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古代言情 和偏執帝王一起重生后 第16章 大典

《和偏執帝王一起重生后》 第16章 大典

 不知不覺間,扶容早已經淚流滿面。

 原來秦騖真的是這樣看他的。

 扶容笨得要命,扶容什麼都沒做,扶容只會給他添麻煩。

 要是沒有扶容,秦騖在冷宮能過得更好。

 他本就不是功臣,連個幫忙的都算不上,秦騖只覺得他沒用。

 扶容努力忍住哭聲,忍得上氣不接下氣,一的。

 秦騖看著他的臉,垂在他邊的手指了一下。

 秦騖經常這樣鎮扶容,用傷人的話。

 扶容從來沒有哭過,他只會垂下眼睛,自己調整一會兒。

 可是這回,秦騖管用的手段,威脅或者恐嚇,好像都不管用了。

 他已經用了從前能用的各種手段了。

 秦騖一時晃神,就被扶容推開了。

 扶容一邊流淚,一邊撐著手,從榻上爬起來:“我知道了。”

 扶容抹了抹眼淚,低下頭,認真地將散落在地上的藥丸全部踩碎。

 他沒有說要做什麼,但是秦騖顯然知道他在做什麼。

 秦騖一把握住他的手,咬著牙喊了一聲:“扶容,別鬧脾氣。”

 扶容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一顆一顆地把藥丸踩碎。

 做完這件事,扶容試著推開秦騖的手。

 秦騖抓得,扶容也很用力,試著一掰開他的手指。

 扶容一邊掙扎,一邊斟酌著那些場面話:“奴無才無德……吃了陛下五年的糧食,什麼忙都沒有幫上,還……還居功自傲,奴自請離開……”

 秦騖完全沒聽進去,握著扶容的手不曾放松,反倒越收越

 扶容掰不開他的手,有些急了,他抓著秦騖的手,想要咬他一口,讓他松手。

 可是剛張開,扶容就停住了。

 要是咬了皇帝,會不會就不是被送進冷宮,而是被拉出去砍腦袋。

Advertisement

 扶容猶豫了一下。

 用刀砍脖子,那多疼啊。

 他都已經快病死了,實在沒有必要給自己再找罪

 扶容正猶豫的時候,秦騖卻忽然松了松手。

 扶容趁機立即收回手,連連后退,退到秦騖抓不到的地方。

 秦騖垂了垂眼,不地把沾在他手背上的眼淚掉。

 扶容方才哭了,眼淚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秦騖一時失神,才松了手。

 秦騖在黑暗中,看見扶容從角落里拿出一個小包袱,他微微睜大了眼睛:“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扶容早就準備要走了。

 他早就準備好了行李,他自己的裳、疊好的小紙船,他就等著秦騖說那句再不怎麼樣,就把他送回冷宮去。

 這個機會并不難等,秦騖經常這樣嚇唬他。

 秦騖意識到扶容早就準備好要離開這件事,登時惱火起來。

 黑暗里,秦騖穩坐在床榻上,冷聲道:“我看你是好日子過久了,忘了冷宮里有多苦,你還想回去喝稀粥、吹冷風?”

 扶容的腳步只是頓了一下,沒有多做停留:“不要,習慣了。”

 秦騖擰了一下眉,淡淡道:“你一天不喝牛和燕窩,能活嗎?明日別來求我。”

 扶容垂下頭,輕聲道:“我不喜歡牛,也不喜歡燕窩,很腥,我不喜歡那個味道。”他回過頭,看了秦騖一眼:“我跟陛下說過很多次了。”

 秦騖或許想起來了,或許沒有想起來。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扶容走到殿門前,抬起手要推開殿門。

 秦騖在榻上再也坐不住,霍然起:“扶容!”

 扶容被他嚇了一跳,手上的作頓了一下,但很快就按在了門扇上。

 秦騖厲聲道:“你真以為我沒你不行?你再敢往前走一步——”

Advertisement

 秦騖頓了一下,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能拿來威脅扶容的了。

 扶容的親人早在幾年前就全走了,扶容也沒什麼朋友,唯一一個朋友林意修,在前幾日被秦騖親自趕走了。

 他唯一能拿出來威脅扶容的,就是把他送回冷宮。

 可是現在,扶容就是要去冷宮。

 扶容的腳步頓了一下,收回了按在門扇上的手。

 秦騖心底松了口氣,語氣仍舊冷:“別鬧脾氣了,還不回來睡覺?”

 下一刻,扶容把披在上的紅服解了下來,隨手掛在旁邊的架子上。

 秦騖驟然握了拳頭,從嚨里出一聲:“扶容。”

 扶容沒有回答,捂著自己的心口,才把五年來的習慣回去,他理了理自己的布藍,推開殿門。

 宮人們跪在檐下,聽見開門的聲音,子趴得更低了。

 外面正下著雪,風吹來,帶走上的熱氣。

 扶容抱著自己的小包袱,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就走下了臺階,走進了漫天風雪之中。

 他連頭也不回。

 藍擺從宮人們面前拂過,宮人們一時間驚訝地忘了禮數,抬起頭看去。

 秦騖就站在殿中,面沉,死死地盯著扶容離開的背影。

 夜深雪驟,扶容才走出去沒多遠,就看不見背影了。

 秦騖一揚手,將門扇狠狠地甩上:“不用管他,讓他走!”

 宮人們連忙低下頭,沒人說話啊。

 秦騖轉回去。

 殿外的寒氣與殿中地龍炭盆的熱氣織,人無比煩躁。

 秦騖臉鐵青,扶容子弱,氣得很。從前沒住過好地方,在冷宮還能湊合,現在他都住過養居殿了,再去住冷宮,要不了一晚上就得回來。

 扶容這陣子總鬧脾氣,他自認已經算是十分容忍了。

Advertisement

 讓人日日給他送補藥、送燕窩,給他做了服,賞了好幾箱子金錠,還帶他去看先帝的喪禮。

 結果他呢?說自己不喜歡,不冷不熱地鬧脾氣,鬧了好幾日,沒一日消停的。

 秦騖忽然想到,該不會扶容還是想做罷?

 他還是想做,所以還在鬧,想引他多注意些。

 自以為想通了這一層,秦騖冷哼了一聲:“小東西,翅膀了,還敢威脅人。”

 忽然,殿外傳來宮人們的驚呼聲。

 “扶公子?!來搭把手!”

 “陛下不是說……”

 秦騖回過頭,走出殿中,拉開門,朝底下了一眼:“又怎麼了?”

 扶容倒在雪地里了,宮人們不知道該不該去扶他,畢竟剛才秦騖才發了脾氣。

 秦騖往前邁了一步,厲聲道:“愣著干什麼?把人扶起來。”

 宮人們走上前,把扶容扶起來。

 他們想把扶容送回偏殿,可是,秦騖卻定了定心神,淡淡道:“送去冷宮,他要去冷宮。”

 說完這話,秦騖便甩上了殿門。

 是扶容要去的。

 他就等扶容來跟他求饒。

 這回再縱著他,只怕要無法無天了。

 *

 小雪飄了一夜,天亮,宮人們捧著熱水和點心,腳步無聲地走進偏殿。

 偏殿沒有收拾,床榻上的被褥散,地上還丟著幾顆藥丸。

 秦騖盤著,坐在小榻上,面鐵青,一言不發。

 他仿佛就這樣坐了一夜。

 宮人們小心翼翼地說:“陛下,百都快進宮了,請陛下洗漱更。”

 秦騖掀了掀眼皮,瞥了他們一眼,低聲問道:“他怎麼樣?”

 宮人們反應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奴才們已經幫扶公子在冷宮里安頓好了,章老太醫也過去了,應當無礙,說是給扶公子扎了一針,馬上就能醒。”

 秦騖從嚨里應了一聲:“嗯,發熱了嗎?”

 “沒有。”宮人們搖搖頭,“奴才們扶著扶公子的時候,扶公子上……冷得很。”

 “該,誰讓他大晚上往雪地里鉆?”

 秦騖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站起,走到掛起的冕服前。

 宮人們不敢手,只能捧著東西,站在旁邊。

 秦騖穿上冕服,似是隨口道:“去看看他醒了沒有,跟他說,朕再問他最后一次,他去不去,他現在開口求朕,朕還帶他去。”

 “是。”

 一個宮人退走,小跑著出去了。

 冷宮離皇帝寢殿有點遠,宮人一路小跑,來到冷宮門前。

 扶容從前住在冷宮里的時候,經常收拾,如今也只是幾天沒回來,冷宮也還算干凈整潔。

 昨天夜里,宮人們送扶容過來的時候,被子都放在柜子里,疊得整整齊齊的,拿出來就能用。

 宮人推門進去,屋子里點著一個小炭盆,扶容正趴在榻上,裹著被子,睡得正香。

 章老太醫應該是回去拿藥了,所以房里只有扶容一個人。

 他走上前,推推扶容,輕聲喚道:“扶公子、扶公子……”

 扶容睡得沉,他喊了好久,扶容才著眼睛,迷迷糊糊地醒來:“怎麼了?”

 看見宮人,扶容還特意看了看四周,確認自己是在冷宮里,而不是在養居殿。

 他放下心,再問了一遍:“怎麼了?”

 宮人小心翼翼地復述了秦騖的話:“陛下最后一遍問扶公子,要不要去登基大典,若是想去,就開口求……”

 扶容不等他說完,便輕聲道:“我不去。”

 好不容易來了冷宮,他為什麼要回去?

 扶容搖搖頭:“你回去吧,就說我不去。”

 宮人還想勸他:“扶公子,陛下……”

 扶容十分堅決:“我不去。陛下既然說是最后一次問我,應該就是最后一次,陛下只會記恨我,不會為難你的。”

 扶容想了想:“你若實在不敢,就說我沒醒。陛下若再派你來催,你便過來歇歇腳,等到了時候,陛下自然會離開的。”

 見他勸不,宮人只好點了點頭,轉離開:“是。”

 宮人匆匆離開,門也沒關嚴實,被風吹開了。

 扶容在被子里,懶得下床去關,翻了個,繼續睡覺。

 這是他這陣子,睡的最好的一個晚上了。

 *

 日出時分,宮門前。

 帝王儀仗、文武百,垂手侍立,肅穆恭謹。

 最前面是八匹駿馬所牽引的帝王車駕。

 秦騖一冕服,站在車駕上。

 按照登基大典的規矩,是時候前往城外祭天了。

 可是秦騖神不虞,沒有下令啟程,百也不敢多說什麼。

 小雪未停,冷風吹著細雪,落在秦騖的裳上。

 秦騖的玉圭被丟在一邊,他扶著車駕欄桿,不遠,宮人第三次跑來回稟:“陛下,扶公子沒醒。”

 第三次。

 其實扶容已經醒了,只是宮人們怕說扶容不來,惹惱了秦騖,才不敢說實話。

 這時,扶容正在冷宮的小廚房里,一邊烤著爐火,一邊給自己做飯吃。

 所幸他離開冷宮的時候,把柴火和糧食都封存起來了,一點兒沒,拿出來就能用。

 或許……扶容在離開冷宮的那一刻,就在為自己回到冷宮做準備。

 扶容拿著勺子,給自己舀了一勺熱騰騰的粥,一邊取暖,一邊喝粥。

 宮道上,宮人回稟:“陛下,扶公子沒醒。”

 秦騖隨口應了一聲,卻也沒有下令啟程。

 扶容了解他,正如他也了解扶容。

 他知道扶容醒了,只是不想過來。

 秦騖忽然想到,某一年的某天,也是在冬天。

 那年的冬天格外冷,扶容冷得不行,連床都不想下,就哆哆嗦嗦地纏著他,和他一起窩在榻上。

 床上堆滿了舊被子、舊裳,扶容抱著他取暖,就這樣囫圇睡過一整天。

 他在看書,扶容乖乖地在他懷里,小聲對他說:“往后殿下的登基大典,可不要在冬天。”

 他隨手翻過一頁書,隨口問:“怎麼?”

 扶容朝他笑了笑,眼睛彎彎:“冬天可太冷了,我不一定會陪殿下的。”

 秦騖淡淡道:“誰要你陪?你預備當丞相,還是當皇后?登基大典哪里有你的位置?”

 那時扶容“嗚”了一聲,垂下頭,把臉埋進他的懷里。

 沒一會兒,扶容又調整過來,笑著和他說其他話。

 可是現在……扶容好像是真的,不想陪他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