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容昭大清早就被朱璇醒,從頭到腳配服化妝。

“你這段時間干什麼去了，到底有沒有好好護啊，”朱璇往臉上大把大把拍華：“皮狀態這麼差,怎麼過池小小？”

容昭反思自己離開娑婆界之后確實活回去了，打了個呵欠：“隨便弄弄吧,我困得慌。”

朱璇把一頂假發扣到容昭頭上，手上還拿著兩頂不同發的反復比較：“你倒是認真一點啊,一手好牌別打爛了。”

容昭拿起手機,看到小米發來的消息,池小小正敷著面,頭上還包著蒸發帽,態度比端正多了。

被這種張的氣氛染，容昭心底也忍不住產生了點小期待,孟家小爺的生日宴，魏央究竟會帶誰去？

結果等到下午都毫無靜，容昭殺到娑婆界，結果在魏央辦公室門口遇到了池小小。

敲開門,魏央穿著睡來開門,里還叼著牙刷，明顯剛睡醒。

“你倆這是要干嘛？”魏央昨晚通宵加班，現在一臉懵：“打扮這樣。”

“孟家的生日會……”小西滿頭大汗地低聲提醒他。

“哦，我給忘了。”魏央撓頭：“反正現在有點遲到了，不去了吧。”

一堆人圍著個小屁孩吹捧說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什麼的……也真是有夠無聊的。

有那個時間不如好好睡一覺。

“要不請帖給你們，你倆一起去？”

容昭和盛裝打扮的池小小對視一眼：“咱倆把魏央殺了吧。”

池小小點頭：“切開來一人分一半好了。”

容昭表示贊同,并不忘耍流氓：“我要下半就好。”

最后在生命安全的威脅下，魏央還是妥協了，打一圈電話又弄到了一張請帖,為了避免尷尬還撈了個剛好路過的沈文洲，四個人一起去了孟家。

當然，這個安排誰都不滿意，所以容昭和池小小都不跟魏央說話了。

其實容昭雖然之前也知道孟家富裕，而且小爺十周歲生日肯定是要辦得很有排場，但自家居然有一座能容納上千人的劇場，未免就太夸張了。

何況這劇場平時也不對公眾開放，只是偶爾應付一下特殊場合，比如今天，就專門請了寧州芭蕾舞團來演了場經典舞劇胡桃夾子。

雖說來遲了些，但總算趕上了看戲，魏央帶著三個人找位置坐下，因為小小的椅不方便行，所以只能坐在過道上。

魏央看看自己左右的兩個孩，并沒有到齊人之福的快樂，反而心中焦灼。

后宮起火是他的錯，沒有理好新歡，就匆忙接回了舊。

這兩個姑娘哪里是能夠分男人的，容昭真發起脾氣來能把池小小活撕了。

但池小小畢竟救過他，即使為了報恩，也不能一腳踢開。

魏央這麼胡思想著，容昭突然站了起來，牢牢盯住后臺。

“我好像看到個人，”說：“我去打個招呼。”

魏央倒是沒想到容昭會在這里有什麼人，容昭已經過，站在池小小面前：“麻煩收收，讓我過一下。”

池小小看著，懵懂的樣子，并沒有：“戲要開場了……”

容昭一笑，撐著的椅扶手，子已經凌空躍起，直接從上翻了過去。

池小小低呼一聲，但看矯健有力的姿，心中卻漸漸升起了艷羨之。

后臺，季安知已經熱完畢，正坐在椅子上穿舞鞋。和其他六個孩都是一白，待會要在第一幕里扮演簇擁主角起舞的鄰家姑娘。

容昭從后悄悄近，突然蒙住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安知怕妝被花了，仰著頭一都不敢，乖乖地說：“小容姐姐。”

“哈！猜對啦！”容昭繞到前：“怎麼跑到這來了？”

“我本來就是芭蕾舞團的啊，今天又沒課。”

上臺的機會值得珍惜，何況孟家出手闊綽，連這樣打醬油的小角都有厚的獎金。

“你今天來孟家跳舞，長風知道嗎？”

安知附在耳邊悄悄說：“我連爺爺都沒告訴，家長同意書上的簽名是我冒充的。”

“季安知你主意真是越來越大了我以為你之前一個人跑去電影劇組試鏡已經夠大膽了……”

安知趕捂住的：“小容姐姐不要告訴阮叔叔。”

容昭笑笑，指了指自己的一側臉頰。

安知識趣地湊上去親了一下。

“你今天肯定得演主角吧？”容昭拉起上的白紗：“穿白子的肯定是主了。”

掃了一圈，也沒覺得有哪個小孩比安知好看的。

“我是克拉拉的鄰居，要七個一起呢。”安知又帶容昭去看自己的另外一套戲服，灰撲撲的老鼠連，拖著一條長尾：“演完這一幕我還要演老鼠，老鼠是壞的。”

“那克拉拉是哪一個演？”

安知給指了一個腰間系著藍緞帶的小姑娘，看著比安知大幾歲，不算很漂亮，但儀態非常出眾，脖頸修長如天鵝。

“不如你好看。”容昭憤憤。

“遙遙是跳得最好的。”安知輕聲說：“長得好看沒什麼用的。”

閑聊中眼看就要開場了，容昭鼓勵了幾句，便回到了座位上。

這時候才有一群人姍姍來遲，簇擁在中間的是一位婦人和一個男孩，小男孩穿著白小西裝，眉心一顆嫣然的小小紅痣，確實是難得的漂亮孩子，只是臉有些蒼白，顯得氣不足。

牽著他的人穿一月白暗花綢旗袍，不算年輕了，但眼神還是明水潤如，高高挽起的秀發如一蓬流云。

“那小孩就是孟夜來？”容昭問魏央：“旁邊那個是他媽？”

魏央搖頭：“那是孟夜來的，也就是孟夫人。”

“保養得真好啊。”容昭慨：“看著連四十歲都沒有。”

主人座，幕布緩緩升起，近百人的響樂團開始演奏序曲。

魏央是完全欣賞不來古典音樂的，撐著看完第一場，等到第二場季安知們簇擁著克拉拉繞著圣誕樹起舞的時候，終于撐不住，睡著了。

容昭他：“別睡啊，多不尊重演員。”

魏央完全沒反應，對臺上演員最大的尊重就是盡量不打鼾。

“魏總前段時間養傷，攢下來好多工作……”沈文洲輕聲解釋：“他這段時間太累了。”

“噢，那不吵他了。”

沈文洲問：“臺上有你認識的人麼？”

容昭指著季安知說：“右邊數第二個，季安知，我們之前在一個劇組拍電影。”

“你還演過電影？”沈文洲問。

“武打替而已啦，”容昭晃晃手：“最后片子剪出來大概也就幾個遠景吧。”

“那安知也是替？”

“安知演得可是二號……的小時候。”容昭說：“戲份蠻重啦。”

“電影什麼啊，什麼時候上映？”沈文洲非常期待。

“能不能上映都難說呢，電影項目變數太多了，名字就不告訴你了。”容昭說：“而且我覺得拍得一般，就是場面大而已，劇本其實寫得很雷人。”

“那好吧。”沈文洲沒再追問下去，看到舞臺上滿場繽紛趣，音樂輕快明亮，有點后悔沒有帶姚來看。

容昭也覺得很好看，這麼好的表演和黃金位置，放在大劇院里票價絕對不會低，今天還能白嫖了一場，雖然有點對不起筋疲力盡的魏央。

他們開開心心地聊天看戲，沒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的宴會小主人已經失去蹤跡。

季安知跳完這一場，趕去后臺換服。

下子，套上老鼠裝，這服是連的，不太好穿，時間又，帶隊老師安：“別急，還有一會呢。”

結果還是出了問題，老鼠帽子找不到了。

道服裝都是道師統一管的，剛剛發到手里，結果轉換個服就沒了。

安知急得滿頭大汗，在堆小山般的雜里翻找，最后只剩下那個最大的魔法盒子，方才克拉拉的教父從盒子里面取出了三個會跳舞的神奇木偶，分別是可的、稽的小丑、強悍的阿拉伯人。

化妝師已經在喊：“安知，快點穿好過來補妝。”

安知用力掀起盒蓋，找到了的帽子，還有一個本該在臺下的小壽星。

“還給我。”這是季安知對孟夜來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冥冥中有天意的話，這句話應該昭示了他們未來的命運孟夜來會在此后的幾年里，把本該屬于季安知的一切都加倍還給。

即使孟夜來并不想給，季安知也并不想要。

同時，孟夜來也不得不向季安知索取超出承范圍的代價。

但命運的齒在安知掀開那個魔法盒子的時候，已經不可避免地開始轉了，提線的木偶被從黑暗里拎了出來，驚慌失措地上演荒誕的悲喜劇。

這一天，是季安知和孟夜來兩個人的十歲生日。

當然，現在的他們對此毫無預見，安知從他手里搶走了帽子，孟夜來抓住了長長的老鼠尾。

拼命向前跑，想掙開，最后兩個孩子一起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