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日，尹明毓起來，謝欽不在，問過后得知褚赫還未有靜，便沒管他，用過早膳又帶著謝策出門。

還是如昨日那般招搖，州衙眾吏并不似昨日那般大驚小怪，只不過聽說刺史夫人竟然還是去節度使府，越發確信刺史大人所言——刺史夫人和節度使府有親。

謝欽和戚節度使的關系好壞，對南越乃至于嶺南來說，皆頗為重要。

眾人心思各異，也有人悄悄去傳消息。

謝欽瞧見了，但這就是他和尹明毓想要的結果，是以并不阻止擴散。

而昨晚州衙大牢里，護衛逮住了一個悄悄接近南夢族和巖族人的獄卒，謝欽暫時沒理會，只教人將那獄卒關起來。

另一頭，尹明毓和謝策到達節度使府，沒見到戚節度使，但是到了戚夫人“熱”地接待。

尹明毓能看出來，起初對方似乎還因為這什麼，態度比較克制，但是謝策行完禮后，聲氣地喊了一聲“戚祖母”，戚夫人的神便奇怪起來。

就是既想努力克制，又忍不住想要熱地應，十分糾結。謝策更小些便能到別人對他是否存在善意，如今當然也能察覺到戚夫人喜歡他，是以便主拍拍戚夫人的手，一本正經道：“戚祖母，別不好意思。”

尹明毓忍著笑，也認真道：“是啊，伯母，難得天南海北地上有親緣的人，我們瞧您親切，您千萬別不好意思。”

戚夫人：“……”

不是不好意思。

這一大一小實在不像是繼母子，簡直如出一轍的厚臉皮，但是……

戚夫人看著謝策那張小臉，不自地心，左右見厚臉皮的人，裝也是裝不住地，便干脆放棄，握著謝策的小手，聲道：“謝小郎君，可要去園子里玩兒？”

謝策稍稍思考后，認真地點點頭，“好。”

戚夫人又是一笑，招呼著尹明毓一起去旁邊的花園里坐。

這一側頭，便又看向尹明毓后那六個婢，尤其是那倆據戚節度使說是“南夢人”的兩個子。

南柯倒是還好，南朵一覺到人的視線，立時便反應強烈地垂下頭，不地靠近妹妹。

戚夫人收回視線，掃過始終面帶笑容的尹明毓，不知究竟有什麼打算。

尹明毓眨眨眼睛，滿眼無辜單純地看向戚夫人，雖然對特定的幾人沒效果，但這神做得極練自然。

戚夫人神一頓，直接轉開目。

尹明毓：“……”

誒？又沒用嗎？

而戚夫人低頭看向以為的無辜單純的謝策，面上出個慈祥的笑容。

謝策覺到，抬起頭，也回了一個甜甜的笑，一下子便中了戚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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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明毓不以為意，目視前方，一下子便教前面的校武場吸引了注意。

戚家的園子，并不是普通的花園，而是在郁郁蔥蔥之中，建了一座校武場，校武場四周記的武架上立著各種兵。

謝策“哇——”了一聲，滿臉驚嘆，“戚祖母，好厲害！”

戚夫人泛起得意，偏還克制著，擺擺手道：“不過尋常罷了。”

謝策對校武場頗為興趣，但在外又十分知禮，問戚夫人可不可以過去，待到戚夫人答應，才牽著的手到校武場。

校武場旁有石桌石凳，戚夫人請尹明毓落座，尹明毓坐下后，對謝策道：“兵鋒利，只準看，不準。”

“好。”謝策答應完，便一陣風似的跑過去看。

尹明毓還不放心，給了金兒一個眼神，金兒便帶著其他人站到武架旁，隨時看顧著。

戚夫人目從謝策那兒移開，落在尹明毓那一串兒人上，隨口問道：“婢如此姿容，你就不怕謝刺史三心意？”

尹明毓像是完全沒煩惱一般，笑呵呵地說：“我們刺史大人養生，不貪。”

戚夫人想到什麼，下意識地瞥向的腹部，又覺失禮，迅速收回。

長輩應是極會喜歡心眼多的人，尹明毓沒心沒肺慣了，本不在意，反而還瞧著那些人道：“您瞧著不賞心悅目嗎？這些個花兒一樣的子，與其教一些男人玩弄，不如我放在邊兒護著。”

是看著南柯南朵姐妹說的，似乎是有什麼緣由，戚夫人忍著沒問，轉向跑來跑去的謝策，道：“這孩子子骨可真好，一看就有勁兒。”

尹明毓手舒服地搭在石桌上，眼神一轉，笑道：“您別看我們小郎君年，已經開始跟著護衛學武藝，還能打一套拳呢。”

謝策聽見，沒什麼心眼地跑回來，主表現道：“戚祖母，我打拳給您看吧？”

戚夫人樂呵呵地應：“好好好，讓我瞧瞧你的拳打得如何。”

謝策惦念著校武場，煞有介事地走到校武場中間，握起小拳頭，拉開雙，扎了個馬步。

他出一拳，便聲喊：“哈！”

再踢出一，又乎乎地喊：“哈！”

其實招式本沒連起來，可這樣大的小孩子繃著小臉，一本正經地“哈”，戚夫人也繃不住笑，直給他喝彩。

謝策一聽，更加來勁兒，一腳踢出去，太使勁兒沒站穩，吧唧坐在地上，頭重腳輕，兩腳朝天。

戚夫人張地站起來，一見他自個兒一骨碌爬起來，什麼事兒都沒有，還沖們笑，又坐下來。

尹明毓在一旁喝茶，語氣隨意道：“您不必擔心，摔一跤罷了，他習慣了。”

戚夫人：“……”

這倒是有幾分繼母的模樣了，毫不心疼孩子。

謝策顛顛兒跑回來，尹明毓隨手遞給他一方帕子。

戚夫人一見他自個兒拿著帕子囫圇汗，心疼他小小年紀這般懂事，便將謝策拉到邊，拿著帕子親手給他。

尹明毓趁著這機會，說道：“聽說您是將門之后，這孩子氣，若能多在您邊學學，定然益匪淺。”

謝策依在戚夫人邊兒，親近地說：“喜歡戚祖母。”

戚夫人猶豫。

尹明毓又道：“瞧我，想著州衙里人員復雜，有些不安全，就唐突了，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謝策沒說話，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戚夫人。

戚夫人其實頗寂寞，難得見到喜歡的孩子，一聽不安全，就想起他們先前被劫持的事兒，一不忍心又答應下來。

尹明毓笑了，立即道：“也不必您如何看顧，找個護衛教他武藝便是。”武藝課都有了，其他課還會晚嗎？

謝策震驚地看著母親，怎、怎麼就上課了呢？

戚夫人道：“這容易，府里最不缺士兵。”

謝策：“……記”

而前院，戚節度使知道謝家的小子日后還要在節度使府上武藝課，已經沒脾氣了。

只是在謝欽過來接妻兒時，終于對謝欽出了油以外的神，皮笑不笑道：“謝刺史，真是好算計。”

謝欽：“……”

全是妻兒發揮，您信嗎？

等到一家三口坐在回去的馬車上，謝欽看著妻兒，失笑不已，“我實在三生有幸……”

尹明毓出兩手指，謝欽含笑點頭答應。

尹明毓瞬間收獲快樂。

只有謝策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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