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把鐘離山這事搞定,在漫漫長夜中將三本書看完,大概了解各家的天機和記錄相關的神機。
顧乾和聊了很多,仿佛是把缺失的兩年時間全補回來。
他們之間能聊的話題比從前多了很多很多,尤其是關于九流相關,虞歲懵懂好奇的提問,顧乾都能答上來,再看虞歲恍然大悟后,著自己的目充滿崇拜,顧乾勾起的角弧度就沒有下來過。
像這樣的夜晚,虞歲會主來找自己,讓顧乾覺心臟被填滿,這兩天的煩悶一掃而空,只看著就覺得心很好。
兩人一夜未睡,聊天去了。
翌日晨時,暴雨漸歇,雷聲也去,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季蒙在外邊敲門喊顧乾,顧乾開門后,季蒙看見坐在屋里的虞歲愣了下。
“郡主也在?”季蒙疑道,“郡主什麼時候來的?”
顧乾:“不是讓你別郡主嗎?”
季蒙攤手道:“那我總不能跟你一樣喊歲歲吧?稱呼全名也不太好。”
顧乾看了眼打哈欠的虞歲,對季蒙挑眉道:“那確實不行。”
季蒙白了他一眼,往外走時說:“那天在倒懸月巡邏的九都衛弟子已經確定了,就那三個,也是最有嫌疑的三人,也許這里面就有給你發聽風尺傳文的那個人。”
顧乾冷笑道:“去試探看看。”
虞歲合上書頁,將它放回顧乾桌上,抬手將垂下的鬢發去耳后,看向走遠的顧乾。
*
天亮后,陪著石月珍在醫館值守的蒼殊回到舍館。
他和石月珍同住一間宿舍,就住他們兩個人。蒼殊跟梅良玉一樣,都住在六十九層,與梅良玉就隔著兩間宿舍。
蒼殊過來一零三六號敲門前,特意發了傳文,問梅良玉睡醒沒,沒有就等他清醒了再來。
梅良玉回醒了,讓他過來把衛仁養的毒都帶走。
蒼殊這才慢吞吞地來到一零三六號門前。
正巧衛仁也醒了,剛出寢屋門,在堂屋里倒水喝。他臉依舊慘白,不太好看,時不時捂咳嗽,神疲憊。
梅良玉起來開門,衛仁也沒管,只是余追著他掃了眼。
“鬼甲天蛛兩只,青蛇五條,無節蝎子十七只,修羅蜓一對,鬼臉蚊大概四十五只。”梅良玉站在門口跟蒼殊清算著屋子里失控的毒。
衛仁聽得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兩人的眼里充滿疑的問號。
蒼殊慢悠悠地打量屋中角落,看見因為梅良玉五行之力迫而躲在角落里抱團的青蛇跟蝎子們,緩緩點頭。
“都可以。”蒼殊目慈地看向角落里的毒們。
衛仁聽明白了,他的眼角輕,深吸一口氣道:“沒搞錯的話,這些是我修煉的毒蟲。”
“今天之前是你的,今天之后,是他的。”梅良玉朝蒼殊歪頭。
衛仁皮笑不笑道:“是嗎?我倒要看看認主的毒,會不會跟著他走。”
蒼殊張開雙臂,靜默不語,卻有奇怪的鳥雀聲在屋響起,宛如玉石敲擊的清悅,緩緩沉沉,可以被人們忽略的聲響,卻能準地化作五行之氣使得毒們知到。
宛如召喚,又像是威脅,毒們瑟瑟發抖,緩緩朝著蒼殊趕去。
衛仁看得臉微變,沉聲道:“學院有過規定,不準搶奪他人修行吧?”
梅良玉打著哈欠道:“你自己都沒遵守,指別人跟你講道理?”
衛仁有點惱道:“我哪沒遵守?我可沒搶他的鬼甲天蛛!”
梅良玉輕抬下:“你沒搶南宮歲的息壤?”
衛仁茶杯都要碎了,咬牙切齒道:“我沒搶。”
梅良玉只輕笑下,黑眸冷冷淡淡地看著他。
衛仁能覺到袖的鬼甲天蛛也抵擋不住蒼殊的鳥音召,他試圖將鬼甲天蛛抓回來,兩只紅的蜘蛛卻吐飛行。
察覺到衛仁試圖玉石俱焚,守不住寧肯碎鬼甲天蛛也不讓它去蒼殊那后,梅良玉屈指朝虛空一彈,衛仁便被他的五行之力擊飛撞開屋門摔進去。
衛仁撞到屋里書柜,捂著肩膀咳嗽著踉蹌站起,抓著門框依靠著,抬頭朝已經拿到鬼甲天蛛的蒼殊看去。
“以你現在一境的修為,控不住這些毒。”蒼殊語氣溫吞道,“若不是梅梅的五行之氣著,它們已經在舍館上躥下跳咬人覓食了。”
衛仁眉頭皺,低垂著眉眼,神晦暗不明。
蒼殊帶著一堆毒離開:“我先替你照看著,等你重回五境后再找我拿回去。”
梅良玉見蒼殊走后才把門關上,回頭看靠著屋門蹲下的衛仁,他看起來難極了,五皺一團,五指扣著左肩,連連深呼吸。
這人自廢修為,五行核損,短時間不能用五行之氣,偏偏剛才為了阻止蒼殊卻用了,現在疼得他五臟六腑哪哪都疼,全上下都在冒冷汗。
梅良玉盯著衛仁看了會,瞧他痛苦至極的模樣,神散漫道:“農家至寶息壤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在一個平之人手里,別人藏著躲著都來不及,只有青南宮家,還敢昭告天下。”
“這十多年,農家死在青帝都的弟子只多不吧,我看你們農家有點實力的人,都會被去奪息壤,接著毫無例外地全都死在那了。”
衛仁捂著咳嗽兩聲,抬頭看梅良玉,神復雜,啞聲道:“你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用知道。”梅良玉冷淡道。
衛仁輕輕垂眸看掌心的,眼里帶著幾分惱意:“我只是懷疑過,本以為是息壤的問題,可試煉的時候,發現確實會用九流,又以為是南宮歲的問題。”
“咳咳……盧海葉問我的行蹤,我就想趁此機會看看,南宮家瞞著的,到底是息壤有問題,還是南宮歲有問題。”
衛仁說這話時,腦海中閃回的記憶卻是虞歲被虛影巨蟒纏繞住時,和盧海葉的對話。
梅良玉往屋門后掃了眼,很快,他就聽見敲門聲。
虞歲能覺到人就在門口,緩聲道:“師兄。”
屋里的兩人都聽見了。
衛仁滿頭是汗,艱難地轉著脖子朝門口看去。
梅良玉轉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虞歲。仍舊穿著昨晚離開時的,同樣的妝容打扮,昨夜忘記讓給出來的黑外,此刻正折疊著搭在的臂彎。
虞歲朝梅良玉彎眼笑道:“師兄,昨夜走的時候忘記給你,謝謝師兄你給的。”
梅良玉垂眸打量片刻,最終拿起虞歲遞出來的外懶洋洋地搭在肩上。
“衛仁在嗎?”虞歲又問,“我想找他談談。”
“在啊。”梅良玉側讓開,朝衛仁的方向歪了下頭,示意虞歲進來看看。
虞歲邁步走進,在略顯昏暗的屋中,看見靠墻蹲下的衛仁,他渾是汗,痛得眉頭皺,臉慘白,神狼狽地躲開虞歲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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