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乾被傳出斬龍窟,法家空地,周圍人也不,還能聽見被淘汰的其他弟子在罵罵咧咧。
他捂著被傷到的口,抬手拭角跡,神鷙難言。
計劃被整個打,他此刻在學院里殺了梅良玉的心都有了。
山頂就在眼前,臨門一腳的事,卻被梅良玉那幫人給攪渾了,不僅如此,連去倒懸月的機會也給打沒了,顧乾這會是恨到咬碎了牙。
這口氣要是能忍,他也不用在太乙混了。
顧乾還在想也許項菲菲已經進龍頭,沒一會就見項菲菲跟荀之雅兩人都被傳出來了,接著是霍霄和季蒙等人,全軍覆沒。
"......"
顧乾心里在罵梅良玉祖宗十八代,快步上前扶住因為中毒站不穩的項菲菲,同時看向荀之雅,見沒什麼傷才松了口氣。
項菲菲神慘白,就算被傳出斬龍窟,毒素仍在,有些意識不清,靠在顧乾懷里咬說了聲:“對不起。”
本來是帶去拿天機,卻遇上這麼一遭,項菲菲對自己的沒能去到鄴池一事有些懊惱,罕見地低聲下氣。
“又不是你的錯。”顧乾神沉冷,帶著朝醫家教習走去,“先把毒清理干凈,后邊的事我再想辦法。”
顧乾剛把項菲菲給醫家教習,就看到不遠站在教習旁幫忙的錢瓔,為了等顧乾,一直在外邊的淘汰點幫忙。
見到錢瓔顧乾不意外,讓他瞳孔的是站在錢瓔旁的文輝。
他為什麼也在外邊?!
荀之雅和霍霄也看見文輝了,都是意想不到的表。
季蒙直接問道:“文輝怎麼也被淘汰了?他不是在龍尾嗎?龍尾有什麼好淘汰的?!”
他三句話問得聲音越來越。
顧乾朝文輝和錢瓔兩人走去,最先注意到他的是錢瓔,先是目一亮,隨后愣住:“顧哥哥?你怎麼這麼快……”
旁邊的坐在椅子上的文輝也轉過頭來,看見顧乾一行人驚訝地站起:“你們怎麼……”
“你為什麼也在外邊?”顧乾著眉頭問。
文輝臉也不太好,把在龍尾的遭遇說了一遍,顧乾聽得眼角輕,火氣更大了:“你用金雷打的歲歲?”
季蒙也是一整個呆住。
“我針對的是蘇桐,是非要去護蘇桐的。”面對顧乾釋放的怒氣,文輝也出幾分不滿,皺起眉頭道,“南宮歲可是幫著蘇桐跟燕小川把我淘汰了,否則我怎麼會在這?”
顧乾一把抓住他領,氣笑道:“你被金雷打了能忍氣吞聲地著?文輝,你最好跟我說清楚,你的金雷你會控制不住?”
“哎。”季蒙和霍霄兩人上前拉架。
“是一境,能拿你怎麼樣?倒是你,作為甲級弟子,你會控制不住自己五行之氣的攻勢?”顧乾眼中戾氣橫生,“你如果是故意的,最好只有這一次。”
文輝也冷了臉:“南宮歲淘汰我的事就這麼算了?”
“如果歲歲不是梅良玉的師妹,你會控制不住金雷?”顧乾的目像是耀眼烈日,瞬間將文輝看穿,“既然是帶著歲歲闖關,你讓他們過了又如何?非要在那個時候手?”
文輝心頭一凜,眼神有幾分閃躲地避開對視。
他確實因為梅良玉和虞歲的關系,連帶著看虞歲也不順眼。
在顧乾眼里,虞歲在青生慣養,被王府養得很好,哪過這種罪。他也過金雷的痛,知道是什麼滋味,得知虞歲也嘗過一回,憐之意瞬間攀升到頂。
這還是自己人打的,顧乾只覺得一氣直沖腦門,沒一件事是順利的。
歲歲又不是不知道文輝跟他的關系,被金雷劈后,又被梅良玉接走,豈不是給了梅良玉親近歲歲的機會?
一想到梅良玉撿了個搶占先機的便宜,在虞歲心中形象變得好起來,顧乾對他的厭惡之意就又增強許多。
“顧哥哥,現在不是生氣這種事的時候。”錢瓔拉過顧乾的手,將他和文輝分開,“既然事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先理傷勢,再做接下來的決定。”
給霍霄使了個眼,讓霍霄把文輝帶遠了些,讓這兩人都暫時冷靜會。
顧乾被錢瓔拉著手在椅子上坐下,額角仍舊氣得一一的,他不知道虞歲出沒出斬龍窟,拿起聽風尺準備問人在哪。
*
虞歲正跟薛木石商量是走是留的問題,忽然收到顧乾的傳文,垂眸掃了眼,見是顧乾還有些驚訝,他剛被淘汰出去沒多久,怎麼就有空找了。
點開看了傳文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顧乾知曉了文輝對用金雷的事。
文輝與梅良玉的關系早在年時就變得惡劣。
顧乾經過斬龍窟被淘汰一事,對梅良玉的惡意也會再翻幾倍。
估計這次后,顧乾也會狠下心來,讓出手幫忙對付梅良玉。
文輝金雷這事做的,倒是給了虞歲借口避開摻和顧乾報仇的事,暫時和顧乾拉開距離。
除了顧乾的傳文,虞歲還收到了李金霜發來的傳文。
是之前虞歲要李金霜每日發一遍的傳文:“我是子,我能守護李家。”
真的有每天都發。
出了斬龍窟后,之前的傳文全都傳到虞歲這了。
此刻李金霜也主告知虞歲已經離開斬龍窟,問虞歲金雷傷勢如何。
虞歲手指輕輕劃過的傳文界面,收起聽風尺,沒有回復。
“出去吧。”虞歲沉思后道,“我曾試探過浮屠塔碎片的位置,顧乾都沒有回答,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只靠聽風尺聯系,顧乾可不會什麼都說。太乙部分境和奇珍異寶對你我也不太友好,不知道發什麼東西就會暴異火的存在。”
薛木石想起在龍頭的試煉,默默點頭,覺得虞歲說得對。
現在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反而不是圣者,不是人類,而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寶和境。
搶浮屠塔碎片這事,顧乾比這兩人更著急,更在意。
顧乾那邊人多,實力夠,也不是第一次闖倒懸月了,有經驗,在這樣的前提下,虞歲更愿意耐心等待,風險也最小。
薛木石也同意出去,想到剛進斬龍窟又要出去的衛仁,不由了鼻子,白跑一趟。
衛仁這會正保持距離在河對岸盯著尚公主一行人,腦子里已經想了無數種毒和蠱用來牽制敵人的辦法。
尚公主站在機關橋上也很無聊,跟的小姐妹們聊著天,時不時地低頭看橋下河水,像是覺得下一瞬南宮歲就會從水里冒出來似的。
收到虞歲說離開的傳文時,衛仁有瞬間覺得自己眼花了。
他多問了一:“你拿到了?”
虞歲回:“顧乾被淘汰了。”
衛仁:“……”
哈!
原來還有人比他更倒霉。
衛仁立馬收工,走人。
出斬龍窟的傳送點都集中在一個地方,法家的空場地上亮著燈,維護秩序和醫治的教習們在場邊來來往往,對于場中部分弟子的吵鬧也不管。
像這種我剛淘汰你,轉頭我又被淘汰,或者專門來傳送點等淘汰自己的人大吵一架的事每年都有,屢見不鮮,只要鬧得不是太過分,教習們都睜只眼閉只眼放置不管。
不教習也喜歡看弟子們因為彼此淘汰的事互相撕扯,總是能聽見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虞歲和薛木石被傳送出來,站在熱鬧的人堆里,左邊是互相推搡的,右邊是互相謾罵的,兩人安安靜靜站在中間,倒顯得有些詭異。
衛仁剛出來,就看見前邊人群中的虞歲和薛木石上冒出一道金化龍,龍游全場,發出低沉的龍聲,宣告兩人是從龍頭鄴池里出來的勝利者。
虞歲:“……”
薛木石:“……”
兩個本想靜悄悄離場的倒霉蛋,因為這道金化龍反而到了全場關注。
這下誰都知道他倆去過龍頭鄴池了。
“日了,我道家的小金龍,今年怎麼是個沒見過的弟子拿到了?”
“南宮歲?!”
“那倆閃閃發金的家伙兄弟們都記住了,明年斬龍窟再見先打他倆啊。”
“那不是盛暃他妹嗎?”
“……”
之前還湊一堆要吵要打的人同時頓住,齊齊扭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就在旁的兩個金閃閃的人兒。
原本沒注意到虞歲出來的顧乾,這會也發現了。
顧乾看見站在場地中無比耀眼的人,神有幾分驚訝,但很快就明白,虞歲到鄴池,肯定是梅良玉幫忙帶去的,意識到這點,他心里就像吞了只蒼蠅似的難。
不遠的文輝語氣不冷不淡道:“看來梅良玉功把他師妹帶到鄴池了。”
季蒙無語地看他一眼,眼神示意道,這時候能不開口就別說了吧!
李金霜原本要走的,恰巧看見虞歲出來,又停下腳步。
“表哥!”薛嘉月怒氣沖沖的喊聲從人群中傳來,把薛木石嚇了一跳,剛撐起的冷酷氣質有些垮臺。
薛嘉月看到薛木石氣死了:“你竟然背著我一個人去了鄴池!”
虞歲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地跟薛木石分開,讓薛嘉月把薛木石帶出了人群。
見虞歲要走,顧乾起朝喊道:“歲歲!”
虞歲這才停下腳步回頭,見到顧乾先是眼眸一亮,笑盈盈地朝他走去:“顧哥哥!”
隨后目一轉,發現文輝后便停下腳步,臉上笑意也散去。
顧乾也注意到這點,見虞歲因為文輝而停住,心中一沉,大步朝走去。
衛仁看到這里也跟李金霜一樣不走了。
看南宮歲變臉多好玩啊。
薛木石被薛嘉月拉到場邊訓話,耷拉著腦袋同時,余朝虞歲那邊掃去。
“歲歲,你剛從鄴池出來?”顧乾走到虞歲前,聲溫和,“拿到天機了嗎?”
“嗯!”虞歲點點頭,只一副乖巧模樣,眼里笑意都散了,說,“師兄帶我去拿的。”
這話一出,顧乾袖里的五指都收攏,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他倒是沒有在虞歲面前釋放自己對梅良玉的厭惡之意,此刻目輕描虞歲的臉頰和脖頸,闖龍山戰斗時,不可避免地了些小傷留下痕跡。
顧乾自然地牽過虞歲的手說:“先過去,給臉上的傷涂藥。”
虞歲卻頓住沒走,眼地著他道:“顧哥哥,我不想過去。”
“怎麼了?”顧乾側看回去。
虞歲朝文輝輕抬下,目輕點:“他在那邊。”
顧乾神頓了頓,放緩語氣跟虞歲說:“我會讓他跟你道歉的,這次挑戰斬龍窟,也是我讓他去那邊守著,讓他不放人過去,沒想到會遇上你,是我考慮不周。”
“跟顧哥哥你有什麼關系,分明是他不喜歡我才手的。”虞歲擰起眉頭,氣鼓鼓道,“他連下好幾道金雷,我被打中后又掉進水里,水里又不能使用八卦生,當年我被太子他們捉弄掉進水里就有了影,他不僅用金雷打我,還讓我掉水里差點溺死。”
顧乾聽到提以前那事,愧疚和憐惜瞬生,氣勢也弱了許多,目憐,剛要張口安,虞歲已經生氣地甩掉他的手:“金雷那麼疼,還疼了我兩天多,中途還掉進了別的兵甲陣中,要不是師兄來救我,還有月珍姐姐幫我消除雷印,我都要痛死了。”
“我從小到大哪里過這種罪?”
“我才不要過去,我也不是生顧哥哥的氣,可我見到他就是惡心。”
虞歲的話顧乾是一句也反駁不了,他剛要重新去牽虞歲的手,虞歲已經轉離開,他喊了聲:“歲歲。”
沒有回頭。
顧乾頭疼地跟上去,邊走邊哄。
“這種事絕對不會有下次,我讓文輝跟你道歉。”顧乾說。
虞歲低著頭,悶聲道:“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他,他打都打了,痛的是我,道歉有什麼用。”
顧乾哄著說:“文輝之前也說了是他不對,如果不是我說任何人也不能過去,他也不會手的。”
虞歲仍舊氣悶道:“我才不要理他,反正師兄說了會幫我報仇的。”
顧乾聽得額角狠狠一。
又是師兄。
才剛出斬龍窟,就三句話不離一聲師兄。
顧乾吃味的同時,對梅良玉的厭惡又翻了翻,一把抓住虞歲的手,沉聲道:“歲歲,你可知道我就是被梅良玉淘汰的,他沒有你想得那麼好,要不是他,王爺的計劃也不會被打。”
或許是因為吃醋的緣故,又或許是被淘汰壞事的怒氣,這話語氣說得有些重,讓虞歲聽得微微睜大眼,仿佛嚇倒了。
顧乾瞬間后悔,目歉意,剛要補救,就聽虞歲說:“可帶我從兵甲陣出來,數次在斬龍窟救我,最后還帶我去到鄴池的就是師兄啊,這樣還不算好嗎?”
虞歲目帶著幾分難過地看他:“顧哥哥,原來在你心里,文輝竟然比我更重要。”
半是生氣半是難過的甩開顧乾。
顧乾還是第一次被虞歲以這種目看待,心慌慌的:“不是,你當然比文輝重要!”
都怪那該死的梅良玉!
虞歲可不愿意再聽,借這事跟顧乾冷戰一段時間,讓他沒法找自己幫忙報復梅良玉。
顧乾再次追上虞歲,一路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