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死江湖了!”坐在兩層樓高的主觀禮臺上的蔣遲一本正經地道:“好多好多的啊!”
順著蔣遲的目向擂臺去,臺上,練青霓正以一對二指點練無雙和齊蘿練功,三道儷影如穿花蝴蝶一般飛舞,人如玉,劍氯如虹,極是賞心悅目。臺下,眾多圍觀者當中,易湄兒和的五個貌辮子同樣組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今屆茶話會的主、輔舞臺雖然和以往一樣都是木板鋪就的,不過因為選用了彈較大的楓木,對施展輕功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于是昨日比武場一對外開放,擅長輕功的門派便抓時間適應場地,恒山派、百花幫自然也不例外。
披名貴白貂大氅的韓裳掐了蔣遲一把,不想他卻夸張地大了一聲,隨即苦著臉說:“好的,別你一娶一個賢惠,怎麼到我就個個了醋壇子,這邊有沒有天理啊!”卻把韓裳嚇了一跳,忙回手來,臉上已是緋紅一片,姐姐韓霓更是狠狠瞪了一眼。
我知道蔣遲又在人前裝瘋賣傻了,也不拆穿他的把戲,轉眼見高祖的目在韓家姐妹的貂皮大氅上多停留了兩眼,眼神也有些復雜,知道他想起了俞淼。高祖離開鐵劍門的時候走得匆忙,手頭相當拮據,于是俞淼的穿戴便遠遠落在了韓家姐妹后——這姐妹倆不知使出了什麼手段哄得徐老公爺開心,竟由他親自作主嫁與蔣遲為妾,短短幾日已有些貴婦人的氣象——俞淼自己并不在意,待人接依舊落落大方,倒是高祖看起來心生負擔了。
說來還是自己疏忽了,當初離開應天的時候該給他多留上千八百兩銀子就好了,錢是英雄膽啊!我一邊暗自后悔,一邊對蔣遲道:“恒山派和百花幫都是江湖有名的門派嘛!臺上是恒山派,白齊蘿、青練無雙,兩人都早已嫁與人婦,齊蘿更是做了母親,因為夫家用不著他們出力,便回來幫助自己師門。。。。。。”
蔣遲行事極有分寸,雖然皇上有旨讓他協辦茶話會,可因為我不在應天,他便把聯系江湖各門派的任務完全給了高祖,自己躲在牛首山下專心營造比武場和周邊的配套設施,暗中替高祖協調府和軍方的行,而對來拜訪他的江湖人士則一律不見,甚至請李國派兵封鎖了校軍場。直到我回到應天并從徐公爺的府邸搬到客棧,他才跟著和我搬到了一,又為了避嫌沒有參加十大的預備會議,故而別人認得他,他卻還沒來得及認識這些名滿江湖的人。
“就是你未來的親家母?”
蔣遲眼珠子轉,四下看了幾圈之后,又回到了擂臺上,練青霓師徒剛好練完功,人已經停了下來,不諧武功的他便能看清楚三的容,待目落在齊蘿臉上,他像是突然被人點了死,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目仿佛被粘住了似的再也無法移分毫。
“天底下竟有這等妙人兒?!”半餉,他才似活了過來,含糊地嘟囔了一聲,頭也沒回,狠狠拐了一肘子,微微有些妒意道:“親家母?別你老實說,你丫就打得什麼主意?”
齊蘿生后,容姿更勝從前,甚至連竹園諸中最的解雨都略遜半籌,倘若白瀾現在評定江湖絕譜,會毫無疑義地登上榜首。我當然為之心,也羨慕宮難娶到這等如花眷,可。。。。。。
“當然是親家母!賊也有賊的原則,他人之妻不可戲,何況是親家母!就算齊蘿再艷百倍,我最多過過眼癮罷了,東山你別想差了。”
“但愿如此。。。。。。”蔣遲的呢喃幾乎細不可聞。
捕捉到他目中藏的一罕見芒,再看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一很不妙的預猛然涌上心頭。壞了,這丫竟然對齊蘿一見傾心了!我幾乎是本能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和我一樣,蔣遲也是人堆里練就出來的人,即便面對寧馨、宜倫這等絕的天之,他都能泰然之。可越是這樣,起來越可怕,那剎然閃過的目因為蘊涵著強烈的占有而變得有如實質,竟像是擁有幾十年力的絕世武者發出的似的,連我都覺的一陣心鶩,所幸的是,眾人幾乎都和蔣遲一樣,全神貫注于擂臺上的三,又沒有幾個人認識他,除了我之外,大概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麻煩啊!抑住煩的思緒,我有意識地想把他的注意力從齊蘿上引開,便指著下的易湄兒,聲音里摻雜了半功力的佛門獅子吼,道:“看到那一個紫、年紀稍大的人了嗎?就是百花幫的幫主易湄兒。”我稍稍停頓了一下,才道:“東山,你仔細看看,覺不覺得有些面善?”
“。。。。。。容湘?明月樓的老鴇容湘?”蔣遲驟然一驚,可目還是在齊籮上梭巡了兩周后才移過來,看了半晌,小眼忽然瞇了起來。
“尚不能完全肯定,畢竟我只見過兩面。如果真是,那百花幫可就有大問題了。還記得明月樓的老板是誰嗎?”
此前鎮江一戰,已將練家對我的態度暴無疑,如果練家的既定方針是與我為善,那麼樂茂盛司馬長空絕對不可能來伏擊我,顯然練家即使不是除去我而后快,也是要極力打擊我,如今在我心中,練家已取代大江盟,為我在江湖的頭號敵人。然而練家為了重出江湖已經準備了十幾年,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場都積蓄了相當強大的力量,已赫然為了一個、商、白道、黑道勾結一的龐然大,我若是孤軍戰,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拉蔣遲下水便勢在必行了。
“練青秀?別,你是說。。。。”他突然停了下來,飛快地瞥了高祖一眼,而高則面無表地著擂臺上的恒山三,看不出他是聽到了蔣遲的話,還是沒有聽到。
"宗是自己人,東山你不必多慮。"我道,既然高祖已經叛出丁門,而丁聰與練家有著千萬縷的聯系,那麼就不虞他和練家有什麼勾結了,何況因為俞淼和練子誠的關系,他對練家一肚子嫉恨,不若待之以誠,以堅其忠心。
蔣遲沉了一會兒,才道:“別,容湘十有八九就是易湄兒,老四說容湘去了湖州,偏偏百花幫的總舵就在湖州,兩人長得又如此相像,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兒。唉,要是老四在這就好了,他一試便知倆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可惜,你倆總是看對方不順眼。。。。。。”
蔣逵借口不想見我,未出現在牛首山校軍場。在給他爹了四個貌子送上京城之后,他放心大膽地帶著容楚兒和謝真四游玩,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當然,這是我倆當初制定的計劃中的一環。練子誠的出現以及馬如寶和練家的親關系讓我意識到,應天當是練家布局的一個重點,蔣逵的任務就是利用容楚兒盡可能地挖出來練家在應天的線人和潛伏者,再反過來要挾容楚兒為我服務。
“東山,不是我看不起四,當易湄兒是明月樓老鴇的時候,四尚能一親芳澤,可當是百花幫幫主的時候,四只好干看著眼饞了。”
蔣遲苦笑著嘟噥了一句,目卻又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齊蘿,我知道眼下不是勸他的時候,便轉頭問高祖查沒查到練子誠和馬如寶的底細。
“正如大人所料,練子誠果真是練家子弟,他是練家已故家主練朝暉的孫子,練家年輕一代中出類拔萃的人,而馬如寶也的確是刑部尚書趙鑒的連襟。馬是湖州人,三年前納練家九小姐為妾后,兩家走漸漸頻繁起來。有趣的是,練氏名義上是練子誠的親姐姐,其實是練家收養的義,本沒有半點練家統,且與練子誠通已有五年之久,而馬如寶也沒吃虧,他同樣把練子誠的媳婦睡了不知多回。”說到這里,高祖的聲音里忍不住出一惡毒的快。
“霍霍,這七八糟的關系有趣得!”蔣遲猥地笑了起來。
我則在猜測,高祖是如何偵知這些私的,沒猜錯的話,練、馬兩人的妻妾怕是都被他強了。
看來他真的很在意俞淼啊!我心中暗忖,上卻道:“東山,我和馬如寶素昧平生,可看那晚他對我的態度,顯然是到了他連襟趙鑒的影響,咱倆這位頂頭上司可是繼嗣派的得力干將,自然視我為眼中釘中刺,馬如寶如此待我,想來也是繼嗣派一分子。”我上綱上線道。
既然決心對付練家,我才不會在乎手段明不明。而想鏟除練家,首先要除去練家心營造的場保護傘,而對付場最銳利的武則莫過于皇權。
皇權天授,臣威君授,一旦皇上厭惡了臣子,任爾滔天權勢也會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皇上現在最厭惡的自然還是繼嗣派,我當然要把我的這些對頭盡可能都打繼嗣派,盡管在繼統繼嗣一事,他們或許還是我的盟友。
眼下浮出水面的與練家有牽連的員計有主政浙江的丁聰、應天中兵馬司指揮使馬如寶和六娘偵知的湖州府前知府、現任禮部侍郎的尤錦以及現湖州府自知府楊質以下的大小十幾位員。丁聰自然是我得首要目標,可他目前已儼然了繼統派在地方上的代表,短期難以撼他的地位:尤錦則因為攻擊邵元節而失寵,過完年就要致仕回家了,他老家遠在廣西,對我已構不多大的威脅,至于楊賢等一干湖州員,出了湖州,影響力就可以忽略不計,倒不急于對付他們,真正迫在眉睫的只有馬如寶了。其實區區一個應天中兵馬司指揮使并不值得我興師眾,縱然他管著報上佳集散地的秦淮河。不過,若是能藉機打倒趙鑒,那麼所作的一切都值了回票,不是在我和練家對抗的時候,趙鑒有可能支持練家,更重要的是,他嚴重的威脅到了我在京城的家——得意居的安全。何況為刑部尚書,他很大程度上左右著陸、蘇兩人的繼承人選,一旦上他的親信,我掌控江湖就變了一句笑話,甚至都要為我的自的安危擔憂了。
“我就知道這小子惹上你,一準兒要倒霉。”蔣遲一副先知先覺的模樣,“嘿嘿,繼嗣派,這頂帽子就夠他喝一壺的了!說著眼珠子轉了幾轉,從懷里掏出一方致的玉佩讓韓霓、韓裳送去給練青霓,說是劍舞的好是他答賞的。等姐妹倆走遠了,他角扯出一詭笑來,“霓裳哪位見錢眼開的嬤嬤眼下還拘在順天府的大牢里,本想再關幾天就放他走人,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這娘們肆無忌憚的勾結人販子,背后一定有人替他撐腰,而馬如寶正管著秦淮畫舫,你說他們的靠山會不會是馬如寶呢?”見我沒有接言的意思,高祖遲疑了一下,道:“小候爺說他是,他就是,不是也是。”
“哦?”蔣遲有些意外的瞥了高祖一眼,“別,你這個屬下很有潛力嘛!”那你有機會別忘了提拔他一二,我這里先替他謝謝呢。”我順桿往上爬,然后把話題轉了回來,”扳倒馬如寶并不難,況且這里還是徐公爺的地盤,可如此一來未免大材小用了。”“你的意思是。。。。。。利用馬如寶對付趙鑒?”蔣遲一皺眉,這事可不好辦,你也知道,趙鑒雖然市繼嗣派的中堅,可對皇上卻是死忠,且和張氏兄弟水火不容,又是刑名的好手,皇上現在還要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