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媽媽呢?真的回去了?”徐晨安突然想起來沒見到劉芳。
“是啊,早上就走了。”王敏低聲道:“我哥也要娶媳婦了,忙,就不來參加婚禮了。”
“別擔心,方姨人真的很好。”徐晨安怕多想,安道:“會一直照顧你的。”
“我知道。”王敏點點頭:“再好不過的人。”
“哎?方姨不是說下午要過來?”徐晨安看看表:“這都五點了。”
“大概有什麼事耽誤了吧。”
王敏不聲地在被單上手心的汗。
方卉今天下午不會來了。
明天也不會來的。
甚至直到出院,都未必會來。
因為有一件非常要的事要做。
甚至整個李家現在可能都因為這件事陷了慌。
王敏揚起手,戒指上的鉆石反的照在的眼睛里,卻照不亮眼眸中晦暗莫測的深沉。
像一潭暗洶涌的死水
李家人現在一定很疑,那位離家出走的大小姐……怎麼一走出家門就音信全無了呢?
母親既然走了,那說明姐姐和弟弟已經得手了。
家那個癡呆的哥哥……終于要娶上媳婦了。
只是不知道弟弟會不會在路上就忍不住先嘗嘗鮮,畢竟他覬覦這樣細皮的大小姐已經很久了。如果是姐姐,大概耐不住他的懇求,會答應吧,但母親要是上了車,李白茶的清白就能再保留個……一兩天吧。
然后會被像拴狗一樣拴在地窖里,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忍傻子隔三差五的和凌,一個接一個地生孩子,當然如果生了兒,會被當著的面扔到糞桶里淹死。現在是嫁了有錢人,娘家是不會窮了,但也沒必要拿錢來養孩的。
如果是村里其他被拐賣來的人,一般生了兩個孩子后也就認命了,會在這里安心過下去,會獲得一定的自由……但李白茶的份特殊,王敏再三警告過家人,無論如何不會松開上的枷鎖。
如果吵鬧,就拔了的舌頭。
如果逃跑,就折斷的雙。
不知悲憫為何的千金小姐,在文明社會的秩序里熏染了太久,看清了富人虛偽浮華就以為看破了人,卻不知道貧窮中真正野蠻和邪惡的樣子。
不過沒關系,還有幾十年時間來后悔那晚離家出走的決定。
敏敏啊敏敏,這樣的復仇,你還滿意麼?
李蘭德放下手機,無奈地搖搖頭。
“還是沒有消息麼?”方卉的眼睛腫得像兩個爛桃子,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十幾歲。
李蘭德一夜間愁白了大半的頭發,前額上顯出數條深深的皺紋,長嘆一聲:“猜測是流竄作案,天太黑了,幾乎沒有線索。”
所有警力傾巢而出,也只是在海里打撈到了李白茶的行李箱,值錢什分文未,還撈出了服和鞋子,讓人不得不擔心李白茶是否已經化為大海的汐,葬魚腹了。
“那個阮長風呢?是不是和茶茶失蹤有關……”方卉聲音嘶啞:“你不是早就說要查他……”
李蘭德頹喪地搖搖頭:“查了,應該沒有關系。”
“怎麼可能沒有關系!”方卉歇斯底里地搖晃著丈夫的肩膀:“都是因為他來了,后面才扯出這麼多事來就算和他無關,我總要知道他是什麼人吧!”
“問題就在這里!我想查他的份,才發現他所有的資料都被加到最高級,我已經找到市長這一級別,仍然不夠資格查他……”
方卉滿臉蒼白:“這怎麼可能……”
“上面有人下了他的資料,他已經不是我們能的了。”李蘭德指指天花板:“至于到底是有多靠上……我不敢猜。”
“我還得到了很確定的答復,阮長風這幾個月的一言一行都被監視,可以保證和茶茶的失蹤無關,讓我們不要在錯誤的方向上浪費時間。”
“錯誤的方向麼……”方卉捂著臉喃喃道:“可誰又能告訴我正確的方向是什麼呢?”
同一時間,寧州市公安局的審訊室里,安警放下手機,轉向阮長風。
他面不善地上下打量著阮長風,目中有一抹化不去的輕蔑,但任務為重,他把厚厚一沓文件甩到阮長風面前。
“剛才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他說:“現在,到你幫我了。”
阮長風翻開文件,映眼簾的是一張男人的照片,腰板筆,穩如磐石,整個人像一桿磨洗到雪亮的。
“魏央,娑婆界的老板,但不僅僅是個開院的。”安辛一手按在魏老板的照片上:“連你也不知道吧,他還是寧州黑道世界的皇帝。”
“寧州不需要黑道,更不需要皇帝。”安辛俯近阮長風,這是一個帶有很強侵略的姿勢,得阮長風上微向后傾:“這個人非常狡猾,而且一直在努力洗白上岸,若非如此,我們不會使出非常手段。”
“阮長風,我要你幫我,在魏央的邊安一個人。”
后記
婚后,因為李家的事,已經王敏自己的狀態,所以王敏和徐晨安沒有度月。
結婚兩個月后,方卉在王敏的陪伴下去了老家。
方卉如今神已經不太好,因為夜夜哭泣而無法安眠。
而王敏的胎象現在也比較穩了,便向李蘭德提議帶干媽出去隨意走走,就當散心。
李綠竹也放下公司的雜事,陪著來當護花使者,只是一路上從沒和王敏說過話。
有那個過去在,畢竟還是尷尬。
一路其實也沒什麼心游山玩水。方卉的視線從來沒在風景上頭,永遠放在人群中,漫無目的地尋找失蹤的李白茶。
路過王敏的故鄉,聽說山上的蘋果花開了,方卉便提議要去家中看看。
閉塞的山村只有土路,搭著鄉民的拖拉機,在山路上顛簸了七八個小時,又下車爬了半個小時的山,才終于到了王敏的家。
方卉看著王敏蒼白如紙的臉,心疼地直皺眉頭:“都怪我,一時好奇……害你懷著孩子跑這麼遠。”
“沒關系的干媽,我早就習慣了。”王敏靦腆地笑道。
家也確實沒什麼好看的,已經修繕過但還是顯得破敗的三間磚瓦房而已。后山有大片的蘋果樹,此時開滿白花,門前小院里有十幾只在跑來跑去,為了招待方卉一行人,劉芳正滿院子抓。
家里只有劉芳和王敏的弟弟,未曾見到癡呆的哥哥和殘疾的父親,聽劉芳說是走親戚去了。
方卉的臉在驗了旱廁后就不是太好,晚上吃了劉芳燒的,又老又柴的泡在厚厚一層油里,放了不曉得多醬油,極咸,哪能吃得慣。
方卉勉強吃了兩口就不了,想低頭吃米飯充,看到碗邊積年的油膩塵垢,更是下不去。
“……不好吃嗎?”劉芳小心翼翼地問:“這是我們家最喜歡下蛋的那只。”
王敏察言觀:“干媽,我肚子好像不是很舒服,咱們明天就走吧。”
方卉連連點頭:“那是得早點走,你的子不能耽誤。”
那晚方卉躺在木板床上,被褥已經曬過,但還是覺得有種揮之不去的餿味,輾轉反側,想著不知道流落何方、甚至不知道是否還在人世的兒,無盡的愁苦嘆息。
睡夢中甚至約聽到兒的呼喚,聲聲凄厲。
第二天天亮后,一夜沒睡好的方卉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小院里備了幾輛托車,是劉芳連夜去借的,使他們回去不必再走山路。
方卉走到小院中,突然聽到十幾米外地窖的門發出“砰”一聲響,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聲音?”
地窖門被撞得更急了,伴隨著鎖鏈在地面的聲音。
“哦,沒什麼,”王敏淡淡地說:“家里養的狗,野難馴,怕嚇到干媽,所以才先關起來的……這大概是被關久了急的。”
“怎麼沒聽這狗喚?”方卉松了口氣,好奇地問道。
“好在是個啞狗,只會咬人,不會。”王敏淡淡地說完,走到地窖邊,拿起一木,打開門,用力朝里面捅了幾下:“之前是拴好的,不知怎麼回事,鏈子讓它掙了。”
“要是跑出來嚇到干媽就太罪過了。”
地窖里傳來幾聲類一般短暫的嗚咽,然后再無聲息。
“那你要喂它點吃的啊……”方卉下意識揪住襟。
“要喂的,昨天晚飯沒吃掉的,都會喂給它的。”王敏說:“它好像懷孕了,得吃點好的補補。”
王敏慢悠悠地鎖上地窖門,又額外加了把大號掛鎖,然后放下木,扶著腰走到方卉邊,幫爬上托車后座。
“干媽的手扶在這里,對的,腳踩這個踏板……不用擔心,韓叔叔是我們村托車開得最好的,從來沒出過事。”
方卉眼眶微微泛紅:“敏敏,幸好還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白茶不在,我會替照顧好干媽,”王敏小心地自己的肚子,恬靜地笑道:“我,還有小寶寶,我們一起等白茶回來。”
駕駛員一腳踩下腳蹬,托車的馬達的轟鳴聲,顛簸著向遠方駛去,那聲響打破了小山村常年不變的靜謐,也蓋過了地窖里的異常響。
小山村里一切如故,后山雪白的蘋果花歲歲枯榮。
有許多事,再無人知曉。
作者有話要說:本單元完
謝閱讀和陪伴
能讀到這里的你真是太棒了
至心理素質和抗能力就比同齡人強一大截啦
什麼?你準備了三千字祖安方言來罵我?
那麼請在評論區開始你的表演吧
慣例又到了完結后的叨叨時間
按照時間線上來講,接下來應該是接大家千呼萬喚并沒有的黑道大佬和臥底警花
但這個雷區蹦迪的故事畢竟忌諱比較大,編輯說要是被舉報了整本書都可能被封掉
你說我能被嚇住嗎?
我是這麼慫的人嗎?
我……
編輯大大你說怎麼改我一定配合千萬別封我的文好不好
所以我決定把這一主線單元再往稍往后推推,下一單元把時間線往前移個幾年,在封書前再整兩篇獨立單元
據本書“單數單元致郁,雙數單元治愈”的一貫特點
以及王敏令人發指的倒霉
我深刻反省了自己
下一單元會迎來本書最幸運的主角
阮長風的侄阮棠
講幾個讀書人的故事,爭取寫得平和清淡又溫,瑣碎甜不無聊
你說阮長風坑誰都不會坑自家侄對趴
同時呢,這里不得不和大家通報一個悲傷的消息
我,當代廢柴研究生,在導師的殷殷催促下
將不得不斷更一個月,準備論文開題
拜托了再不確定題目我真的要畢不了業了……
所以突如其來的日更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呢……
最后,6月18號,我一定帶著新一卷的漫卷詩書趕回來
一定!別走!
買完東西記得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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