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確實好的,人也長得很帥,還笑,看上去就干干凈凈斯斯文文。
不過顧寄青實在沒有這個想法。
之前他還覺得有人拜托王權介紹,他就先把微信加了,免得讓王權為難。
但是眼看王權已經有了非把他的單問題解決了不可的趨勢,顧寄青決定禮貌拒絕道:“條件確實很好,不過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為什麼!你這種人類瑰寶如果單著那絕對是整個五道口的1的巨大損失!”王權非常不能理解。
顧寄青:“......”
他不知道怎麼委婉地表達他覺得談這件事就是純粹地消耗時間和力,又麻煩又累,所以完全沒興趣。
而他這一短暫沉默,王權聰明的小腦袋瓜子瞬間靈了。
他一拍大:“我知道了!顧顧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給你介紹的這些你都看不上?”
話音落下,顧寄青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正夾著面條的周辭白就形一頓。
然后王權看著顧寄青一副言又止的表,立馬更加篤定了:“我就知道!嗐,沒事兒,我就怕你自己條件太好,誰都看不上,最后一直單著,再遇到賀敞之那種人也沒人保護你,才急著給你介紹對象的。那既然你有喜歡的人了,我就把我這哥們兒給回了啊。”
什麼都還沒說的顧寄青:“......”
將錯就錯:“行。”
形已經頓住的周辭白著筷子的指節徹底泛白。
眼看王權還打算說什麼,他直接站起,冷著臉一把從王權手里奪過碗筷:“行了,吃完了就快回你自己宿舍,還有你們兩個,要打游戲也去隔壁打,顧寄青吃完藥還要多睡覺。”
說完,陳紀和路平也失去了他們的碗筷。
明明還沒吃飽突然就被沒收了碗筷的王權路平和陳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怎麼覺得周辭白最近有些喜怒無常?
不過又看了眼盤坐在床上吃面的顧寄青,的確一副病懨懨困耷耷的樣子,他們又覺得周辭白說得有道理,好像確實不應該打擾病人休息。
可是還是有哪里怪怪的,
三人咂了半天沒能咂出來,最后只能搖頭晃腦地回了王權他們宿舍,繼續打起游戲。
剩下宿舍里把幾人碗筷草草一收的周辭白站到顧寄青床前,板著臉,嚴肅地看著他,沉聲道:“我有話跟你說。”
正咬著小排骨的顧寄青抬起頭:“?”
他上沒空,就只能眨了一下眼,以示普通詢問。
然而他正發著燒,鼻尖和眼尾都泛著異樣的紅,眼睛一眨,就顯得特別無辜可憐。
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最冷酷嚴厲的拒絕說辭的周辭白:“......”
算了,既然顧寄青沒有挑明他喜歡自己,說明暫時也沒打算真的怎麼樣,那有些話點到即止就行。
周辭白一向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喜歡就要一直喜歡,不要于表達自己的意。
不喜歡也絕對不能拖泥帶水,必須快刀斬麻,避免讓別人繼續在自己上浪費時間。
所以他向來拒絕人都是果斷又干脆,甚至有些冷漠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開口開得異樣的難。
他斟酌半晌之后,也只是抿著角,避開視線,低聲道:“這次糖醋排骨的事只是因為你生病了,需要補充營養,其他的你別多想。”
那不然呢?
完全沒有多想的顧寄青啃著小排骨,理所當然地又眨了下眼。
落在周辭白的眼里卻了他不太明白。
于是周辭白握了握垂在側的指節,又開口道:“其實很多時候,如果一個人缺關心護,就會對第一個對他關心護的人產生一些激和依賴緒,甚至是超于這種緒的喜歡,這種其實是人之常。就像我初中時候喜歡的一個生一樣,我甚至到現在都還喜歡,并且一直想著如果有一天和重新遇上了,我一定會向告白,如果愿意,就一輩子和在一起。”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直視著顧寄青的眼睛的。
鋒利的劍眉之下,是雙很亮的褐眸子,干凈真誠又著強勢的堅定。
讓人很容易就相信他說的這些話全都是真心的誓言。
被他喜歡的那個生一定很幸運。
可是他突然給自己說這個干嘛?
自己和周辭白的關系已經好到可以講自己初的程度了嗎?
顧寄青不解地挑了下眉。
周辭白看他似乎還沒完全明白的樣子,深吸一口,握垂在側的拳頭,用一種他覺得足夠嚴肅的語氣說道:“所以我想說的是,有的時候可能會因為激和依賴,產生一些錯覺,但未必就是真的被這個人本吸引。不過我很確定我是被那個生本的品質所吸引,所以我喜歡,就會一直喜歡,甚至會每天在日記里祈禱,再見到然后和廝守終,并且堅信這一點暫時不會被任何人改變。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
顧寄青雖然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周辭白突然這麼嚴肅地和他說這些,但是周辭白的大概目的他還是聽懂了。
就是想強調他有喜歡的生,而且會一直喜歡,所以絕對不可能被掰彎。
這一點顧寄青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
不過既然周辭白都這麼說了,那說明自己這幾天確實給他帶來了足夠的困擾,不然也不會讓這麼有修養的人這麼直接的說出這些話。
想到這里,顧寄青心里有些愧疚,垂下眼睫,低聲道:“知道了。”
濃纖長的睫翼在有些蒼白的臉頰上拓出一道淡淡的翳,看上去像是失落,又像是難過。
周辭白心里瞬間一。
他剛剛的話是不是說重了?
要不要再說點什麼安一下顧寄青?
可是萬一說了什麼,又讓顧寄青誤會了怎麼辦。
周辭白攥著的拳頭,手背已經漲起些青筋。
顧寄青卻只顧著垂眸看著放在前的手機。
屏幕上是沈照剛發來的消息。
[沈老大]:顧顧,對不起啊,本來之前答應幫你照顧粥粥的,但是我實習公司臨時通知我跟一個項目,我要請一個月假去上海,估計暫時沒法照顧粥粥了,你要不讓你媽晚兩周把粥粥帶過來?
他媽已經把票和酒店都訂好了,現在再商量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粥粥的安置確實是個問題。
顧寄青微頓之后突然想到什麼,一手端著碗,一手發著微信:[王權,你能把你之前說的那個開寵店的北大學長的微信推我一下嗎]
剛發完,還沒三秒,兩個宿舍共用的公共客廳里就傳來一聲驚天地的“臥槽!”
“顧顧!!!你終于想通了嗎!!!要加這個學長的微信了嗎!!!是有興趣了嗎!!!我就說吧,我們裴一鳴學長這種年輕帥氣干凈斯文有心的溫純1,絕對是我們顧顧的菜!!!我馬上就把他微信推給你!!!”
王權激得就像是自家心養了好多年的白菜終于挑到了一頭好豬一樣,抱著手機一個箭步就躥到了顧寄青床前,一個勁兒地夸起了這個學長有多優秀,多潔自好,多品行端莊,而且還是圈萬0難求的大純1.
顧寄青已經習慣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權當聽個熱鬧,只是低頭發著微信詢問著對方寵寄養的事宜。
王權旁邊的周辭白臉卻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眼看著顧寄青就已經加了那個北大學長的微信,還約好了圣誕節前夕就見面,周辭白幾次想開口,又都生生忍住了。
自己前腳才和顧寄青把話說明,顧寄青后腳就加了本來已經拒絕了的男人的微信,這算什麼意思?
可是他又覺得這樣的話由自己問出來有點無恥。
畢竟顧寄青無論是想轉移注意力,還是換了目標,又或者只是單純地對對方有了興趣,都是合合理,而且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就是堵得慌。
又悶又堵還有些煩躁。
他聽著王權在旁邊一個勁兒的聒噪,煩悶地坐回座位,隨便夾了一筷子面,然后發現自己今天的糖醋果然調翻車了。
酸得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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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周辭白整手藝還是不錯的,起碼顧寄青生病的這幾天都沒有吃到食堂和外賣的油膩飯菜,全是周辭白中午晚上按時做的營養餐,有時候甚至還會煲湯。
盡管每天都板著一張臉,看上去很不想和顧寄青說話的樣子,但顧寄青一場病生下來,整個人反而覺氣好了很多,重還長了一斤。
等到平安夜的時候,基本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結果周辭白下午帶著小排骨回到宿舍的時候,就看見北京深冬零下十幾度的天,顧寄青居然只穿了件短款羊羔外套,和一條一看里面就沒穿秋的深藍牛仔,頓時就來了氣。
淺羊羔襯得顧寄青紅齒白,格外漂亮,出來的兩條也筆纖長,甚至作幅度一大,還能從下擺看到腰線。
往那兒一站,哪兒哪兒都好看。
但問題是大冬天的打扮得這麼好看干嘛?!
這人不知道自己冒發燒才剛好沒兩天嘛?
周辭白看著自己悉心照料了整整一個星期,好不容易面養紅潤了點的顧寄青,忍了忍,實在沒忍住,板著臉道:“今天零下十幾度,你能不能穿件羽絨服。”
而顧寄青的手機上已經收到尹蘭發來了微信:[只只啊,媽媽和粥粥已經到酒店了,你現在要一起過來喝下午茶嗎]
附上自拍:[打扮致的麗貴婦和一只戴著紳士領結的薩耶,以及希爾頓酒店圣誕主題的下午茶]
尹蘭一向,不僅自己,連帶著還打扮顧寄青和薩耶。
顧寄青就因為小時候長得太漂亮,又被尹蘭打扮得太致,還留著妹妹頭,所以總是被誤認孩,一直到高中后高躥到一米八,男的骨骼長出來后,才好了不。
不過只要尹蘭看見顧寄青穿得太隨便,還是會忍不住帶他各種買服。
顧寄青覺得逛街買服實在是件浪費時間和力的事,所以與其到時候麻煩,不如現在先捱一捱冷。
于是只是低聲道:“沒事,今天要見的人不喜歡我穿羽絨服。”
他并不想讓周辭白知道尹蘭的到來和存在,就這麼隨口應了一句。
周辭白已經煩悶了一整天的心卻直接暴躁起來。
什麼不喜歡顧寄青穿羽絨服?
這麼冷的天顧寄青還生著病,不想讓他穿羽絨服是想干嘛?
好看又那麼重要嗎?
而且顧寄青還要怎麼好看?
披個麻袋都好看的人穿個羽絨服怎麼了?
王權給顧寄青介紹的都是些什麼男朋友,一個二個全都是見起意的家伙。
這種只注重外表的人,人品絕對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辭白沉著臉,想讓顧寄青安心在宿舍養病,別出門算了。
可是話到邊,他又覺得這樣的話實在會讓人誤會。
更何況他也沒這個資格。
于是最終只是沉聲道:“那我開車送你過去。”
起碼不用吹冷風。
然而顧寄青只是很快答道:“不用了,他開車來接我。”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也是,王權說過,他給顧寄青介紹的這個學長既紳士又還穩重,應該做不出來這種大冬天讓顧寄青打車去找他的事。
周辭白沒了話說,“嗯”了一聲,就坐回了自己座位,拿起畫筆準備畫起自己的圖紙。
顧寄青正好也有電話打來,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包,就接著電話出了門。
有男的聲音從聽筒里出,周辭白捕捉到幾個類似于“今晚”“酒吧”“轟趴”的字眼,面頓時更沉了。
而今天的圖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畫都畫不順眼,周辭白草草畫了幾筆后,最終自暴自棄地把畫筆一放,往椅背上一靠。
然后就看見顧寄青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錢包。
竟然連錢包都落了。
有那麼著急去見那個裴一鳴嗎。
周辭白板著臉,給顧寄青打了個電話,發現正在通話中,索直接拿起錢包和一條自己的厚圍巾就快步下了樓。
到了樓下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個子很高,穿著修灰大,戴著細邊眼鏡,長得非常斯文清秀的男從車上下來,走到了顧寄青跟前。
而顧寄青則抬著頭,朝他溫的笑了一下。
眼角的淚痣剛剛好就在日下明晃晃地耀眼著。
周辭白在那一瞬間,心臟莫名地驟然一酸。
但這酸,酸得沒來沒由,他也就沒有在意,只是攥著拳,告訴自己,顧寄青已經是個年男了,他有自己獨立的判斷能力,也有選擇任何男和他往的自由。
只要是正常的單,認識,,自己就沒道理也沒資格做出任何干涉,也沒有必要覺得對方是因為自己的拒絕才隨意轉移目標。
想著,周辭白平靜地呼出一口氣,理了理頭發和,繃出平日里最高冷淡然的表,邁著兩條長,盡量若無其事地向顧寄青和裴一鳴走去。
而顧寄青正和裴一鳴低聲說著關于粥粥寄養的問題,就聽到了一陣走路帶風的聲音。
回頭一看。
就看見周辭白正板著臉,邁著兩條長得過分的,以一種仿佛國際男模在T臺走秀的冷酷姿態向他們走來。
一米九的架子材,即使穿著男大學生人手一件的黑羽絨服,也有了國際T臺的氣勢。
頭發顯然是剛被抓過,出了鋒利深邃的眉眼,臉也英俊得無可挑剔。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顧寄青就是從那眉眼間讀出了一生悶氣般的緒。
就好像自己每次和顧玨養的西施犬玩時,一向溫順的粥粥就會這麼一邊生悶氣一邊假裝很兇地朝他們走來,然后西施犬每次都會被嚇跑,粥粥再立馬恢復乖巧忠厚的樣子。
不過周辭白怎麼會和一條薩耶一樣爭寵。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意識到自己的聯想有多離譜的時候,顧寄青回過頭,看向裴一鳴,繼續了剛才的話題:“那我們現在是直接去酒店嗎?
裴一鳴點了點頭:“嗯,直接去酒店吧,明天早上我正好還能順路把你捎回來。”
然后距離他們僅僅一臂之遙的周辭白瞬間掀起眼瞼,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