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救霍峻（1）

　在天暗下來前，秦可終于在乾德中學后街的盡頭找到了hell酒吧的門牌。

　剛準備走過去，便見對面長街拐角，三四個生轉進這條街里。

　看清了為首的秦嫣，秦可眼神一頓，閃藏到旁邊的立牌后。

　“終于找到了，就是這里了吧？”

　“是。我上次來，門外那安保怎麼也不讓我進，這次總算沒人把門了。”

　“那快走吧，他們說霍峻已經到了！”

　“嫣嫣，你今晚穿得真漂亮，霍峻一定會注意到你的。”

　“是啊，好羨慕你啊秦嫣，我要是也有你長得這麼好看就好了！”

　“對了嫣嫣，秦可那邊怎麼樣，你說服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秦可眼神微。然后就聽見悉的秦嫣的聲音響起，帶著嘲弄——

　“？我三言兩語就哄得去改志愿了。你們放心吧，等再開學，學校里就不會有這麼礙眼的一號人了。”

　“那看來，學校里沒人能跟你搶霍峻了……”

　一行生的談聲消失在門。

　又耐心地等了一分鐘，秦可才慢慢從立牌后走了出來。

　斑駁的燈牌下，孩兒冷白俏麗的瓜子臉上，烏黑的瞳子慢慢凝沉。

　停頓幾秒，轉走進hell。

　兩分鐘后。

　秦可站在玩嗨了的學生之間，皺著細細的眉，嘆了聲氣。這嘆息很快就淹沒進無邊的喧囂里。

　小心地經過前面一位像是了電門的同學，秦可向側一避，總算是躲到了一片稍清凈點的空地。

　抬眼，打量一圈四周的環境，眉心蹙得更。

　秦可有輕微的夜盲癥。最不適應的，就是這種半昏半暗的燈場景。除了頭頂晃來晃去的七彩斑斕的燈照得眼暈之外，幾乎看不清這酒吧里一米之外的任何人或東西。

　就連張口“啊”一聲，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樣怎麼找得到霍峻？

　秦可正憂心，突然覺腳下踩到了不一樣質地的地面上。

　低下頭看過去，借著一束剛好打下的燈燈，看清了腳底的地面——鋪著一層酒紅的天鵝絨地毯。

　秦可眼睛微亮。

　飛快地轉回，向前索了兩步，果然便在黑暗里到一方質冰涼而的黑。

　那是一架三角鋼琴。

　秦可記得，之前那個宋麗麗的生說過，霍峻今晚會彈鋼琴。那麼只要在這里等著，不必去找，也能等到霍峻出現吧？

　秦可安下心，在這鼓噪的嘈雜里被抑的心都跟著愉悅了不。

　挪腳步，索著坐到旁邊的鋼琴凳上。

　……

　舞場斜對面。

　在一片借著幾級臺階抬起地勢而俯瞰整片酒吧的高臺角落里，擱著一方環形沙發，沙發前的水晶幾座上擺放著形形的洋酒瓶。

　常來hell酒吧里的人都知道這是霍峻幾人的專座。即便平常他們不在，也沒人敢這位置。

　故而多數時間，這沙發里都是空著的——今晚卻不同。

　沙發一側，有兩個男生手里拎著酒杯，時不時在空中一下。而在他們對面，一道影倚在沙發最里面。

　黑的薄夾克從頭罩下，遮住了他的上半。下面薄T恤被這散漫的睡姿抻起一點，出線條凌厲的腰腹，漂亮實的線條引人遐思地沒進腰。

　向外，那雙修長的踩著薄靴，隨意地搭在對面的水晶幾座上，被黑料裹出利落長直的。

　臺階下的舞場里，不知有多目裝著無意，反復掠過來。

　而在這鼓噪的音樂里，這人卻睡得毫不干擾。

　直到有人踩上臺階，走近沙發，一躬掀掉了他頭上罩著的夾克外套——

　“小霍爺，還睡呢？”

　“……”

　斑斕的燈落，拓上一張冷白俊的臉。

　薄，鼻，桃花眼。

　搭在眼瞼下，細的眼睫抖了抖，睜開，混著濃重睡意的漆黑的眸子出來。

　在瞳仁里轉過半圈，滌掉了被吵擾的戾意，終歸清明。

　男生著不耐的輕嘖了聲。

　拍掉那人遞來的酒杯，他雙收回，踩落到地面上，繃著肩背了眉心。

　被拍開了手的人也不惱火，反而“嘿嘿”笑了聲，一屁坐到男生旁邊。

　“小霍爺，你這是昨晚在人鄉里鏖戰了一夜？不然怎麼一副被榨干的模樣？”

　霍峻沒說話。對面無聊地了一晚上杯的兄弟倆抬了頭，其中一個嬉笑。

　“那可不？霍家老爺子連夜急召，把這個不肖孫子薅到了四九城，真真的‘鏖戰一夜’。”

　“這麼刺激？”

　之前掀夾克的衛晟聞言，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小霍爺，你都快年了，你家老爺子還沒放過你、試圖讓你改過自新呢？”

　“……”

　想起那一通□□，霍峻也嗤弄地輕笑了聲。

　他漫不經心地一抬眼，修長指節間提起酒杯。剛要說什麼，幾級臺階下，突然從舞場間鉆出兩道影來。

　最前一個穿著艷紅的抹，眼影亮得在下一閃一閃的。

　正是秦嫣。

　“峻哥。”手里著一只高腳杯，神赧里帶著點大膽，“聽說今天是你生日，我能敬你一杯嗎？”

　“……”

　霍峻提著被子的指骨一停。

　旁邊衛晟嬉笑，低了聲湊過來，“這可是個用心的妹子啊，都知道你今天生日了？”

　霍峻冷淡地刮了他一眼，掃落視線。他角一扯，懶洋洋地靠進沙發里，腳往水晶幾座上一踩。

　眼神輕蔑。

　“你聽誰扯的淡？”

　秦嫣臉一白。在高中部的漂亮也是有名的，怎麼也沒想到霍峻會這樣不給面子。

　對面喬瑾喬瑜顯然也有些意外。兩人對視一眼，坐在外面的喬瑾笑了笑。

　“峻哥過生日不看日子，看心。不過這杯酒也不能浪費了，不如敬我怎麼樣？”

　秦嫣這會兒正尷尬地下不來臺，聞言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眼看了霍峻，見對方視線都沒再往上落，不由氣悶，提著角上了臺階。

　喬瑾招呼著和同伴生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那邊剛坐下幾秒，衛晟突然亮眼。

　“小霍爺，我怎麼看著你的寶貝鋼琴被人了啊？”

　他看了兩秒，又笑：

　“你可真能禍害人。瞧這是什麼乖乖，都被你禍禍到酒吧里來了？”

　“……”

　被衛晟這話引著，環形沙發上幾人的目都順著他的視線落下臺階。

　——

　混在搖頭晃腦群魔舞的人群間，三角鋼琴旁，那道清純纖弱的影格外扎眼。

　“哎，這不是那個秦可嗎？”喬瑾驚訝地說。

　喬瑜：“還真是。”

　旁邊秦嫣臉一變，手指驀地揪了角，慌看了過去。

　……怎麼來了！

　衛晟：“你們認識啊？”

　“那哪能不認識？我們學校里現在到盛傳，說峻哥對這個秦可有意思呢。”喬瑾揶揄著轉回來。

　“真的假的？”衛晟扭過頭去，不可置信地看霍峻，“小霍爺，敢你喜歡這樣清純型的啊？”

　喬瑜：“這也太純了，進這種地方都扎馬尾穿小白？”

　“……”

　秦嫣張地攥角，扭過頭去眼看霍峻的神。

　霍峻沒搭理他們。

　側清厲的男生只低垂著眼角，看不出緒地睨著舞場里。

　喬瑜說得對，孩兒的著看起來和這里格格不。

　棉質小白很完地勾勒出初初發育的形曲線，微微隆起的小脯，盈盈可握的腰肢。雪白的小、纖弱的手臂、形線優的頸子都曝在外面。

　是最容易勾起野的那種無害的。

　霍峻咽了一口酒。

　結在凌厲的頸線上慢慢滾了下。

　旁邊衛晟笑：“我跟你們打賭，這小姑娘肯定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廢話，”喬瑾，“人家可是三好學生，每學期都拿學校里第一等獎學金的那種，跟我們可不一樣。”

　“喲，未來棟梁啊。”

　衛晟見霍峻還盯著下面，有點意外，愣過之后笑著湊過來。

　“怎麼，小霍爺真心喜歡啊？”

　霍峻眼神晃了下，沒說話。

　他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這孩兒時，好像也是穿著這一白。

　那是個午后。在乾德中學最后面那片小樹林里，他仰在松的草地間睡了個安靜的午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就看見灌木叢外一個穿著小白的孩兒，在這個沒人的角落里跳舞。

　不像是經過太專業系統的舞蹈訓練，作偶爾有些拙。

　還是哭著跳的。

　——

　那是霍峻第一次見人哭著跳舞，也是他第一次見人哭得那麼安靜，眼圈泛著細細的紅，瓣咬得發白，白皙的鼻尖都微微紅了，看起來非常傷心。

　卻偏偏只看得他想……

　“嗨，真別說！”

　衛晟突然搭到他肩上的手臂，把霍峻飛遠了的神思拉了回來。

　霍峻戾著眉眼給他掀下去。

　衛晟往前探，跟對面喬瑾喬瑜兄弟倆賤兮兮地笑：“尤其在這種地方，這特別清純的看久了，還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啊。”

　“怎麼說？”

　“嘖，你們自己看啊，那詞怎麼形容的來著……哦哦，若凝脂——白得一掐一個紅印子，聲音肯定也細細的，你們就不想——”

　“砰。”

　話聲未落，衛晟被一把摁進了面前的果盤里。

　“……日！”

　他沾著一臉五彩斑斕的果果，狼狽地坐起。

　對面喬瑾喬瑜一愣，然后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旁邊，霍峻慢條斯理地了手，眼皮倦懶地耷拉著，薄微。

　——

　“想個屁。”

　他眼神深邃地沉浮了會兒，有點輕蔑又不滿地哼笑一聲。

　“……”

　也不知道這大爺發哪門子瘋，衛晟抹掉了臉上果盤殘余，終于回過勁。

　“這是小霍爺的寶貝，說不得是吧？行行，兄弟明白——兄弟給你安排！”

　坐在一旁的秦嫣咬了咬瓣，言又止。

　而衛晟已經抬手，來了人。他手指那鋼琴臺，“把那位小姐請過來，恭恭敬敬的，蹭了一點皮你就等死吧啊。”

　說完，衛晟轉回來，皮笑不笑。

　“這樣行了吧？”

　霍峻輕嗤，抿了口酒，沒抬眼。

　“不會來。”

　“……”

　旁邊秦嫣沒說話，但眼神稍稍松了。

　顯然，也是這麼認為。

　一分鐘后。

　秦嫣不可置信地著臺下，跟在侍者后走過來的那道悉的纖弱影。

　而沙發里，

　踩在水晶幾座上的霍峻放下，輕瞇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