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他們老總兒知道?”
“他們老總兒沒事兒本就不去,那個易峰的在‘福祿壽’就像是土皇帝一樣,經常有追打客人的事發生。”
“是不是就因為他哥是燕山石化護廠隊的副隊長啊?”
“您…您真是神了,”沙弼的都合不上了,“您不是早就知道小松要給您玩兒‘仙人跳’吧?”
“我要是早就知道還會跟你在這兒廢話?”
“是是,是是,您太厲害了。”
“你和壇子早就認識?”
“沒有,我可不認識他。”壇子趕搶著否認,他已經看出來侯龍濤非常不得意這小子了。
“我和壇子就是上星期才認識的。”沙弼覺得自己已經是“功臣”了,前兩天還一口一個“壇子哥”呢,現在可就沒那麼客氣了,“我想把小松的事兒通知您,可又不知道怎麼找您,打聽了好幾天,總算是打聽出您有好幾家兒餐館兒,我就一家兒一家兒的去問,結果好多的老板連見都沒見過您,甚至連自己是給您打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們的上家兒壇子。”
“那你還能鉆的啊,居然能打聽出哪些店是我的。”
“嘿嘿,一年前我幫一個親戚干過一段兒裝修,連著裝了四家兒餐館兒,您都親自去看過。”
“這麼回事兒啊。”侯龍濤想起一年前自己還真是對什麼事都親歷親為的,“你回來就去找了壇子?”
“壇子也不好找,說來也巧,昨天中午在一個小店兒喝酒的時候,他就坐我邊兒上那桌兒,跟另外倆人,我聽見他們說您剛回北京什麼的,一個人還他壇子,我就撞了一下兒運氣,還真撞上了。”
“好,很好,你撞上了是我的運氣,”侯龍濤了鼻子,“我應該怎麼謝你呢?”
“嘿嘿嘿,”沙弼這下兒可樂了,他出賣從小兒玩兒到大的朋友,為的就是這個,“不用謝,不用謝,您太客氣了,為您效勞是理所應當的。”
“別,我不喜歡欠人,你想要多就直說,如果我覺得合理,我都會答應的。”侯龍濤到底要看看這家伙有多貪心。
“您太小瞧我了,我不要錢,我只想跟著您干一番大事業,如果您能讓我進‘東星’,我一輩子都會恩戴德的。”
“進‘東星’?跟我干大事業?”侯龍濤點點頭,對方還真不是一般的貪,“我做人很公平的,你想進我們的公司可以,但要想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你愿意從底層干起嗎?干得出,自然有升遷的機會。”
“愿意,愿意,我太愿意了。”沙弼知道只要進了“東星”,每月最能掙三千塊,在道兒上也會到關照,對方雖然說要自己從底層干起,但那一定只是一種形式罷了,自己最能算他面前的半個紅人兒,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你來,”侯龍濤把壇子出了臺球兒廳,“你帶他回去,找一家飯館兒,給他個大堂經理一類不疼不的活兒干,先穩住他,你暗中派人盯著他,如果有什麼異,立刻通知我。等我把事理完了,你給他二十萬,讓他到南方去,就說是開展‘東星’的業務,是我給他的考驗,如果干不出樣子來,也就不用回北京來見我了。”
“嘿嘿,你這是送他去死啊。”壇子算是“東星”的元老了,對主子的心思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你說他不該死嗎?”
“你說他該死,他不該死也該死。”
“哈哈哈,”侯龍濤大笑著回到了屋兒里,“二德子,上回是不是你說你有個表叔在燕山石化當科長嗎?”
“是啊。”
“請他幫我把燕山石化的廠長和護廠隊的隊長請出來吃頓飯吧。”
“沒問題。”
“馬臉,你幫我查查‘福祿壽’的老總兒,也請他出來聊聊,把‘福祿壽’的經理也上吧。”
“小意思。”
“死猴子,終于決定要手了?”大胖兒也已經有好長時間沒干過架了。
“哼哼,是該算算總帳的時候了。”
壇子和沙弼都以為侯龍濤說的是上次被敲詐的事兒,但大胖兒他們都明白,老四是另有所指…
三年半以前,侯龍濤還在國上學,趁著暑假的時候回北京,一個多月的時間里,他跟兩個聊了一段兒的網友兒分別上了床,這對于當時只追求滿足的他來說,那次回國算是比較有收獲了。
侯龍濤回國的航班是星期一,他的兄弟們又都知道他星期天要去爺爺家,就定好了星期六出去玩兒一趟兒,就算是給他送行了。
劉南出錢在三河市的福祿壽度假村包了一棟別墅,哥兒幾個商量好了星期六下午過去,在那兒住一晚,星期天早上再回北京。
星期五晚上,侯龍濤在一個網友兒家過的夜,干了兩炮兒,完事兒沖了個冷水澡,一整晚都開著空調,第二天早上就冒了,但他還是強打神又跟那妞兒了一次,弄得“哇哇”直。
中午的時候,二德子把侯龍濤接到了大北窯招商局大廈下面,兄弟幾人約好了在這兒面。
加上劉南當時的朋友趙蕊,他們總共也就八個人,卻開了四輛車,馬臉把他家老頭兒的警車也開了出來,還有一輛Nissan風度,一輛大宇賽手,一輛富康。
馬臉的警車在最前面開路,四輛車排一隊,“浩浩”的向與北京東郊相鄰的河北省三河市進發。
一出了北京市區,一群小混蛋就開始撒歡兒了,大胖兒在馬臉的車上,前面的車稍微開得慢了點兒,他就把警笛按得“嗶嗶”響,還用很低沉的聲音通過擴音一個勁兒的狂喊:“靠邊兒,靠邊兒,前邊兒的車靠邊兒。”
一路上他們就沒老實過,不超速,還闖了好幾個不繁忙路口兒的紅燈兒,悠悠天地之間,就好像主宰著一切,就好像他們是萬之主,就好像他們不任何規則、法令的限制,剛剛二十出頭兒的小伙子本就不能算是男人呢,在意識形態上,他們和十七、八歲的小子沒什麼區別,永遠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刀槍不。
福祿壽度假村坐落在一條雙向雙車道的馬路北側,當快要到地方的時候,馬臉的頭車開始減速,準備左轉,當然了,沒打蹦燈兒。
右邊的車道上有幾輛裝滿貨的卡車,車速也不快,一輛跟在后面的掛“京G”車牌兒的黑帕薩特B5一腳兒油就竄上了逆行道。
四輛連在一起的車已經開始左轉了,又都跺在馬路上,開車的四個人都是一冷汗。
“我你!”馬臉把警燈警笛全打開了,他才不管這里已經是河北的地界兒了,直追下去,其它三輛車也隨其后。
“帕薩特”發現有警車在追自己,老實的靠邊兒停下了。
馬臉本沒減速,從帕薩特邊兒上沖了過去,直到自己從后視鏡里看不清對方的車牌兒了才停下,大胖下車就往回跑。
“帕薩特”雖然察覺了對方異常的行,卻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了,剩下的三輛車把它別在了中間。
這是一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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