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是在高一的下學期便開始分文理班。
文理分班意向表分發到每一位同學的手中的時候,大家都在熱烈的討論。討論著自己究竟是適合理科還是適合文科。選文還是選理,這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算是一件大事了。
有的人早就已經有了選擇,有的人還在糾結,有的人陷了迷茫。
整個班級里的聲音十分吵鬧,班主任似乎是默認了似的,默默地走出了班級,給他們留出了一個空間,任由學生對此進行討論。
前桌龐翰文轉頭看著楊夕月和劉靜雨,微微側著子,右手的手肘抵靠在劉靜雨桌子前的邊緣。
“哎你倆選文還是選理?”
“當然是選文了,我最討厭的就是理和生了,那書我本就看不懂,簡直就是和看天書一樣。”
劉靜雨手中拿著圓珠筆,不停地按著筆帽,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我選文,然后我要考上一所傳大學,學個新聞,以后要當個記者。”
“就你,還當記者?”龐翰文見劉靜雨張牙舞爪伶牙俐齒的樣子,倒是適合當一個律師。
眼神不經意間瞥見了被劉靜雨在數學語文課本下面的言小說,薄薄的一本。
“傳大學分數可高了,你想考傳大學,那就趕快吧你藏在課本下面的言小說給收收吧。”
“把你看小說這個勁頭放在學習上,什麼傳大學都能考上。”
“我看什麼看什麼,關你什麼事,我就要當記者。”
劉靜雨白了龐翰文一眼,將自己語文課本下面的小說拿出來,塞進桌里面,不去搭理龐翰文,側頭看向自己邊的楊夕月,“月亮,你選文還是選理?”
“我還沒想好。”楊夕月笑了笑。
似乎是有選擇困難癥。一直以來無論有什麼關于選擇的事,總是很難做決定,會糾結很久很久,除非有一個人促使或者是迫做出某一個決定,要不然絕對會被選擇或者這個事搞得焦頭爛額。
爸媽平時不大怎麼管,遇到了什麼需要做決定的事,總是讓自己一個人做選擇。
所以選文還是選理這件事,還是得自己做選擇。
那張文理分科意向表一直被放在書包里,一直沒有在文科還是理科那里打上任何一個對號。
時間截止到下周周一上課之前,楊夕月覺得自己還需要再考慮考慮,在時間截止之前上去就行了。
那天是周四,楊夕月在語文課下課之后,幫著語文老師將作業本拿去辦公室。或許是之前語文績給語文老師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所以語文老師經常喜歡喊著去辦公室拿東西,差不多是拿著楊夕月當課代表來對待的。
課間的辦公室里有很多人,很多老師,很多學生。
楊夕月跟著語文老師的后,穿過人群,走到辦公室,剛進門便看見了站在角落位置辦公桌前的他。
他筆直地站著,頭微低,和老師說著話。
他面前坐著的是六班的理老師,如果沒記錯的話,同時也是六班的班主任。
語文老師的辦工桌是在六班班主任旁邊的位置,中間隔著一個過道的距離,和他背對著背站著。距離隔得不遠,有些近,所以楊夕月能夠很清楚地聽見他們談話的容。
“不是說準備選理的嗎?怎麼又變文科了?”
“還是覺得文科適合我。”
“你可得想好了,選完了,這個表上去了就不能改了。”
“還沒到截止的時間,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好了,我選文科。”
“行。”班主任將表收了起來,看了他一眼,“你這小子腦袋靈,聰明,學什麼都能行。”
“謝謝老師。”
“行了,沒事回班吧,快上課了。”
“嗯。”
楊夕月并沒有看見他和老師說話的時候的樣子,但是他的語氣很輕松,沒有任何的猶豫,很篤定。就像是老師說的那個樣子,他無論是學什麼,都游刃有余。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楊夕月將作業本放到語文老師的辦公桌上。
剛剛準備離開,突然聽見了班主任王老師的聲音,“哎,楊夕月,你的文理分科表是不是也沒?”
“還沒。”
“還沒想好選什麼?”
“想好了。”
“那抓時間給我,咱班同學都了。”
“好。”
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心中一直糾結的事終于有了結果,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覺。
其實并不知道他選擇文科的原因,但是他卻是選擇文科的理由。
其實也并不算是,或許是其實早就已經有了想要選擇文科的想法,而他,便是讓真正下定決心的那個人。
穿過走廊的欄桿斜進走廊和教室,和影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風了,額間的碎發被微風吹起,邊不停地有人從自己的邊經過,他們說笑著,打鬧著。
在當天下午,楊夕月上了文理分科表。
選擇的是文科。
-
統計好學生的意向之后,很快分班名單便分發下來,班主任王老師將名單粘在黑板上。
出于好奇,劉靜雨拉著楊夕月走上講臺,站在名單底下看,看誰都和誰分到了一個班級。
有不同學都紛紛走到講臺上來看,們兩個人站在幾個人的后,等這他們看完了之后,走到名單下面,仰著頭去看。
對于劉靜雨來說,可能只是出于好奇,只是漫無目的地瀏覽,沒有什麼目的,很隨意。但是對于楊夕月來說卻是不一樣的,很認真地在看,一個名字接著一個名字。
是在找人。
和他被分一個班的概率其實是不大的,但是依舊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態,抱著那麼一丁點的可能,來尋找他的名字。
在名單中間的位置看見了他的名字――
陳淮予。
耳東陳,淮水的淮,給予的予。
-
很快便到了正式分班的時候,楊夕月的班級并沒有變,還是在三班,三班被分了文科班,三班原本選文科的學生不變,從其他班分進來一些學生組一個新的班級。
那天是下午,楊夕月坐在班級里,看著不停地有人從教室的前門和后門進來,一個接著一個。
教室里聲音很,說話的聲音,門被推開的聲音,拉桌子產生的聲。
楊夕月的座位是在中間靠后一點的位置,有些張地坐著,看著門口。其實大家都在看著門外進來的人,像是劉靜雨就是坦坦地托著個下打量著進進出出的人。倒是顯得有些唯唯諾諾,有些不自然,不過藏得很好。
正前方的黑板上著一張名單。
那張被無數次經過講臺,看過無數次的名單。
甚至是不需要看著那張名單,腦海中就能夠浮現出他的名字在哪個位置。自從第一次看那張名單,找到了他的名字之后,后來再看,總是能第一眼捕捉到他的名字。
知道的,知道他會來,一定會來。
在等著他。
他單肩背著書包,手中抱著一大摞的書從正門走進來。
原來三班的同學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新來的同學先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等全部都安排好了之后再重新分配座位。
他坐在了教室靠窗那一排靠近過道的位置,是在第一排的位置,他來的時候同學幾乎差不多已經到齊了,只剩下了前面的位置,他也沒得選。
和他一起進來的,是一個男生,之前經常看見他們兩個人并肩走路。他們坐在一起,在第一排的位置。
他拿了很多的書,厚厚的一大摞,他雙手抱著書,隔著很遠,好像是都能夠看見他手腕微微凸起的青筋。
他坐下后便開始整理東西,將書朝著桌里面塞,微微彎著腰。在楊夕月的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側臉,可以看見他高聳的鼻子。看見打在他的上。
打量幾眼,便很快地低下了頭,不再去看他。
假裝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
坐在楊夕月前面的是一個長發孩子,頭發很長,很好看,發質很好,坐在的后面,總是會被的頭發吸引。
劉靜雨向來外向,很快便和前面這個生混了,連帶著楊夕月一起。
坐在前面的生是從五班分過來的,名字沈佳,很漂亮的一個孩子,開朗明,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大大方方,總是笑著的。
這種孩子,在人群中,總是穎而出。
即使是只是剛剛認識不久,楊夕月竟然有些羨慕。羨慕長得漂亮皮好,羨慕格開朗,和別人能聊得來,落落大方。
人或多或都會羨慕過別人,羨慕別人所擁有著那些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但是,也僅僅只是羨慕罷了。
【真好,我們分到一個班級了,以后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了。――2016.03.20來自楊夕月的日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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