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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軒2:沉默之詩》 第85章 第十七章

 二十四小時之前。

 金警試圖依靠封建迷信活阻止某架飛往北京的航班正常出港, 以失敗告終后,只好化失為力量,認真工作, 做完了自己分事,準備下班時,惦記起已劃分給刑偵負責的常亞剛案,他打過去問進展,得知周玉剛從市局回來, 他就去了趟刑偵, 當面了解況。

 他到了以后,周玉去找上級做匯報了,其他刑警告訴他,死者小舅子招認的“殺手”剛剛在鄰省落網。

 這個因搶劫坐過幾年牢的前科犯,一落在警察手里,立刻對這次綁架小朋友勒索其父母的犯罪行徑供認不諱,反復強調“真沒想害人,只要錢到手就放孩子回家”,請求“公安和政府寬大理”。

 但他對常亞剛被害一事, 表現得十分茫然,警察提起了常亞剛小舅子的名字,他才明白死者是誰, 慌忙表示, 那天他只是在酒桌上吹牛裝,萬沒想到常亞剛的小舅子會當真,又在一旁狐朋狗友的起哄中, 小舅子才向他付了十萬塊“定金”, 他收下后覺得順利騙到了傻子一筆錢而已, 從始至終也沒想過要殺人,想都沒想過,那更不會付諸行。他見都沒見過常亞剛本人,只是在小舅子手機里看過照片,現在連照片里的人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被警察問到職高校外案發時,他在哪兒,在做什麼。這人又支支吾吾半晌,才坦白了實:那天夜里十點多,他就要出發到鄰省見他那兩個同伙,要一起投到他們的綁架勒索大計劃中,預到未來幾天會很張,就想提前放松一下。

 “常亞剛被害的同一時間,這大哥在嫖。”辦案刑警對金隊長說起這事,都到無語至極,“我們同事到他說的那個發廊核實過了,發廊妹剛開始說沒見過他,后來聽警察一說這事和命案有關,這發廊妹倒是很仗義,承認那晚這人是去嫖了,還提供了倆人聊天約好上門時間、還有轉賬付嫖資等等記錄。那地方離職高很遠的,這家伙混蛋歸混蛋,還真沒有作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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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旭不意外地聽著,他從一開始就總覺得這名前科犯應該并非殺害常亞剛的真兇,現在只是猜想得到了證實。等刑警說完,他又問去常亞剛家找常妻問話的結果,到職高去的同事又有沒有新發現。

 “別告訴他!”古飛和周玉恰好進來,進門就聽見金旭在問這一連串的問題,古飛使起壞來,讓刑警別給他,并說,“什麼都別跟他說,急死他,明天他就會打報告,申請來咱們刑偵搬磚了。”

 金旭:“……”

 眾人都笑起來,周玉對大家道:“古指導請吃晚飯,犒勞大家這兩天辛苦。”

 刑警們興高采烈去換服,準備一頓吃窮古飛。

 周玉道:“金隊一起去嗎?”

 古飛做主說:“當然去,等會兒飯桌上你們好好回答金隊的十萬個是什麼。”

 又對金旭道:“我還有點別的事想跟你說。”

 金旭道:““借錢免談,沒錢。”

 古飛:“……”

 周玉忍住笑,也要去換掉制服,很有眼力勁地讓他們二位先走,道:“剩下我們幾個,一輛車能坐下。一會兒飯店見。”

 金旭開著車,面無表地對古指導說:“如果是找小揚托關系也免談,我都還在地方單位搬磚。”

 “不借錢,也不走后門。”古飛用方言罵了他一句,說,“你來嘚瑟著拉仇恨,等我真犯了紅眼病,每天給尚主任發你以前的丑照。”

 他當然是隨口開玩笑,當年真有丑照,他也不會保存到今天。

 金旭卻立刻認真道:“別。”

 古飛道:“喲?這就拿到你了。”

 金旭不想解釋自家那位有多麼控,說:“敢發就絕。”

 古飛本來就是說笑,又道:“這回這案子,你這麼上心,是不是心里過不去?你對自己要求太高,偶爾也得看開點,哪有人從不栽跟頭的?能力強也不代表就無所不能,這只是個意外,別太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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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過不去,看開了。”金旭知道他是好意,回道,“主要是這事被小揚的爸爸聽說了,有點丟臉,能快點了結最好,我就沒心病了。”

 古飛點點頭,不吃起了檸檬、吐出了酸話:“明白,明白……給首長家當贅婿也不容易啊。”

 金旭很有禮貌地看看他,道:“我可以為你破破例,托托關系,給你穿穿小鞋,不要太。”

 古飛:“……”

 到吃飯時,金旭才又向周玉等刑警們詢問了在職高和常家取得了什麼進展。

 古飛并不干涉,相反還很贊金旭能參與進來,快點破案于他當然是好事……并且他覺得,金旭如此上心,絕不可能是為了搶功勞。

 去常家找常妻問話的刑警同事表示,常亞剛的妻子,也即是常風的媽媽,十分明確且篤定地表示,丈夫和兒子常風關系一直很好,丈夫遇害之前的一天,夫妻倆還和在學校的常風打過視頻電話,一如既往地其樂融融父慈子孝。

 “見到常風本人了嗎?”金旭問道。

 “見到了,”刑警道,“我們問完他媽媽以后,也向他問了類似的問題,他的回答也都很正常,說自己和李南沒有老婆只是為了好玩。他的話里沒什麼破綻,但是……你來接著說吧。”

 他看向旁邊另一位刑警。這位就是下午剛去過職高的同事了,就著前一位的話接續道:“常風的破綻是在我這兒。”

 第一次向常風問話時,問常風案發時他人在校園里的哪兒,常風回答的是:自習下課后,就一直在教室里,等爸爸來看他。

 職高學生比普高學生是要更調皮搗蛋幾分,不僅為了逃課而在校園圍欄接力制造出監控死角,就連教室里的攝像頭,一到課間也都被學生拿校服遮住了,方便這些年人做一些不想被老師看到的事,例如聚眾打手游、吃火鍋、早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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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風說他案發時在教室,教室里的監控里是沒拍到的,上次警察找了班里同學問況,好多學生都說外面因為發生兇案而一片嘩然時,常風確實是在教室。因而警察也就確信這條無誤了。

 但這一次刑警再到職高去,重新詳細深地再次詢問學生,有幾名學生回憶起來,常風并不是自習下課后就一直在教室,出去了一會兒,后來才回來,他的同桌記得更清楚些,他剛回來坐在座位上,好像剛跑過步,滿頭大汗,坐下就先喝了半瓶水。又過了一會兒,就有老師急匆匆來門口走了他——110在案發后幾分鐘便趕到現場,民警通過死者上的駕照,確認了常亞剛的份,學校保安和值班老師也都在旁邊。

 這所職高是常亞剛工作單位的定向對口學校,很多老師一聽常亞剛的名字,就知道是軍工企業的“常工”,是本校學生常風的爸爸。

 把學生們的記憶綜合起來,也就是說,案發同一時間,常風并不在教室,案發后大約十五分鐘,他才回到教室。

 “這孩子有作案時間,還撒了謊。”古飛聽完后,又問道,“那作案機明確了嗎?”

 周玉午飯沒好好吃,坐下后狼吞虎咽吃了半天東西,現在剛停下筷子,讓下屬快填肚子,自己來回答上司問話:“不算明確,只能說是懷疑,他和他們班里一個很好看的男孩似乎是在談,有可能是因為這事,死者要棒打鴛鴦,父子反目。但是現在看,這懷疑不太瓷實,首先不一定是真的談,其次按他媽媽的說法,他和他爸也沒鬧過矛盾。”

 古飛看金旭:“你覺得呢?”

 “這學校外的很多攝像頭,都跟擺設一樣。”金旭思索道,“常風沒有一直在教室,他會去哪兒?如果他只是去洗手間,或者出去玩,為什麼要對警察瞞實?除非……”他頓住,似乎有什麼沒想明白。

 古飛道:“這孩子不會真是兇手吧?他殺了他的爸爸?”

 “這是一種可能。”金旭說,“還有另一種可能,他覺得沒必要把實話告訴警察,因為實對于警察破案,抓到殺害他爸爸的兇手,沒什麼用。”

 周玉道:“那他也用不著撒謊啊?有沒有用,都該跟警察說啊。”

 金旭道:“他看起來早而已,只是個青春期小孩兒,別用年人的思維去揣他們。尚主任說的,青春期孩子的思維、行為模式和年人大不一樣。”

 這時古飛先一步懂了,說:“這孩子很可能去做了一些不想被大人知道的事……早?你剛才說的那個男孩,他倆不是疑似談嗎?這男孩案發時在哪兒?”最后兩句話是問周玉。

 周玉至今沒怎麼留意過李南,被問得一愣,卻是金旭回答了這一問題:“他說他在宿舍睡覺。”

 下午去過職高的那位刑警話說:“午休時候不是說可能有段三角?這三個孩子的況我就又都詳細問過。常風肯定是撒了謊;李南在宿舍睡覺,他的兩個舍友都看到了他在床上,能為他作證;程延凱當時和另外兩個男生在案發現場,死者遇害的時候,他們正在距離死者十幾米外的攤位前,在買章魚小丸子,后來死者倒地,嫌疑人逃跑,程延凱目擊現場,還被嚇了一大跳,跟他一起的那倆男生說他當時就被小丸子噎著了。”

 眾人:“……”

 古飛問這位同事:“這兩個男生知不知道他們仨是什麼況?是三角嗎?”

 同事道:“他倆說不知道。但我在學校聽到一種說法,常風之所以暴揍程延凱,是因為程延凱把李南堵在廁所里,說李南不男不,仗著自己個高力氣大,還了李南的子。”

 “打他可真不冤枉!”周玉道,“我是常風也要打他,他哪是仗著個子高,就是仗著未年……有的小孩兒太不是東西了。”

 金旭卻擰了眉頭,說:“我接過程延凱,他知道常風找他麻煩是為了李南,但他很費解,不明白常風為什麼一口咬定他欺負了李南。如果他真對李南做過這種出格的事,會忘干凈?”

 周玉道:“也許他假裝不記得,不想承認自己是這種混蛋,怕丟臉唄。”

 “這種混蛋,”金旭道,“通常是以做了這種混蛋事為榮的,不怕丟臉,有的還會四宣揚。反而是被欺負的一方更怕丟臉,大部分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

 在座諸位安靜了數秒。古飛道:“你在懷疑什麼?”

 金旭眉頭擰得更,道:“我在懷疑一個人,他和我們看到的他,可能不太一樣。”

 “常風?李南?程延凱?”周玉道,“哪個?”

 金旭想了一會兒,道:“兩個問題,案發時常風到底在哪兒,以及……”

 眾人以為他是要說,進一步求證常風和李南的關系。目前看兇手極可能就是出自校,那就繞不開這幾個孩子的糾葛。

 “以及,李南為什麼要編造程延凱欺負他的謊話。”金旭道。

 一夜又一白晝后的現在,李南被周玉等刑警帶走,上了停在外面僻靜的警車。

 金旭沒有與他們一起走,留在原位上把飯吃完,買過單,又把沒過的一個菜打了包,才離開了這家飯店。

 剛坐進車里,對著夜,重重嘆了一口氣,心里有點發愁,不知要怎麼開口告訴栗杰夫妻倆這件事。李南的父親先天失明,母親侏儒癥,父母在命運和生活的淤泥里,養育出了李南這樣一顆原本可以發的珍珠,一家人的艱難可想而知。

 許久,他撥通了栗杰的電話。白天他們師徒倆通過一次話,那次是金旭向栗杰詢問李南有沒有學習過什麼特別技能,或是參加過什麼訓練。

 栗杰接起來,金旭道:“師父,跟你說件事,關于李南的。”

 “……”栗杰清晰地深呼吸數次,問道,“真的是他嗎?職高門口那起命案。”

 一個老刑警,在接到徒弟白天打來問那個問題的電話時,他就已經猜到是為了什麼事。

 前幾年,李南的父母在栗杰老婆的幫扶下,分別參加了人社部門的技能培訓班,其中李南的父親學習了按,結課后就做起了“盲人按”,李南從十歲左右就利用課余時間幫助看不到的父親完工作,還鼓勵并輔導父親考了專業資格證。對于人位和臟構造,他比他已經拿到高級按師資格證的父親,掌握得更全面,更專業。

 他用這項技能,幫助父親和家庭重塑了生活,又用這項技能,打碎了自己,毀了一切。

 尚揚在家里左一下右一下地拖地,心不在焉,一心等著金旭的電話,等得火燒火燎,既惦記事,也惦記人。

 終于等到人打來了,他接起來,說的卻是:“這麼快就忙完了?我還以為要更晚一點。”

 “小揚,”金旭道,“我心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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