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晨課上,金一山鐵青著臉,同金敏珠一起,在來自各國的上百位營員們的面前,正式向岸隊伍中的百草道歉,並承諾今後不再提及關於曲向南的任何事。
「咦,還不錯呢。」
等金一山和金敏珠的背影變遠,曉螢地說,林趕忙瞪一眼,讓噤聲。
這其實也有些出乎百草的意料。
在那場裁判宣佈戰勝金敏珠之後,對正退場的金敏珠說,只要以後金一山大師不再那樣提到師父,並不要求金一山大師當眾向道歉。
事就這樣過去了。
暑期跆拳道訓練營繼續一天又一天的進程。
每天上午有昌海道館的大師們進行跆拳道理論的教導,介紹目前跆拳道對戰中最新的法和策略,幾乎每個營員都能得到幾分鐘上臺被大師們親指點的機會。
每天下午的實戰切磋中,昌海道館的弟子們是被邀請實戰最多的,曾經不可思議地戰勝了昌海道館的岸隊隊員們,也是被邀請的熱門人選,若白、亦楓、百草更是隊中的大熱門。百草基本每場都會應戰,亦楓懶得場場都應,經常能推就推,若白不適,將所有的實戰請求都拒絕了。
下午的流切磋之後。
最優勝營員的選拔賽也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岸隊中,最先被淘汰的是曉螢,然後是雅,接著寇震,到了第六天的時候,還沒有被淘汰的只剩下申波、林和百草了。
「好失哦,看著你打敗樸鎮恩,我還以為突然間功力大進了呢,」去食堂的路上,曉螢調侃著剛剛被淘汰出局的亦楓,「人家樸鎮恩還都一局未敗,你就敗下來了,是不是覺得很沒面子啊。」
「是啊,有人第一場就被淘汰,太沒有面子了。那人什麼來著,」亦楓撓撓頭,故作思考,「好像姓范?什麼『螢』?」
「啊!!!!!!我又不是正式隊員,我是打工小妹而已啦——」
曉螢惱怒,追著去打大笑跑走的亦楓,眼看著追不上了,才氣鼓鼓地停下腳步,扭臉向百草抱怨:
「你看亦楓,一點師兄的樣子都沒有,氣人!」
百草正在想晚上應該燉些什麼給若白,雖然燒退了,但是若白的還是虛弱,面也始終蒼白。在松柏道館時,經常在做飯時幫范嬸打下手,也學會了一些,這幾天來每晚絞盡腦幫若白做一些有營養的燉品。
聽到曉螢的怨聲,百草笑一笑。
每晚,的燉品都是亦楓幫忙接過去的,若白師兄仍舊不太理會。看到曉螢和亦楓這麼好,居然有些羨慕。
「戚百草!」
傍晚的小路上,忽然閃出來兩個人。看到前面的那個是金敏珠,曉螢唬了一跳,慌忙朝周圍看,哎呀,只有和百草兩個人,林們先回宿舍拿東西,要過一會兒才能經過。
「戚百草,你好啊。」
金敏珠笑瞇瞇地走過來,百草面一凝,不聲地將曉螢擋在後,說:「有什麼事?」
說著,的目卻不自覺地被小路上的另一個人吸引過去。那孩子材纖長高挑,扎著長長的馬尾,面容清秀,有一雙彎彎的單眼皮,正微微笑著看向百草,眼底有像山間的溪水一般靈的芒,讓人錯不開眼睛。
「咳,」金敏珠用力咳嗽一聲,背起雙手,笑容詭異地說,「你打敗我,不錯,很厲害,我,口服心服。」
百草皺眉。
為什麼覺得金敏珠笑得那麼怪異。
「但是,我的水平、很低,在我們、昌海道館,我就是倒數第三的、弟子,你戰勝我,也沒什麼意思,」金敏珠大搖其頭,「所以,我請來了、我們倒數第四的、弟子,跟你、流流。」
有詐!
渾每個細胞都尖起來,曉螢顧不得許多,從百草後鑽出頭來,不屑地嗤了一聲:
「金敏珠,你不服氣,就自己跟百草再打一場!哦,你怕了是不是,知道打不過百草是不是,怕會敗得更丟人是不是,所以就來找高手助陣?拜託,你騙人好歹也自己去編一套,什麼倒數第三倒數第四,那都是我三年前玩剩的好不好!」
金敏珠瞪著曉螢說:
「哼!你終於、承認,當年騙我,倒數第三第四!」
曉螢得意樣樣。
「騙你又怎麼樣,誰你笨。」
金敏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然怒,忽然看到自己後的那個孩子,才又克制了下來,磨牙說:「那,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們,昌海道館,倒數第四,比你們,倒數第四,如何!」
「姐姐……」
說完,金敏珠扭頭去喊後那個一溪清水般的孩子,眼中有哀求。曉螢惡寒,從沒見過這樣的金敏珠,一點囂張的氣焰也沒有了,眼睛裏蘊著淚,像只小狗一樣可憐地看著那孩子,哎呀,好噁心。
那孩子不置可否。
似笑非笑瞟了金敏珠一眼,在傍晚的霞中,那孩子走到百草面前,手了下百草的面頰,輕笑說:
「你好,可的泰迪熊,我們又見面了。」
曉螢目瞪口呆。
居——居然敢調戲百草!還一副很稔的樣子,百草什麼時候跟勾搭在一起的!
百草心中亦是一驚。
那孩子手過來的時候,的臉部瞬時自反應去閃避,卻仍被那孩子輕鬆地住。
「是你。」
前幾天的夜市中,幫追到那個小的,就是這個孩子,沒想到在這裏又見到。
「姐姐,你見過?」金敏珠錯愕地問。那孩子點點頭,笑容可親,一口中文說得異常標準:「見過,很不錯,抓到了小。」聽到那孩子居然讚揚戚百草,金敏珠的表古怪起來。
「姐姐,你答應了我的。」
扯了扯那孩子的角,金敏珠眼中有委屈。
「嗯,」那孩子應了聲,看著百草,想了想,「那天晚上,你騰空的高度很好,判斷力也非常棒,我希能夠有幸同你切磋一下。就在那片草坪上,你看可以嗎?」
不行!
曉螢死死扭了一下百草的胳膊,金敏珠帶過來的人,肯定有詐!
「好。」
百草接了。
也始終記得那一晚,在追趕小時,那孩清脆的笑聲還在耳邊,一晃卻已到了巷子的另一頭,堵住了小的去路。
小路的右前方有一片茵茵的綠地。
地面的小草平整。
這是去食堂的必經之路,陸續有三三兩兩的其他國家營員走過,幾乎每個人都認得金敏珠和戚百草,見們在一起,都會多看兩眼過來。
「也不用那麼多規矩,我們只是簡單的流一下,你看好嗎?」孩子笑得眼睛彎彎的,裏面如同盈滿溪水,穿著雪白的道服,烏黑的長發束在腦後。
曉螢忽然覺得同某個人很像。
「好。」
百草調整一下呼吸,拉出適合的進攻距離,向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孩子微微一笑,說:
「那就開始了。」
「呀——!」
清叱一聲,那孩子率先發起進攻,的聲音清脆好聽,就像溪水在石上濺起的水花。的速度並不快,一記橫踢,風聲清冽,百草已旋後撤,左反擊而出!
「果然。」
將橫踢出去的收回,那孩子點頭讚歎:「這是天賦嗎?能夠這麼準確地判斷出對手進攻的路線。」
「不是,」百草誠實地說,「我練了很久。」
孩子又是微微一笑。
「再來。」
詭異。
明明幾個回合下來,都是百草很棒地識破那孩子的出意圖,做出準確的防守反擊,按說應該是那孩子於下風啊。曉螢大皺眉頭,為什麼,反而有種一切都在那孩子的掌握中的覺呢?
「我想再看看你的旋風三連踢,可以嗎?」
各種進攻法試了一遍之後,孩子對百草請求說,眼底的誠懇和,讓百草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喝————!」
在那孩子的橫踢進攻之下,百草大喝一聲,旋而起,帶起的氣流在空中攪漩渦,彷彿黑白的水墨畫——
「啪——!」
「啪——!」
「啪——!」
疊在一起的影向那孩子疾踢而去!
「哇——」
小路上,不知不覺已經聚集了十多位各國營員駐足觀看,雖然在同金敏珠的手中,他們已經見過戚百草的旋風三連踢,然而再次看到,依然覺得驚心魄。
能在雙飛踢中連踢三腳,並不是非常難以做到的事,但是第三腳往往已是強弩之末,不備攻擊的威力了。戚百草的三連踢,卻殺氣一強過一,尤其最後一踢,彷彿全的力量灌,在對手退避不及時,給予重創!
霞中,那孩子並未後退。
用雙臂格了幾下。
空中凌厲的影如被清風吹過,散開了。
圍看的營員們瞠目結舌,他們完全沒有看清那孩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一雙手臂怎麼可能格開那樣力量萬鈞的進攻。林、梅玲和雅也趕到了,們進來時,正看到百草怔怔地從空中落下。
「……」
梅玲大驚,巍巍地指住那孩子,那不就是——
「正是如此,你騰空的高度非常高,只有這樣的高度,才能踢出有這樣殺傷力的三連踢。」草坪上,那孩子微微點頭,眼中有一抹興,將清秀的面容點亮起來,如同山間閃著波的溪水,靈人。
百草獃獃地站著。
有些怔仲。
剛才這個孩子是用雙臂格開了的嗎?練之後,將婷宜和金敏珠全都戰勝過的雙飛三連踢,被這個孩子如此輕鬆地就避開了嗎?
「你是有天分的人,判斷的反應速度、能、騰空高度都非常出,只是……」著天際燃燒般的晚霞,那孩子在思考著什麼,半晌,凝視百草,正說,「如果對手的速度更快,你該怎麼辦?」
「來,我們再試一下。」
孩子饒有興趣地拉開進攻距離,調整了幾下步伐節奏。
「比如這樣——」
「呀——!」
隨聲,百草眼看著那孩子影一起,就如清風掠過,眼前一花,還什麼都沒看清,那孩的腳尖就已抵在的前一公分!
甚至還沒來得及後退!
怎麼可能——
百草的腦子轟然一聲,如同大夢初醒,渾冷汗。
「如果對手的速度快到這樣的地步,你又該如何呢?」孩子輕輕將腳收回,傍晚的風中,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面容清秀寧靜,卻有令人移不開眼睛的芒。
婷宜。
這個孩子很像婷宜,曉螢錯愕地閃過這個念頭,不對,應該說,婷宜很像這個孩子。雖然這個孩子面容清秀得近乎普通,婷宜是出名的,然而同樣穿著雪白的道服,梳在腦後的烏黑馬尾,站在那裏秀寧靜的氣勢,竟然如出一轍。
但是就像正版和盜版的區別。
此刻看著這個孩子,曉螢竟然有種,婷宜是盜版的奇怪聯想。
這時,一隊二十多人的昌海道館弟子們從小路走過,為首正是閩勝浩,看到右方草坪上的那孩子,他們神均是一凜。
「就是——」
梅玲驚得張大。
「恩秀師姐!」
整齊地趕到草坪上,以閩勝浩為首的昌海弟子們恭敬地向那孩子行禮,一個個深腰九十度。
「——那晚去初原前輩房間的孩子。」
一邊被林拉著匆匆往草坪去,梅玲一邊喃喃地說。原來真的沒聽錯,那孩子真的是李恩秀,傳說中的天才宗師……
那孩子真的是李恩秀,傳說中的天才宗師……
小路上,各國營員們有的韓語好些,有的韓語很差,但都聽出來了「恩秀」兩個字。訓練營開始以來,李恩秀一直是大家話題的重點之一,但始終沒人見到,有人說出國比賽去了,有人說在閉關訓練,有人說在國技院同大師們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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