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陸平派人送來回信,信中同意了這樁易,隨信附有已經簽下掌門印鑒的一式兩份的契約,只等瑞和也簽下名字按下指印。送信長老還說,掌門有令讓陸較即刻在他的護送下帶陸曼返回門派。
這位長老也是個人了,當時瑞和他們跟著蘇掌門去晉派時,陸平就派這位長老相隨保護。
“出大事。”陸載青長老臉沉重,“就在一個月前,門派失蹤的弟子之一陳肖忽然夜襲揚杉派,悍勇殺了揚杉派十數個弟子,后來被揚杉派長老斬殺,揚杉派提著尸上門來問罪,當天晚上,寒劍山莊弟子謝上門拜訪,門房剛將他安置在花廳,他突然拔劍殺人,連殺八個武功低微的雜務弟子,然后闖弟子居,悍不畏死地殺了十一個弟子,重傷了四房的必安爺。”
陸較與陸曼大驚!陳肖是這一代振派年輕弟子中較為出的一個,寒劍山莊謝,在江湖上也頗有下俠名,這就都死了?還死得如此不名譽?
“那些弟子被煉死士,竟然無人看出端倪?”陸較臉沉重。
“唉!據揚杉派來人說,陳肖深夜到訪,給門房看振派的名牌,門房這才請他進去,其實當時他們就該發現陳肖的言行有些不對的,謝來時,也是被引為客人接待進來的……”陸長老嘆氣,“在我出門前,其他門派都有類似消息傳出來。掌門說,那些失蹤后又出現的弟子,極有可能已經被制了死士,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腦中只剩下主人的命令。這就是蓮教狠辣狡詐之了,他們知道若是將弟子放回所屬門派,都是識的,肯定一眼能看出問題,所以將弟子放到其他門派去。”
“蓮教實在可恨!我跟他們勢不兩立。”憤怒到極致,陸較的神反而冷靜下來。
“武林盟守護相助,這是應有的待客之道,誰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陸曼紅了眼眶,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飛回家了。
“江湖將,掌門命我過來,除了是護送陸較與小曼,就是保護這卷籍。”
“怪不得您帶了這麼多人來。”陸曼喃喃道。
“既然這樣,那十三舅舅你們快些吧,路上提防所謂的人,死士還是比較容易看出問題來的,就像之前刺殺我和我娘的死士一樣,眼神木然,寡言語。不過我擔心蓮教會做出更厲害的死士,到時候如同傀儡一般言行起臥皆如常態,那不是讓人毫無防備麼?”
聽得陸曼悚然一驚:“世上竟能有這種手段麼?”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魚說得有道理——”陸較心思百轉,眼前一亮,“青長老,咱們家中可有失蹤弟子回來的?”
“還真有!”陸長老說出兩個名字,“他們說是路上遇到急事,匆匆去辦事了,事辦好后就自行返回門派了,他們有問題?”
陸較站起來:“說不準,可當時武林盟大張旗鼓地找人,便是去到漠北辦事應該聽到靜,傳口信回來的,不行,我怕他們是蓮教的另一手段,趕給大哥寫信讓大哥提前提防!”
陸長老被陸較提出的可能嚇一跳,可仔細琢磨,若是陸較說的事真的發生了,振派可危險了。
寄信后,陸較他們也不多留了,當天就出發返回振派。
送走陸較他們后,瑞和給門派的絕殺陣做了改進,在弟子居與蘇幺娘、莊六娘和小牛住的地方又設多一層防,生門口當然是大門,可賊人不會堂堂正正走大門。蘇幺娘貢獻出自己最好的毒藥:“能用上嗎?”
“當然能了,謝謝娘。”
蘇幺娘就出開心的笑容,隨后有些發愁:“我這陣子也想來好多次你外祖父在世時的事,確定他的確沒跟我提過家族恩怨,他走之前只跟我說,他對得起我了,讓我好好生活。”
“娘,既然想不到就別想了,以后我會查出真相來的。”
沒等武林盟調度統籌好前來支援,龍島先發現了蓮教的蹤跡,他們占據了好幾個捕魚村和碼頭。龍島損失很大,島主回來后一聽最新失蹤弟子數量統計,竟然有一百多人!如此迅猛的增長速度,讓他忍不住膽寒。在確定蓮教的確在沿海這邊活時,他又忌憚又憤怒,等不及武林盟支援,就帶著龍島銳弟子殺了上去。
那一戰,龍島損失慘重。他們龍島擅長用暗,在新英賽和群英賽上總能憑著暗出其不意地取得優勢,配合著暗,他們的功法也是偏向于靈巧、迅疾與匿的,畢竟總不能跟對手面對面丟暗吧?人家又不蠢。
可蓮教的功法也是于暗的刺殺之道,兩廂打起來,龍島本不占優勢。如果兩邊對上,蓮教那邊的死士本不畏死傷,不管中多龍島的暗,不管暗上抹了多劇毒,死士本就不是正常人了,哪怕因毒素臟腑爛,哪怕手腳盡斷,只要頭沒有斷他們就不會退后一步。而龍島那邊只要被蓮教的人近,不是被抹了脖子就是被強吸功。
最擾軍心的,還屬他們遇到了自家弟子!被制死士的龍島弟子為了蓮教徒的人屏障,龍島的人眼看著暗將那些弟子刺猬,心理就承不住了。
龍島弟子大敗,殘兵退回龍島,收起了上島的唯一索橋。
消息傳遍江湖,恐慌加劇。
各門各派都被死士侵,平心而論,那些死士都是友鄰門派的出弟子,有好些甚至在新英榜上都有姓名,就這麼失去神智為死士,他們看了也同。但同歸同,自家的損失該找誰負責?
都知道這是蓮教的詭計,兩家要是和和氣氣,倒還算了,可只要一家不愿意退一步,那這仇就算結下了。
湖山派弟子,又被瑞和看管得嚴格,倒是沒有損失。最近的丹派也許是勢力太小沒蓮教的眼,弟子也沒有出事,丹派掌門慶幸萬分直念佛!等外出的弟子全都被召喚回來后,也學著湖山派閉門不出,遠離是非。
就在這時,況盟主發出召集令,征各大門派共同聚力抵抗魔教。
只是應召的門派不多,原因無它,各大門派陷更嚴重的危機之中。
弟子失蹤,有的自己回來了,說是路上遇上某些意外事故才耽誤了。那些弟子言談舉止跟往日無益,回來后有的甚至還幫著圍殺過其他門派弟子死士。就是這樣正常的一個人,忽然對施以下毒與暗殺等殘害同門的手段,因毫無防備,井水被下毒,一餐下去就毒倒了大批同門弟子。那人還會藏做戲,短時間竟然沒有被發現。
還是振派率先發現問題,將那正要下藥的弟子擒住。那弟子起傷人,慶幸沒有造弟子死亡。振派擔憂武林盟其他門派出事,便送信過去,可惜已然遲了……不過有了振派的提示,出事的門派將失蹤后返家的弟子抓起來,從其住挖出還未用盡的毒藥,可見若是沒有被抓,這人肯定要瞄準機會再下第二回毒的。
距離有遠近,報信就有先后。逍遙谷是真的于某片山谷中扎,據聞那片山谷的水土適宜種植某些珍貴的藥材,所以這麼些年了,逍遙谷不管怎麼向外發展,總舵一直是最重要的。且在江湖失蹤案中,逍遙谷其實并不擔憂,原因有二,一是人活著就會生病,誰都不會得罪大夫,因而江湖上不管怎麼吵怎麼鬧,都不會拉逍遙谷下水。逍遙谷也秉承祖訓,不會隨意手江湖紛爭。二是蓮教前一任教主曾經傷重,綁來逍遙谷谷主為其診治救命,當時逍遙谷谷主秉承“有救無類”的祖訓,盡心醫治了對方。該教主記恩,懷逍遙谷主醫者仁心,留下命令,蓮教之人不得對逍遙谷弟子手。
逍遙谷弟子常外出行醫,有時候聯系不上是正常的,等行醫歸來,也沒人覺得不對。
逍遙谷弟子并不是都不會武功,只是他們更醉心醫,于武學上并不進罷了。被蓮教綁走制傀儡的弟子,正好就是武功比較出的一位,他沒有下毒,直接刀劍武力,在逍遙谷大開殺戒,許多沒有武功的弟子本無法抵抗。
只一人,就殺了數十弟子,最后那人還放火燒山林,逃之夭夭。
鳥語花香,藥香彌漫的逍遙谷,就這麼陷火海之中,等救火之后,麗山谷只剩下滿地瘡痍,各種珍奇藥材、藥都在火中為灰燼。
報信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滿目焦黑的慘狀。
消息一出,江湖震。
在某庭院的宮渡霄聽著回稟,滿意點頭:“這就釜底薪,留著逍遙谷做武林盟的后盾,我這邊殺他那邊救麼?那是傻子!”
右護法附和兩句,只是有些擔憂地說:“您祖父之前說過,不能對逍遙谷下手。”
主不以為意:“所以當年蓮教才會慘敗。”但到底被右護法這句話攪得好心全無,他側頭,“圣的事我全權托付給你,如今也過去數月景,我看竟是毫無進展,你可有話說。”
“是屬下辦事不利。”右護法臉愧,“派去的人手全都有去無回,第二波派人去時,我特地讓他們留兩人在外接應,可真是奇也怪哉,進去的人還是不見了,第二日只見湖山派弟子搬尸到后山焚燒,看那些尸都是我們的人。湖山派有古怪!”
“哦?”宮渡霄起了興致,“難道湖山派養了極厲害的奇人麼?”
右護法恨道:“若說是湖山派花重金請了江湖奇俠來護持,一個兩個我還相信,但我派去的人手,兩回都有二十人,全都是紅蓮堂數一數二、放出去都是以一當十的的好手!湖山派去哪里找那麼多高手?”
右護法都心疼死了!
紅蓮堂的人手經過幾年前的清掃已經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里,他又挑出最好的去做任務,結果前后兩批四十人全都折了,哪兒能不恨得牙?他派出紅蓮堂英,已然是高看蘇魚一眼,照著最高標準安排人了,想著蘇魚抓不回來,先抓圣也行。
如何料得到會有今日的結果?
主聽完卻出笑容,眼中滿是興味:“看來我那個表弟比你預想中的更厲害啊,怎麼著,你有沒有興趣挖他回來,也給他個主位置當一當?”
右護法變了臉。
主哈哈大笑,笑得捂著肚子:“你以為人家是案板上的魚,人家卻狠狠扇了你兩掌!太好笑了,我對蘇魚更好奇了——”他瞬間變臉沒了笑容,著下,“要不然我親自去一趟吧。”
“主。”右護法苦笑,“現今武林盟發征召令要聯合攻打我們了,如何理這事才是重中之重。”
“打就打唄,從回來到現在,我們手腳跟里的老鼠一樣,我早就不耐煩了!正好我的神功更進一步,我倒要看看誰能打敗我。中原大陸真是個好地方,我才回來幾個月,神功就大有長進!如果我能夠抓住十盟武功最好的人來吸功,神功大圓滿之日指日可待!”主瞥了一眼右護法,“你的武功也有進益吧?這片土地于我們有利,怎麼能因為懼怕其他人的敵意而退?他們要攻打就來,我們還好趁多抓幾個祭品回來吸功。且我還記得左護法說過,中原武林看似一團和氣,其實背地里各有心思,他們的所謂聯合攻打,里頭大有文章,如若不然,看似人齊卻心不齊,蓮教早就被滅門了,怎麼可能傳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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