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林間,渾酸痛的趙天喜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他得罪了夜臨臣,接下來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算去宮中哭訴一番,理由他都想好了,就說他勸太子不要沉迷,被太子揍了一頓。
他這人就是這樣,能將牆頭草的本事發揮到爐火純青,就算不依靠太子,憑著他手裏的兵權也能在老皇帝麵前得了賞識。
然而他剛強撐著子站起來,腳腕便傳來鑽心的疼痛,他發出一聲慘跌倒在地,蘇慎眉眼彎彎的看著趙天喜。
“怎麽?太子將你的眼睛也打瞎了?”
趙天喜這才發現旁還有兩名陌生男子,其中一名護衛打扮,有些眼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荒郊野外的也沒個人煙,還是先活下來要,於是趙天喜便強忍著疼痛在兩人麵前跪下來。
“多謝二位將我救出來,等我回府之後定要好好重謝你。”
易容護衛的君淩霄冷哼一聲,看向蘇慎。
“人已經在這裏了,你慢慢理吧,我去前麵風。”
雖然這裏是荒郊野外,便畢竟是皇城的荒郊野外,隔三差五還是有人來的,君淩霄要做的便是讓蘇慎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報仇。
衝君淩霄微微頷首,蘇慎的目轉回到趙天喜上,悠悠開口。
“趙天喜,你活了大半輩子了,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放了你吧。”
聽了這話,趙天喜神戒備,連連後退。
“你要殺我?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隻要你能放了我,我府中的金銀珠寶,舞姬人兒任你挑選。”
他被夜臨臣的護衛揍了一頓,方才又被蘇慎挑斷了腳筋,心下明白,若是眼前人要他的命,他是跑不了的。
便用盡各種辦法威利,企圖讓眼前人打消殺了他的念頭。
聽了趙天喜的話,蘇慎譏誚勾起眼尾,將麵上人皮麵摘下。
這種人皮麵是特製的,因為本臉小,所以帶著一層薄薄的麵紗再將人皮麵帶上去也不會顯得突兀。
此時將人皮麵揭下後,便出了覆著薄薄麵紗的真容。
看見那雙眼眸,趙天喜一下子想起來,驚恐不已的指著蘇慎。
“我認得你,你是那晚闖進容國皇宮來殺我的秦家兒!”
好整以暇的看著趙天喜,蘇慎悠悠道。
“你錯了呢,錦繡閣那位花魁娘子才是你口中所說的秦家兒。”
聽了蘇慎的話,趙天喜這才想起來,坊間傳言的那位花魁娘子確實姓秦,他當時也沒多想,可若是花魁娘子才是秦家的兒,那麽麵前的人是誰?
一陣尖銳的刺痛將他從沉思中拉回來,蘇慎手中匕首刺穿了趙天喜的手腕,趙天喜一聲慘呼還沒發出來,蘇慎已經迅速將匕首拔出來,刺進了他另一隻手腕。
細長的匕首將趙天喜的手腕紮在地上,趙天喜被迫麵朝下趴著,痛苦嘶吼。
“你究竟是誰?隻要我還能活著回去,我絕不會放過你,我會將你碎萬段,丟到河裏喂魚!”
都死到臨頭了,還威脅?蘇慎邪惡的轉匕首,趙天喜手腕間流如注,發出像野一般的嘶吼。
骨骼斷裂的聲音尤為悅耳,蘇慎愉悅的瞇起眼眸。
“趙天喜,你似乎想多了,我沒打算給你活著的機會,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那你可要看好了。”
手下用力,生生將趙天喜的手腕斬斷,一腳將趙天喜踹至半空中,再落下來時,趙天喜便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在趙天喜的注視中,蘇慎緩緩將麵紗摘下,出那張壑縱橫的臉。
看見蘇慎那張恐怖猙獰的臉,一聲怪從趙天喜口中發出來。
“你是蘇染,你是蘇染!”
他終於從蘇慎那雙眼中認出了蘇慎的真實份,驚恐萬狀的瞪大了眸子。
“你不是被燒焦炭了嗎?怎麽還活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意識到眼前子是早該死去的蘇染,趙天喜越發驚慌,劇烈的痛和震驚讓他的意識在崩潰的邊緣了。
蹲在趙天喜麵前,蘇慎的聲音仿佛在地獄寒冰中淬煉過,不帶一溫度。
“當初蘇家滅亡那會兒你很開心吧,那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今天?”
“賢侄,你誤會了,我沒想害蘇家,我也是被皇族迫的,我也是被無奈。”趙天喜連連求饒。
蘇慎眉眼一凝,一銀針刺趙天喜膛。
“被?可你最近幾年這是越做越大,生活的好不自在,若不是出賣了我父親,你早就死掉了吧。趙天喜,你的雙手染滿了我們蘇家人的,這幾年你過得可好?”
這枚銀針能將趙天喜的痛覺放大,同時封住他的啞,會讓他在極度痛苦中死去。
趙天喜渾被冷汗浸,子止不住的搐,翻著白眼,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
不管此時的趙天喜還能不能聽到說話,都蹲在趙天喜旁悠悠欣賞趙天喜臨死前的掙紮,一字一句道。
“我會將當初殘害蘇家的劊子手一個一個送進地獄,讓你們去給我的爹娘和兄長道歉!”
不知過了多久,君淩霄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他等了許久卻不見這姑娘出來,放心不下便回來看看。
首先看到的便是趙天喜那慘不忍睹的,蘇慎纖弱的子蹲在旁邊,將腦袋埋在雙臂間。
聽到君淩霄的聲音,蘇慎抬起頭來,沒有帶麵紗,眼淚在麵上肆意流淌。
看著這樣的蘇慎,君淩霄心下的一塌糊塗,他將蘇慎扶起來,拉進懷中。
“好了,已經過去了,你會替蘇家報仇,你會將仇人一個個送往地獄,你做的很好,你的父母和兄長都會欣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看見趙天喜的慘狀,他沒有覺得殘忍,看見醜陋的臉他也沒有嫌棄,他隻是想安,想護著。
聽著君淩霄低沉溫的嗓音,蘇慎終於忍不住低聲泣。
“可是他們都不在了。”
這是蘇家滅亡後第一次肆意流淚,第一次在人前展現弱的一麵。
君淩霄拍著的脊背不停安著。
“沒事了,別怕,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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