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之前放了五行核跟著張相云人, 看見人到了珊瑚海,正在找銀河水。
海眼吞噬伏的引雷陣后,海下的況就變得危險,五行之氣混, 虞歲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海眼出現的原因, 將放在張相云上的五行核給碾碎了。
此刻的虞歲也不知海下人是什麼況。
如果張相云跟伏足夠倒霉, 誤海眼,被海眼吞掉了, 那倒是省了不麻煩。
虞歲沉思時, 李金霜問:“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再等等看。”虞歲說, “他們人足夠敏銳的話, 在海下就能察覺上邊出事了,等到發現機關家的人,就該知道要繞路上來。”
李金霜說:“就怕他們回來的時候遇上海眼。”
虞歲聳肩道:“被海眼吞了也好,省事。”
李金霜低頭想了想, 竟覺得虞歲說得有道理。
兩人躲在暗看機關家的人忙前忙后。
岸邊幾乎布滿了慕容家放出來的機關小船,隨后趕來的機關士們正聚在一起, 準備原地造一艘大船出來。
每一只小船上都刻滿了金的咒紋,船看起來就十分堅固,哪怕是只能容納一兩人的小船, 建造工藝也眼可見地結實。
虞歲和李金霜目不轉睛地看機關家的士們, 下五除二就將巨船的船造好。
兩人心中都在嘆機關家辦事的速度之快。
此刻不士站在黑的巨船上, 掐訣喚醒設在船上的法陣。
第一艘巨船停靠在岸邊, 進行最后的檢查,其他士們又轉頭開始建造第二艘巨船。
海邊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都來自四大機關世家,這些機關士穿著相同的服, 若是有不相干的人混進去,一眼就能看出。
機關家的作讓虞歲覺海眼十分危險,低頭看聽風尺,找到之前師兄聽風尺出現的位置,再對比現在的位置,太遠了。
周圍沒有任何島嶼,全是大海。
文家兩兄弟也知道師兄來了機關島,卻不知道師兄現在人在哪。
虞歲思考著,抬頭跟李金霜說:“我要去海里看看。”
李金霜回頭看,眼神充滿了不解和疑,以及無聲地詢問:是你瘋了還是我幻聽了?
“你不用跟著來。”虞歲目盯著第一艘巨船,低嗓音道,“是我想去海里看看,也想找找看我師兄的蹤跡。”
“梅良玉?”李金霜有點驚訝,“他也在海里?”
“師兄在海里走丟了。”虞歲回頭看李金霜,“我們等了這麼久,張相云他們也沒上來,不出意外的話是出意外了。”
李金霜沉思片刻后說:“我和你一起去。”
虞歲看著,還沒說話,李金霜又道:“海眼難見,機關家的機關更難見,增加閱歷的機會我也不想錯過。”
兩人低聲商量著,很快決定好,先裝作機關家的士混進第一艘巨船。
*
虞歲決定從文家的機關士下手。
四大機關世家,虞歲也就認識幾個文家的人,對方和梅良玉的關系也不錯,到時候就算被發現,也能想辦法蒙混過關。
海邊因為造船,人越來越多,這些機關士都靠對方上的穿著來判斷是哪家的人。
巨船停靠在前方,遮掩許多視線,圍繞它的小船只也有很多,岸上和海上都是人。虞歲和李金霜挑了兩個看起來就不能打的機關士。
兩人耐心等著,觀察目標的一舉一,等目標離開人群,去了稍遠一點的地方后便開始行。
這兩個文家的士忙碌許久,想要避開人群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休息。
沒想到剛坐下一會,就被后突然出現的兩人給敲暈倒地。
李金霜迅速將人拉去石頭后面遮掩,回頭一看,發現虞歲已經披上文家赤黑的長袍外,正抬手重新挽著頭發。
這瞬間,李金霜口問道:“你經常做這種事嗎?”
垂首綁著頭發的虞歲聽后扭頭看,笑道:“什麼?”
“沒什麼。”李金霜收回視線,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荒唐。
虞歲從機關盒里拿出兩張道家的瞬影符,給昏迷的兩人上,再和李金霜一起將他們挪到石頭影,這二人便如形般消失在人們視線中。
李金霜看了會那兩張瞬影符,又回頭看了看虞歲。
虞歲明白的意思,解釋道:“買的,道家很多符有意思,花錢就能買到。”
文輝教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法寶不怕多,出門在外,能花錢買到的就多買點。
“你過來,把頭發重新綁一下。”虞歲讓李金霜低頭,幫重新束發,這才一起離開。
兩人十分自然地混人群中,來到巨船部,里邊還在進行最后的休整。
文家的士一來,就有人朝倆喊道:“尾部水機關的收尾給你們了,記得先把海螺音調到最低,完后再調回去。”
對方又急又忙,話說得也快,幾乎沒怎麼看虞歲兩人,把話代完就匆匆離去。
船尾有一排巨大的金海螺狀,巨大的海螺中掛著許多明線,線長短皆有,旁邊的桌上堆著許多要掛上去的黑銅錢。
屋里沒一會就只剩下虞歲和李金霜兩人。
兩人面面相覷,看看金海螺,又看看堆了滿桌的銅錢,虞歲問:“你會嗎?”
李金霜手抓了把銅錢說:“學院沒有教機關的課。”
虞歲環視一圈,“掛上去就行了吧,像對面那樣。”
在對面的一排金海螺,那些明線上掛滿了黑銅錢。
李金霜問:“怎麼調海螺音?”
虞歲盯著其中一只金海螺轉了圈,繞完一圈后問:“什麼是海螺音?”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后,李金霜緩緩將抓起來的銅錢放回去,說:“我們也可以了道家的瞬影符,然后躲起來。”
什麼都別做。
虞歲看了眼滿是機關的屋子,點點頭,覺得可行。
剛要拿瞬影符出來,就有人開門往里面喊:“水機關收尾完沒有?”
這名百里家的機關士探頭往里一看,發現站在桌邊的兩人正手去抓銅錢,他催促道:“磨蹭什麼,趕把金海螺掛滿了再調音啊,等會下海還得靠它們探測海眼,仔細點啊!”
說完也不管里面什麼靜,嘭地一聲把門又關上了,非常趕時間。
屋里兩人被這麼一兇,倒是抓著銅錢往金海螺上的明線掛上,就照著旁邊弄好的金海螺做,片刻后虞歲嘀咕道:“好像也不是很難。”
“剛才那人說下海后,要靠這些金海螺來探測海眼。”李金霜抬頭看掛滿銅錢的金海螺,若有所思道,“要是我們沒弄好,探測海眼出問題……”
虞歲打斷道:“先掛著吧,等外邊的人走了我們再換地方。”
外邊有好幾顆五行核正在移,讓虞歲可以多方位的觀察這座即將去海下機關城的巨船。
和李金霜正在巨船最底層的位置,屋外過道上一直有人來回移,不是離開的好時機。
虞歲控著其中一顆五行核往上邊兩層移,瞧見文軸的影,便跟了過去。
看來剪刀石頭布最后還是當哥哥的贏了。
文軸邊的中年男人邊走邊說:“十六卡槽卻只有十五個,一個,現在補也來不及,只能重新讓人帶過來,不然的話等會下海到一半就會沉船,這種要事必須得讓您親自查看才行。”
“怎麼會一個卡槽?”文軸滿臉疑,快步跟在男人邊往前走。
男人手推開門,文軸進去后就朝屋的機關墻走去,大小不一的機關齒正在快速轉著,發出細微的聲響。
“蓄水的卡槽麼?”文軸回頭問話時,余掃見異樣,心中戒備的同時,手剛往腰間的武去,還未到就被從天而落夫人一道金罩子蓋住,罩的巨響讓他從□□到神識都是一震,暈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虞歲也看得愣了下,眉頭微蹙,完全沒發現對方藏在哪。
門口的中年男人一改方才著急的神,關上門后著暈過去的文軸挑了下眉,抬眼時,眸中倒映籠罩文軸的金罩子,變作一道如水般明的人影。
屋中亮照下,讓這道明的水影有了實,是個裹著黑,形瘦弱的男子。
他看起來有些年紀,在袖外邊的雙手皮干枯皺,像是快要枯死的樹,可眉眼卻依舊神。
林承海怪笑聲,蹲下去,手拍了拍文軸的臉道:“這家伙的反應可以啊,我要是慢點,或者他再快一點,可就沒這麼順利了。”
站在門口的胡桂淡聲說:“你非要挑文家管事附,要是出了差錯可就功虧一簣。”
林承海哼道:“我是老了,不是死了,這種年輕小輩都拿不了,我還有臉來找主?”
說完他又搖頭:“不對,老子也沒有多老,不到一甲子就還是年輕人。”
胡桂懶得聽他瞎扯,催促道:“趕干活,等會來人了。”
林承海單手按在文軸額頭,朝著他吸了一口氣,充盈的氣將林承海雙頰鼓起,連細長的雙眼都變得圓鼓鼓,整個人像是腫脹的快要炸裂的球,在無聲地炸后,化作金的五行之氣將文軸包裹。
下一瞬,倒在地上的文軸睜開雙眼,笑著坐起,抬手捂著脖頸從地上站起來:“行了。”
虞歲往金海螺上掛銅錢的作頓住,神變得古怪。
這是哪家的九流?
附麼?
虞歲在腦海中飛快地過濾一遍,也沒有想出哪家九流可以做到。
他倆又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潛進巨船里的還不只和李金霜?
“主最后去的地方就是深淵之海,在海中突然消失,沒了聯系,我懷疑他可能是被卷進海眼里了。”胡桂和林承海來到機關墻前,手將剩下的機關調整好,“太乙的圣者也在,就算找到主,暫時也不要跟他接。”
“你也別瞎擔心,主就算被卷進海眼也不會有事。”林承海抬手拍了拍胡桂的肩膀,“對了,等會出去記得我管事大人,別喊錯了,還得再恭敬點。”
胡桂翻了個白眼。
林承海又手點點自己的腦袋,說:“我看他的記憶,這小子跟主的關系應該不錯,到時候真找到主了,接怕是免不了的。”
……還能看到本人的記憶?
虞歲心里琢磨,這兩人口中的主,該不會是師兄吧。
胡桂說:“那你就換。”
林承海頂著文軸的臉沉笑道:“怕什麼,等咱們把海下機關城的中樞給換了,就能靠海眼帶主離開太乙。”
“小心點總沒錯。”胡桂也沉聲道,“事關主,越要沉住氣,急不得。”
虞歲盯著這兩人,見他倆出去后,文軸一點異樣都看不出,游刃有余地解決各種機關問題。
甚至懷疑附文軸的人就是機關家士。
這兩人從第層往下巡邏,很快就到了虞歲這層。
虞歲朝屋外看去,蹙眉思考是否要避開。
如果附文軸的人能獲得他的記憶,那就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