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敷衍道：“一時好奇，隨便問問。”

　仆婦送走了老大夫，秦箏走出房門看了一眼對面主屋還亮著的燈，知道太子和林堯還在議事，心口卻有些沉得慌。

　聽老大夫解釋了藥，再想起太子夜里突然發起的高燒，自然明白了其中緣由。

　這逃亡的一路，太子時常冷靜到讓忘記他是個亡國太子。

　但那幾個西寨人招供的話，卻讓秦箏深思起來，林堯看重太子的武藝，想拉他伙，那麼太子會不會也想借兩堰山的勢力東山再起，打回汴京呢？

　***

　死在主屋的三個西寨人已經被拖了下去，跡都清理干凈了。

　還有氣的那個，是林堯審訊完后，親自殺的。

　他看著坐在對面的太子，終究是給出了自己的籌碼：“林某知曉程兄絕非等閑之輩，程兄若愿我祁云寨，今后祁云寨便多一個三當家！”

　太子淺飲一口溫茶，并不言語，此刻他收斂了所有的戾氣，一矜貴清冷，又了個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林堯見他不為所，繼續道：“祁云寨如今雖分東西兩寨，但假以時日，我必將西寨合并回來，何老賊和他那義子我暫且不得他們，程兄若肯助我，吳嘯那廝屆時任憑程兄置！”

　怕太子擔心府圍剿，他又道：“青州地界，匪類雖是他盤龍的水匪一家獨大，但兩堰山地勢險要，便是朝廷大軍前來，也攻不下祁云寨！”

　林堯說了這麼多，太子終于放下茶杯，狹長的眸子半抬，“寨主想拉程某伙？”

　他笑了一聲，“那程某總得知曉寨主志向何在。”

　在林堯疑的目里，他用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出一大一小兩個圈，眸在燭火下也漆黑攝人，翻滾著整個大楚夜幕里的風云：“是小小一個西寨，還是青州匪首，亦或是……封候拜將，彪炳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