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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化鯨》 第29章 第29章

 黎征把姜思鷺送到小區外。

 沒再讓他往里開, 也是不想把家庭住址說得那麼細。從小區門口走回樓棟,再上樓,姜思鷺開門的時候, 聽到貓抓門板的聲音。

 推開門,只見段二柯盤在門邊,一臉暴躁和不滿。

 它朝“喵”了幾聲,然后一步三回頭,引去了貓糧,爪子一點,意思很明顯——

 給爺上飯。

 姜思鷺嘆了口氣,心想可能是真把人家著了。

 “對不起, 對不起行了吧?”一邊念叨著一邊去廚房找貓糧, 段二柯亦步亦趨, 跟在腳邊。

 貓糧平常放在櫥柜底層,姜思鷺上次弄得匆忙,也沒注意已經見底。此時再往外一倒——

 一顆, 兩顆, 三顆。

 就剩三顆貓糧了。

 段二柯抬頭看, 臉上寫著“你他喵在逗我”六個字。

 姜思鷺略顯尷尬, 立刻起,又去翻了翻櫥柜——沒了, 就剩這一包了。

 時間太晚, 樓下的超市估計已經關門。姜思鷺能后來自貓主子的視——后脖頸涼颼颼的, 總覺要給一爪。

 正僵著,在櫥柜邊上一張便箋映眼簾。

 姜思鷺眼神一, 手指勾了下, 把那便箋摘到手里。

 “貓罐頭在左手柜子最下層。”

 是段一柯的筆跡。

 看見段一柯手寫的東西, 突然發現他字相當好看。秀麗頎長,大概是小時候練過書法。

 按照那便箋上的指示去開柜子。

 米柜門打開,左右整整齊齊兩排貓罐頭,罐頭下面還著便箋。

 左邊一張寫著:主食罐頭,了喂。

 右邊一張寫著:零食罐頭,獎勵喂。

 分得倒清楚。

 段二柯在后邊轉圈邊,“嗷嗚嗷嗚”,聽起來像在說“右右”。姜思鷺看了它一眼,決定還是堅決貫徹段一柯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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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罐頭的時候,右邊的便箋被掉,輕飄飄落在地上。姜思鷺彎腰撿起,看到背面還有一行字:

 一周不可以超過兩罐!!!

 三個嘆號畫得好認真。

 忽然好起來。

 給段二柯打開罐頭,姜思鷺蹲在它旁邊,一邊它的腦袋一邊看手機。打開微信才見到,玩劇本殺的時候,丁丁給自己發的消息還是未讀狀態。

 點進去。

 [化鯨,年前還能給我不?]

 想回,又怕時間太晚。猶豫片刻,還是寫道:

 [我加快進度。]

 丁丁倒也沒嫌回復晚,一條消息很快傳過來:

 [等你。]

 唉。

 姜思鷺無聲嘆氣,看段二柯吃得香,自己肚子也起來。燒了壺熱水,泡好面,端回茶幾。

 左手泡面,右手打開《的獅子朋友》。人生有如倒帶,又回到幾年前趕稿的日子。

 經過大半個月的磋磨,總算把曲笑的意見勾掉1/2。只可惜后半部分的修改任務更加艱巨,尤其是很多已經埋好的伏筆,都要打重寫。

 牽一發而啊。

 姜思鷺一邊改一邊覺出頭疼,吃了兩口冷掉的泡面,又埋頭回到文檔前。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醒來的時候,是直接睡在了客廳的地板上。

 頭更疼了,渾綿綿。

 一心撲在稿子上,也沒多想,只當是昨晚睡覺姿勢不對。爬起來給段二柯開了罐貓罐頭,給自己泡了點麥片,便又回到電腦前。

 窗外是個天。

 屋子里沉沉的,一點熱氣都沒有。泡面冷了,油在表面凝結。裹著被子在沙發上,越敲鍵盤越覺得上冷。頭疼裂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路嘉。

 姜思鷺接起電話,想開口,嗓子卻是堵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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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咳一聲,把對面嚇了一跳。

 “思鷺,你怎麼了?”路嘉那邊鬧哄哄的,“下午出去逛街不?”

 這才聽到自己嗓子沙啞。

 “我不去了,”說,“我有點事。”

 “你嗓子怎麼了?”路嘉聽出異常,“你生病啦?”

 姜思鷺又清了清嗓子,嗓音卻仍像堵了團棉花。

 “還行,有點著涼,”說,“你別管我了,好好逛吧。”

 路嘉將信將疑地掛了電話。

 又改了沒一會,舅舅也來視頻了。姜思鷺不想接,轉了語音沒說幾句,對面就因為的嗓音擔心起來。

 “思鷺,你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啊,”舅舅嘮叨起來沒個完,“你們上海又沒暖氣,你睡覺蓋好被子,別凍著了啊……”

 舅舅的聲音變得很遠,一邊發出“嗯嗯”的聲音一邊按照曲笑的批注修改著男主對話的臺詞,心里莫名煩躁起來。

 “舅舅,”打斷了對方的長篇大論,“我還有點事,我先掛了。”

 寫東西最忌諱不停打斷。到手機第三次響起來的時候,姜思鷺幾乎要罵人了。

 低頭一看,來電竟是黎征。

 接起,沒什麼好氣:“喂?”

 對方一愣。

 “姜小姐?”他問,“你生病了?”

 話筒里傳來車載藍牙耳機特有的電流聲,姜思鷺估計他是在開車。盯著屏幕上麻麻的批注,語氣帶了些不耐煩。

 “沒有,”說,“找我干嗎?”

 “哦……”對方頓了下,“本來是想接你去吃飯,不過你這樣,需要給你送點藥嗎?”

 “不用,你別過來。”

 電腦屏幕突然卡頓,姜思鷺一愣,眼見著文檔閃退。

 剛才改的東西還沒來得及保存。

 黎征似乎還想和說什麼,姜思鷺一火竄到頭頂,把手機往邊一橫:“黎總,我很忙,我不出去吃飯,也不吃藥。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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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按斷了話筒。

 惱火過后,涌上心頭的,是無窮無盡的委屈。

 要是段一柯在就好了。

 要是段一柯在就好了。

 姜思鷺一地盯著空白的電腦屏幕,嚨里慢慢冒起一燥熱。貍花貓似乎也的不舒服,跳上沙發,輕輕靠住

 姜思鷺了下小貓的頭,忍著眼淚,繼續打開了文檔。

 頭太疼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簡直是像閉了下眼睛,然后就栽倒在了沙發上。

 好像在夢里見到了段一柯。

 男生開門走進來,像是之前無數次一樣。他放下手里的行李,走到邊,彎下腰打量了一會,眉頭皺起來。

 “怎麼……”聽到他聲音帶了點無奈,“怎麼又睡在沙發上了……”

 他似是想手把抱起來,的時候覺出不對勁。皮滾燙,靠近的時候簡直能到一熱浪。段一柯這下有些著急了,手背額頭——他手很涼,舒服得姜思鷺哼哼了一聲。

 然后睜開了眼。

 他的臉,說:“好耶,做夢就可以看到段一柯耶。”

 段一柯:“……”

 再開口時,幾乎是有點生氣了。

 “你怎麼睡在這兒啊?”他應該是想訓,但又病了,于是態度就有些拿不準,“家里沒別的了麼,怎麼又吃泡面?”

 姜思鷺皺起眉。

 把放在他臉上的手指彎起來,然后一——揪起一塊

 “干嘛要訓我!”說,“夢里還要訓我!”

 段一柯冷笑一聲。

 “是夢麼?”他說,“你怎麼不你自己?”

 姜思鷺后知后覺地把手收回來,放到自己臉上。

 掐了一下。

 又使勁掐了一下。

 臉上的劇痛讓清醒了一秒,可惜一秒之后,腦子就再次變得昏沉。睡過去前最后的記憶,是子前傾,倒進段一柯懷里,下正好卡在他肩膀上。

 “不是夢誒,”心滿意足,自言自語,“段一柯回來啦,我有救啦。”

 像一個被暖氣加熱過的線球。

 這是段一柯抱住姜思鷺后心里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平常站在那也高的,起來又變一小團。可能是骨架小吧——段一柯在懷里顛了一下,手勾到窩,把人橫抱起來。

 倒是不沉。

 不過也是,每天吃泡面,能吸收什麼營養。

 想到這里,段一柯又開始沒好氣了——于是沒再有什麼旖旎,面無表地把抱回臥室,往床上一扔。

 線球滾了幾圈,在床上攤開。

 線球聰明,在睡夢中也能自發的找到被子,扭著鉆進去。

 回到被子里的姜思鷺像回到了自己的,人起來,手抱住,臉埋進枕頭,只有小半張臉在外面。段一柯看了一會,用指尖了一下那塊——

 還是很燙。

 沉默半晌,段一柯回到了客廳。

 茶幾上一堆東西,吃了一半的麥片,方便面,沒扔的貓罐頭,咖啡杯。他一樣樣拿走,該扔的扔掉,該洗的洗干凈,直到屋子恢復清爽。

 打開冰箱,果然什麼都沒有。

 段一柯單膝跪在冰箱前,又翻了翻冷凍層,也是不出意料的空

 “姜思鷺啊……”他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你為什麼……”

 你為什麼。

 完全不會照顧自己。

 姜思鷺已然分不清段一柯回來的事到底是不是夢。

 如果是夢,掐自己那一下疼得可真結實。可如果不是夢,怎麼又是一個剛睡醒的狀態……

 窗外天大亮,已經睡過整個黑夜。

 咳了下,嗓子也沒那麼疼了。姜思鷺呈“大”字躺在床上,舒舒服服了個懶腰。

 到一半,反應過來了。

 誰把弄上床的?

 客廳傳來腳步聲。

 姜思鷺一下從床上彈起來,連跑帶跳地沖到客廳。沙發旁站了個人,正端著馬克杯喝牛,看見姜思鷺出門,神一個平靜如水。

 “坐,”他說,“早飯在桌上。”

 姜思鷺簡直要懷疑段一柯就沒去過橫店,又穿越回了一個月前的某個周末了。

 不過下一秒,比一個月前大了一圈的段二柯從面前高貴冷艷的走過,抹殺了這種超現實的可能

 姜思鷺坐到飯桌前,喝了口咖啡,整個人都被治愈了。

 就為什麼同樣的咖啡機!

 段一柯做出來的就比弄的好喝!

 男生還站在臺回微信,姜思鷺轉看向他,胳膊撐在椅背上。

 兩周沒見,他好像瘦了些,不過神很好。穿淺灰半倚在窗戶邊,形被天勾出廓。

 好好看哦。

 姜思鷺輕咳一聲,試圖喚起對方注意。

 “所以——你怎麼回來啦?”

 “導演和主演去無錫拍外景了,”他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說,“我這兩天沒戲,就回來一趟。”

 “哦……”姜思鷺下搭上手,“那你待到什麼時候?”

 “周一下午,”段一柯總算回完微信,坐到對面的椅子上,“3點的車,周一晚上有夜戲。”

 姜思鷺算了算時間,神沮喪。

 “我周一不能請假啊,有個會。”

 “不用請,”段一柯隨口說道,像是沒放心上,“我中午去你公司樓下找你吃飯,行吧?”

 是這樣嗎,那好像也沒損失太多。

 于是姜思鷺又高興起來。

 這樣的話,他們還有今天一天……零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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