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中流淌著五行之氣, 限制了弟子們使用八卦生,過河需要各憑本事, 落水后, 夜晚斬龍窟的山石林地會有所變化,所以河水雖然不會傷害他們,卻會將他們帶往不同的地方。
虞歲被河水沖上岸,第一時間燃起周天火查看地形, 同時觀察旁傷昏迷不醒的蘇桐。
燕小川甩了甩頭, 水珠四濺, 他看見蘇桐和虞歲被金雷劈中, 這會出水后忙出聲問道:“蘇師姐,小郡主, 你倆怎麼樣?”
他本是抓著蘇桐的,借著虞歲周天火的亮, 才看清眼前,像是一深不見底的山,周遭黑漆漆一片, 卻也干燥, 火焰反映照著的石壁,頂偏高, 因為空曠, 還能聽見河水流的回聲。
“師姐傷得比較重, 替我擋了大部分金雷。”虞歲低聲說著,將漉漉的墨發去耳后, 眼里倒映蘇桐染了的半邊子。
燕小川麻溜地從自己的機關盒里拿出藥品來:“小郡主你外修醫家嗎?會做簡單的包扎嗎?”
“我會。”虞歲說, 雖然學得不太好。
“太好了, 醫家是我最想朋友的一家,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認識的醫家弟子都一頂一的廢材,五個里有五個都轉修了。”燕小川邊說邊將藥給虞歲,同時單手虛扣在蘇桐傷的肩膀上方,為其輸送五行之氣,暫緩傷口流。
虞歲也道:“醫家門也比別家難。”
將藥調好后,燕小川才起背對著,因為蘇桐傷勢要散部分,他不能看。
燕小川守在前邊,觀察涌的河水,碎碎念道:“那位青的公主我見過幾次,在家也比較有名,機關家的大爺也見過幾次,平日里覺不出什麼,但良玉師兄對他態度不太好。”
虞歲看見蘇桐雪白肩背上漆黑的雷印痕跡,手中涂抹藥膏的力道輕,生怕弄疼了,耳里聽著燕小川的碎碎念,接話道:“師兄為什麼對他態度不好?”
“其實我見大爺的那幾次也是跟良玉師兄一起的,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大爺喊良玉師兄‘哥’,但良玉師兄又很不耐煩,每次都會讓他別這麼。”燕小川聊學院八卦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正事,手進河流中五行之氣的流,“聽說讓他喊良玉師兄一聲‘哥’,是他們文家老前輩要求的。”
文輝心里也不樂意,但因為族中長輩威,又沒法反抗,只好一邊遵命喊梅良玉哥,一邊在顧乾準備殺人時幫忙遞刀。
燕小川憤憤道:“以前我還覺得他眼地追著良玉師兄喊哥,卻換來良玉師兄的冷臉怪可憐的,如今看真是活該,我就不該懷疑良玉師兄的眼!”
虞歲抬頭看他一眼:“你和我師兄關系很好嗎?”
燕小川了下道:“我覺得好的。”
他朋友很多,和不師兄師姐關系也不錯,也喜歡朋友,所以在哪都混得開。
虞歲心說,聽起來像是單方面好的。
文輝上次在宿舍門口喊梅良玉哥的時候,也給虞歲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起初只覺得他是機關世家的爺,除了長得有點外沒什麼特點,隨著那聲“哥”,和后來他對顧乾說可以利用自己跟師兄的關系時,虞歲就記住這人了。
能面不改地喊討厭的人一聲哥,被穿自己殺人遞刀的行為依舊不慌不忙,甚至有幾分憾,可見文輝是個心理極其自我且狠辣的人。
這種人對別人狠,也能對自己狠。
顧乾能把文輝收團隊,還自己當領頭人,讓文輝當下手,可見這兩人經歷過的事也不。
虞歲不知道顧乾離開青帝都在外邊的經歷,更別提這兩年他在太乙學院的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如今顧乾邊的人,也就季蒙和錢瓔稍微些,有過集。
像霍霄、文輝、荀之雅和項菲菲,算是顧乾自己的人脈圈子。哪怕虞歲有和顧乾青梅竹馬的傳言,但與他們共事的是荀之雅,能稱之為伙伴的也是荀之雅。
虞歲一個新來的,還是梅良玉的師妹,文輝對自然沒什麼顧及的心。
“蘇師姐被道家天罡五雷劈中,上會有雷印,到時候雷火灼燒可疼了,天啦,小郡主你也被金雷劈到了,也有雷印!”
燕小川碎碎念時忽然想到這點,捂驚恐:“我會被盛師兄打死的!”
虞歲瞥了眼自己作疼的肩膀,覺還好,這會是晚上,好像雷印的灼燒被異火給平息了。
異火有時候也霸道的,它能吞噬的東西太多,尤其是火屬的九流,像雷印的灼燒,異火直接就給下去了。
也難怪息壤在十多年,也不敢靠近異火半分,若是它往異火那邊侵,說不定還會被異火直接給吞了。
虞歲眼皮一跳,恍惚間覺得這樣也不錯。
“我傷勢輕,主要是蘇師姐。”虞歲輕聲說。
文輝方才明顯是針對蘇桐,估計是覺得蘇桐與梅良玉是一伙的,所以是有威脅的競爭對手,打算先行除掉。
虞歲將服給蘇桐穿好,料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里顯得無比清晰。
這金雷可不能白挨。
就算文輝是顧乾那邊的人,是顧乾的合作伙伴,在幫顧乾浮屠塔,但跟我有什麼關系?
被顧乾排斥在計劃之外的我可不知道這些。
虞歲始終記得南宮明說過的話,太過蠢笨是會付出代價的,不能太蠢,也不能太弱。
南宮明要虞歲明白,是王府的郡主,象征南宮家,哪怕當年林小爺跪地哭得凄慘,話里話外有多冤屈,也必須和南宮明站在同一戰線,堅決擁護南宮明關押林家的決定,而不是怯讓林小爺先起來。
該你強勢的時候,便不準怯示弱。
虞歲始終記得當年那一掌。
站起道:“你來看著蘇師姐,我得回水里找點東西。”
“找什麼東西?我去,或者白天再去,這會晚上山石林地會,可能去了又被沖走了,而且水里也不能用八卦生。”燕小川不太贊同,說完了還問,“我可以回頭看了嗎?”
“可以。”虞歲想著水里的數山,握著手里的神木簽道,“我自己去,我能回來的。”
讓人跟著反而不方便。
燕小川蹲在口,見虞歲走到自己邊,不由抬眼朝看去,恍惚間想起之前在星河圖上,是第一個察覺到有人靠近的。
盛暃最近都忙著名家的試煉,還有斬龍窟挑戰的準備,只知道虞歲修行刻苦專心,但還是一境。
虞歲前十多年給人們的印象太過深刻,盛暃只覺得沒有笨到無可救藥地步,卻也沒有多天才,一境這個修煉速度也正常。
雖然被鬼道家圣者收徒,但也只是多了位圣者指導,修行還是看個人,畢竟他也知道虞歲天天去其它家外修,還于學習基礎的狀態。
所以完全不會去想他妹妹的能力有多強。
此刻燕小川問道:“小郡主,你是一境嗎?”
他怕自己從盛暃那接收的信息有誤,想再確認一下。
“是呀。”虞歲點頭道。
燕小川說:“這水里可不能施展八卦生,你水如何?”
虞歲想了想說:“很好。”
燕小川又道:“你要找什麼,我去吧,你上還有雷印,我不能再讓你傷了。”
盛師兄暴躁起來可是很嚇人的!
他要是知道我帶著小郡主在龍尾一會被金雷,一會被河流甩,那不得把我頭扔逍遙池里當一顆有名字的大石頭!
虞歲抬手了臉上的水漬,低頭看他:“我也向蘇師姐學習,該拒絕的時候就拒絕,所以不要你去,我自己去。”
燕小川:“……好吧,那小郡主你得保證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啊,不要被水沖走了。”
虞歲下水前回頭看他一眼,眉眼認真道:“聽蘇師姐的,這種話說。”
燕小川默默捂點頭,眼地瞧著沒水里。
小郡主看起來弱弱的,卻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定還有什麼后招。
燕小川不相信虞歲什麼把握都沒有就往回跳,怎麼說也是良玉師兄的同門師妹,他已經看錯一次文輝,這次決定相信良玉師兄的眼,他的師妹一定不簡單!
虞歲走了,燕小川使用八卦生點燃周天火照亮山,他看了看蘇桐的傷勢,皺著臉在心中嘆氣,蘇師姐和小郡主的雷印可得想辦法清除才行。
*
虞歲回去尋找水下的通信陣。
在水里時留下了五行核確定位置,就算河流變,也能找到那顆五行核。
規則雖然說斬龍窟無法使用聽風尺,但卻看見十三境教習都帶著聽風尺,也許學院只是屏蔽了斬龍窟的數山連接。
直到看見水下的數山群。
即使距離隔得遠,可仍舊一眼看見數山周圍流的字符咒紋,那是正在運行中的狀態,接收和輸出天地五行之氣象化的信息。
既然斬龍窟的弟子無法使用聽風尺功能,那數山接收的這些信息從哪來?
斬龍窟水下的數山和外界的數山有些微不同,虞歲猜測,可能斬龍窟的數山通信是獨立的,不和斬龍窟外的通信陣有聯系的。
虞歲帶走了蘇桐給的神木簽,因為之前聽蘇桐說過,的神木簽會在危機時帶來幸運的指引,將危險轉化為機遇,帶來有利的變化。
為了以防萬一,虞歲還是帶著神木簽下水。
不知是否與夜晚有關,水下的世界昏暗,河水冰涼,多待會有寒氣,因為異火灼熱的虞歲卻不怕這些,神機天目讓在過濾了黑暗,河水因而變得清澈明,追尋著那顆五行核的方向,來到數山群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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