒胡蘿卜。”

　“我未年，怎麼不是小孩子。”姜婉奇怪地反問。

　“你有理，你有理。”

　六班教一個轉，威嚴的視線左右一掃，落在姜婉的餐盤上——其他全滿，只有一個碗干干凈凈。

　教欣：這孩子真吃蔬菜。

　等教徐徐走過他們桌旁，呂一鳴又說：“軍訓結束沒多久就要運會了，你這次報幾個項目？”

　“規定不是除接力外每人最多報兩項嗎？”姜婉道，“我報太多的話，又會被別的班舉報吧。”

　“高一六班承諾不首先使用姜婉。”寢室長話開玩笑。

　姜婉小時候很不好，三天兩頭跑醫院，全家人都心得不行。

　于是等姜婉好上一點，鍛煉的各路課程就都提了上來。

　十年如一日地鍛煉下來……好像育績就都不錯的了。

　“運會有點遙遠吧，下個月的事。”姜婉說道，“底考不一樣，迫在眉睫。”

　桌上其他七個人紛紛痛苦面：“我已經忘了，不要再提。”

　底考也算是學校傳統，畢竟暑假那麼長，隔了兩個月回來，還是得考察考察學生們對之前的教學容還記得多，于是全科考察。

　本來開學第二天就該考了，這幾天純屬因為軍訓推遲。

　幾人剛說到這里，就看見幾個高一的老師結伴從食堂旁邊說說笑笑地路過，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大疊嶄新的卷子。

　呂一鳴的視線落在那些試卷上：“好想知道上面寫了什麼，我就能問問學霸，提前背公式。”

　他邊說，邊一點都不晦地悄悄把視線投向姜婉。

　姜婉沉思一秒，看在呂一鳴吃掉了討厭的蔬菜份上，報了一個知識清單上的頁碼：“數學的，背吧。”

　“真的假的？”呂一鳴邊的男生立刻長脖子，震驚地問，“隔這麼遠你都能看見嗎？”

　“看不見，”姜婉淡定地說，“但我聽梁老師說過，分流考時相關的兩道陷阱題很多人做錯了。”

　梁道，新高一數學組出題人，特級教師。

　這下坐在呂一鳴后面那桌的幾個男生也唰一下轉過來：“姜婉你剛剛說第幾頁？我沒聽清楚！”

　姜婉：“……”擱這全耳朵豎起聽著呢是吧。

　又想起了分流考一周前，數不清的人來問借筆記想去復印。

　笑死，姜婉從來不做筆記。

　呂一鳴唰一下從書包里掏出教輔翻到姜婉說的頁數，喃喃自語默記上面劃出的三行重點公式。

　三分鐘后，他合上書自信地背了一遍降冪公式：“(cos^2)α=(1+cos2α)/2；（sin^2)α=(1+cos2α)/2；(tan^2)α=(1+cos2α)/(1-cos2α)。”

　同一張餐桌上的男生佩服不已，大聲鼓掌：“牛啊呂一鳴！”

　呂一鳴謙虛地點點頭：“沒什麼沒什麼，大家都可以背下來的。”

　姜婉一臉冷漠地聽完：“……”三行公式，背錯三個地方。

　而且這群人還自豪。

　沒救了，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