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從小到大，過得都是極其慣的生活，日子究竟有多苦，他沒有概念。

現實遠比他幻想中，要艱難許多。

陳初畢業的那個暑假，無可去，上的錢不足一萬，姜鈺上所有的卡都停了。得為讀研考慮，最后跟姜鈺，選擇租在一間地下室里。

面積很小，也只有半扇窗戶，能看見地面。哪怕太很大，室也依舊昏暗。

姜鈺住進來的第一個星期，就起了一疹子。他知道日子不好過，一開始都不敢跟說，怕去醫院花錢。

為了不被發現，他也不敢。帶著一疹子在外送外賣，夏天熱，一捂疹子更多了。最后抵抗力下降，有一天晚上，發起高燒。陳初才算發現。

打車去醫院的路上，他黏著，靠在懷里。陳初突然說：“要不，就回去吧。”

他真的不適合過這種日子，他適應不了，也承不住。

姜鈺很虛弱，但還是立刻就睜開眼睛，握著的手，道：“我不會拖累你的，你不要趕我回去。”

陳初眼睛很紅，親了親他，說，“我沒有趕你走，也不怕你拖累我，我們是一起的。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我只是怕你吃苦。”

他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姜鈺很嚴重，在醫院住了幾天，也沒有醫保報銷，陳初僅剩的錢，也就沒了。

姜鈺往常是最不在意錢的，這一次，每天都問花了多。最后說：“我不想住院了。”

陳初難得生氣，冷淡的說：“你不住那你就回去吧。”

往外走，姜鈺趕拉住。因為自責，他低著頭，“可是住院要花好多錢。”

陳初道：“我還有錢，你擔心什麼？”

姜鈺便不敢再提這事。

但花的是讀研的錢，商科讀研學費貴，需要幾萬。陳初在安姜鈺的時候，同樣在為自己的學費發愁。

姜鈺出院那天，他們坐在出租車上，誰也沒有說話。但他們雙手握。

“你上學的學費不夠的。”

“不夠，也沒有關系，大不了就不上了。”至于考研，大不了再考一年。其實就算沒有姜鈺，也只能勉強攢夠學費，或許可以問陳英芝要一點。

“不行，一定要上，錢我會想辦法的。”姜鈺道。

陳初沒有說話。

姜鈺隔天回了一趟家里，姜母看他落魄模樣，也很心疼，見他回來，以為他是服了，讓他回家里休息，又讓阿姨熬了湯。

他卻不肯往家里走，道：“您能不能借我點錢？要上學，錢我會慢慢還您。您怎麼我都好，不能把的前途毀了。”

姜母的笑意消失了，無道：“那是你們的事。你要是一天不肯回來，你怎麼樣，我都不會管。”

“媽，您是不知道有多好，我很難過的是，您甚至不愿意多了解了解。”姜鈺道，“您不愿意幫忙，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姜母失道：“所以你為什麼就不肯回家？非要找一個我不滿意的人當我兒媳？是你被鬼迷心竅了。你就算死在外面了，我也不會同意進門的。”

姜鈺看著，說：“真的很好，不跟在一起，我這輩子都會憾的。現在在我邊，我想抓住而已。”

“那麼祝你幸福。”姜母道，“我等著你被現實打敗那一天。”

姜母也止了其他人對他的幫扶。

最后姜鈺在學校里打聽，對于沒有畢業的學生來說，工地或許是最好的去，在這座城市，一天能有五六百。姜鈺想也沒想就去了。

第一天他就被烈日曬得不了了，昏倒過一次。但第二天，他還是繼續過來了。為了攢錢，吃的上面他很節約，穿得更不必提。能賣的一些電子設備，都以很低的價格賣出去了，只要給錢就賣。

到陳初上學，所有錢加在一起，勉勉強強湊夠五萬。

陳初雖不知他在干什麼，但看他疲倦模樣，第二次開口勸他：“姜鈺，回去吧。”

姜鈺就笑了，他認真的說：“可是跟你在一起，我還是覺得很快樂。”

姜鈺這一干，就是很久。開學之后的周末，再或者沒課的時間，他都會想盡辦法去賺錢。沒有人知道他盡多白眼，被罵了幾回，過多傷。

一回家看到陳初，他總能很踏實。他的付出，都是有意義的。

能讓多點生活費，能多給買點東西，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