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獵點了一下頭。
不用看鏡子, 林紙都知道他的耳又燒起來了。
說“我們洗個澡”什麼的,是有點怪。
不只是耳紅了,林紙還覺到了別的,默了默, “你要是一直胡思想, 我們就別洗了。”
秦獵解釋:“這種況太特殊, 給我一點適應的時間。”
兩個人一起對著洗手臺的鏡子,給他時間放松。
林紙琢磨:“為什麼前些天我痛經得那麼厲害,卻沒有跑到你上避難呢?”
秦獵著鏡子里自己的眼睛, 像是過了自己的眼睛,看到了的眼睛。
他說:“我覺得是因為那時候你不能,我們兩個當時還只能互換。林紙, 我們之間的應,好像正在一天天變強。”
他打開手環的虛擬屏幕, 低頭發消息。
是在找安珀。
【安珀,幫我拿換洗的服過來吧。】
他沒服穿, 這樣著上, 從林紙房間里出去回房拿服, 如果被人看見, 就是超大八卦。
安珀回得不慢, 估計沒睡, 還在和邊伽他們打游戲。
不過回復的容毫無意義。
安珀回了個:【……】
秦獵耐心解釋:【剛才林紙吐了, 我的服弄臟了而已。】
他剛剛就說什麼“一直吐, 還撒酒瘋”, 真的說中了, 不折不扣烏。
安珀回了個【好】。
沒兩分鐘, 就有人敲門。
秦獵過去打開門, 外面果然是安珀,帶著秦獵的服。
安珀站在門口,一眼看見林紙著整齊地躺在床上,正在好好睡覺,秦獵倒是狼狽得不行,子上還有弄臟的斑點,氣味也不太正常。
他終于相信他家老大并沒有非禮人家,反而飽折磨。
他拍拍秦獵的胳膊,語氣同,“你加油。等林紙醒了,會很的,這都是你的加分項。”
秦獵:“……”
被他這麼一攪,秦獵的注意力分散,狀態也正常多了。
他關好門,帶著換洗服回到衛生間,點了點墻上的控制屏,調好水溫。
秦獵說:“我洗了?我保證不低頭,什麼都不看。”
林紙答了聲“好”。
秦獵服的手頓了頓,跟商量,“過會兒我洗的時候,你能不能盡可能不說話?”
不說話就不存在嗎?他這是純粹的掩耳盜鈴。
不過林紙真的沒再出聲,假裝自己不在現場。
不出聲,也不干涉他的作,就毫無存在的痕跡,秦獵做好心理建設,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掉服,進到花灑下。
他說到做到,全程一眼都不往自己上看,只死死地盯著淋浴房的玻璃。
玻璃上的水珠一顆顆飛快地滾落,溫暖的白水汽騰起來。
林紙還是很崩潰。
因為就算他什麼都沒看,還是和他共這個的所有覺。
現在的覺,就是自己正在站在花灑下,全淋著熱水,還有一雙明顯比自己的手大了一號的手,正在幫忙洗澡,給頭發,還打了一泡泡,作又快又暴。
林紙:“……”
忽然明白被主人按在花灑下洗澡的貓是什麼了。
秦獵也一直沒再說話。
從他的角度,大概和平時自己洗澡沒什麼差別,只不過多了一個圍觀群眾。
關鍵的是,這圍觀群眾還跟他共覺。
這太像兩個人一起洗澡了,不止尷尬,而且異常奇怪。
覺越來越奇怪,越來越奇怪。
因為兩個人共用一個,林紙也搞不清是自己不對勁,才讓這個不對勁,還是秦獵不太對勁,才讓不對勁。
反正無論是誰的原因,林紙覺到,秦獵的作更加快了,他火速用清水把全沖洗干凈,關掉水出來。
從頭到尾,總共連三分鐘都不到。
這澡真的洗得很戰斗。
穿好服,他才如釋重負,“我好了。”
林紙還尷尬著,沒出聲。
“林紙?”他又了一聲。
靜等片刻,再,“林紙??”
林紙忽然冒出點惡作劇的念頭,仍然沒回答。
秦獵站了幾秒,等不到回應,大步走出浴室,去看躺在床上的的。
里很明顯沒人,依舊閉著眼睛不。
秦獵這次用真的聲音,推了推的肩膀,“林紙,你回去了?”
當然沒人理他。
林紙明顯地覺到,他好像慌了,心跳驟然加快,砰砰地一下一下。
他環顧四周:“林紙,你在哪?你去哪了??”
玩笑好像開大了,林紙連忙出聲:“我在這里。”
他那麼張,本不敢承認自己是在逗他玩,撒謊:“我剛才迷糊了一小下,好像睡著了。”
秦獵聽見的聲音,松了口氣,“是,已經非常晚了,你肯定困了,我們去睡覺?”
這句話更加奇怪。
無論如何,秦獵控他的,先去給林紙的蓋好被子,自己也熄了燈,躺到旁邊那張床上。
“明天就一切正常了,睡吧。”秦獵說。
林紙嗯了一聲。
兩個人在同一個軀里,在腦中說話,覺比真的睡在一張床上還要近得多。
這是一個混得一塌糊涂的晚上,兩個人一起做了不奇奇怪怪的事,都狼狽到不行。
可是林紙覺得,和他之間,好像多了點特殊的親近的覺。
林紙心想,這大概就是患難與共戰友。
畢竟就算是戰友,互相幫忙洗過澡全打過泡泡的大概都沒有幾個。
他閉上眼睛,林紙的眼前也跟著黑了,忽然有一個擔心:夜里如果做夢,沒有刻意控制的話,會不會被他聽到?
秦獵問:“什麼夢?什麼聽到?”
一不小心想得太大聲,真被他聽見了。
“放心睡吧,”秦獵的聲音很溫和,“我保證盡快睡著,不會去聽你的夢。”
第二天一大早,林紙醒來,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隔壁床上自己的。
臉頰的紅暈已經褪了,臉反而有點發白,口地微微地起伏著,像在睡覺一樣。
還是沒能回去。
今天也是賴在別人里不肯走的一天。
腦中響起秦獵的聲音:“醒了?”
他已經醒了,為了不吵睡覺,沒有睜眼,也沒有。
他溫聲問:“還是不太想回去?”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和的尾音,剛睡醒,離得又近,好像早晨在他懷里醒過來,以林紙厚臉皮的程度,都有點臉紅。
林紙迅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今天再不換回來,繼續躺著,估計帶隊教就要去找醫生了。”
秦獵控坐起來,觀察隔壁的,“不知道酒代謝完了沒有,看樣子好像沒什麼事了。”
林紙想了想,老實代:“我以前曾經醉過一次,第二天早晨起來后會頭疼,非常疼。”
有點絕:“我的潛意識肯定是害怕頭疼,所以堅決不肯回去。”
秦獵在腦中笑出聲,“你的潛意識顧慮得很有道理,那不急,我們再等等。”
秦獵起床洗漱過,房間的小冰柜里就有營養,他一管管拿出來給看,“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林紙挑了一遍,“冰荔枝的。”
秦獵拿了管荔枝的喝掉。
還方便,一個人喂飽,兩個人不。
林紙優哉游哉地呆在他的里,什麼都不用心,只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胃里很飽,也不頭疼。
然而現世沒有安穩幾分鐘。
外面有人來敲門了,力氣大,把門敲得咚咚咚的,還有這次和小隊一起過來負責聯賽事務的孟教的聲音。
他邊敲邊大聲問:“林紙,起來了嗎?有個表需要你確認一下。”
林紙第一時間對秦獵說:“噓!”
當然要裝睡。秦獵決不能去開門,他去開門,還在床上睡著,兩人在同一個房間過夜這件事,就是不打自招。
秦獵確實沒,也沒出聲。
孟教在門外高一聲低一聲地了半天。
林紙能聽到他說:“奇怪了,這麼都不醒,沒出什麼事吧?”
忽然有另一個人搭話,是安珀。
“孟教,你找林紙啊?昨晚說認床睡不著,很晚才睡,還跟我們借了對隔音耳塞,大概現在還沒醒呢。”
林紙在心中默默地安珀比了個贊,心想,秦獵,這是你從哪挖出來的這麼機靈的輔助型人才?
安珀問:“要確認什麼?發給我唄,醒了我就給,讓確認好了給你發回去。”
他們嘀嘀咕咕地又在外面說了半天,總算是消停了。
外面的聲音一沒,秦獵的手環就收到消息。
是安珀發來的:【秦獵,林紙酒醒了沒有?孟教剛才來過了,說有個聯賽安全條例的同意書,每個人必須當著他的面刷虹確認條款,林紙醒了以后你們兩個都得過去找他刷一下。】
林紙:“……”
秦獵:“沒有別的辦法,不然你回你的里確認一下?”
林紙同意:“好。”
然后就是長達幾分鐘的安靜。
床上的一不。
林紙痛苦,“我回不去。我發誓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著回去了,可是就是回不去。”
秦獵語重心長地跟商量:“你就回去一下,用不了幾分鐘,只要找孟教刷一下虹,立刻就再回到我上,保證就算頭疼,也只疼一小會兒,好不好?”
語氣溫,像在騙生病的小朋友吃藥。
林紙默了默,“難道我自己不是這麼想的嗎?”
可是沒用。
無論怎麼努力想著回去,心深的自己好像都很嫌棄自己宿醉的,就是不肯回去。
秦獵嘆了口氣,站起來,“實在不行的話,我去跟孟教說一下,讓你下午再確認。”
他隨手帶上林紙的房門,只留了一條小。
還好走廊上這會兒剛好沒人,沒人看見秦獵是從林紙房間里出來的,不過兩邊不房間的門都大開著,大家都已經起床了。
孟教的聲音從隔壁傳出來。
秦獵也聽見了,走到隔壁房間門口,果然看見孟教在里面,手里端著一臺腦,正讓邊伽和安珀他們幾個刷虹。
孟教一抬頭,看見秦獵站在那里,笑瞇瞇地招呼,“秦獵啊,你過來,有個比賽的條例要確認,你來刷一下虹。”
林紙突然有了個奇思妙想。
一定要一自己。
不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創造什麼奇跡。
迅速接管了秦獵的,走進房間,對孟教說:“孟教,我看見林紙那邊房間的門開了,應該已經醒了,你現在要不要過去找刷虹?”
秦獵:“……”
秦獵在腦中對林紙說:“你對自己是不是有點過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