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
蘇楓來了興趣,又問:“你說來聽聽,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這麼夸。”
看到第一眼的時候,蘇楓差點以為虞歲的聽風尺被別人給拿去了。
虞歲又倒回床上,舉著聽風尺瞇眼看了會,才慢吞吞回道:“迫不得已,忘了。”
蘇楓看笑了,倒也沒糾結,又問是不是在過學院試煉,要小心照顧好自己后又去忙了。
虞歲看了眼五行核那邊,看見梅良玉在高溫古樓中干活的一幕。
他一個人在古樓第一層,周圍都是待修繕的云車飛龍的單獨車廂,虞歲看得懂的機關軸、看不懂的機關軸鋪了一地,因為溫度過高,梅良玉著上,汗流浹背,卻能看出他神認真專注,手中作十分練。
虞歲看師兄修繕龍車機關,看到發呆。
直到梅良玉停下休息片刻時,虞歲才收回視線,起去鬼道圣堂。
昨晚新換了顆五行核跟著梅良玉,要到晚上才消失。
虞歲照常去鬼道圣堂,和師尊聊這段時間在斬龍窟的經歷,聽了昨晚梅良玉和他的對話,虞歲話也說得巧妙,和梅良玉的說辭沒有半分沖突。
常艮圣者道:“你師兄說得沒錯,五境以下升級都算是容易的,以你的天賦和勤,不該還是一境。”
虞歲故作苦惱地皺起眉頭,趴倒在自己的桌上說:“也許是我天賦不夠,外加息壤干擾,所以升級會比別人慢。”
常艮圣者道:“境界如何,反饋在九流擁有的五行核上,我看你使用九流時,你的核似乎存不住五行之氣,即使封印了息壤和你爭奪五行之氣,依舊十分困難。”
虞歲多已經猜到了原因,此刻模糊方向道:“那就是息壤帶來的副作用,若是息壤無法剝離,我也無法守住五行之氣讓核升級,那我這輩子都是一境麼?”
常艮圣者道:“會有這種可能。”
虞歲好一會沒說話。
常艮圣者像是怕氣餒,又道:“你的勤和努力不會被辜負的,它們最終都會化作有用的力量回到你上。”
虞歲聽笑了,直起,抬頭朝畫像看去:“師尊放心,我不會被這一點挫折打敗的,都說修行路難,我都這樣了,說不定還有比我更難的。”
常艮圣者說:“只是無法測試準確的境界而已,應該不會耽誤你學習九流。”
確實不耽誤學習九流,只不過無法晉級,那就一輩子都是五行核,無法升級為更強勢的神魂核。
虞歲本想問問之前死去的滅世者,但又找不到切話題的點,怎麼開口都顯得突兀,便放棄了,轉而問道:“聽說師兄又去機關島了。”
常艮圣者:“他昨晚來時說了。”
“師兄昨晚來過麼?我出斬龍窟后就回舍館去了,今兒醒來才得知師兄打了文輝的事。”虞歲神猶豫,目期盼地著畫像,乖巧道,“若不是因為我,師兄也不會跟文輝起沖突,他才剛出來,又要去機關島罰,我有些過意不去,師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機關島見見師兄。”
常艮圣者:“可以。”
有師尊放話,虞歲便獨自去往機關島找人。
*
虞歲沒有立刻就去,既然口頭說是去看人的,那總要帶點東西,不能空手去。
去齋堂給梅良玉買了點冰鎮過的糕點和清涼解的果子和飲水等。
期間遇上來齋堂的薛木石和衛仁。
瞧著腸轆轆的薛木石,虞歲面不改地將桌上的食往懷里收了收,再給他倆重新了桌。
衛仁不愿意跟惡鬼投胎的薛木石一桌,丟臉不說,還搶不過他。
等薛木石風卷殘云地吃完一桌飯菜,虞歲才問:“你在太淵也這樣?”
薛木石點點頭。
衛仁冷冷笑道:“太淵家估計是怕他把自家圣給吃窮了,所以才退婚把人趕來太乙,讓他先把太乙吃垮。”
薛木石耷拉腦袋道:“我只是吃飯比較認真專注,所以才吃得快。”
衛仁:“你是不是只有吃飯的時候才全力以赴?”
薛木石老實臉道:“還有吃飯以外的事也會。”
虞歲聽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將東西都裝好后起,坐在對面的衛仁抬頭看過來,問:“你要去機關島?”
“嗯。”虞歲點點頭。
衛仁警惕道:“你該不會是準備今天就把梅良玉給接回來吧?”
虞歲瞥眼看他:“我也接不回來。”
衛仁這才松了口氣:“讓他在外邊多待幾天好,不用著急回來。”
他還想獨宿舍。
*
虞歲提著食盒離開,坐船去機關島。
站在甲板上看途中海域,也在看古樓一層干活的梅良玉。
文軸和文岫兩兄弟來他休息去吃東西,兩人要他出去吃,梅良玉說懶得走,就在這。
兩兄弟只好罵罵咧咧地把桌子搬過來,人手一個水壺和涼扇,一邊倒水一邊扇風。
梅良玉拿著干凈的帕子了臉和上,著桌上的饅頭榨菜無語片刻,緩緩抬眸看坐在對面的兩人。
文岫屈指敲了敲桌面說:“你自己不出去吃,在這里面還想吃什麼好東西。”
梅良玉起道:“不吃了。”
“哎!”文岫招呼他,“多大人了還挑食,你以為你還是小時候那個天真可到能讓集市上的大姨們給你加菜加的年紀嗎?回來!”
梅良玉面無表地坐回去。
文岫把另一個食盒放上來打開,給他看里面的滿漢全席,推過去,大方道:“吃吧。”
梅良玉這才筷。
文軸從拿出饅頭榨菜的時候就在憋笑,這會別過臉去撲哧笑出聲來,一手還拍了拍桌子。
梅良玉沒理他倆,專心吃飯。
文岫問他:“我和我哥下個月要去青理一樁生意,你有什麼要帶的嗎?”
梅良玉:“去青哪?”
文岫道:“青的南邊,流州,特產是什麼來著?”
文軸拿著涼扇給他們三人扇風,出一只手算道:“魚,很大的魚。”
梅良玉說:“魚帶不回來吧。”
何況太乙這個靠海的地方,什麼魚他沒吃過。
文軸又收起一手指道:“玉風車。”
梅良玉頓住:“那是什麼?”
“就是風車,跟紙風車不同在它是玉做的。技藝人把流州特有的一種玉打薄,獨家手法,不外傳,打造出來的玉如紙薄,做的玉風車吹出的風涼心脾。”文岫解釋道,“前些年在青皇帝的宮宴上,流州進獻的玉風車了帝王眼,便風靡整個青,也了流州的特產。”
這東西虞歲倒是知道,屋里還放了一排五六的玉風車。
梅良玉隨口道:“那帶吧。”
“吃的也有不,但路途遙遠,帶回來都餿了。”文軸著下沉思,“我想想有什麼是帶回來還能吃的。”
文岫嘆道:“也不知道常老為什麼不讓你出太乙,按你這實力,出去也沒人欺負得了你,總不能是擔心你欺負別人,所以把你關太乙不讓出去吧。”
梅良玉說:“師尊他怕我走了沒人跟他說話。”
文岫手指敲響桌面:“我賭你全部的財產,常老是怕你出了太乙就恢復以前的記憶。”
虞歲聽到這一愣,什麼恢復以前的記憶?
的視線落在梅良玉上。
梅良玉白他一眼:“這封印又不是出太乙的那瞬間就解開了。”
這世上不是什麼事常艮圣者都知道的。
就像他以為梅良玉不知曉自己的封印是什麼,可梅良玉不僅知道,還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文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說:“要真像你說的那樣,你走了,還有你師妹可以陪常老說話啊。”
梅良玉蹙眉,語氣冷冷地:“好端端的提我師妹做什麼。”
文岫納悶道:“你師妹好端端的,為什麼不能提?”
梅良玉飯也吃不香了,本來他干了一天活,累得要死,已經把虞歲的事忘記了,文岫輕飄飄地一句話,又讓他想起來。
文軸也問道:“你倆鬧翻了?”
梅良玉垂眸,簡短道:“沒。”
文岫繼續問:“那為什麼不能提?”
“誰不讓你提了?”梅良玉瞪他一眼。
文岫被兇得不著頭腦:“那沒鬧翻你這是什麼態度,不就提了一句嗎,我都沒念你師妹的名字,對了,他師妹什麼名字?”
文軸接話道:“南宮歲。”
文岫恍然大悟:“噢——你師妹南宮歲。”
梅良玉:“……”
越不讓提,他倆越要提。
這時候不出聲不搭理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梅良玉專心吃飯。
可這些調侃的聲音卻被收進耳里,不可避免地讓他想起昨晚虞歲漫不經心地別過眼,頭也不回離去的一幕。
從前哪次不是虞歲停下來笑盈盈地喊師兄。
每次都是先打招呼的。
哪怕路上遇到兩人都有事忙,也會眉目含笑地示意看見自己了。
換做幾個月前,被虞歲無視就無視了,梅良玉不在乎。
可如今一想到被虞歲無視的那瞬間,梅良玉就覺得渾上下像是有螞蟻在爬,還是會冷不防再叮他一口的毒蟻。
要說是虞歲擒故縱,可這招向來是他對別人用的。
梅良玉想到在三千歧路兩人的對話,像是吵架,又很晦。
該不會生氣到現在吧。
梅良玉輕嘖聲,飯也不吃了,起來繼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