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不太理解這種做法, 沉道：“南宮歲也沒有能威脅到的地方，不會是的對手，就算如今是常艮圣者的徒弟, 得了修行之法, 也看不出有什麼需要警惕的點。”

　在伏看來, 南宮歲唯一會的天機都是靠梅良玉才得到的，即使在常艮圣者的教導下, 本人也沒有太大的進步。

　境界也停留在一境, 稍微有點天賦的人, 擁有相同的修煉資源下, 早就直奔四五境去了。

　南宮歲在伏眼中，實在是不堪一擊, 沒有任何值得在意關注的地方。

　“人的心思誰知道。”張相云單聳了下肩，將水壺蓋子擰上，又朝虞歲的方向看去, 發現似乎也朝這邊掃了眼。

　發現了, 還是無意的？

　張相云大腦思考了一瞬間，眼中倒映虞歲往前方走去，朝李金霜招手, 仰著臉笑容明。

　確實如伏所說，這位南宮郡主并沒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那天晚上, 南宮歲在外城太虛堂用了一招鬼道家的天機·攝靈，勉強算是給人留下點印象, 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歸功為是南宮家的力量才查出那些消息, 并非南宮歲個人的能力。

　在張相云看來, 青葵之所以這麼做, 更多還是因為南宮歲與梅良玉走得太近。

　梅良玉之前幾次三番壞事，青葵那邊知曉后對梅良玉已然恨上了，哪會放過讓他殞命的機會。

　第二，能借此機會試探下南宮歲，看是否藏了一手。

　如果南宮歲真的是個廢，那這顆棋子利用完廢了就廢了。

　第三，是南宮家兩位小姐的爭斗，張相云就懶得去想了，南宮歲對上青葵毫無勝算。

　他比較意外的是王爺竟然同意了。

　不管其他人怎麼斗，張相云只要保住自己的利益就了。

　張相云活著脖頸道：“晚上外邊的人就到了，到時候上年秋雁一起去。”

　伏瞥他一眼：“你的鐘蠱……”

　張相云冷冷地看回去，伏便轉開視線，把后話吞了回去。

　*

　李金霜與人對戰耽誤了會，這才讓虞歲在外邊多等，結束后便立馬趕到演武場來找虞歲。

　虞歲朝前方的李金霜招招手，兩人朝室單獨演武臺走去，不在外邊比。

　室演武臺雖然高，但空間不大，有些束手束腳，比較適用于一對一教學。

　不利于使用破壞較強的九流對戰。

　虞歲進去時隨手拿了把劍，跟在李金霜后走著，聽說：“顧乾仍舊在盯著教習那邊，似乎還沒有打消懷疑，也沒有查到有用的東西。”

　“騙不了他多久的，但讓他費點心也行。”虞歲拔劍出鞘，與李金霜在場中站好位置，單手握著劍柄，垂眸看雪亮的劍刃，“你第一次應到劍靈的時候，有什麼反應？”

　李金霜則是雙手握劍，眉目清明：“最先聽到的是聲音。”

　虞歲這才抬頭朝李金霜看去：“聽說有的劍靈比較特殊，就像你的一樣，有自己的想法，會與主人對話。”

　李金霜說：“這很見。”

　“劍靈是兵家弟子獨有的嗎？”虞歲問，“即使別家弟子學會了兵家的刀劍，也無法生出自己的劍靈？”

　李金霜頷首道：“理論上不行，至我從未聽說過，也沒有見到過相關記載。”

　頓了頓，又道：“比如你的師兄梅良玉，他雖然會兵家的刀劍，甚至是天機，以及兵甲陣，但他也沒有生出屬于自己的劍靈。”

　虞歲倒是知道這點，聽后眨了眨眼。

　“一些奇能異是專屬獨家的，梅良玉看起來是個例外，但他只能掌握通用的九流，卻沒法獲得更核心的獨家奇能異，反倒是顧乾……”李金霜沉思道，“他是真正的名法雙修，名法兩家的獨門奇能異，他都可以同時掌握。”

　像李金霜說的這些獨家的奇能異，最有代表的就是兵家的劍靈，家的星海。

　梅良玉可以使用兵家的兵甲陣，卻沒有劍靈，可以使用家的咒，卻沒有能夠修行的個人星海。

　自從發現了五行核里的“無主之氣”后，虞歲就猜測師兄之所以會那麼多家的九流，是因為他將那些五行之氣轉化為自己所用。

　先有主人，才有。

　而虞歲的五行核，卻是先有，再有主人。

　前者的九流，始終會因為主人的原因而有所上限。

　后者就沒有限制，任何都以五行之氣象化，以五行之氣象化的所有九流，都能被虞歲掌握。

　理論上也包括兵家的劍靈，家的星海。

　虞歲私下里又給自己測過一次九家的天賦契合度，依舊是當初的百分之十。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契合度，在駕馭核里的無主之氣后，那就是百分百。

　李金霜三境生劍靈，如今的虞歲表象雖停留在一境，卻不只是一境的實力。

　想試試自己的猜想，從兵家的劍靈開始。

　李金霜見虞歲做好準備，這才影一。兩人手中長劍瞬間相擊，一擊即離，多次相擊，在場發出短促又接連不斷的劍鳴聲。

　虞歲只使用最簡單的兵家劍，碎了三顆五行核，引導其中的“無主之氣”象化為兵家九流。

　李金霜手中劍尖朝下一點后劃開，劍刃反出四顆森慘白的骷髏頭。

　選擇在室，也是想讓自己學會控制劍靈，無論是能力還是型。

　完全能將整個空間撐的劍靈，在李金霜的掌控下小不，但也快撐滿了一整面墻。劍靈低垂著腦袋，盯著風移的虞歲，朝的位置準扔去劍刃。

　虞歲不用天目，全靠自己學到的劍技巧。

　劍靈投擲出的劍刃又快又準，夾雜著不同的冰霜與烈焰氣息，即使沒有被命中，也會被附帶的冰霜凍傷，或者被烈焰燙傷。

　虞歲唯有對上李金霜的劍靈時才能到力，不用天目，在劍靈兇猛的攻勢下，很快就落去了下風，只能滿屋子躲閃。

　李金霜與劍靈的配合倒是越來越默契，一個制，一個封走位，將敵人自己早已預設好的陷阱中。

　在這有了劍靈后就變得狹窄的空間里，虞歲很快被絕地，無形與有形的劍刃在的劍上打出砰砰巨響，震得虎口發麻。

　似有萬劍從天而降，墜落在虞歲前后，著的發而過，李金霜將攻勢控制得很好，只制，卻不傷。

　虞歲背抵著墻壁，抬劍抵擋時，忽然捕捉到劍鳴之外的聲響，細細的水流聲，來自深水之下，仿佛將要發破水而出的咕嚕冒泡聲響。

　愣了一瞬，手中長劍被打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李金霜停了攻勢，神有些疑，看出虞歲最后不在狀態。

　虞歲了握劍的五指，片刻后彎腰撿起掉落的長劍，角噙著似有若無的弧度。

　“再來。”虞歲撿起劍后說。

　李金霜問：“你的狀態還行嗎？”

　“比剛才還好。”虞歲抬頭掃了眼李金霜的劍靈說，“你給它取了名字嗎？”

　“還沒有。”李金霜目有瞬間的不自然，抿后說，“我想請名家的人賜字，這樣會好些。”

　玄古大陸的部分人，對名家賜言有種堅定不移的迷信，認為一定會比自己取的“名”寓意要好。

　會帶來吉祥、幸福、平安喜樂之意。

　虞歲沒想到李金霜也是深信名家賜字的人，忍不住笑道：“它是你的，為什麼要讓別人來取名，名家不一定取的就比你好。”

　李金霜有些猶豫。

　虞歲和對練到晚上，都沒有再察覺到先前水流聲的異樣，本來打算再去兵甲陣·修羅地獄試試，卻收到黑胡子發來的消息，告知今晚有王府的人來。

　看見傳文時虞歲神頓住，反復確認后才問他：“王府的誰？”

　黑胡子那邊也有點著急，回道：“只說是帶來了王爺的命令，要郡主今晚來外城一趟，沒說來的人是誰。”

　南宮明有什麼命令，要王府的人親自帶過來。

　走在路上的李金霜見虞歲臉古怪，停下來問：“怎麼了？”

　“王府的人來太乙了，我得去趟外城。”虞歲說。

　李金霜問：“要一起去嗎？”

　虞歲搖搖頭，收起猜測道：“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回舍館沐浴換了裳，便起趕往外城。

　黑胡子那邊也是突然收到消息，他懷疑人其實已經到太乙了，之所以還沒現，是因為要先去見別的人。

　難道是顧爺？

　還是三爺？

　黑胡子心里猜了一遍，將這些消息都告訴了虞歲。

　虞歲離開太乙學院時看見了回舍館的顧乾，他瞧著眉眼間有幾分疲憊，還有些郁，還沉浸在丟失浮屠塔碎片的事中。

　這消息南宮明那邊應該還不知道。

　那王府來的人就不是為了碎片的事，那是因為玄魁與蘭毒？

　虞歲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可這兩者明面上都跟沒關系，除非……想到某種可能，眼皮一跳，心里有不祥的預。

　天黑得很快，許是最近蘭毒的事，讓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學院大門這邊的人也了許多。

　虞歲剛出學院大門，就瞧見路道上站著的張相云和伏，兩人目明確地朝看了過來，讓虞歲想當做沒看見都不行。

　張相云慢悠悠地上前攔了虞歲的路，迎著略帶不解的目，彎笑道：“南宮郡主，你我順路，不如送你一程。”

　南宮郡主這四個字被他說得無比玩味。

　虞歲立在馬車前，疑道：“你我為何會順路，你知道我要去哪嗎？”

　從張相云這話里明白了，王府來的人，南宮明傳來的命令，就是與玄魁有關。

　南宮明要知曉玄魁的存在。

　聽著脆生生地反問，張相云表現得十分從容，甚至做出邀請的姿態示意虞歲上車去：“去外城西德酒樓，自然是順路的。”

　他瞥見眼里明晃晃的警惕之意，卻也不惱，依舊笑著。

　虞歲拿出聽風尺道：“我打不過你們，可我也得告訴我師兄，若是他知道……”

　一直沉默的伏輕易地將手里的聽風尺奪走，虞歲又氣又急：“你還我！”

　張相云屈指輕扣車門，好笑地看著虞歲說：“郡主，你和梅良玉關系好不打，若是今晚的事讓梅良玉知道，王爺那邊可不好代。”

　最后一段話帶著明顯的威脅之意，虞歲聽到他提起南宮明，這才微微睜大眼，變得謹慎起來。

　張相云見識相，彬彬有禮地再次邀請：“郡主，上車吧。”

　虞歲有點惱火地瞪了眼拿走聽風尺的伏，半是委屈半是惱怒地彎腰進馬車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