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壞死了,怎麼不告訴我,你請蔣家去提親了?害得我被們笑話!'雖然語帶嗔意,可寧馨喜滋滋的臉上卻滿是幸福:'嘻,太后還下了懿旨,人家可比大姐二姐還風哪。''其實我該去一趟大同,親自向代王爺求親,可你也知道,眼下我實在是分乏,好在大哥對我知知底,讓他替我言幾句吧!''他能不替你說話嗎?'寧馨白了我一眼:'他還心急火燎地等著娶李依哪。哼,你倒是安排得周詳!'寧馨已經知道李依就是白牡丹了,而李依對寧馨這位未來的堂嫂兼小姑子也是用心結納。
寧馨雖然與嫂子蔣氏厚,可也不敢輕易怠慢這個未來的小嫂子兼小姑子,畢竟不管真假,李依已是我的堂妹了,再嫁給自己的大哥,親上加親,對寧馨自己自然有莫大的好。
'不安排周詳,我都不敢離開京城。'我一語雙關,著不遠的那座高大樓宇:'不過,我怕是既等不到摘星樓的開業,也等不到沈籬子胡同的竣工了,這一切屆時都要給你了。'果然是一語中的。四天后,蔣遠帶回喜訊,代王爺同意了婚事,隨后充耀請旨京。
九月初六,寧馨門,婚禮頗盛,后戚蔣氏家族幾乎傾巢出,錦衛指揮使張佐親率部曲到賀,而最有面子的事自然是章圣皇太后親賜一對玉如意恭喜新人了。
七日后,我納陸昕、蘭月兒為妾。蔣遲到賀并帶來皇上口諭,封陸氏安人、蘭氏孺人。
次日,蔣遲納百花樓名姚碧蓮,席上正歡,清河侯府來報,說世子蔣遙于正午時分卒,而那正是姚碧蓮向大婦南平郡主徐菡叩首的時刻。
蔣逵難自,頓時失聲痛哭。我怕他緒激,說出不妥的話來,彈酒如箭,點了他的大,看起來他就像悲傷過度而昏厥了一般。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抬到了別室,我又解了他的道,輸了一道真氣助他平復心緒,他這才安靜下來,隨來人一同回府去了。
婚禮自然被攪得沒了半點喜慶氣氛,可主人對此卻渾不在意,從置外室被媳婦暴打,到媳婦主替他納妾,所有的面子全扳回來了,婚禮不過是個過場而已。
'不是有句老話說什麼福兮禍兮的嗎?沒準兒我大伯家這場白喜事一沖,我這紅喜事就更紅了。'可等賀客們都離去了,蔣遲單單把我留了下來:'日安病故,太啟勢必為世子,子愚你可得小心了。''我好歹也是個儀賓了,蔣逵他奈我何!'我笑道,又問:'倒是你突然娶姚姑娘,怎麼事先也不打個招呼?''誰讓你這幾天忙得像個孫子似的!剛把寧馨娶回家,就又納了陸蘭兩!'蔣遲數落道:'要是讓代王爺知道你這個婿這麼荒唐,不氣得吐才怪哪。'又補了一句,說別人他早在三天前就打了招呼。
'不是我急,我總覺到我在京城的時間不太多了,當初皇上定下了三個月的期限,還有二十天就到了,而寧馨懷六甲,邊需要人照顧,陸昕、蘭月兒沒名沒份的住在我家里也不方便。'心道,這還沒忙完哪,若不是因為說好九月初就能抵京的希玨至今未到,怕是還有一場婚禮等著我哪。
'恐怕連二十天都沒有了,聽皇上的意思,是要你十月前就離開京城,因為武林茶話會還要照辦不誤,名人錄也要按時修訂,就算是照搬白瀾那一套,也得事先準備一下。而我隨后也要更名南下,現在不娶碧蓮,怕是又要等好幾個月了。再說了,'蔣遲邪邪一笑:'我這也是一舉兩得嘛!摘星樓下個月就能開業了,順手拆拆競爭對手的臺,這樣的好事我怎麼能放過哪?''三哥,人家也要跟你去江南!'孕期反應漸強的寧馨變得既暴躁又多愁善,一聽我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緒頓時就低落下來,一個人賭氣在閨房里砸東西,不一會兒屋子里就一片狼藉,我難得的低聲下氣地左勸右勸,卻不理,我不由心火漸起,剛想發火,卻停下手來,撲進我懷里,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肚里孩子的父親,兩個人為什麼非要分開?!我不管,無論你走到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要跟著你!
'著寧馨梨花帶雨的俏臉,聽著真意切的語言,我心頭忽地一熱,一愧疚霎時間在中彌漫開來,那些叱責的話語也被我咽回了肚子里。
雖然只是短短兩個多月,這孩不僅了我的妻子、懷了我的孩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我已是深種了,可我哪……
'馨兒,我的乖寶寶,你是想和相公快活一時,還是想和相公快活一世呢?''如果總是要和三哥分開,我寧愿快活一時!''短暫的分離只是為了長久的相聚,馨兒你相信相公吧!短則一兩年,長則兩三年,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生同衾、死同了。'寧馨這才止住了悲聲,可很快又吃起醋來,道:'三哥,我知道你怕皇帝哥哥懷疑你的忠心,可你能替魏找個替,為何就不能替我找個替?!'雖然陸昕本來就是個子虛烏有的人,可嫁進門來的那個陸昕卻更是假上加假。
沒有和師門取得諒解,特別是沒得到鹿靈犀的祝福,魏自然不肯擅嫁,因為在心目中,鹿靈犀不僅是師傅,更像是的母親。
真正和我拜堂的是被我以手段從教坊司解救出來的錢萱,而魏則離開京城奔赴江南,拜見鹿靈犀去了。
那時寧馨已經門了,我自然不能再瞞。而雖然是練青霓的記名弟子,可畢竟不是江湖人,出又高貴,并沒有把魏的江湖地位放在眼里。在心目中,或許魏那個江湖絕榜第二的名頭才更有份量,好在接替魏扮演陸昕的錢萱容貌的確不算十分出,又對相當尊敬,兩相的就還算愉快。
不過,現在,寧馨總算猜到了幾分我安排魏替的目的,頓時醋意大發。
'相公何嘗沒想過?可惜你生得實在是太了!找人代替陸昕容易,可找個和你一般出的人,怕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哩!而易容把人往丑里打扮容易,想易容出你這麼個大來,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了。'寧馨一陣氣結,我又道:'何況,你還懷著孕,路上顛簸,一旦出了事,你我豈不后悔一輩子?你放心,只要我一得著機會,就回京城看你。''反正總是你有理!'寧馨狠狠白了我一眼,知道我所言不虛,眼下也只能接這個現實了:'那……這半個月里,三哥我要你天天陪著我!''郡主……也可憐的……'坐在我邊,和我一起去見蔣遲的錢萱突然小聲道。
我一怔,對皇親國戚們不是相當厭惡甚至仇視的麼,怎麼突然同起寧馨來了?
錢萱因為家遭劇變,飽人冷暖,故而心志極為冷靜堅強,不過十七歲的花季,心態卻比無瑕白秀還蒼老,連我都是在用了從未對邊人使用過的魔門法之后,才擊破了的心防,因為我知道,想要融化心的堅冰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可寧馨是怎麼打的呢?
察覺到我詫異的目,錢萱微微轉了轉頭,朝窗外去。
過車窗上的竹簾,照在消瘦的臉上,那宛如刀削的側影仿佛有膝上名琴'太古音'的影子,只是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易容的時候不小心,我總覺得臉上的線條要比前些日子圓潤和了幾分。
半晌,才轉回頭來,直視著我,微微一笑,道:'陸昕,賤妾喜歡這個名字,以后,賤妾不再是錢萱,而是陸昕了!''陸昕?'我心頭一喜,笑道:'難道你現在不是陸昕嗎?''子愚,你那小媳婦的琴彈得是好聽,可趕鴨子上架地讓春丫兒們也跟著練這玩意,猴年才能派上用場啊!'蔣遲迷不解地問道。
還沒等我說話,小仙已經一指頭點在了他額頭上:'我的小侯爺,虧你還在風月場里廝混了那麼久!你也不想想,當初白牡丹和寧白兒靠什麼起家的?不就是人長得俊點兒,又會彈琴嗎?你不好這口兒,可好這口兒的大有人在,特別是那些當的大老爺們,最喜歡在姑娘面前賣弄學問、風頌月了,能投其所好,自然有銀子可賺。再說了,白、寧兩人被人贖了不知所蹤,教坊司那個錢萱也神失蹤了,京城里現在缺的就是琴的好手,真能培養出個白牡丹第二來,摘星樓還愁沒有生意?怕是就要把你門檻踏爛了!''!你當我不知道啊!可你丫的看看,這些人里,哪個能趕上白牡丹的一半?依我看,還不如培養出個小仙第二實用哪!'對被人神贖走的白牡丹,蔣遲至今耿耿于懷。
'一半兒有一半的用。'我接言道:'說起琴來,這玩意易學難工,沒有個三五年的苦練,別說白牡丹了,就連我媳婦都趕不上。但通常學琴的人都有個病,自視清高、潔自好,如果白牡丹早肯下海的話,百花樓早賺個滿缽是金,在京城風月場里獨占鰲頭了。'蔣遲言說:'就是就是!'我沒理他,接著道:'春丫兒們現在學琴,只是提高們價的手段而已,畢竟咱們是沖著朝廷那幫大老爺的錢袋去的,總不能人家說一句'春眠不覺曉',你給人家對一句'蚊子咬'吧!'蔣遲撓撓頭,說這倒也是。
我一招手,喊過來一直侍立在我后的風大蝦:'京城最年輕的名風大蝦大家都認得吧!他是江南第一應天一笑樓樓主晁啟正的親傳弟子,我今兒請他來給你們講講,人家江南地頭上現在都時興著什麼。'風大蝦雖是頭一次進蔣府,卻不卑不,給大家作了個羅圈兒揖后,不疾不徐地道:'小侯爺,要說江南風月場上的變化,小人不敢妄論,不過,說書這一行有什麼向,小人卻是清楚的很。''自古以來,男人說書,人唱曲,至今京城還守著這個老規矩。可在江南,說書這一行已經有了新花樣,以往都是一個人說書,現在則出現了兩個人在一起說書的了,甚至還有一男一對說的,原來一個人說書的時候,男人說話,大家都覺得別扭,現在男說男、說,彩何止一倍!''你是說,讓春丫兒們去練說書?'蔣遲一臉匪夷所思。
'練說書也需幾年功,不比學琴來得快。'我搖頭道:'但我想了,既然男能在一起說書,為何不能在一起演戲?看兩個男人在臺上咿咿呀呀的,我就厭煩!若是能加上幾個孩,表演諸如《思春》之類的戲,本不用什麼唱功不唱功的,只要扮相俊俏點、作大膽點,不轟京城才怪哪!'眾人眼睛一亮,齊聲好,蔣遲手舞足蹈地道:'對對對,再來點妖打架的節,呵呵,真是讓人想想都興啊!子愚,你這家伙還真有一肚子鬼主意哩!'他轉頭對一年近六旬的老儒道:'方先生,這話本曲子就給你寫了。''本子沒問題,只是,'老儒瞥了我一眼,沉道:'此事有關風化,還小侯爺謹慎從事。''不怕!'蔣遲笑道:'這東西只能新鮮一時,不等朝廷有意見,不是遍地開花,就是自生自滅了。而咱們抓的也就是這一時,開業的時候,總要有點新鮮玩意吸引客人吧!真正考功夫的,那還得看嫂夫人和仙訓練姑娘的手段。'正說話間,下人帶著蔣煙來到了后花園的涼亭。見有外人,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地輕輕皺了下眉頭,隨即那窘迫的神就湮沒在了熱的笑容里。
當我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女人中無法自拔時,我才發現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歹毒,她們會將男人拉進無盡的深淵,直到我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我才明白我真正要的是什麼。
陳與星想,他對她太好了。 他慣出她那麼多毛病,吃飯可以在床上吃,睡覺可以三點睡,作業沒寫完就能出去跑一天。 還慣著她搞他。
夜色瀰漫,客棧裡一片沉寂,走廊兩側客房中,飄出來的男人鼾聲,輕重不一。 唐歡悄無聲息往前走,如夜行的貓,最後停在走廊盡頭那間客房前。 黃昏在大堂裡見到的那個男人,就住在裡面。 那人有一雙清冷的眼,進店後直奔櫃檯,問房付錢,而後朝樓梯走去,並未看周圍一眼。他穿著淺灰色的長衫,腳步不輕不重,每次落在黃木梯板上,皆發出相同的聲音。兩側衫擺隨著他的動作錯開,露出裡面修長雙腿,交替擡起。白色中褲套進黑靴,簡單幹練,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他上了樓,她目光不由往上移,卻只瞧見他側臉,尚未細品,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冷寂如冰。唐歡心動了,她想要這個男人。師父說,女人初夜多少都有點意義,還是找個看上眼的人破了吧。唐歡舔了舔嘴脣,沒想到一下山就遇到個絕品。 食指指腹從舌尖掃過,輕輕貼在窗紙上,等那處溼了,細細竹管插-進去,沒有半點聲響。 太冷的男人都不好對付,還是用點手段吧。 半刻鐘後,唐歡撥開門,悄悄閃了進去,直奔牀頭。 窗子開著,皎潔的月光斜灑進來,因男人沒有放下牀幃,他平躺的身影一覽無餘。 唐歡歪坐在一旁,滿意地打量這個男人,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白皙清俊的臉。連睡覺的樣子都是冷的,身上會不會熱一些? 可就在她指尖距離男人俊臉不過幾寸距離時,男人眉心微動,唐歡暗道不妙,正要閃身退開,眼前寒冽清光閃過,脖下一涼,待她反應過來,便是一道無法言喻的劇痛。她捂住脖子。溫熱的血如杯中滿溢的茶水,從她指縫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