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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為名的夏天》 第 73 章 邀約

高考結束當晚,全城屬于高考生。

所有高中生能去的、常去的地方,都不是聚會的最佳場所。

他們要去人的世界踢館。

夜店、酒吧、KTV,可見青卻張揚的臉龐。

更不要說路邊熱火朝天的燒烤攤了。

上頭飲料終于可以稱之為啤酒。

上它個三五扎的。

侯駿岐他們在Milk開了卡,打算通宵。

張澍回到家,剛洗好澡,群里已經在催。

吳鵬程:“吃燒烤洗什麼澡啊?”

韓笑:“澍哥要打扮一番亮瞎Milk嗎?”

侯駿岐:“哪來那麼大臉,人家當然要先去見老婆了。”

韓笑:“失敬失敬。”

吳鵬程:“不是吧,去夜店還帶老婆?”

張澍:“想得,不帶。”

什麼人什麼場合啊,還想玷污茉莉花?

張澍切出微信界面,給盛夏打電話。

嘟嘟兩聲,被掛了。

掛了?

過了半分鐘,Q.Q有消息進來。

茉莉花:“在吃飯。”

張澍:“在家里?”

茉莉花:“外邊。”

那就是媽媽也在了。

張澍:“什麼時候回家?”

茉莉花:“可能得十點了?”

這尷尬的時間。

張澍看了眼自己清爽的裳,干凈得沒有一點胡茬的下

行吧,收拾個球,白瞎。

茉莉花:“怎麼啦?”

張澍:“想你。”

茉莉花:“……”

茉莉花:“明天就見面啦?”

明天得回班估分,然后晚上謝師宴,吃散伙飯。

張澍:“哦。”

沒心沒肺,高考結束這麼重要的時間點,難道不想見他嗎?

看來不想,算了。

在燒烤攤吃吃喝喝酒足飯飽,晚上10點,夜店開始上人,一行人轉場到了Milk。

音響震天,燈紅酒綠,張澍來過那麼幾回,基本都是給人過生日,匆匆呆一小會兒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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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搞不太懂為什麼有人喜歡在這麼吵的地方過生日,說話得靠吼。

直到這一晚,他懂了。

男生和男生之間,說話當然靠吼,遇到不想吼的,比如看對眼的生,那就名正言順咬耳朵。

吳鵬程他們每次從舞池回來,都帶回幾個孩,沙發越坐越,一個個恨不得鉆進對方耳朵說話。

這就是個釋放荷爾蒙的地方。

張澍大病初愈不能喝酒,他也不蹦,只留在座位上和韓笑玩骰子。

韓笑那傻子,吹沒吹牛全寫在臉上,搖了幾個1張澍對兩就能猜出來,玩了半小時沒輸過,無趣極了。

張澍有點無聊,環視一圈,發現不面孔,一看就是附中的。

看不出來,平時能學,放假了都能玩。

剛收回視線,看到面前站了個人。

陳夢瑤。

“大明星!”吳鵬程先說話了,“你可是要出道的,還敢上夜店玩,不怕給你拍下來,以后發你黑料?”

陳夢瑤怒道:“吳鵬程,給我滾蛋!”

坐到了沙發對面的矮幾邊,開門見山問張澍:“你和盛夏在一起了嗎?”

周圍很吵,他們距離也不近,但張澍就是聽到了。

沒太聽清,算是猜到了。

他站起來,“只要允許,隨時。”

這話型不好猜,陳夢瑤湊過來,“什麼!?”

卡座上眾人都看著他們。

尤其是吳鵬程帶過來的生們,們肯過來玩,多半是因為想認識認識張澍,誰知道他不喝酒,又只跟他兄弟玩骰子,都不知道這家伙來夜店圖什麼。

所以看到陳夢瑤靠近,大家都想看看大能不能搞定他。

只見張澍湊到吳鵬程耳邊,喊話:“我先走了。”

吳鵬程看看手機,吼道:“才11點就走?別啊!表演都還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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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澍:“你們玩吧,我耗不住了。”

吳鵬程也顧忌他的,點頭:“等你好了咱再聚!”

張澍:“你跟老侯他們說聲。”

“得咧。”

張澍離開。

生互相咬耳朵。

“湊近了更帥,鼻子怎麼這麼會長?”

“說話也很好聽。”

“唉,你看那個孩跟他走了!”

“啊?還以為是什麼高冷的。”

生問吳鵬程:“唉,那是他朋友嗎?”

吳鵬程沒好氣:“不是!”

“他有朋友嗎?”

“有,他就是要去找他老婆了!”

震驚。

張澍沒料到陳夢瑤跟著出來了。

“還有事?”

陳夢瑤:“我剛問你……”

張澍:“只要允許,隨時。”

“啊?”

“我剛才的回答。”

陳夢瑤把話在腦子里繞了繞,明白了。

原先一直以為,是盛夏騙,他們明明在一起了,卻說沒有。

因為他們的狀態和沒差。

但真的從張澍口中得知答案,有點形容不出自己的心

原來張澍是會追孩子的,也是會談的,只是那個對象不是而已。

不認為和張澍還有可能。問這話其實沒有什麼實質目的。

就是想要知道答案。

給自己的青春一個句號,即便并不圓滿。

“如果,我是說如果,”陳夢瑤遲疑著,還是問,“如果我高一的時候就追你,我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張澍歪腦袋看,眼神疑:“這不像你會問出來的問題。”

是啊,那麼卑微地,問一個如果。

“沒發生的事你要我怎麼想象,”張澍語氣很平,但不算冷淡,和平日里沒差,仿佛他們聊的不是話題,而是數學題,“問點未來的事我還可以推理推理,已經過去的時空,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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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你對我的覺,是怎樣的?”陳夢瑤執著地問。

張澍“嗯……”了聲,似在認真回想,又似在斟酌考慮。

“你很像我姐,唱歌的時候特別像,很親切,但我分得清親切不是喜歡,雖然親切相起來也不錯,但如果我當時和你談,就很不負責任,我不想這樣。不過那時候,確實也看不出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所以就更沒想法了。”

大概是因為今天過后,很多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訣別的話,總是真誠。

張澍也顯得不太像他。

或許只是,他沒見過真正的他。

以往這種話題,他都是避重就輕,搞語言藝

今天,他給了確切的答案。

他沒說不好,他說看不出有想法。

如果他當時和傷的是,因為他對不是喜歡,是親切。

即使親切也能為談的理由,但他也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利用,沒讓這種烏龍發生。

陳夢瑤覺腹腔里有酸涌上來,但更多的,是難以名狀的釋然和寬

張澍打車離開了。

陳夢瑤站在酒吧門口看著那輛車越來越遠,忽然微微笑開。

再見,張澍。

如果說每個生在青春里,都要喜歡一個人,那很幸運,喜歡的是張澍。

-

盛夏這一晚先是和王蓮華吃了頓飯,又去和盛明吃了個宵夜,回來收拾收拾就已經十一點多了。

本打算早睡,但生鐘不允許。

一點睡意也無。

刷社件發現大家都還在嗨,想,自己的生活方式是不是太古板無趣了。

正想著呢,又刷到侯駿岐發的小視頻。

一小時前他才發過一條,點開的瞬間,巨大的音樂聲把盛夏的耳朵都快炸沒了。

場景一看就是酒吧,幾個男生或坐或立,韓笑正在和銷售清點酒水。

張澍匍坐著,兩手肘撐膝蓋上,很隨意的坐姿。

知道他們去酒吧了。

不知道竟是這樣的酒吧。

侯駿岐剛發的這條視頻讓盛夏大開眼界。

畫面里有一條長T臺,幾條大長列隊排,扭自如,那高跟鞋看著有標準直板尺那麼高,短開叉到了,跟比基尼沒差。

節奏極強的音樂聲里穿DJ的嘶喊,噴氣式的禮花炸開,碎紙片漫天飛舞,怪陸離的燈下,人頭攢,手臂揮舞……

像另一個世界。

張澍呢,他在干嘛?

也在盯著人家的大長看麼?

盛夏把手機放一邊,拿過枕邊書。

深呼吸,告訴自己,書中自有如玉。

還沒看幾個字,“叮”的一聲,手機進來消息。

瞥一眼。

是宋江。

不用點開就能看到簡短的消息:“睡了嗎?”

當然沒有了,在圍觀你看呢!

盛夏心里嘀咕著,并不打算回復,扭頭繼續看書。

“叮叮叮”好幾聲提示音傳來,不得不點開。

宋江:“應該沒有吧?”

宋江:“要不要下樓?”

宋江:“我在你家樓下。”

盛夏直起,他來家了?

“你不是在酒吧麼?”不是騙的吧?

宋江:“回來了。”

“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宋江:“想你。”

宋江:“好想你。”

宋江:“看看你。”

他不會是喝酒了吧?說話這麼……

招人耳熱。

“你喝多了麼?”

宋江:“……”

宋江:“喝多了現在應該在你門外,說不定已經敲門了。”

而不是在樓下那麼簡單。

盛夏角無意識地揚起,丟開手機,跳下床,拉開柜,眼神逡巡一圈,最后也只出一件防曬衫,罩在睡外邊。

躡手躡腳地經過王蓮華房門口,走到大門邊,又折返,到廚房把廚余垃圾一提,出門。

果然,門剛打開,聽見靜的王蓮華在房里喊:“這麼晚干嘛去?”

盛夏:“扔垃圾。”

王蓮華:“明天再扔。”

盛夏:“剛弄碎了蛋,怕臭了。”

“大晚上的弄碎什麼蛋?”

盛夏怕再說下去要穿幫,關了門趕走。

人剛走出樓門,黑暗里竄出一個人影,瞬間把懷里。

盛夏心跳突突加速,他們還沒有在毫無預兆的時候擁抱過呢!

轉瞬皺眉——

好重的煙酒味!

盛夏忍不住輕咳,稍稍掙扎,摟著的手臂收得更了,覺肩膀都快被碎了。

“張澍!”

阿澍。”他聲音很低,霸道地要求。

一邊手提著垃圾,只一邊手推不他,“你騙人,你喝酒了!”

“我沒有。”

“全是酒味,還沒有!”

張澍稍稍松開,這一松,前的遠離,他才后知后覺,好像抱著和場那一晚不太一樣?

怎麼越來越

他提起服嗅了嗅自己。

還真是一煙酒味。閉環境就是這樣,往那一坐就是一味。

真煩,他明明收拾得干干凈凈出門的。

“真的沒喝,別人灑的。”他皺著眉解釋,無奈極了。

盛夏看他表知道沒撒謊,嘀咕道:“跳舞的孩灑的嗎?”

張澍一怔,沒反應過來。

盛夏覺得他是默認了,不想理他,兀自繞過他去扔垃圾。

張澍跟在后,才看清的穿著,罩衫下邊是子,看布料應該是睡,再往下是一雙鞋。

整個人很居家,配上一張氣鼓鼓的臉……

張澍忽然笑了笑,“你知道你現在像在干嘛嗎?”

盛夏扔了垃圾,回頭,不說話。

張澍自顧自接話:“像……像在管教鬼混回來的丈夫。”

盛夏腳步頓住。

什麼啊!

“張澍!”

“嗯。”

“你要不要臉了?”

“不要。”

“……”

氣極了,“我回去了!”

張澍拉住,“別,我錯了。我要臉,你先別回。”

小區里這會兒沒什麼人,但盛夏還是很張,掙開他的手,低聲道:“在我家呢……”

真的好能害,怎樣才可以不那麼害

張澍點點頭,妥協:“好,我就站在這,看看你。”

“明天再見也是一樣的。”

說罷盛夏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心間霎時塌陷了一塊。

嗯,好吧,錯了,不一樣。

兩天沒見,這一面,很不一樣。

“不一樣,”張澍說,“明天就估分了,趁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我得來告訴你……”

“盛夏,之前你說,如果你考上河清大學,那我們在一起,我不同意。”

不同意。

盛夏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敲了敲,陣痛。

還沒來及反應,他徐徐道:“這種事,應該由我來發出邀約比較好,但我想說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無論門第,無論前途,無論績。”

“不管明天估的什麼分,不管最后考得怎麼樣,不管未來在不在一座城市,在不在一個大學,都想請你和我在一起,如果有距離,我會向你靠,走多遠走多久都沒關系。”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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