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以懵懂無知的表看回去。
南宮明也知道要跟眼前的孩子解釋有多困難,所以沒有多說,只道:“他會在王府住一段時間,過些日子會跟你一起去國院學習。”
虞歲低著頭,翻了翻手中書頁,又道:“那我能明天再背嗎?”
南宮明說:“可以。”
小孩便抓著他的袖站起來,被啞婦等人扶著回去。
*
虞歲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心中嘆氣,重活一遭,竟還逃不過讀背默寫。
閉上眼沒一會,異火就變得活躍,虞歲渾是汗,掌心都是潤的,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去屏風后的浴桶里待著。
浴桶里的水還有溫熱,虞歲踩著凳子,趴在桶邊,著水里的倒影,汗水順著下頜落,滴答落在水面。
虞歲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若是哪天讓啞婦看見,肯定會告訴素夫人,素夫人知道就麻煩了。
等水徹底涼后,虞歲一頭扎進去,整個人浸水中時,睜開眼,在水波中看見晃的影,剝離的意識從另一個視角看著,極黑的瞳仁中浮現一縷火苗。
虞歲心中發狠,對著異火怒一聲出來。
嘩啦的水聲在屋中響起,快要憋不出氣的虞歲從水中起來,的長發著的,水珠不斷滴落。
熱氣依舊。
虞歲抬起手,在蔥白指尖,正燃燒著一簇小小的火苗。
張開五指又合上,火苗消失,再張開,火苗出現。
虞歲逐漸掌握召喚異火的訣竅,一晚上就在這反復試煉中度過,那一簇指甲蓋大小的火焰將地面的水汽蒸發,也將的長發與蒸干。
第二天,虞歲昏昏睡地踏上去往國院的馬車,到國院后趴桌就睡,臺上先生看得心中連連嘆氣。
尚公主單手撐著腦袋問:“你怎麼每天都在睡?”
虞歲換了個姿勢,埋首在臂彎,甕聲道:“因為晚上要背書。”
尚公主聽后笑的不停。
比起沒神的虞歲,同樣六歲的尚公主每日充滿活力,帶著的小姐妹們在國院橫行霸道。
日落時,虞歲和三位兄長們回到王府。
已經困的路都走不穩,下馬車時差點摔倒。
旁邊的三位兄長神各異地看過去,虞歲著眼睛,一瘸一拐地往里面走。
最近一段時間,虞歲一跪就是兩個時辰,回去以后還得按一個時辰,第二天才能下地走路。
素夫人的意思是,何時能將先生教的幾本書背完,何時才能不跪。
今日虞歲跪在素夫人門前發呆,屋門沒開,周邊也沒人看著,想著是否可以懶,正想站起來,屋門從里邊打開,驚得又跪了回去。
出來的是昨晚南宮明帶回來的男孩。
他換了一干凈,墨的長,白的上,黑的腰帶扎,雖然簡單,料卻與府中世子的穿著一樣金貴。
男孩似乎也沒想到虞歲跪在外邊,愣了下,低聲道:“只有我在這。”
也就是說素夫人不在里面。
虞歲便站起來。
著眼前不認識的男孩,他對南宮明來說應該是個重要人。
虞歲彎腰著膝蓋,懵懵懂懂地問男孩:“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
男孩沒有回答,他朝外走去,背對著虞歲說:“我不會留在這的,替我謝謝你母親。”
他離開的背影很堅定,瀟灑。
虞歲歪著頭看去,直到他消失在視野盡頭。
想,這倒霉孩子肯定走不了。
*
翌日,虞歲慢吞吞地來到府門前,看見外出的南宮明帶著滿臉不甘不愿的男孩回來。
旁的三位兄長都乖乖跟父親打招呼。
南宮明嗯了聲,隨手拉過旁的男孩說:“他顧乾,明日隨你們一起去國院。”
這瞬間,虞歲仿佛從三位兄長的眼中看出一句話:我爹又從外邊撿私生子回來了。
虞歲倒不覺得顧乾是南宮明的私生子,按照這人的做事風格,如果是他的孩子,他會大方承認的。
七歲的顧乾有些叛逆,主要是會跟南宮明對著干,南宮明讓他往西,顧乾就要往東。
顧乾不像王府的孩子們,他是在外邊自由生長的野草,完全不怕南宮明,就算被摁在地上打,依舊不服輸,下次還敢。
只有知南宮明的人知道,他對顧乾有多麼縱容。顧乾幾乎沒在南宮明這到任何迫。
虞歲從細節里看出了南宮明對顧乾的重視,至于的兄長們,則對顧乾有了不小的意見。
大哥始終穩重,對待顧乾仍舊客客氣氣。
其他兩個見了顧乾就是一個白眼,兩兄弟勾肩搭背地走了,不理這個老爹撿回來的“干兒子”。
虞歲為了不再被素夫人罰跪背書,主拉著顧乾一起學習,對素夫人說:“我和顧哥哥一起看書,總不能我跪著,他站著吧,顧哥哥說他也不好意思。”
顧乾就站旁邊看胡說八道,也沒反駁,素夫人則默認了的說法。
虞歲主與顧乾拉近關系這點,南宮明很是滿意,后續做什麼也帶著這兩個孩子,給他們創造更多的機會。
顧乾雖然脾氣倔,不服天不服地,卻很聰明。
初國院時,院中先生們不知道他有何背景,便有所刁難,誰知道這孩子什麼都懂,問什麼都能被解答,氣勢比你還強,本不住。
皮子厲害地把先生懟到臉青白加,憤離場。
顧乾也就出了名,獲得了尚公主的青睞,追著他團團轉,顧乾越是不理,尚公主越是來勁。
先生本是想懲戒顧乾,卻遭到了南宮王府的警告。
虞歲回家時,聽見了二哥和三哥碎碎念:“平日我們在國院出事,爹都不管,這野孩子一出事,許管家就親自到國院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三哥哼道:“沒名沒分的,管他作甚。”
兩人走過轉角,看見走廊轉角口的虞歲。
虞歲猶豫了下,墻讓路道:“我沒聽見。”
兩位兄長:“……”
你不如不說呢!
鑒于是南宮明欽點的繼承人,兩位兄長臉幾經變化,閉各走各的。
虞歲倒不覺得自己份有多尊貴。
三位世子就算得不到南宮明的獨寵,但也不是放任兒子們完全不管,王府世子的地位牌面應有盡有,還有自己的母親做后盾。
虞歲就不一樣了。
父母可勁想著折騰,完全是雙方合作的工人,母親的態度明顯,永遠沒有大兒青葵重要。
自己還有滅世者的印記,若是暴,不靠譜的爹娘也攔不住全天下九流士的追殺。
不僅攔不住,甚至可能先手。
虞歲收回看向兄長走遠的視線,抬手了臉,心中嘆氣:還好是個心智的年人,要真是六歲的小孩心智,早不知道死多次了。
*
隨著春季過去,盛夏到來,虞歲越發忍不了夜后異火的躁,好在啞婦等人會在房間放置降溫的東西。
這就是為王府郡主的好吧。
許管家送來的是“琉單玉石”,約莫一米多高,海水般的湛藍,晶瑩剔,被雕刻扇形狀,釋放的寒氣可讓居住的整個庭院,在盛夏最熱的時間里也清涼散熱。
卻不住異火的燥熱。
虞歲每晚在屋里研究異火。
看著燃燒在指尖的小火苗,惆悵道:“你到底有什麼用?”
也就冬天烤烤火的作用吧。
每日都會召喚異火,也會剝離意識去觀察它,今夜虞歲熱得睡不著,挨著琉單玉石坐下,攤開手掌召喚異火,忽然發現這火苗似乎大了些。
虞歲驚奇地觀察片刻,黝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指尖異火,它靜立不,卻能看見火焰深,似有一顆發的小圓點。
原點在緩慢地跳,似乎想要沖破火焰的牢籠。
虞歲手去抓,明顯到什麼冰涼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將圓點從火焰中取了出來。
將圓點與火焰分離時,虞歲有種剝開皮取出自己心臟的覺,離奇又詭異,直覺不太好,又立馬把它放回去。
有關修行的事,虞歲知道的很。
國院目前教的都是不涉及異能奇的部分,似乎是覺得孩子們年紀還小,及不到。
虞歲只好自己想辦法,但一定不能被其他人察覺到。
*
兄長們與虞歲關系平平,流不多,若是去找三位世子合作,肯定會被素夫人知道。
虞歲只好去找顧乾。
顧乾很聰明,南宮明為他測過天賦,遠超自己的孩子們,就連最優秀的三兒子也比不過他。
所以虞歲還在學琴棋書畫時,顧乾已經在看奇門遁甲等異能奇之書。
顧乾不住在王府,但他每天得來王府跟世子郡主們一起去國院,偶爾與世子們吵架后,顧乾也就不來王府,直接去國院。
最近就屬于顧乾與世子鬧翻不來王府階段。
虞歲只好在國院里找他。
王府的小郡主沒繼承爹娘的天賦,卻繼承了爹娘的貌值,年紀雖小,卻生得水靈致。
顧乾對虞歲的印象很好,至比的兄長們要好,再加上過素夫人救治的緣故,虞歲說想去他家玩,顧乾也沒有拒絕。
*
顧乾一個人住。
屋子就在王府不遠,前后都有院子,周邊也算清靜,家中干凈整潔,寢室旁邊還有一間單獨的書房。
書房里放滿了與九流界修行相關書。
就算離了王府,虞歲來到書房也不能隨意翻看,因為異火給出的反應,讓知道附近還有人監視著。
對象可能是顧乾,也可能是。
來顧乾家里玩了什麼說了什麼,都會被跟著的暗衛一五一十地告訴南宮明。
顧乾站在凳子上,墊腳給拿了幾本書:“你看得完嗎?”
“看不完。”虞歲接過書抱住,“我可以明天來繼續看嗎?”
顧乾被懇切的眼神看得愣了下,別過頭去:“你想來就來。”
虞歲每翻一頁就會問顧乾問題,哪哪都看不懂,顧乾從耐心講解,到沒耐心,一邊抱怨一邊解釋。
“先生講課的時候你都干嘛去了?”顧乾很是不解。
虞歲雙手合十放在臉邊,做了個睡覺的手勢。
顧乾:“……”
他說:“這次月考你要是墊底,素夫人不會放過你的。”
“我已經很努力了。”虞歲耷拉著腦袋,“那這樣吧,我先看一遍,把問題都攢一攢,隨后再問你?”
顧乾看可憐的樣子,心道:“好吧。”
第一天虞歲沒有翻九流相關的書籍,往返顧乾家十來天,監視的人開始放松警惕,虞歲才慢慢翻看想看的。
偶爾被顧乾問道你看得懂嗎,就搖搖頭,指著某個字問他:“這個字讀什麼,是什麼意思呀?”
顧乾就會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嘆氣。
這笨蛋郡主,將來可怎麼掌管整個王府啊。
*
虞歲從顧乾家的書房學到不。
至明白異火中的圓點是什麼。
圓點發著白瑩潤的芒,那是代表修行者天賦的“五行核”,將來所有的修行與力量,都由五行核給予和存儲。
九流達到十境大師級時,五行核將轉化為金的“神魂雙核”,神魂雙核與五行核有著明確的實力差距,差在哪虞歲還沒從書上看見。
作為修行者,無論是五行核,還是神魂雙核,它都是獨一無二的,毀滅后無法重新再修煉。
讀到這點的虞歲到奇怪。
當天夜里,虞歲著指尖火焰里轉的白小圓點,這應該就是書上說的,修行者力量源頭的“五行核”。
像上次一樣,將這顆五行核從火焰中剝離拿出。
五行核被在指間,冰涼的像一顆脆弱的玻璃球,一就碎,幾個呼吸之后,虞歲也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將這顆脆弱的玻璃球碎了。
在細微的碎裂聲后,五行核化作白的螢散去。
虞歲了心臟,沒反應,再看手中火苗,橘黃的火苗中,又重新凝聚了一顆白的五行核。
這才輕吁口氣,看來沒賭錯。
虞歲總算發覺了異火在冬日保暖以外的能力。
它似乎能為自己誕生“無數”的五行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