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每天都會給鐘離雀發傳文。
俗話說主就會有故事,的主也得到了鐘離雀的回應,慢慢地,鐘離雀會跟聊學習以外的事,并分自己的心。
“聽風尺不是要換銘文以后才能互發傳文嗎?”
某天反應過來的鐘離雀問道。
每一個由通信院建造的聽風尺,都有屬于自己的銘文編號,聽風尺之間,必須換雙方銘文才能建立連接。
虞歲點著填字界面回:“我可以不銘文限制。”
真的嗎?
對九流一竅不通的鐘離雀心道好厲害。
“我還可以將我們的傳文保,只要你將天干十二支換玄鳥星線,別人就算拿到你的聽風尺,也看不見我們的對話,只有你能從聽風尺里找到。”
因為鐘離雀被止學習九流,在這方面的知識知道的比虞歲還,所以了虞歲的優選實驗對象。
此時的鐘離雀按照虞歲說的調整好聽風尺,只要是違背已知正確的行為,都會讓鐘離雀覺得自己是在做“壞事”。
可是按照虞歲說的去做時,心產生了難以描述的激,心臟不控制地加快速度跳。
鐘離雀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
兄長鐘離山在下午時分來看,還從外邊帶來了喜歡吃的糖果糕點等。
鐘離雀從窗口接住兄長帶的糖果,又怯生生地將聽風尺遞出去道:“哥哥,我的聽風尺不知是不是壞了,有傳文發過來,我卻看不見。”
“我看看。”鐘離山接過去搗鼓片刻,問,“是誰的傳文看不見?”
鐘離雀從窗后探出腦袋,手在聽風尺上點了下:“喏。”
鐘離山把有關聽風尺的三家奇都用上了,還是沒有發現傳文,疑道:“對方真的有發傳文來嗎?地支和星海里都沒有找到。”
“是誰的傳文?我去幫你問問。”
鐘離雀拿回聽風尺,搖頭道:“不用啦,可能是我記錯了。”
鐘離山似乎是覺得沒有幫到妹妹的忙不安心,又道:“我拿去通信院讓他們看看。”
“真不用。”鐘離雀將聽風尺收起來,開始轉移話題聊別的。
等兄長離開后,鐘離雀才輕吁口氣,將窗戶關上,明明屋中只有一人,卻下意識地放輕腳步和呼吸走到床邊去。
鐘離雀雙眼亮晶晶地著聽風尺,傳文給虞歲:“他們真的看不到。”
“你太厲害啦!”
人們都說王府的小郡主資質平平,又呆又傻,可這樣的小郡主,在鐘離雀眼中卻是個天才。
*
有鐘離雀在聽風尺上的反饋,虞歲對通信陣的分解進行得很順利。
鐘離雀被足不能離開自己的院子,雖然母親和兄長每天都會來看,卻也只是一小段時間,一天那麼漫長,全靠跟虞歲聊天度過才沒那麼無聊。
虞歲也真的沒有在課上睡覺,而是聽完全程再發給鐘離雀,鐘離雀做完功課才跟虞歲聊天。
兩人偶爾也會聊到自己的家族。
“我有三個哥哥,他們都比我厲害。”
鐘離雀回:“可我覺得你才是最厲害的。”
虞歲又道:“我也覺得你很厲害呀,先生教的你聽過看過就能學會,我可是要學好幾個月。”
鐘離雀坐在床邊曲著雙膝,下擱在膝蓋,雙手捧著聽風尺回消息:“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哥哥才是最厲害的。他過目不忘,有的東西先生不教,自己就學會了,就連劍也是一學就會。”
虞歲:“國院不是還有幾年才教劍麼?”
“不是國院教的,是我爹爹。”鐘離雀撓撓頭,猶豫了下,還是解釋道,“是我們鐘離家的絕技劍,只有我父親才會。”
“我想起來啦,我聽二哥說過,他說這劍很厲害的,”虞歲躺倒在床上,一手給自己扇扇風,另一只手回消息,“你怎麼不一起學?”
鐘離雀眼中倒映著聽風尺的芒,字符也倒映其中,眨了眨眼,盯著虞歲的詢問,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若不是和虞歲發傳文不會被人發現其中容,鐘離雀就不會和有如此頻繁的流,更變得親近。
也正是因為不會被發現這點,鐘離雀沒能守住心底的傾訴。
孩白的手指在聽風尺上猶豫了數次,最終緩慢地敲打在填字界面:“我不能學,鐘離家的孩不能修行九流,也不能刀劍,不可以懷異能奇,不能有自保能力。”
虞歲翻坐起,低頭看著這段回復。
鐘離雀剛發出去就后悔了,不該說這些的,懊惱過后,飛速轉移話題,問起虞歲今天在國院過得如何。
虞歲順著的話題聊著,沒有讓為難,沒聊一會鐘離雀就說去練字了。
看來是覺得自己說錯話后悔了。
虞歲也沒有拆穿。
兩個月后,鐘離雀的足結束,可以去國院繼續學習了。
早早地來到課室,也有看見的孩子會礙于規矩和禮儀和打招呼,鐘離雀一一回應。
虞歲還沒來。
鐘離雀不由往外邊看了眼,不知道在等什麼。
虞歲來時,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耷拉著腦袋,看見坐在位置上的鐘離雀時張了張,聲音卻有氣無力。
鐘離雀小小聲道:“你沒睡好麼?”
虞歲坐下后趴桌就睡,迷迷糊糊說了句:“我今天終于可以不用聽課了。”
這段時間為了給鐘離雀補課,白天的文理科都有在聽,睡覺時間又了一半,連續熬了兩個月。
鐘離雀見虞歲睡著,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打起神來,第一次不讓教習先生來打擾。
*
兩個孩子都有些份包袱,也就默契地在國院保持距離,看不出多麼親近,在聽風尺上的流卻很頻繁。
彼此會分日常中發生的有趣好玩的事。
虞歲偶爾會跟鐘離雀“抱怨”學習九流麻煩又困難,鐘離雀聽不懂,就會耐心解釋各種知識。
聽懂的鐘離雀到害怕。
在制止虞歲繼續“抱怨”前,虞歲先一步道:“我就是覺得太累想找人抱怨一下,哥哥們都有自己的事忙,爹娘又不能說,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可以說說這些話。”
“若是你覺得我說這些太煩人,可以直接把它們銷毀,這樣其他人就不會知道了。”
“我保證,沒有人會知道你看過這些。”
虞歲的保證在鐘離雀這里就是百分百安全的。
鐘離雀說服自己,我只是在聽好友的日常抱怨而已,并不是在學習九流。
虞歲抱怨完也會說一聲:“我只跟你一個人發牢,你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噢。”
在提醒鐘離雀,哪怕學會了,也不要讓除以外的任何人發現端倪。
鐘離雀鄭重點頭,回復道:“我會保的。”
孩們的流持續了很久很久。
鐘離雀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在與朋友的相中,這一年的時過得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快。
在們十三歲這年,發生了一些事。
對鐘離雀來說,是影響一生的轉折點。
*
王府小郡主十三歲這年,大哥韓秉已經十八歲,二哥蘇楓十七歲,兩人都離開了國院。
在春日里過完十六生辰的盛暃也不用再去國院。
于是在盛夏的日子里,只有虞歲獨自前往國院,偶爾有顧乾陪著。
十四歲的顧乾忽然之間就長高了許多,高長,站在他旁依舊矮半個腦袋的虞歲,會覺得自己這些年長了個寂寞。
隨著男孩子們的年紀增長,彼此的實力差距也展現出來了,能攀比的東西變多,矛盾也越來越大。
因為年齡相差較大,韓秉對顧乾還能保持禮貌,蘇楓雖然也比他大個幾歲,卻毫不掩飾自己對顧乾的討厭。
當然最討厭顧乾、最看不順眼顧乾的還是盛暃。
顧乾最討厭的也是盛暃。
兩人互相排斥、互相厭惡,見面都不給對方好臉,好幾次起手來,盛暃為此還被南宮明訓斥過,這讓盛暃更加難以接顧乾的存在。
隨著男孩們的關系惡化,夾在其中的虞歲也不免被波及。
盛暃就看不慣他倆單獨去國院,就算自己不用再去學習,也要挑顧乾在的時候接送虞歲去國院。
虞歲能覺到這兩年顧乾掌握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因為要去顧乾的書房看更多的書,也就表現得更親近顧乾。
盛暃幾次為此跟吵架,讓離顧乾遠點,也讓顧乾離虞歲遠點。
秋季時,王府車道兩旁栽種的楓樹飄紅,涼風卷著紅葉飛舞,在地面吹起一小旋風。
今天盛暃去國院接虞歲,沒看見顧乾,卻還是板著臉。
虞歲坐在靠邊的位置,掀起車簾看外邊的景。
盛暃冷不丁地問虞歲:“你喜歡顧乾那個臭小子?”
“什麼?”虞歲懵懂回頭。
盛暃板著臉道:“你不準喜歡他,我是說,你未來的夫婿,不可以選他。”
虞歲低頭玩聽風尺,敷衍地嗯嗯回應。
盛暃正于變聲期,嗓音聽起來有些啞,再加他平時說話就毒,現在聽他說話哪怕沒有惡意,都覺得兇的。
“他出低微,是個野孩子,沒有教養,全靠王府扶持,你要是喜歡他,他就敢仗著你喜歡,爬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你看他現在就敢這麼囂張!”
“要是沒有王府幫他,他算什麼東西?他本不可能在帝都活下去。”
盛暃在回去的路上將顧乾批得一無是,強調虞歲不可以跟顧乾在一起。
虞歲出手比了個數:“哥哥,我才十三歲,現在就談我選夫婿的事,是不是太早了呀?”
不知為何,總覺得從去年開始,盛暃的脾氣就變得越來越暴躁。
“我不管你選誰,反正不能是顧乾。”盛暃霸氣道,“再過幾日我就要去太乙,沒時間再看著你倆,必須在走之前說清楚。”
虞歲一愣,重點歪掉:“你也要去太乙了嗎?”
大哥韓秉也是在十六歲那年去了太乙學院修行,早已了兵家的蘇楓還留在青沒走,只是了兵家重臺修行,逢年過節才回王府。
盛暃說:“我已經收到太乙的邀請,下月就會去學院修行。”
玄古大陸不僅有百家流派,還有六國分割資源。
這六國的修行者數不勝數,源源不絕,六國強弱大小各不相同,修行資源也不一樣,為了天下修行者,九流的巔峰圣者們在大陸的最南邊建立了太乙學院。
雖然稱其為學院,可它卻有一國之大,只為了容納來自六國的九流士完修行。
太乙學院立數千年,在這其間,有名有姓的九流圣者有三分之二都是從這里出去的,它由數百位千年前的圣者建造,在這里不分六國,只有學院弟子。
說起太乙學院,就不得不提六國的“不戰誓約”。
先有六國合盟提出“不戰誓約”,才有太乙學院接納六國修士融為一。
所謂“不戰誓約”,就是六國之間絕不互相攻打開戰,各自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無論多麼想要強占鄰國資源,都制誓約的力量,無法越過邊界進行吞噬。
青在六國之中排名靠前,屬于超大國,單諸侯國就有上百,幾乎每隔幾年就要打仗,收復叛變或者鎮有異心的諸侯國。
鐘離辭的兵家戰神稱號,就是在青諸侯國的戰場上殺出來的。
太乙學院對外表示不挑天賦,不看出,只要你有修行的心,哪怕你天賦平平,是王孫是乞丐,都可以嘗試申請院。
但同不同意得看他們。
也有天賦卓越者,會收到太乙學院主發出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