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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之為母當自強》 65、本來就勇敢

 陳霞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又追著叮囑丈夫:“對了,你中午要是有空的時候記得多去前進村看看。省得我們沒空去現場,蓋房子的就會耍花頭。還有燈市口那邊也一樣,不盯著不行。”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真想天天在現場監工。一個蓋房子一個裝修,材料怎麼用,里頭的水分實在太足了。

 鄭國強點頭:“我有數的,我特地穿著警服過去的。”

 陳霞撲哧笑出聲:“可真有你的,你還會嚇唬人了。”

 鄭國強一本正經:“他們不干虧心事,怕警察做什麼?”

 鄭明明也支持爸爸:“警察是抓壞人的,保護好人。”

 “是哦。我們家姑娘比你媽聰明。”鄭國強了把兒的頭,詢問妻子的意見,“對了,給你買件風行不?”

 陳霞又開始不好意思了,到底沒有直接拒絕,只胡回答:“隨便。”

 真的是隨便,已經很多年沒有給自己買過新服。

 兒長大之后,大兒倒是經常在網上給服。

 因為鄭明明自己就不是耐煩逛街的個能夠自己買服的時候還記得媽媽,已經相當不錯了。

 陳霞對服也不敢有什麼追求。上輩子這麼多年抑下來,只要求服大小合適就可以了。什麼款式之類的,無所謂。

 現在鄭國強問想要什麼服,居然都回答不上來。

 陳霞一時間說不清楚,心里頭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就站在穿鏡前頭發呆。

 鄭明明奇怪:“媽,你看什麼呢?”

 陳霞掩飾地笑了笑:“沒什麼。我就是想要不要把頭發剪短點兒。不然巾纏著頭發,著脖子難。”

 鄭國強倒是點點頭:“可以,我覺得你留短頭發好的。像那個《天長地久》里頭的吳倩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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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霞傻眼了,都想不起來吳倩蓮究竟長什麼樣子。《天長地久》又是哪個電視劇呀?

 “是電影。”鄭明明認真地跟媽媽強調,“前年我們回家的時候看的電影,跟郭富城一塊演的。”

 陳霞有些怔愣。

 對了,他們每年回老家過年都會在鎮上的大會堂看電影的。

 因為售票員是鄭國強舅舅家的外甥,說起來大家都是親戚,所以人家不收他們的錢。

 陳霞怕丈夫想起來老家的事鬧心,趕強調了一句:“那我就剪個短頭發吧,這樣做事也清爽。走,明明,媽帶你洗澡,背后你自己洗不到,估計得背了。”

 母兩個進了浴室后,鄭明明卻跟媽媽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媽,我也想剪短頭發。”

 陳霞奇怪:“你為什麼要剪短頭發呀?”

 其實大兒的頭型跟五都適合長發,就算簡單扎個馬尾也很有范兒。

 上輩子,鄭明明也就是中學時代留著短發。

 小學結束的那個暑假,的頭發剪了賣了20塊錢,完了一直到中考結束,才開始留長頭發。

 等到大兒的長發留起來之后,陳霞才開始后悔,大兒分明適合長頭發呀。整個時代,卻一直短發示人。

 都搞不清楚,兒自己會不會憾。

 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四年級小姑娘居然要求剪頭發。

 為什麼呢?

 鄭明明沒有看母親的眼睛,就咬了下,聲音含含混混:“長頭發太麻煩啦,人家會說我頭發長見識短。頭發吸收營養啦,我腦袋都不聰明了。長頭發兮兮的,看上去一點兒都不果斷。我想像男孩子一樣勇敢。”

 陳霞愣住了。

 頭發的長短和勇不勇敢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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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說孩子就會哭哭啼啼的。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像男孩子一樣勇敢,我可以當班長。”

 陳霞奇怪:“他們是誰呀?”

 “就是鄒鵬那群人啊。”鄭明明氣呼呼的,“我們班班長要轉學回老家了,班上要選新的班長。生們都說好了要選我的。結果鄒鵬那些男生卻說孩子不能當班長,因為孩子只會哭。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可以像男生一樣勇敢。”

 陳霞幫背,心中一時慨萬千。

 下意識地口而出:“你可以勇敢,但不是像男孩子一樣勇敢,因為生本來就很勇敢。勇敢這個詞不針對特定的人群,無論男都可以勇敢。”

 鄭明明“啊”了一聲,里頭差點兒沾到泡沫,趕呸呸呸。

 陳霞笑了,又重復一遍:“聽媽媽的,你不需要像男孩子一樣。

 孩子本就堅強勇敢,沒有什麼事做不到的。你不需要把自己變男生,然后才能堅強勇敢。

 孩子否定自己份,是自我厭惡。你都厭惡自己了,別人怎麼還會看得起尊重你呢?這癥,很不對,很不好。”

 鄭明明茫然地睜大了眼睛,重復了一遍今天學到的新名詞——厭癥。

 原來天底下還有這樣一種病啊。

 小姑娘抬起頭,滿懷欽佩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媽,你可真厲害,你什麼都知道。”

 陳霞心中的慨,簡直可以說是翻江倒海。

 知道,是因為上輩子大兒跟說的呀。

 當時鄭明明已經開始帶研究生。

 有位學生平時喜歡自稱爺,而且說平常習慣穿裝的舍友“看著就很好嫁”,不像自己,只能當個獨立自主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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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明明平常是個只在學業上嚴格要求學生的導師,基本上不管他們生活上的事。

 那一回,卻直截了當打斷了學生:“當生讓你覺得恥辱嗎?”

 當時陳霞都驚呆了,因為兒以前對登門請教學業的學生都很溫和啊。

 那天的鄭明明卻態度嚴肅到近乎于嚴厲,還給了學生本書,讓回去自己好好看看。

 那個學生很委屈,說自己是在開玩笑。

 鄭明明卻不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而是強調別人也覺得好笑的才玩笑。

 陳霞看到了書的名字,《厭》,作者上野千鶴子,應該是個日本人。

 那是上輩子陳霞第一次認識這個名詞:厭

 朦朦朧朧地覺應該是討厭人的意思。

 吃飯的時候,試探著問大兒什麼是厭

 一邊吃飯還一邊忙著發微信安排工作的鄭明明隨手一指開著充當背景音的電視機。

 “囔,那就是典型的厭。”

 電視上放的陳霞在追一檔綜藝節目,上頭有個老牌明星,陳霞以前看過演的電視,就喜歡的。

 鄭明明卻好像看不上,只說:“講母里母氣,提到就滿臉不屑,跳舞想跳的有力量點兒,就強調自己想雄一些。當人如此讓恥辱,干脆變去好了。獨立象征?賣人設毫無底線。”

 陳霞嚇了一跳,趕換臺,結果又是個綜藝節目。一群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對著鏡頭強調:“我們是男團。”

 大吃一驚,懷疑自己看錯了,現在男孩子都時興打扮孩嗎?那也太像了,本就看不出來差別。

 鄭明明卻嘆氣:“全社會都恥于當人,該有多低賤多他們看不上。用自我跟整個切割的方式來彰顯自己的獨立。簡直是愚蠢至極。”

 當時陳霞不知道該怎麼接兒的話,吃過飯又自己地上網搜索了什麼是厭癥之類的,好跟兒有共同話題。

 也覺得不妙。

 他們那個年代雖然不紅妝武裝,但說的是婦也頂半邊天啊,可沒說的不行。

 這怎麼會這樣啊?男的欺負的也就算了。的對的為什麼也這麼惡毒?

 就在兒面前慨了一句。

 結果明明似笑非笑:“你不也這麼想嗎?的不結婚生孩子就毫無存在價值,完全可以去死一死。”

 這是母倆之間的死結,永遠不能提的話題,一提起來必然會發生爭端。

 就只好閉了

 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兒,九歲的大兒說要剪掉頭發,讓自己變男孩子的模樣。好用這種手段強調很勇敢。

 陳霞對著兒搖頭,再一次強調:“你記好了,孩子不需要像誰一樣勇敢,孩子本來就很勇敢。□□是不是孩子?也不用假裝男孩子才勇敢啊。”

 鄭明明想了想,又開始糊涂:“可是花木蘭扮男裝才上場打仗的呀。”

 陳霞毫不猶豫:“那是封建社會。咱們新中國是不是推翻了資本主義封建主義民主義三座大山啊?既然是社會主義國家,我們就不能用封建主義思想來看。

 你看我們現在有很多軍人,你爸爸他們公安局也有很多警察。大家是不是都很勇敢呢?”

 鄭明明這才點點頭,覺腦袋瓜子能夠轉過彎來了。還是有些不痛快:“鄒鵬他們肯定會說三道四的。”

 陳霞笑了:“那就不用理他們。他們不打算跟你講道理,你也不必理睬他們。你以后到的人越來越多,總會發現有些人是沒辦法通的。你不用把時間浪費在他們上,而是團結大多數,能夠團結的人。”

 母倆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鄭國強還奇怪:“你倆在里頭干嘛了?我都害怕里頭太熱,你們暈過去了。”

 鄭明明趕拉媽媽的胳膊,生怕媽媽會出賣自己的

 陳霞笑著兒的腦袋:“來,媽媽幫你吹頭發。”

 對著丈夫,就輕描淡寫,“沒什麼,多了會兒澡唄。你趕帶小驍洗澡吧。我估計他今天也瘋了一的汗。”

 洗好澡的小兒子本就不用人哄,躺在他的小床上就睡了一頭小豬。四仰八叉的,比誰都自在。

 陳霞卻沒有睡意,看著丈夫上床,下意識地來了句:“你說我們要不要幫明明改個名字呀?”

 鄭國強奇怪:“怎麼啦,明明想改名字?這名字我們可是請人看過的,沒什麼不好啊。”

 陳霞瞪眼睛:“沒什麼不好?你們打量著我是個傻的,不知道為什麼起這個名字是吧?明是日月,日是,月是,明明是兒,已經占了月的位置,那就能把太也招過來。這名字跟招娣有什麼區別呀?”

 他們這輩人有很多招娣引娣,意思是要帶來弟弟。

 兒的名字其實也是一樣的呀。

 大兒明明原本的名字鄭明。

 后來之所以在戶口本上變了鄭明明,是因為上戶口的時候,辦事員冒了句:“好好的小姑娘,干嘛非得當男孩子養啊?孩子就養不好嗎?”

 然后辦事員不知道是手抖還是存心的,就直接寫下了鄭明明三個字,于是這就變兒的方大名。

 現在想想看,那種“我們家兒都是當兒子養的”聽上去好像很重視兒,實際上的確很奇怪。

 因為兒這個詞好像變了貶義詞,不值得被重視一樣。只有兒子才是重點。

 陳覺自己也奇怪。

 上輩子給人當媽,都把孩子養到那麼大了,從來沒想過這些事。

 這輩子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居然還在想七想八。

 鄭國強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明明跟你說的呀?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陳霞嘆了口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上次明明就問我,如果先生了弟弟,是不是就不會再生了。如果弟弟是妹妹的話,我們家會不會也送走?”

 鄭國強尷尬得一個勁兒地氣,只重復著念叨:“這丫頭。”

 這丫頭怎麼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孩太聰明,太敏銳,對家長來說也是件棘手的事。

 陳霞鼻孔里頭出氣:“你還當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呢,其實我們家姑娘門兒清。”

 想抱怨,可是孩子是跟丈夫兩個人生出來的,又該抱怨誰呢?

 鄭國強下意識地要逃避。他還真不曉得如何跟兒做通。

 作為父親,他已經是同齡人當中跟兒關系比較親近的那種了。但上這種事,他覺自己就了沒頭的蒼蠅,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

 哎,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敏銳呢?居然問這種問題。

 陳霞也不指丈夫能夠提出什麼好建議,就說了一句:“算了,還是我跟兒講吧。”

 鄭國強趕點頭:“對對,明明要是真想改名字的話也沒關系。我跟戶籍科的小周的,到時候和他打聲招呼就好。”

 他再一次慶幸,幸虧自家的戶口都已經轉到上元縣了。不然回老家改名字的話,又是一樁麻煩事。

 陳霞卻意興闌珊:“再說吧,也沒想好要改什麼名字。”

 實際上上輩子兒長大以后也沒提過要改名字的事。

 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來,還以為父母是趕時髦,給起了個跟那位大名鼎鼎的容達人鄭明明一樣的名字。

 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因為這飽含了父母對好祝愿,希能夠像那位家喻戶曉的鄭明明一樣出呀。

 現在他們當爹媽的要是給改了名字的話,說不定大兒反而會多想。

 陳霞實在不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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