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是很容易傳染的一種緒。

　當王如和烏云發出慘絕人寰的尖聲開始狂奔時,王之瑤和蘇黎也嚇得跟著跑了起來。

　一行人是幾乎以運會接力比賽時的速度沖回教室的，甚至還把那個從洗手間里救出來的孩子也帶回了高一六班的教室，正好撞見俞老師。

　“老師！！”王如撲通跪倒在地,整個人ORZ，“完了，我沒能救下姜婉！”

　俞老師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慢慢說。”

　烏云面慘白：“姜婉……被鬼……”

　“我惡作劇了。”剛剛從樓梯上來的姜婉坦然地說。

　兩名男同學倏地回頭看，仍然心有余悸：“不要嚇人啊！！”

　“這是有原因的。”姜婉很鎮定。

　烏云狐疑：“……什麼原因？”

　姜婉說道：“初一剛開學時,你騙我說你在蒙古都是騎馬上學。”

　烏云：“……？！婉妹報仇三年不晚？？”

　王如指著自己的鼻子,十萬個不服：“我呢，那我呢？！”

　姜婉看了他一眼，思索一秒：“因為我想惡作劇。”

　王如：“……”

　他悲憤莫名：“你好狠的心，就連敷衍我都不愿意花點心思嗎！”

　姜婉好心地路過他們倆邊,對俞老師道：“不過關于剛才實驗樓的事，我確實有事要報告。”

　俞老師的表嚴肅了一點：“到辦公室來說。”

　“馬上來。”姜婉回教室了幾顆糖,給王之瑤、蘇黎每人發了一顆，又給王如和烏云每人一顆,才往辦公室走去。

　王之瑤剝了糖紙：“草莓味的。”

　蘇黎：“這個好像是……檸檬味？”

　王如一言難盡地看著手里的糖果外包裝：“為什麼我的是榴蓮糖。”

　烏云：“……你就著樂吧，我的可是花椒味。世界上居然有花椒味的糖？！”

　……

　姜婉進辦公室時,剛才的生坐在王老師的椅子上,看起來緒穩定了很多。

　姜婉將一顆荔枝味的棒棒糖遞給：“這個很好吃。”

　“……謝謝。”生笑了一下接過。

　“我記得你是高三七班的學生,”姜婉剝著糖紙,“你去年來找我問過題,當時帶給我的就是荔枝味的糖,應該是喜歡這個口味？”

　“……”生驚訝地瞪大眼睛,“你記得啊？不對、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我還記得你的名字,作業本上寫著,”姜婉揚眉，“季惠惠？”

　季惠惠笑了起來，眼尾雖然還帶著紅，但緒明顯從負回轉為正值：“對，是我。你好厲害。”

　全程沒上話，覺自己被秀了一臉作的俞老師和高三七班班主任：“……”

　俞老師清清嚨，和地問：“你剛剛在實驗樓見了什麼事嗎？能不能告訴老師？還是你想單獨和姜婉一個人說？”

　季惠惠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用牙齒輕輕咬著棒棒糖：“我也沒有到要依賴比我小三四歲的孩子那個份上。剛才在實驗樓里氣氛比較可怕，出來以后想想好像也沒那麼恐怖。嗯……我本來去實驗樓是想靜一靜，今天和朋友吵架了。”

　實驗樓確實也有這個作用。

　因為人幽靜，晚上常有人過去閨談心、幽會、兄弟切磋等等。

　“但在三樓見了一個男的，他好像在和人說話，可是周圍又沒有同伴。”季惠惠邊回憶邊慢慢地說，“我那時候有點害怕，就想趁他沒注意到我走掉，但那個時候他正好回頭看見了我，那個時候我也正好看清他的影子。……他的手里，拿著一把刀。”

　辦公室里的氣氛一下子繃起來，就連姜婉棒棒糖的作也停頓了一下。

　“我絕對沒有看錯，”季惠惠深吸一口氣，用手比劃形狀，“他的右手拿著一把有弧度的刀，月正好反在上面……看起來很鋒利，我嚇得出了聲，立刻就逃了。”

　姜婉用舌尖把棒棒糖推到口腔的角落里，接過話茬：“我應該看見那個人逃跑了，不過沒見到正臉。調監控的話應該能找到他，我記得小花園出口有兩個監控攝像頭。”

　俞老師沉著臉站起：“我立刻找安保調錄像。只要知道大概的時間……”

　“八點十六分。”姜婉說。

　俞老師：“……”

　高三七班班主任：“……”

　“這是他逃走的時間，但他是什麼時候進實驗樓就不清楚了。”姜婉說道，“我本來是要去追他的，不過我在二樓，王如和烏云以為我鬼上要跳樓，攔住了我。”

　俞老師的表終于出現一裂：“人家很可能隨帶著兇，你想都不想就要去追，有沒有安全防范意識？”

　姜婉做了三秒鐘自我反省：“確實，太冒險了，下次我會更謹慎。”

　……

　姜婉回到教室，換了一套簡單點的題，邊做邊一心兩用思考別的事。

　——是前幾個穿越者的危險太低，所以給造了一種麻痹的慣思維嗎？

　如果這個穿越者真的帶著刀，目的又會是什麼？

　殺人？……在法治社會里顯得有些荒謬，但如果那些系統有特殊的能力進行掩蓋，或許也不是不可能。

　系統能“抹殺”穿越者，當然也能一樣毫無地“抹殺”NPC。

　但如果真要殺人，不沖著來，而是挑選其他學生……

　不，也不對。

　如果對方真要手，慌不擇路躲進洗手間的季惠惠本不會平安無事。

　當時那名穿越者很明顯也是想迅速逃離現場的心思。

　姜婉寫完證明題的最后一步，轉頭往燈火通明的實驗樓看了一眼。

　總不可能……穿越者已經在里面干掉一個，所以沒有繼續干掉第二個？

　第二天早上，姜婉又被俞老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不僅有俞老師，還有三位年級主任，以及學校的兩名副校長。

　“姜婉，不要張，只是有一些事想要問你，不是因為要指責質問你什麼。”俞老師安道。

　姜婉淡定點頭：“我不張。”

　不用老師發言，就坐到了辦公室里的唯一一個空位上，這明顯是給留的位置。

　然后姜婉先一步發問：“我能先問問有沒有在實驗樓里發現什麼嗎？”

　比如另一尸之類的。

　“沒有。”回答的是年級主任周老師。

　“哦。”姜婉點頭，放心了一點，“那老師們要問我什麼？”

　副校長清清嚨，語氣十分和藹地發問：“姜婉，你說你昨天晚上見到了對方的背影，對嗎？”

　“對。”

　“那你還能描述出那個人當時穿著什麼樣的服嗎？”副校長又說，“沒看清也沒關系，說任何特征都可以。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也不要，這不是你的責任，沒有人會怪你。”

　姜婉安靜地等副校長說完，倒推了一下：“監控壞了？”

　大人們的臉上表有點尷尬。

　但對姜婉來說倒也不意外。

　如果對方不是穿越者里的新手，那麼用獎勵點兌換一些能將監控抹去的手段、道，也不奇怪。

　俞老師試圖緩和氣氛：“不記得或者沒有看清楚也正常，時間是晚上，小花園又沒有燈，一般不會刻意去記見到的人有什麼特征……”

　“不，我都記得。”姜婉說，“他穿著白或者接近白的短袖連帽衫，背后沒有字母或者圖案；深中，應該是黑或者藏藍之類的；頭發很短，是跑起來時不會有什麼飄的長短。”

　教師辦公室里安靜得只有姜婉一個人的聲音。

　姜婉托著下，微微皺眉：“不過高我不太確定，比我高的人在我心目中都差不多……啊，肯定比越明時矮。我可以試著畫一下。”

　周老師立刻拿本子給姜婉：“你畫畫看？”

　俞老師本沒來得及阻止這一過程。

　姜婉下筆如有神，飛快地據自己腦中昨晚的印象勾勒出一個潦草人像，反轉本子給年人們看：“大概是這樣。”

　除了俞老師外的所有人：“……”

　剛才就沒來得及阻止的俞老師撐著額頭長嘆一口氣，試圖在不傷害學生自尊心的況下委婉解釋：“姜婉也有不太擅長的事……”

　姜婉：“……”

　其他老師紛紛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沒關系，姜婉提供的條件很明確了，只要按照這些去排查監控錄像就好，應該能找到人的。”

　姜婉懷疑地看看自己的畫：“雖然是草了點，但是也能看清特征啊。”

　俞老師往杯子里倒蜂：“辛苦了姜婉，給你泡一杯蜂茶吧。”

　一副不打算接話的樣子。

　就在姜婉準備換個人再繼續問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直接推開了。

　本沒有敲門。

　越明時黑著臉走進來，掃視一圈，冷冰冰地說：“老師好。這麼多人一起找姜婉有事嗎？我可以給姜婉家的律師打電話。”

　開頭那句“老師好”充滿了敷衍，很明顯重點都在后面。

　“沒事啦，只是問我還記得昨天晚上那個人的什麼特征，”姜婉說，但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越明時你看這個，畫的是什麼？”

　話音落下的時候，越明時已經走到了旁邊。

　他低頭看了看紙上大作，遲疑片刻，不太確定地說：“一只刺猬……在欄。”

　不知道是哪個忍耐力不強的年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噗嗤。”

　姜婉：“……”

　緩緩將本子反轉過去，正面朝下扣到桌上，又站起，禮貌地說：“那我就先走了。”

　走出兩步，又回頭拿起剛剛沖好的蜂水：“謝謝俞老師。”

　被扔在背后的越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