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將好友的反應收眼中,視線一轉,看清了坐在黎于安對面的中年人。
和原著中描寫得一樣——
黎于安的生日只有母親安一人陪伴,對方化著淡妝、盤起了頭發,看著溫婉賢淑,只是冷淡的雙眸下藏著深深的疲憊。
與此同時,晏岑禮貌問話,“這位是黎夫人?”
安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表態,“晏總好,沒想到小安今天在這兒過個生日,還能遇到朋友。”
“媽,晏總他們是我工作上的投資方。”
黎于安對著安介紹,眼神帶著不自然的小閃躲,他們哪里能是朋友啊?差距也太大了。
裴意湊近黎于安,嘗試邀請,“一起?”
如果今天注定發生原著中的節,他不想黎于安獨自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不了。”
黎于安看了一眼對面的安,努力住心底的顧慮,“我們簡單吃點就走,就不麻煩了。”
薄越明不知道裴意的小算盤,“裴意,別打擾人家。”
雙方只是突然遇上了,在不悉的況下臨時拼桌,確實會尷尬。
晏岑也明白這個道理,他重新對上黎于安的目,“那我們就不打攪了,小黎總,生日快樂。”
黎于安頓了頓,“謝、謝謝。”
…
一分鐘后。
裴意坐在了預定的餐桌位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黎于安低頭正在點餐,對面的安只是靜靜看著,完全沒有“自家孩子過生日”該有的喜悅和興。
薄越明哪里看不出裴意對黎于安的關注?故意提問,“晏岑,你對黎家的事了解多?”
“我記得黎家一直專注在游戲產業?聽說當年在國產游戲界算是數一數二的企業。”
晏岑想了想,只說出了一個大概,“前任執行董事黎嘯是在三四年前去世的,什麼原因我不清楚。”
裴意喝了口水,沒說話。
行業和行業之間也有區分。
作為年輕一輩的晏岑和薄越明不清楚也很正常,但在原著中有過詳細解釋——
前任執行董事黎嘯,就是黎于安名義上的父親。
在黎于安大二那年,黎嘯在公司項目接連失利的況下突然檢查出了急白病,還是高度危險的患者。
況急,所有和黎嘯有著緣關系的人都做了骨髓移植匹配的鑒定,自然包括他唯一的兒子,黎于安。
要知道,骨髓移植匹配檢測中,有一項是關于親子鑒定。
那時的黎于安忙于大學學業,真正在第一時間得知鑒定結果的人是母親安。
于是,安不僅從醫生那邊得知了“匹配失敗”的消息,甚至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黎嘯和黎于安排除生傳父子關系!也就是說,黎于安不是黎嘯的親生兒子。
得到這個消息的安懵在原地,想當然地認定是醫院出了錯。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遭人猜忌,瞞著還在上學的兒子和生重病的丈夫又驗了兩份親子鑒定報告。
結果顯而易見。
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居然不是親生的?那親生兒子呢?在哪里?
安甚至來不及消化這個事實,另一邊沒能等到骨髓匹配的黎嘯就因為病高危、搶救無效去世了。
連環的打擊使得安重度崩潰,但還是強撐著暗中托關系徹查了一切——
當年,帝京選擇去私立婦產醫院的有錢人不多,能撞在同天生產的人就更了。
查到最后,有且只有同住帝京的裴家。
安順想盡辦法確認了裴煥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意外發現兩個孩子居然還天注定般地讀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
唯一區別的是,裴煥依舊是養尊優的富家爺,而活在黎家的黎于安不得不面對家境落敗、公司破產的困境。
丈夫去世,兒子不是親生,親生兒子想認又不敢認。
安一度患上了神分裂癥,狀態時好時壞,但可以確認的是,擅自將這一切都瞞了下來——
將近四年,錯換世的裴煥和黎于安走向了不同命運。
直到二十五歲的這場生日。
黎于安帶著歉意將“黎明游戲”破產倒閉的事告知了安,沒料到對方突然緒失控、神刺激到開始怒罵、發瘋,甚至誤闖了樓上的生日宴現場。
在經過一系列的鬧劇折騰后,徹底失控的安當眾揭了兩個孩子的世真相。
…
裴意將爛于心的原著節完整回憶了一遍,還是有些拿不準——
因為他的意外穿書、提前局和黎于安了游戲合伙人,所以對方接手的黎明游戲算不上直接破產,而是改頭換面以ywy工作室的名義重新開始。
既然如此,這個會刺激到安發瘋的點就不立了?
可是原著中的“重要角”都已經到齊了,怎麼總覺還是會發生呢?
思索間,薄越明忽地將剝好的蝦仁遞到了他的,低聲耳語,“小貓,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裴意本能地咬蝦上鉤,思緒慢悠悠,“嗯?”
薄越明無奈又寵溺,“吃飯不專心,從剛剛開始,我喂什麼,你就在吃什麼。”
對面的晏岑吃飽了狗糧,實在忍不住吐槽,“幸虧我們今天沒遇上薄家那邊的人,要不然就找你們這種喂法啊,分分鐘餡。”
“……”
裴意后知后覺,倏然臉紅。
他連忙裝模作樣地喝了兩口水,悶咳一聲,“抱歉,想事想得有些出神了。”
薄越明知道從他里撬不出答案,只好又給他舀了小半碗的暖湯,“多吃點,費腦子。”
裴意點了點頭,有意識地側瞥了一眼——
斜后方的餐桌上只剩下黎于安一人,而他對面的安不見了蹤影。
裴意一驚,口而出,“那邊怎麼就剩梨園一個了?”
梨園?
薄越明聽見這個稱呼,不確定地蹙了蹙眉。
晏岑最先反應過來,給出回答,“小黎總招呼了一個侍者,帶著黎夫人往衛生間走了,他一個人在位置上坐了快十分鐘了。”
薄越明聽見好友的回答,品出味道,“看來不止裴意,你的心思也沒在我們這桌飯菜上?”
晏岑喝了一口溫水,不否認。
忽然間,一名侍者急忙忙地從走廊那邊跑了回來,“黎先生,不好了!”
裴意等人聽見這聲忘了制的急切,不約而同挪去了視線。
斜后方位置上的黎于安意識到不對勁,驟然起,“怎麼了?”
侍者氣都來不及暈,只挑了重點先說,“安士突然跑到了樓上的生日宴會廳,我攔不住,現在和宴廳里的客人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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