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娘睜大了眼, 似乎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你、你說誰……?”
“春杏,就是那個趙家的小姑娘!”柳芽顯然也很激。
“不對,現在不春杏了,現在趙真真。”
“趙真真?”芮娘喃喃……
柳芽:“對, 你可想不到吧, 是當今太子殿下親自賜的名……可見殿下寵。”
芮娘還是有些沒大反應過來。
“春杏當初是被我救下去了揚州不錯, 只不過怎麼會遇到太子……這……”
柳芽:“對,二嫂, 這個消息你可是本就想不到的對吧?其實前幾年時,我就聽說太子殿下從揚州帶回來了一名子, 甚為寵, 很多貴包括朝廷的命婦都在背后議論了不,道是這子出生平民,在揚州時和殿下相遇,殿下當是一心要, 甚至還想請旨冊為太子妃,只是無奈出實在不行,皇后堅決不答應,最后了趙良睇。”
“這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 說什麼版本的都有!你不知道是因為這樣的消息不能流民間, 但我偶爾聽過一,只是不多。那些貴們在議論的時候大多都帶著酸味,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芮娘這會兒總算是捋順了:“所以說, 當年春杏……哦不對,趙良睇是在揚州和殿下相遇, 最后被帶回京都的。那我們進宮……”
“二嫂!這都是你當初救了的緣故!雖然我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得知了咱們家的事, 又是怎麼和殿下提起的, 不過,我聽三郎道,翰林這次也偶然在太子面前提起過一次,翰林對三郎也頗為賞識,或許兩方共同使了力,才有這樣的結果吧。”
芮娘思索了良久,道:“其實也不一定,最重要的還是二郎和三郎,包括大哥,也的確是被那程袁栽贓陷害。程家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他背后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柳芽:“二嫂說的對!但無論如何,總歸是利好的結果,咱們先進宮看了再說。”
“好……還有一事,我聽聞,當今殿下似乎年歲不大,甚至和圣上……?”
柳芽抿,又低了幾分聲音:“太子并非如今皇后所出,太子是圣上還未登基時,第一位心上人所出,當時圣上也甚是年輕,太子五年前下揚州時,也正是年……”
芮娘明白了,這件事并不是,在民間也是一樁談,人人都道圣上癡,心上人即便出不高,卻還是立了長子為太子,不過也是因為太子殿下出類拔萃,十五歲便能監政,得到了不文臣敬仰。
兩人一路閑談,馬車緩緩前行,穿過灑金橋,經過熱鬧繁華的街市,便到了巍峨的皇宮門前。
這是芮娘第一次進宮,不張的是不大可能的,尤其是這宮中,巍峨的城墻似乎還無比的漫長,繞過層層疊疊的宮墻,馬車這才緩緩停下。
“這宮里……倒是比京都的街市都要長。”
芮娘和柳芽下了馬車,便有太監和宮娥上前引路,從此正式到東宮良睇的澄碧園,大概還要行一炷香的路。
終于,澄碧園三個字印了眼簾。引路的小太監在此停下:“就是這里了,兩位請。”
芮娘和柳芽向他道謝,剛進了院中,便聽見了一個子脆脆的一聲:“宋姐姐!”
芮娘猛地回頭,就見到一俏麗站在樹下,燦爛的朝們笑著。那靈婉約,是春杏,卻又不完全是,芮娘驚呆了,就連柳芽也愣了愣。
“這位便是趙良睇。”宮娥提醒,芮娘和柳芽趕忙行禮,被趕過來的良睇一把托起:“宋姐姐不必多禮。”
“這兩位都是我貴人,你們下去吧。”
趙良睇屏退了下人,院中忽然就只剩下三人,芮娘呆呆的看著面前人:“春……”剛開口,便意識到自己冒犯了,趕忙閉,誰料面前的微微一笑:“我是春杏,宋姐姐,不必拘謹,從前是怎樣現在還是怎樣的。”
“可……良睇娘娘,您現在畢竟不一樣了。”柳芽提醒:“要不我們進屋說吧。”
趙良睇點頭:“也好。”
三人進屋后,趙良睇拉起了芮娘的手:“其實我真的就是春杏,你們不必拘謹,當初若不是宋姐姐救我,恐怕我現在早就不在人世了,宋姐姐和魯越哥的恩,猶如再造父母,春杏當初走的太急,始終欠姐姐一句謝!”
芮娘和柳芽再次對視一眼,芮娘也放松了許多:“那你這幾年是……?”
趙良睇:“說來話長,當初魯越哥送我上了商船,也是我沾了姐姐的福氣,那商船上有一位正在揚州做生意的姑姑,是開茶樓的,在船上聽說了我的遭遇之后教了我很多,教我品茶煎茶舞茶,說只有學會一些技藝,才能在揚州有立足之地。我與學了許多,然后到了揚州,先去了的茶樓,后來那姑姑要離開了,我就用積蓄盤了一件茶館。那時候我總想著宋姐姐,子應當也以技藝傍,不靠他人,可沒想到……在那里,我遇到了殿下……”
春杏說到這里的時候臉分明有些紅,看的出來,那段回憶對來說極其好,芮娘又細細打量了一眼,笑道:“看的出來,你如今過的不錯。”
“是……”春杏靦腆的笑了笑。
“我從小……過的都不大好……在遇到姐姐的時候也是那麼狼狽,在揚州的幾年,雖然辛苦,過的卻是很開心,現在殿下對我很是照顧,我更是激……”
芮娘信這一點兒,當初初見春杏,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在后娘手里討生活,吃不飽、穿不暖,和一樣的是命苦之人。再后來趙家落魄,又被后娘賣去了那種地方,若不是被搭救……可能真的一輩子都再也翻不了。
“你命中有福氣。”芮娘由衷道。
“這福氣,有一半是因為姐姐。”春杏正,語氣十分的鄭重。
“先不說這個了,這次見姐姐是因為正事,后面有機會我們再敘舊。”
芮娘和柳芽也連忙點頭:“是,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春杏:“我不過一個深居宮中的婦人,其實對前朝的事也并不知,說到底,也是因為魯恒哥爭氣……”
……
春杏把這幾日的經過給柳芽和芮娘都講了一遍,兩人聽得暈乎乎的,也嘆這世間緣分。
大抵就是,翰林湊巧在太子殿下面前提過一,殿下又恰好在春杏面前說了一句。
或許是捕捉到了那個名字,春杏敏銳的又問了一些,這才得知了魯家這次的事,求了好些時候,才有了后來,太子要聽案的經過。
芮娘對激不盡,謝了又謝,春杏卻道只是舉手之勞,芮娘搖頭:“不,這對我們全家來說都很重要。”
“那便當償還姐姐當年恩了吧……”
芮娘和春杏相繼一笑,芮娘忽然又怔了怔,猶豫了片刻,道:“其實這次程家狀告大郎的事……”
“我知道姐姐想說什麼。”春杏打住的話:“我都聽說了。”
“其實要說沒什麼覺也不大可能,只是那個家對我而言,早就沒什麼關系了,他們于我,甚至還沒有姐姐重要,姐姐別不信。”
芮娘:“我明白這種覺……”
當初,又何嘗不是被生父賣掉的呢?
“那就是了。”春杏拉起了的手:“宋姐姐柳姐姐你們別擔心,殿下答應我查出真相,因為我相信你們,所以才敢開口求殿下,殿下也說,只為真相不會偏私。”
“那便夠了!”芮娘和柳芽異口同聲。
春杏便笑了:“好。”
“今日時間張,殿下很快就要回來了,改日我定邀請姐姐們過來飲茶。”
芮娘和柳芽連忙告辭,又有宮娥替們引路,待出了宮之后,柳芽嘆道:“都道是世事無常,我今日才算見識了。這是什麼樣的命,才能一朝翻飛上枝頭。”
芮娘看了一眼,柳芽也同樣在看。
兩人對視一眼,相繼而笑。
世間如春杏這樣命運的人或許之又,可們,不也是悲苦命運的子出?
芮娘從來都對當下擁有的東西萬分的珍惜和知足,并不羨慕任何人,因為與而言,已擁有十五歲時,從未敢想過的一切……
柳芽,又何嘗不是呢?
-
從宮中回到魯家,芮娘將事原原本本的和婆婆還有二郎說了。
聽說是春杏,魯老太太驚得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娘、娘?”
芮娘喚了好幾歲,魯老太太一把抓住了的手,確認了好幾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復后,魯老太太才長長的唏噓了一聲。
“命!這都是命啊!!”
魯越雖然也吃驚,比起魯老太太還是好上許多。全家人此刻都陷了沉默,心中顯然都在慨,魯老太太嘆之后忽然笑了,邊笑邊搖頭道:“我從前就說,二媳婦是我們家的福星,看來這話真是沒錯……”
“當初若不是二媳婦救了春杏,今天這一遭!我老魯家還不知怎麼度過呢!天命,天命啊!!!”
“偏偏當初惹得這事的人還真是大郎,后來大郎把救春杏的錢給了,因果回,果然就是因果回……”
芮娘和魯越對視了一眼,顯然也覺得世間之事有些奇妙,不過有了這個轉機,對魯家來說終究是個好事。
這一晚,所有人終于都睡了個安心覺。
第二日一早,魯越便接到了消息,縣令重審魯家的案子,傳魯大郎、魯越和程袁共同出堂,還有當今刑部主司旁聽。
魯越和芮娘對視一眼,心中此時,有了不的底氣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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