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干這一行的,和那倒賣人口的牙人不一樣,還是惜羽的,這種事,可以私下里幫著尋訪、牽線搭橋,卻不好跟那牽正經姻緣一樣,好掛在邊。
這是可做不可說的。
可張婆只要想一想柳漁那張臉,一顆心就熱乎啊,這樣的姑娘,只管去覓縣里頂尖的富人家,只要看過柳漁臉的,管他神仙也一回凡心去。縣里頭數得上號的富戶啊,這要是促一樁,就算是和自家大姐各分一半,也能夠嚼谷半年了吧。
張婆常日里走千家踏萬戶的,對柳家的況也很是清楚,尤其伍氏,在柳家是個什麼地位心里門清,當下見伍氏打聽柳漁的事,這張婆眸一閃,倒是了點兒歪心思。
王氏不許,那還不興柳康笙這個當家人愿意嗎?
只要把話給伍氏,就不信伍氏聽著六七十兩銀子能不眼熱。
張婆想到這里,拉了伍氏到那沒人的空曠,尋了棵樹底下站定,如此這般把自己先前同王氏說的話同伍氏也說了一回,更把那些家里有姑娘給縣里富戶做了妾的人家往后能沾多好說得是天花墜。
“你想想是不是,這可不是跟賣人那樣的一錘子買賣,只要姑娘得寵,往后那還不是半個親家?時不時回娘家,或是你們做兄嫂的往縣里去探一探走一走親戚都是可以的,和嫁人有什麼兩樣,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不比嫁到鄉下地里刨食來得強?”
伍氏原本只聽張婆說是給鄰村村正家的小子來說合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回事,心里那小算盤一下子就活了。
“咱縣里的富戶找偏房,真能給這麼多?我們村前兩年有個姑娘也是給人做妾,我怎麼聽說就得了二十兩?”
要是頭一回能給到六十兩,那不虧啊,反而是賺的,就像張婆說的,只要柳漁能得寵,們家也能當半個親戚的,那豈止八十兩啊,伍氏兩眼放,心里柳漁的形象已經是一棵金燦燦的搖錢樹了。
柳漁能得寵嗎,生得那麼個禍水模樣,那必然是能的啊!
是想一想以后每年都能從縣城富戶家里掏出好來,伍氏連獨占柳漁賣錢的心思都擱一邊去了,一雙手絞在一,張的等著張婆的后話。
那張婆一見伍氏上鉤了,心里就樂了,一揮手上袖著的一塊帕子,道:“怎麼不能,你那小姑子是個什麼的,你心里能沒數?那能是找尋常小富的?那必然是往縣里能排得著前幾的去找啊,那樣的人家,富貴是你想得著的嗎?人家名下多莊子、鋪子,手底下掌柜站一塊都一遛兒的,咱瞧著六十兩是天價了,放人家那里許就是個指頭兒,能討著你家小姑子那麼個妾,人家能心疼六十兩銀?你說說我這是不是給你們家送好事來的。”
伍氏一顆心怦怦的,都熱了,整個人都活泛了。
張婆瞧著火候到了,便從旁攛掇,“你婆婆不樂意,直接把我老婆子轟出來嘍,你是明事理的,回頭再勸勸唄?要真有那意思,就來尋我,我去給你們尋訪去。”
伍氏心里恨不能一迭聲兒應下來,面上倒是知道不能落人把柄,笑道:“您是為著我們家阿漁好,想過好日子去呢,我都知道,不過這事還是得爹娘做主,我一個做嫂子的,可不好說這話。”
上是這般說著,倒是親親熱熱把張婆一路送到了村西口。
張婆就知道有門兒了。
兩人在村西別過,伍氏一路腳步打飄的回了柳家院子,腦子里已經盤算了不知多個來回,琢磨著到底是賣了柳漁,八十兩一家獨得劃算,還是把柳漁許給縣里的富戶做妾,三房均分好,以后年年還能再上門打打秋風長遠。
林氏和文氏都還在院子里候著呢,兩人站在院墻邊,嘀嘀咕咕不知說什麼小話。
一見伍氏回來了,雙雙朝伍氏招手打眼,等伍氏近了,林氏問:“大嫂怎麼送了這麼久?問張婆打聽了吧,怎麼說?是替哪一家說合來了?”
格外關心柳漁這件事。
伍氏這心里還沒盤算明白呢,自然是不會把張婆想把柳漁說到縣里給人做妾的事出口風,只悄聲兒把鄰村村正家請張婆來說合的事拿出來和兩個妯娌嘀咕。
林氏娘家就是鄰村的,對村正家的小子還真知道底細,這麼一聽心里酸得,臉長得好可真夠占便宜的,哪怕是個拖油瓶,也有這麼好的姻緣送上門來。
又奇道:“這麼好的親事,娘怎的還不愿意?我看送了張大娘出來自己就回正屋了,連門都關了。”
說著弩弩下,示意伍氏看正房閉的房門。
林氏和文氏都覺出了王氏的反常來,誰家送客只送到堂屋門外的,連院門都不出一步,王氏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作派。
這妯娌里倆個不知,伍氏倒覺得自己是門清的,婆婆這就是不高興張婆給柳漁說合去做妾唄,笑笑:“那誰知道,不舍得這麼早把大妹妹嫁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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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這一進正屋,足把自己關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出了屋也沒去旁,而是敲了柳漁的房門。
母倆個相對坐著,末了還是王氏先開的口:“下午張婆來家,你知道了吧?”
柳漁點了點頭,并不否認自己悄悄聽了壁角。
王氏看著長的模樣出神,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神極為復雜,“張婆來家,是要給你說的隔壁村村正家的小子,這原是門好親事,要是晚兩年來說,娘就替你應下了。”
王氏這難得的和煦溫模樣,讓柳漁目在面上停駐了片刻。
王氏神思有些恍惚,沒注意到柳漁和從前有什麼不同,把今日中午和柳□□商量的話搬給了柳漁聽,“我今兒中午剛跟你爹說過,再多留你兩年,讓他答應把你往后兩年做繡活賺的錢拿出部分自己留下,以后作嫁妝箱,帶到婆家就不會人輕看了去。娘知道今天提的那家條件不錯,但你生得也好,咱也不攀高門大戶,似今天提親那家一般條件的,再過兩年也不難找。”
柳漁聽著王氏掰開碎的同講著兩年后擇婿的事,心緒一時復雜難言,問:“那他應了嗎?”
王氏也沒注意到長用的是一個“他”字,而并不稱柳康笙為“爹”,想到頭一回為這個兒爭取了點什麼,柳康笙還應了,王氏臉上就有了笑模樣,點頭道:“應了的,所以你這兩年好好干,有你爹點了頭,這之后你賺的錢,娘就作主讓你自己收著一部分,以后都給你帶到夫家去,咱人啊,有嫁妝,婆家才能看得你起。”
王氏面上是真正的輕松,不同于前些天瘋起來時看柳漁似眼中釘一般,這一刻是真心替柳漁打算,笑意也是發自心的。
柳漁卻自重生以來,頭一回對王氏生出了同,王氏當真了解過柳康笙這個相伴十數載的枕邊人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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