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樊族長回到僥族,族長立即迎上來,問道:“爹,如何?”
樊族長黑著臉踏進堂屋,方才罵道:“那個蠢貨!拖后的東西!”
族長一見,便猜到事不如意,皺眉道:“胡族長不怕沒臉嗎?”
“他是沒臉沒皮!”
“那怎麼辦?”族長問,“現在那姓謝的恐怕已經拉攏了戚節度使,如今胡族長也要認下婚書,咱們日后行事,豈不是要束手縛腳?”
樊族長沉著臉,不言語。
族長猶豫片刻,詢問:“那五萬兩……不如送過去?”
自從謝欽來到南越任職,便沒損害他們的利益,雖說只是些無傷大雅的,可近來越發有種被之,教樊族長無法甘心。
“爹,咱們且先送過去,但他一個員,錢也不是好收的。”族長險道,“換個思路,這不是現的把柄嗎?把柄在手,萬一他以后還礙事兒,找人捅到京城去,王爺就會派人彈劾他,說不準直接就幫了王爺一把。”
樊族長聽后,也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你說得對……”
·
南柯扶不扶得起,尹明毓這個扶的人只會扶一下下,不會一直扶,是以自從南柯走,完全沒惦記過的事兒。
一心在未來要舉辦的蹴鞠賽上,雖然蹴鞠賽還完全沒有影兒,可蹴鞠賽之前舉辦的員宴會,不能含糊。
為此,尹明毓特地給婢們全都分派了任務。
金兒統籌,銀兒負責宴會,紅綢負責請柬,染柳打雜。
的要求很簡單,一個不落地邀請到州城各家的眷,并且花最的錢獲得最大的效。
至于尹明毓自己,躺在院子里曬太,異常乖順的南夢人南朵則是給彈琴、唱曲、跳舞,并且陪說話……
尹明毓快樂了,南朵漢話更好了。
謝策和褚赫從早忙到晚,偶爾褚赫有事隨謝欽到后宅來,瞧見這般,每每都有一種微妙的落差。
他們在忙,尹明毓在尋歡作樂……
雖然這麼想,有些欠妥當,但褚赫就是控制不住羨慕之,畢竟他從前也是這般瀟灑的。
因為這小小的不平衡,褚赫還私底下向謝欽進言:“弟妹能力不俗,景明你大可請分擔些。”
謝欽卻道:“這是你我的責任,怎可推給二娘?已幫我甚多,頗為辛苦,合該多放松。”
褚赫:“……”
辛苦?
還放松?
褚赫深覺尹明毓繼續放松下去,他的羨慕就要變嫉妒了。
而謝欽忽地一頓,抬起頭道:“你若是想要二娘幫忙,也未嘗不可……”
“什麼?”
謝欽道:“兩百兩報酬,二娘許是會樂意幫你。”
褚赫立馬毫無怨言,“弟妹確實辛苦,不必勞煩弟妹。”
他家資微薄,供不起請刺史夫人幫忙。
謝欽微微憾,復又埋頭于公務。
另一邊,謝策讀書中忙里閑,瞧見婢們全都忙忙碌碌,湊到母親邊,詢問可有分派給他的事兒。
他那些小心思,本瞞不過尹明毓,謝策肯定是惦記蹴鞠賽。
但尹明毓也給他分派了個事兒。
就是那只羊,只半邊剪,看不見也就罷了,可尹明毓躺在庭院里,每每瞧見它時不時轉,一會兒棋盤格,一會兒正常,就覺得別扭。
婢們來回路過,偶爾瞧見也是面不適。
“你讓人剪一半,你負責剪對稱。”
謝策當是好玩兒的事兒,立即便答應下來,顛顛兒跑去羊邊,先去跟它商量。
他是真的在極認真的商量,小手著羊背,聲氣地說:“羊,乖乖的,剪一點,只剪一點哦,給你好吃的草……”
羊沒反應,自顧自地吃草。
謝策卻認為它已經答應了,便來娘,幫著他給羊剪。
尹明毓坐在搖椅上緩慢搖晃,只能瞧見謝策和娘的背影,瞧不見他們作到哪一步。
但是謝策的神太明顯了。
他們忙活一陣兒,謝策忽然一臉心虛地回頭瞧了一眼尹明毓,見似乎沒注意,便轉過去,悄悄跟娘咬耳朵。
娘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干笑著答應,繼續剪。
但過了一會兒,謝策又心虛地回頭,然后挪了挪腳,想要擋住羊。
尹明毓半闔著眼,也不拆穿他。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地上的布袋子越來越滿,娘看著羊肚子上越來越大的棋盤格,實在沒法子,小聲對謝策道:“小郎君,剪大了,沒法兒對稱。”
原來羊確實沒對兩人剪抗拒,但也不會讓兩人若是影響它吃草,而它一,娘手里的剪刀難免剪出豁口,又要找補,這棋盤格就越剪越大。
謝策試圖用他的遮住羊,讓娘去另一邊剪對稱,但他的小板本遮不住,愁眉苦臉。
正在這時,前衙似乎有嘈雜的聲音傳來,片刻后小廝從宅門走進來,稟報道:“夫人,僥族族長派人送……許多口箱子來,郎君說讓人抬進來。”
尹明毓馬上想到是什麼東西,忙起,笑容滿面道:“快,騰出些空地兒來,別影響搬東西!”
前衙,僥族的樊族長選擇大庭廣眾之下親自前來送錢,便是要謝欽日后辯不可辯。
而他如今是按照刺史夫人的要求來“一筆勾銷”,便沒有急著揭箱子里面是銀子,任由那一口口箱子在州衙一眾員奇怪不已的眼神中抬進去。
謝欽卻早有打算,直接當著州衙眾員宣布道:“樊族長自愿為南越修路捐贈五萬兩,此乃義舉,本銘記在心。”
他話音一落,樊族長臉驟變,州衙員們則是震驚于五萬兩銀子。
謝欽難得和善,要親自宴請樊族長以表謝意,可樊族長本待不住,強撐著笑臉告辭,急忙回去和父親通氣兒。
后宅,十口大箱子整齊地擺在庭院里,尹明毓是個沒見識的,趕教人打開瞧瞧。
婢們也都好奇,紛紛上前開箱子,且們不約而同地看著對方,然后一同打開,一剎那,滿滿十箱子銀閃閃的銀子刺到眾人的眼。
所有人都被銀子吸引去注意力時,謝策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趁著母親沒注意,趕忙揮小手,招兩個婢上前來擋著羊,讓娘快剪。
但娘也不由自主地走神,一個沒注意,又剪了個豁口。
謝策急得不行,卻也沒責怪,只催促趕補救。
娘收了收神,專注地剪,好不容易刷刷剪完,站起來一看,發現還是不對稱,只得又蹲下剪。
越剪越禿,謝策便越是小臉絕。
這時,謝欽回到后宅,看到尹明毓垂涎的神,輕咳一聲,道:“二娘,好看嗎?”
尹明毓笑呵呵地點頭。
謝欽:“好看便多看兩眼。”
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