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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魚了》 第45章 第 45 章

“我再等殿下一日,后日還請殿下隨我去宮中,與陛下討要和離圣旨,今后咱們一別兩寬”

朱謙怔愣著,周遭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他不知自己怎麼走出的凌松堂,只覺腦海一片空白。

長廊的燈火倒映在湖面,經水波吹拂,層層相疊,漾起一片璀璨的芒,映在他口,又如烈火灼然,很難過,甚至有灼燒過細的疼。

風空寂的在耳畔刮過,回眸,凌松堂的方向,燈盞徹底熄滅,整座正院仿若陷夜的深淵。

朱謙回到前院書房,溫寧攏著袖在廊蕪下來回踱步,瞧見他臉難看回來,倒也不意外,連忙迎著他,耐心開導,

“殿下,太子妃是何打算?”

朱謙坐在書案后,目蕭索地落在那盆菖,好半晌方從出兩字,“和離”

溫寧緩緩嘆了一息,竟是不知該說什麼,替他斟了一杯碧螺春,推至他跟前,立在燈芒暗,“殿下,恕臣冒犯,太子妃這半年來倒也出了端倪,怕也不是開玩笑的”

朱謙嚨黏住似的,結滾了下,“我已經知道了”眼底的是暗沉的,很努力在消化這個事實,

溫寧遲疑著,輕聲問,“那您呢,舍得放手嗎?”

放手

朱謙怔了怔,只覺這兩個字似利刃從心中刮過,又疼又刺耳,他猛地抬起眸,目銳利地向溫寧,

溫寧拂了拂額,知他不肯,連忙順捋,“既是不打算放手,那咱們便來想法子”

朱謙臉這才好看些,斜睨著他問,“你有什麼法子?”

溫寧著手在案前來回踱步,分析道,“臣琢磨著,在無外人掣肘的形下,太子妃仍堅持和離,只有兩個原因,第一,殿下對太子妃還不夠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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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也是最重要一條,便是子嗣,太子妃上回沒能懷上孩子,信心幾乎崩塌,倘若能有個孩子,一切迎刃而解。”

朱謙皺著眉,他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孩子是想有就能有的嗎,更何況,現在見都不肯見他,他本沒機會,何談孩子?

溫寧自然看出關竅來,笑瞇瞇道,

“所以,為今之計,一個拖字訣,和離是不的,您先給太子妃一些時間,如熬湯似的,溫火慢燉,平日噓寒問暖,哄著些,太子妃心也是長的,慢慢和了,您再搬回凌松堂,等著懷上孩子,皆大歡喜。”

朱謙心口的氣慢慢順了些,“確實如此。”

默了片刻,又晦地問他,“那太醫怎麼說?”

沈妝兒久久未能孕,朱謙擔心問題出在自己上,倒也不忌諱,前幾日請了那位何老太醫把脈,老太醫說他子康健,不礙子嗣,他擔心老太醫不敢跟他說實話,又遣溫寧去問一遍。

溫寧哭笑不得,“何老太醫說了,您和太子妃子都好著呢,沒懷上孩子只是機緣未到,您別多想”

心口最后一點顧慮也掃除,朱謙心神一振,“好,父皇此次驚,欽天監上書提議祭拜皇陵,替父皇祛除邪祟,明日我要出城一趟,府中諸事給你。”

溫寧招來曲風,示意他伺候朱謙,

“臣曉得,您這幾日累了,早些歇息吧。”

翌日沈妝兒睡醒,趁著旁人不在時,便喚來聽雨,

“太子出門了沒有?”

聽雨眼神兒烏溜溜,頷首道,“剛剛小慧子告訴奴婢,太子殿下今日天蒙蒙亮便出了城,說是要去皇陵祭拜,替陛下祈福。”

“很好。”沈妝兒昨夜說那番話,是有心誤導朱謙,讓朱謙誤以為真的會再等他一日,為什麼要與他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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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約,萬一朱謙糊弄呢?是以,今日趁他離開,溜去宮城方是上策。

溫寧還在府上,定會看著,得喬裝出去才行。

沈妝兒將一小丫頭拘在室,換上裳,又支開留荷等人,聽雨堂而皇之帶著出了側門,昨夜聽雨便安排人套好了馬車,說是今日要去一趟沈府,溫寧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日日要接待朝中員,哪會管得了這等小事,聽雨的吩咐,門房照辦,大約是辰時三刻,主仆二人坐上馬車出了府。

每日辰時到巳時,是東華門最繁忙的時候,眷求見宮妃,皇后召見臣屬,皆從此宮,幾乎絡繹不絕。沈妝兒當然不可能瞞過城門校尉,要的便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在馬車換好宮裝,待馬車停在東華門,便由聽雨攙著來到宮門下。

今日宮覲見的眷不算多,也不算,當中正有王欽的夫人寧氏。

王夫人寧氏見沈妝兒下車而來,先是一怔,滿臉焦急地迎了過來,施了一禮,

“給太子妃娘娘請安”憔悴,眼下一片烏黑,仿佛一夜未睡。

前面的眷聽聞,齊齊折過來見禮。

沈妝兒沒看王夫人一眼,只是溫聲與眾人道,“不必多禮”

眾人連忙給讓開一條道,沈妝兒往前邁,王夫人追了過來,徑直提跟前一跪,含淚道,“太子妃娘娘,笙兒無狀,沖撞了您,還請您大人大量,放一條生路”

沈妝兒急著宮,哪有功夫跟周旋,眉頭便擰了起來。

聽雨擋在前面,朝王夫人斷喝道,

“放肆,敢攔太子妃大駕,來人,將拖走!”聽雨可不是留荷的子,以往沈妝兒不帶是擔心子烈惹事,如今倒沒忌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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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侍衛連忙上前來,一面與沈妝兒行禮,一面汗涔涔勸著王夫人道,

“夫人,還請快些讓開否則,休怪我等手”畢竟是首輔夫人,侍衛也不能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王夫人被侍扶起,著沈妝兒心中恨出一口何時這般低三下四求過人,只可惜王笙出了事,去求王欽斡旋,怎知王欽摔袖拂開,斥們不聽勸告,自己惹出的事,便自己承擔后果,王夫人心急如焚,這會子打算宮請見寧貴妃,不想遇見了沈妝兒,只得放低段央求,“娘娘,您有什麼要求只管提,還請饒一命”

沈妝兒連個眼神都沒給,快步往里走。

宮門校尉恰才在宮墻瞧得分明,一面吩咐人去奉天殿回稟,一面急急穿過甬道迎了過來,

“臣叩請太子妃殿下金安”單膝跪在沈妝兒跟前,大有攔駕的趨勢。

他也知此舉十分不妥,可急之下,只能豁出去,畢竟后站著的是太子與皇帝。

沈妝兒面罩寒霜,平視前方,“我有要事宮,還請大人速速讓開。”

校尉出一臉難,只盼著奉天殿能盡快派人來,滿頭大汗道,“殿下要去哪一宮,臣著人護送您去”

沈妝兒便知他這是故意拖延時間,繞開他往前走。

宮門校尉不可能強攔,連滾帶爬往前跟去,聽雨松開沈妝兒的胳膊,扭頭朝他斥道,

“大膽,你不要命了嗎?你今日已攔過了,姿態也有了,陛下也好,太子也罷,怨不著你,可你一旦冒犯了太子妃殿下,全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宮門校尉被這句話給唬住了,稍稍一琢磨,便知聽雨所言不差,悻悻地往后一退,“臣失禮”

聽雨輕哼了一聲,冷掃了一眼后看熱鬧的眷,眾人連忙垂下眸,屏氣凝神,聽雨收回視線,大步追上沈妝兒。

東華門離奉天殿

要走兩刻鐘,侍衛跑得定比快,興許此刻已有人趕來攔截,若走宮道,必是被他們逮了個正著,干脆抄小路,這不,帶著聽雨東一頭穿林子,西一頭繞宮殿后門或角門,等到侍衛帶著宮人沿途來尋,哪看見沈妝兒的影。

事實上,真遇見了,又能怎麼樣,除了朱謙,哪個人敢對腳,除非不要命。

所謂攔,也不過是給皇帝爭取時間而已。

劉瑾看得通,苦笑一聲,帶著兩名心腹侍,等在通往奉天殿的中左門。

奉天殿固若金湯,四面皆是高墻聳立,沈妝兒在別,還有小道可抄,到了奉天殿外,必須經過四道宮門,他挑的正是東邊的門,大約等了一刻鐘,沈妝兒果然到了此

沁涼的甬道里,寒風肆掠。

劉瑾立在當風的口子,著自晨里邁來的沈妝兒躬一揖,

“奴婢見過太子妃殿下!”

“劉瑾,你也要攔我的路嗎?”沈妝兒走得有些快,鬢發微微沾了些汗,接過聽雨遞來的繡帕拭了拭,立在宮門前淡聲問道。

劉瑾啞然失笑,連忙往旁邊一讓,“請娘娘隨奴婢來。”

沈妝兒不不慢跟在他后進甬道,中左門這條甬道極為深長寬厚,到了正中甕道里,有一寬闊的長案,擺了幾把椅子,還有一張簡樸的長塌,看得出來,平日侍衛當值時便在此歇息,不過此刻里頭倒是無人,前后甬道昏暗,兩側墻壁矗立,唯有上方天窗有風灌進來。

沈妝兒見四下無人,在甕道停了下來,

“陛下已收到消息了?”

劉瑾立在三步外,側注視著,“是”

沈妝兒懊惱地嘆了一聲,仰頭向天井,一大片天灑下來,落漆黑的瞳仁,有盈盈的水

默了一會,問道,“陛下還是不肯嗎?”

劉瑾抿了抿,輕聲道,“娘娘,陛下著實喜您,不舍得您離開皇家,我冒昧問您一句,您是鐵了心非走不可嗎?”

沈妝兒長睫微的一,注視面前斑駁的墻壁,嗓音干凈又堅決,

“是”

這個念頭從最開始口而出的慌,到現在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堅定。

劉瑾深吸一氣,下定決心似的,“好,我來幫您想想法子”

沈妝兒聞言失笑一聲,偏頭看著他,搖頭道,

“不,你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位置,千萬不能因為我失了圣心”

劉瑾神不摻雜半點猶疑,“這個時候,我若不幫您,誰來幫您,別說只是想法子勸陛下下旨,便是讓我”

劉瑾垂著眸,面頰泛紅,后面的話沒說下去,而是咽了咽嗓,穩住語氣,

“陛下已知您是真心想和離,他老人家也懂得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我回頭琢磨下,想想從何著手”

聰慧如劉瑾,其實早就察到,這樁事沒那麼好置,畢竟,過了陛下這一關,還有太子那一關,朱謙的子,他也算看得出來,不容人違拗,沈妝兒落在他手里,當真不知是禍是福。

沈妝兒苦笑道,“我可以一走了之,但你今后還要在太子手底下當差,劉瑾,需要你幫忙時,我會毫不猶豫,但是,這次的事你幫不上忙,再說了,你必須得保住這個位置,等我和離了,以后還得靠你呢”只能這樣勸住他。

前世劉瑾升為司禮監大珰,為朱謙左膀右臂,雖談不上權傾朝野,卻也是威隆重,他還有大好前程,不能被連累。

劉瑾抿著沒接話。

“走吧,我今日進來了皇宮,便沒打算出去。”沈妝兒神冰冷,昂然往奉天殿走。

劉瑾跟了一路,快到奉天殿

門口時,他輕聲寬一句,

“娘娘,千萬別怒,更不能起爭執,這樁事,只要您堅持,誰也奈何不了您”

沈妝兒也是這麼想的,沖他一笑,“我明白的。”

踏上奉天殿廊廡,門口的小使也沒攔著,而是恭恭敬敬引書房。

沈妝兒繞過十二開巨幅座屏進去,瞧見馮英跪在案后替皇帝整理奏章,掃了一眼,哪有皇帝的影,冷笑一聲,大大方方邁了進來。

馮英見沈妝兒,驚得一臉起,連忙繞出行了跪拜大禮,

“老奴給太子妃請安,您怎麼來了?”

沈妝兒細細環視一周,書房的錦杌被擺在角落里,案上的折子也堆得東倒西歪,筆洗擱著未洗的朱筆,顯然剛剛有朝臣在,如果沒猜錯,皇帝定是匆匆帶著朝臣躲去側殿了,既如此,且耗上一耗,得皇帝出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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