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楊氏倒是不干了:“我們家的人,你說帶走就帶走!這是什麼規矩!”
墨煙又個頭出來:“都說了,咱們家夫人不跟奴才說話。”
正在這個時候,外頭又呼啦啦進來一群人,正是花姨娘帶著丫鬟們連使婆子進來了十幾個,著三品誥命的服飾,從太夫人起的與楊家有關的眾人自知道去的不是陳頤鴻而是陳頤凡之后,就知道花姨娘那邊出了問題,見這樣氣勢洶洶而來,心中暗不好。
花姨娘進來就說:“夫人尊貴,不屑與奴才說話,我是不怕的,我看,這大的事也好辦,大說日子過不下去了,五夫人又說這樣不識大,見夫君與人私通,不說瞞著藏著,倒鬧出來,既然相看兩相厭,倒不如就出一張和離契書,打發了走,再八抬大轎迎娶了楊家的大小姐,可不是皆大歡喜,免得棒打鴛鴦,又引人笑話。”
那小楊氏頓時跳起來,幾乎是同時響起來兩聲:“那可不行!”
另一聲來自太夫人,太夫人口而出之后才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訕訕的看了看楊大小姐,楊大小姐心知肚明這是為什麼,一想到竟然連這樣一個男人也會嫌棄,不由又嚶嚶的哭起來。
小楊氏道:“凡哥兒怎麼能娶,……”
卻又說不出來。
花姨娘冷笑:“為什麼不能娶?堂堂一品大員的嫡長孫,配老侯爺的嫡長孫子,實在是門當戶對的,說起來,人家小姐還吃了虧呢,進門就是做填房!只不過既然已經私通了,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夫人,我說的可是?”
鄭明珠盈盈笑道:“花姨娘說的倒也在理。”
小楊氏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何肯給他娶個克夫的媳婦?不由惱怒:“咱們家的事,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麼,咱們家要休誰要娶誰,與你有何相干!走,咱們先家去,雖說這事兒是在你們武安侯府鬧出來的,不管凡哥兒還是大小姐,都與你們武安侯府毫無干系,難道還用與你們代不?”
這話聽起來倒是有理,只可惜鄭明珠是講理的,花姨娘卻不是個講理的,無事都要踹一腳的人,楊家要想的心尖子,那可如何了得,此時見小楊氏要回家去關起門來商議,越發笑起來,毫無征兆的揚手就是一記耳,啪的在小楊氏的俏臉上,一口就啐了過去:“這會子想走了?一群下作的賤婦!當我不知道呢,抱團兒的來哄我,想著些下作的法子,要把個命里克夫的姑娘想著法兒生米做飯呢?在外頭都克死兩家公子了,如今又要害了我家三爺的命去,如今倒想走了,我讓你走了我就不了人!自己當姑娘的時候就會漢子,現在還調教出一窩子姑娘來漢子了?一窩子不要臉的賤貨,我們家的丫鬟也比你清白些兒。”
小楊氏都懵了,在陳五老爺府獨大二十年,比正頭太太還強些,竟就真當自己不一樣了,且近兩年,大伯父高升為一品大員,的娘家比正頭太太的娘家強了幾倍子,更是風無限,上一回被陳夫人賞了十個子,心中恨毒到了現在,楊家和太夫人這次算計陳頤鴻,大小姐也是堂侄,自是全程參與,上串下跳,出了無數的主意。
先前鄭明珠打發陳頤雅去跟花姨娘說的時候,就將楊姨娘捆了起來,也不用拷打,丟在花姨娘跟前,就嚇的發抖,一五一十的招的干干凈凈,原本將信將疑的花姨娘這才信了,一想到有人要算計的心尖兒,心中自是越發的恨這楊家諸人了。
小楊氏反應過來,這才跳起來要還手,早花姨娘了婆子捉住了,雖是姨娘,卻有三品誥命,主子們不敢,打個姨娘卻是不怕的,心中恨極,也不命人手,自己就上去打了四五個子,里不干不凈的罵著:賤貨、毒婦之類市井話,惡毒之極。
陳五嬸娘里勸著,心中卻是說不出的趁愿,阿彌陀佛,你也有今天。
太夫人氣的發抖:“你們都是死人吶,還不給我拉開!”
侯府的丫鬟仿若泥雕木塑一般也不,而陳五老爺府的丫鬟婆子本就只來了四五個,因著三品誥命的威懾,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太夫人氣的了不得,親自走上前去拉,花姨娘的潑婦威風臉孔一收,頓時大哭起來,一頭就向太夫人撞過去:“黑了心肝的呀,三爺雖不是親孫子,到底也要你一聲祖母,你就要合著娘家人來害了他的命!前兒看著二姑娘好了,沒臉沒皮的給壞了去,如今又要害死三爺,這到底是有多恨這個家啊!老侯爺啊,您也睜開眼睛看看啊,太夫人就要害得這侯府都家破人亡了啊!”
太夫人哪里經得起撞,兩個人頓時滾在地上,眾人連忙要拉要扶,一時之間哪里拉的開,只見著花姨娘不依不饒的抓扯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只是哭訴,偏偏哭是哭,連每句話都聽的清清楚楚:“……了人來哄我,說是要三爺娶了楊家嫡長孫,就是楊家的大姑爺了,楊家誰不看重?有楊家大舅老爺撐腰使勁,三爺又出息,武安侯這爵位穩穩的就是三爺的!我呸,自己當侯夫人的時候,這爵位還沒落到三老爺上呢,現在隔了一輩了,還想著這爵位?老侯爺把你關廟里真沒關錯,也怨侯爺心慈孝順,想著太夫人年紀大了,接回府里頤養天年!還養呢,早死了早超生!日里黑心爛腸只念著算計人,真是好心喂了驢肝肺,前兒趁著夫人不在,還想來害大哥兒!如今又來害三爺!虧你也是大家閨秀出,做了一二十年侯夫人,只會那些下作手段,說什麼夫人必不答應娶楊家,便楊家姑娘裝做換服,躲在空屋子里,我引了三爺去那里撞見了,孤男寡,侯爺不答應也得答應了……阿彌陀佛,幸而我沒信,倒是你們家姑娘自己按捺不住,跑到假山上勾搭男人去了,活該!”
一頭哭一頭說,哭也不耽誤說,說也不耽誤哭,把太夫人的計策抖落的一干二凈,待得說完,丫鬟婆子們才終于把拖了起來,太夫人里荷荷作響,眼睛凸出,抖著手指著花姨娘,什麼也沒說出來,就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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